第一章 泰安公
雍朝276年春，雍厉帝程文纪登基，时年31岁，年号原平，雍朝境内一片祥和，久无战乱。
原平12年秋，雍都富商陈茂然次子陈符被仙人看中，一步踏入仙门。从此随仙人离去，得望长生。陈茂然大摆酒宴，京中官绅悉数到场道贺。
“仙人……”程文纪坐在文轩殿中独自嘟囔了一句，转头对身后之人问道：“没有仙根就无缘长生了么？仙根可有办法后天获得？”
那人听后皱眉思索一阵，而后回道：“回禀陛下，据臣所知，若无仙根便没有仙缘，无望长生，而后天获得仙缘……”那人踌躇了一下，接着说道：“老臣对此所知不详，不若问问韩尧，他主持文渊阁二十余年，天下典籍无有不详，或许能知道什么。”
程文纪听后眼睛一亮，立即喊来大总管，让他传文渊阁大学士韩尧入宫面圣。
半个时辰后，韩尧赶到，殿外叩首，得太监通传后入殿。韩尧刚要跪拜，程文纪甩袖道：“免了免了，韩大学士，朕问你，你可知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常人获得仙根？”
韩尧听后，停止跪拜，低头而立，目不视君。“陛下，仙根乃上天恩赐，得苍天眷顾，凡人难以后天修成，得仙根方可休大道之法，得望长生。不过臣早年在翻阅《道慈天录》时，见书中记载过一种夺取仙根的丹药，不过鉴于这本书是邪教妖道蛊惑民众所用，所以其中的内容也未必为真。”
然而程文纪听完面露喜色，急忙说道：“韩爱卿，快细细道来。”
“书中记载，仙根乃是天赐之灵慧，得之可入仙人之列，然而百万人中可能都未必有一人。欲求长生，可以找壮年男子36人，取心血各一滴，此为阳。元阴未泄的女子72人，取腹内之血，此为阴。总计108滴不同人的血液，凑足周天之数，然后将仙人的心脏和这些血水一起放入炉中烘烧。摆设香案，焚香祈求上天垂怜，待香火灭掉以后，丹药出炉。不用在意丹药形状，取无根水送服。服下之后，仙根就会转移到身上，可习长生之法。”孙尧一口气说完，又赶快补了一句：“此法太过邪祟，枉造杀孽，有伤天和，所以这个邪教已被诛灭。”
“好，好，好！曹宪，传令军部，给我找精壮男子和完璧女子，朕要长生！”
“不可！”韩尧和皇帝身后的左相一同喊道。
“陛下，您贵为天子，当思勤政爱民，所思所想当以天下为先，所作所为当守纲理伦常。”左相急忙跪下说到。
韩尧也跪在地上，疾呼道：“陛下啊，荼毒百姓非圣人之德行，陛下三思啊！”
程文纪瞥了二人一眼，向外走去。“朕在位12年，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国泰民安。如今不过是牺牲百人换朕长生久视罢了！两位爱卿也早些回府吧，朕乏了。”
原平13年，民怨四起，官兵四处抓人，虽然程文纪只说要108人，但下面的人多抓点总没坏处。于是人越抓越多，甚至波及到一些乡绅富强和官宦之家。
终于，还是出了岔子，有人错抓了凌卫军大将军次女。后又被人凌辱后杀害，家中侍卫发现小姐失踪，把雍都衙门翻了个遍，最后带回了一具尸体。将军夫人伤心昏死过去，长女命侍卫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送去凌卫军军营。得到消息后，凌卫军大将军胡远剑劈军案，上奏回京，不准。只能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回京照顾夫人。
原平14年初春，陈符回来了。
几日之前，陈符收到父亲的飞鸽传书，母亲病重，身体每况愈下，可能时日不多了，希望陈符能够回来再见母亲最后一面。
“师傅，家母病重，徒儿想要回去尽尽孝心，望师傅恩准。”
“唉～”师傅叹了口气，“仙人的长生，每甲子一劫，熬过去了便过了，熬不过去便死了。今天算来，你的大劫将至，看来是仙法有成。你这一劫，师傅无法帮你，望你能迈过去，你且去吧。”
陈符拜别师傅，回到雍都，半月后，母亲病逝。
“陛下，陈家陈符回雍都了，已经半个月了”曹宪跪着禀报。
“好！太好了！朕一直在等他，快让人去陈家，传他入宫见朕。”
“传令禁卫军，埋伏在大殿外，听到我命令就进殿杀了他，记住不要弄坏心脏。”
一个时辰以后，陈符来到殿外，曹宪进殿通传，程文纪急忙宣他入殿。
“草民陈符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仙师快快请起，得遇仙师，是朕之大幸。仙师让朕万岁，朕自然要万岁，不过朕要向仙师求一物，不知仙师能否赠予。”
