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代价的价值
段恒飞站在收购站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300奥拉姆的手掌。一度彻底释怀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有自己的想法。他叹了口气，像是要把失落的心情发泄出来，把在遗迹赌上性命的代价收进了怀里。
阿尔敏像是在鼓励段恒飞似的笑了。
“没关系。只是稍微晚一点拿到剩余的报酬而已。你就期待着等着吧。”
段恒飞重新振作精神，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这点程度能凹下去吗?”
勉为其难地恢复了一些精力，然后乘胜追击制定下一个计划。
“阿尔敏，明天再去遗迹，可以吗?”
“当然了。那我们今天就找个地方休息吧。段恒飞也很累了吧?”
“嗯，确实累了。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段恒飞的视线转向手里拿着的纸袋里。里面有刀、医疗用品等没有卖掉的遗物。对现在的段恒飞来说，这些贵重物品已经足够了。
“有必要把它藏在什么地方，先去后面的小巷吧。”
朝着昨天睡过的地方走在贫民窟的小巷里时，阿尔敏突然用手制止了段恒飞。
“怎么了?”
“段恒飞，小心点。”
阿尔敏指着前方。这时，从那个方向，小巷里的岔道里出现了3个孩子。正当段恒飞警惕的时候，段恒飞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人。他们都和段恒飞一样住在贫民窟，年龄也差不多。
这个五人组的队长是在段恒飞面前的少年达尔贝。达尔贝笑着说了一件很平常的事。
“让他出钱吧，你有吧?”
段恒飞对预料中的内容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而且还会故意打击对方的意志。
“没钱，一看就知道了。要打劫就找看起来更有钱的家伙。”
段恒飞的说法乍一看似乎更有道理。只要不是为了钱，而是从一开始就以这个名义挑逗自己，多少会失去斗志也不足为奇。达尔比却露出卑鄙的笑容，像嘲笑段恒飞似的轻轻摇了摇头。
“别骗人了，我看见了?你不是从收购站出来了吗?而且昨天和今天都往遗址的方向去了。昨天好像没去收购站，今天顺路去了。你是找到什么东西卖给收购站了吧?那你应该有钱。”
达尔贝他们看到段恒飞去了库兹原街遗址，就在收购站附近打探情况。比起去危险的遗迹寻找文物，袭击从那里回来的人更安全。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尤