陈符听完，心中一紧，回来之前师傅曾说自己有一大劫。此劫事关生死，所以马虎不得，想到此处陈符仙力凝聚，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陛下但说无妨，草民若是拿的出，自然是给的！”
“朕要你的仙根！”程文纪大喝一声，殿外禁卫一拥而上。
陈符一看情势不对，便想逃走，但奈何禁卫人数太多，冲不出去。这还是陈符第一次与人交手，结果因为人数太多，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无奈一下只能左右招架，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终究出了些错漏，没过片刻，身上已经两条刀口了。陈符也终于明白了，程文纪真的要杀他。
必须离开，不离开会死在这里，不光自己会死，自己全家都会死。皇帝既然动手了，就不能让师傅知道，所以陈家全都会被灭口。必须杀出去，陈符咬咬牙，开始不顾伤势，强行突围。事实是，当一个仙人开始发狠，凡人真的很难留下他。拼着重伤，陈符在殿东侧破开一个缺口，一跃而出，向陈家逃去。
“废物，你们干什么吃的，竟然这么多人都没能杀了他。给朕追，追上他，杀了他，杀了陈家所有的人！”程文纪怒吼着。
当禁卫军的统领带着人追至宫门口处，宫门已经碎裂，门边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禁军。一个还能勉强说话的赶紧汇报：“刘统领，陈符右胸被长枪刺穿，全身中箭12支，跑不了多远了。”
但是当刘统领带人追出来时，陈符早就连影子都没了。
陈符逃回陈家，陈家众人大惊，陈茂然赶忙问到：“符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皇帝要杀我，陈家现在危在旦夕，雍都不能再呆了，赶紧让人收拾行李，快些逃吧。”陈符急忙说道。“带上胡远将军家眷，我们向东逃，与凌卫军会合，托庇于胡将军，或许可以活下来。”
陈茂然听后，觉得也只有如此才有一线生机，急忙叫人去接胡家家眷，秘密出城。
一行人轻装前行，驱散了家仆和佣人，只留几个信得过的家卫。一路向西，除了采买干粮和水，见城不停。终于陈家逃到了凌卫军的军营，陈茂然见到了胡远将军，跪地痛哭。
“胡将军啊，原平残虐，为君不仁，乱杀无辜，残害忠良。如今更是毫不遮掩，围杀我二子于皇宫不成，欲要灭我陈家满门。胡将军，请您念苍生之不易，起兵伐雍，我陈家不识军略，愿倾尽家财，为我二子报杀身之仇！”
在赶来的路上，陈符因伤势过重死去了。当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哀叹，当大家带头看去时，陈符尸体不翼而飞。陈茂然伤心欲绝，晕死过去，再醒来时，已到了凌卫军大营。而他心里不甘心只是避难，他想要为自己儿子讨一个公道。
“我陈茂然一生走南闯北，商贾之术烂熟于心，从来没做过亏本的买卖。但今天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为我那儿子报仇。将军有何难处可以说出来。”
胡远想了想，道：“你若金银足够，我可以出兵，只是这条路走了无法回头，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陈茂然：“你且等我片刻。”说完出了大帐，叫来长子陈建和小儿子陈焘，对二人说：“若想为符儿报仇，你二人需有一人随军打仗，你们二人以为如何？”
陈建说：“我是长子，本应看护弟弟，如今二弟遇害，应当让我去为二弟报仇雪恨。”
陈焘赶忙插话：“家中需大哥主事，大哥去不得，我陈家能有今日，全靠父亲运筹帷幄。大哥钻营商道最久，日后还需继承家业。我自小不擅长数算，一心习武，本以为也就帮父兄护送护送货物。没想到如今有机会进军队，成就一番事业。哥哥也不用和我争了，帮助父亲重新振兴家业吧。”
陈茂然听后，觉得这样也好，进帐对胡将军说：“我陈家陈焘愿随将军出征，讨伐暴雍。”
凌卫军自东疆起兵，讨伐雍帝。所过关卡或降或战，陈焘始终冲在最前线，死战不退。
雍朝294年，凌卫军破雍都，程文纪持剑立于宣天殿门前。胡远领兵骑马行来，停在殿外，将程文纪团团围住。
这时一个黑甲少年，从包围之外挤了进来。他手握双手重剑，眼睛透过面甲注视着程文纪。他走到最前方，用脸指着程文纪，缓缓开口道：“暴君，今日在此取你性命，告慰我二兄在天之灵。”
说着一剑刺出，程文纪挥剑格挡，不想那重剑力大，险些将自己带倒。陈焘改刺为劈，程文纪连滚带爬向后躲避。几步之间，已逃入到宣天殿中，他环视一圈，这大殿之中出了自己，只有太监大总管曹宪。本该满朝文武林列的大殿上，安静的可怕。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陪朕走到最后的，竟然是你这阉人。哈哈哈哈！朕的江山，愧对先皇啊！朕是天子，你们不配杀朕！哈哈哈哈！”说话间，程文纪挥剑自刎，献血溅出，越过高台洒在空落落的宝座上。
四周凌卫军寂静无声，胡远轻轻叹了口气，下马走了过去。经过陈焘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入大殿，在程文纪身前停下，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从旁边跨过。一步步走上高台，最终走到那空空的宝座前。他转过身，扫视了一眼，然后沉沉的坐下。
“吾皇万岁万万岁！”不知是谁带的头，所有凌卫军一起跪拜下来，高呼万岁。唯有一人，站在大殿的门口处，看着已然死去的程文纪。
胡远看像他，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而后继续看着程文纪。“老奴7岁去势入宫，15岁入慈恩宫侍奉荣妃，27岁跟随陛下，一晃33年，如今陛下去了，老奴也无牵挂了。”说完冲向宫殿立柱，撞柱自尽了。
雍朝294年夏，凌卫军破雍都城，雍帝程文纪于宣天殿自刎，谥号为厉，后称雍厉帝，胡远将军登基，改国号为黎。封陈焘为泰安公，世袭罔替。欲封陈茂然及陈建，被拒。
“我家最擅长的还是经商，为官之道，不甚了了。我与建儿便不要封赏了，只求一份墨宝即可。”后来陈茂然得黎太祖胡远亲笔题字“经世之财”。
原平12年秋，雍都富商陈茂然次子陈符被仙人看中，一步踏入仙门。从此随仙人离去，得望长生。陈茂然大摆酒宴，京中官绅悉数到场道贺。
“仙人……”程文纪坐在文轩殿中独自嘟囔了一句，转头对身后之人问道：“没有仙根就无缘长生了么？仙根可有办法后天获得？”
那人听后皱眉思索一阵，而后回道：“回禀陛下，据臣所知，若无仙根便没有仙缘，无望长生，而后天获得仙缘……”那人踌躇了一下，接着说道：“老臣对此所知不详，不若问问韩尧，他主持文渊阁二十余年，天下典籍无有不详，或许能知道什么。”
程文纪听后眼睛一亮，立即喊来大总管，让他传文渊阁大学士韩尧入宫面圣。
半个时辰后，韩尧赶到，殿外叩首，得太监通传后入殿。韩尧刚要跪拜，程文纪甩袖道：“免了免了，韩大学士，朕问你，你可知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常人获得仙根？”
韩尧听后，停止跪拜，低头而立，目不视君。“陛下，仙根乃上天恩赐，得苍天眷顾，凡人难以后天修成，得仙根方可休大道之法，得望长生。不过臣早年在翻阅《道慈天录》时，见书中记载过一种夺取仙根的丹药，不过鉴于这本书是邪教妖道蛊惑民众所用，所以其中的内容也未必为真。”
然而程文纪听完面露喜色，急忙说道：“韩爱卿，快细细道来。”
“书中记载，仙根乃是天赐之灵慧，得之可入仙人之列，然而百万人中可能都未必有一人。欲求长生，可以找壮年男子36人，取心血各一滴，此为阳。元阴未泄的女子72人，取腹内之血，此为阴。总计108滴不同人的血液，凑足周天之数，然后将仙人的心脏和这些血水一起放入炉中烘烧。摆设香案，焚香祈求上天垂怜，待香火灭掉以后，丹药出炉。不用在意丹药形状，取无根水送服。服下之后，仙根就会转移到身上，可习长生之法。”孙尧一口气说完，又赶快补了一句：“此法太过邪祟，枉造杀孽，有伤天和，所以这个邪教已被诛灭。”
“好，好，好！曹宪，传令军部，给我找精壮男子和完璧女子，朕要长生！”
“不可！”韩尧和皇帝身后的左相一同喊道。
“陛下，您贵为天子，当思勤政爱民，所思所想当以天下为先，所作所为当守纲理伦常。”左相急忙跪下说到。
韩尧也跪在地上，疾呼道：“陛下啊，荼毒百姓非圣人之德行，陛下三思啊！”
程文纪瞥了二人一眼，向外走去。“朕在位12年，天下太平，百姓富足，国泰民安。如今不过是牺牲百人换朕长生久视罢了！两位爱卿也早些回府吧，朕乏了。”
原平13年，民怨四起，官兵四处抓人，虽然程文纪只说要108人，但下面的人多抓点总没坏处。于是人越抓越多，甚至波及到一些乡绅富强和官宦之家。
终于，还是出了岔子，有人错抓了凌卫军大将军次女。后又被人凌辱后杀害，家中侍卫发现小姐失踪，把雍都衙门翻了个遍，最后带回了一具尸体。将军夫人伤心昏死过去，长女命侍卫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送去凌卫军军营。得到消息后，凌卫军大将军胡远剑劈军案，上奏回京，不准。只能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回京照顾夫人。
原平14年初春，陈符回来了。
几日之前，陈符收到父亲的飞鸽传书，母亲病重，身体每况愈下，可能时日不多了，希望陈符能够回来再见母亲最后一面。
“师傅，家母病重，徒儿想要回去尽尽孝心，望师傅恩准。”
“唉～”师傅叹了口气，“仙人的长生，每甲子一劫，熬过去了便过了，熬不过去便死了。今天算来，你的大劫将至，看来是仙法有成。你这一劫，师傅无法帮你，望你能迈过去，你且去吧。”
陈符拜别师傅，回到雍都，半月后，母亲病逝。
“陛下，陈家陈符回雍都了，已经半个月了”曹宪跪着禀报。
“好！太好了！朕一直在等他，快让人去陈家，传他入宫见朕。”
“传令禁卫军，埋伏在大殿外，听到我命令就进殿杀了他，记住不要弄坏心脏。”
一个时辰以后，陈符来到殿外，曹宪进殿通传，程文纪急忙宣他入殿。
“草民陈符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仙师快快请起，得遇仙师，是朕之大幸。仙师让朕万岁，朕自然要万岁，不过朕要向仙师求一物，不知仙师能否赠予。”
陈符听完，心中一紧，回来之前师傅曾说自己有一大劫。此劫事关生死，所以马虎不得，想到此处陈符仙力凝聚，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陛下但说无妨，草民若是拿的出，自然是给的！”
“朕要你的仙根！”程文纪大喝一声，殿外禁卫一拥而上。
陈符一看情势不对，便想逃走，但奈何禁卫人数太多，冲不出去。这还是陈符第一次与人交手，结果因为人数太多，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无奈一下只能左右招架，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终究出了些错漏，没过片刻，身上已经两条刀口了。陈符也终于明白了，程文纪真的要杀他。
必须离开，不离开会死在这里，不光自己会死，自己全家都会死。皇帝既然动手了，就不能让师傅知道，所以陈家全都会被灭口。必须杀出去，陈符咬咬牙，开始不顾伤势，强行突围。事实是，当一个仙人开始发狠，凡人真的很难留下他。拼着重伤，陈符在殿东侧破开一个缺口，一跃而出，向陈家逃去。
“废物，你们干什么吃的，竟然这么多人都没能杀了他。给朕追，追上他，杀了他，杀了陈家所有的人！”程文纪怒吼着。
当禁卫军的统领带着人追至宫门口处，宫门已经碎裂，门边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禁军。一个还能勉强说话的赶紧汇报：“刘统领，陈符右胸被长枪刺穿，全身中箭12支，跑不了多远了。”
但是当刘统领带人追出来时，陈符早就连影子都没了。
陈符逃回陈家，陈家众人大惊，陈茂然赶忙问到：“符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皇帝要杀我，陈家现在危在旦夕，雍都不能再呆了，赶紧让人收拾行李，快些逃吧。”陈符急忙说道。“带上胡远将军家眷，我们向东逃，与凌卫军会合，托庇于胡将军，或许可以活下来。”
陈茂然听后，觉得也只有如此才有一线生机，急忙叫人去接胡家家眷，秘密出城。
一行人轻装前行，驱散了家仆和佣人，只留几个信得过的家卫。一路向西，除了采买干粮和水，见城不停。终于陈家逃到了凌卫军的军营，陈茂然见到了胡远将军，跪地痛哭。
“胡将军啊，原平残虐，为君不仁，乱杀无辜，残害忠良。如今更是毫不遮掩，围杀我二子于皇宫不成，欲要灭我陈家满门。胡将军，请您念苍生之不易，起兵伐雍，我陈家不识军略，愿倾尽家财，为我二子报杀身之仇！”
在赶来的路上，陈符因伤势过重死去了。当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哀叹，当大家带头看去时，陈符尸体不翼而飞。陈茂然伤心欲绝，晕死过去，再醒来时，已到了凌卫军大营。而他心里不甘心只是避难，他想要为自己儿子讨一个公道。
“我陈茂然一生走南闯北，商贾之术烂熟于心，从来没做过亏本的买卖。但今天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为我那儿子报仇。将军有何难处可以说出来。”
胡远想了想，道：“你若金银足够，我可以出兵，只是这条路走了无法回头，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陈茂然：“你且等我片刻。”说完出了大帐，叫来长子陈建和小儿子陈焘，对二人说：“若想为符儿报仇，你二人需有一人随军打仗，你们二人以为如何？”
陈建说：“我是长子，本应看护弟弟，如今二弟遇害，应当让我去为二弟报仇雪恨。”
陈焘赶忙插话：“家中需大哥主事，大哥去不得，我陈家能有今日，全靠父亲运筹帷幄。大哥钻营商道最久，日后还需继承家业。我自小不擅长数算，一心习武，本以为也就帮父兄护送护送货物。没想到如今有机会进军队，成就一番事业。哥哥也不用和我争了，帮助父亲重新振兴家业吧。”
陈茂然听后，觉得这样也好，进帐对胡将军说：“我陈家陈焘愿随将军出征，讨伐暴雍。”
凌卫军自东疆起兵，讨伐雍帝。所过关卡或降或战，陈焘始终冲在最前线，死战不退。
雍朝294年，凌卫军破雍都，程文纪持剑立于宣天殿门前。胡远领兵骑马行来，停在殿外，将程文纪团团围住。
这时一个黑甲少年，从包围之外挤了进来。他手握双手重剑，眼睛透过面甲注视着程文纪。他走到最前方，用脸指着程文纪，缓缓开口道：“暴君，今日在此取你性命，告慰我二兄在天之灵。”
说着一剑刺出，程文纪挥剑格挡，不想那重剑力大，险些将自己带倒。陈焘改刺为劈，程文纪连滚带爬向后躲避。几步之间，已逃入到宣天殿中，他环视一圈，这大殿之中出了自己，只有太监大总管曹宪。本该满朝文武林列的大殿上，安静的可怕。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陪朕走到最后的，竟然是你这阉人。哈哈哈哈！朕的江山，愧对先皇啊！朕是天子，你们不配杀朕！哈哈哈哈！”说话间，程文纪挥剑自刎，献血溅出，越过高台洒在空落落的宝座上。
四周凌卫军寂静无声，胡远轻轻叹了口气，下马走了过去。经过陈焘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入大殿，在程文纪身前停下，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从旁边跨过。一步步走上高台，最终走到那空空的宝座前。他转过身，扫视了一眼，然后沉沉的坐下。
“吾皇万岁万万岁！”不知是谁带的头，所有凌卫军一起跪拜下来，高呼万岁。唯有一人，站在大殿的门口处，看着已然死去的程文纪。
胡远看像他，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而后继续看着程文纪。“老奴7岁去势入宫，15岁入慈恩宫侍奉荣妃，27岁跟随陛下，一晃33年，如今陛下去了，老奴也无牵挂了。”说完冲向宫殿立柱，撞柱自尽了。
雍朝294年夏，凌卫军破雍都城，雍帝程文纪于宣天殿自刎，谥号为厉，后称雍厉帝，胡远将军登基，改国号为黎。封陈焘为泰安公，世袭罔替。欲封陈茂然及陈建，被拒。
“我家最擅长的还是经商，为官之道，不甚了了。我与建儿便不要封赏了，只求一份墨宝即可。”后来陈茂然得黎太祖胡远亲笔题字“经世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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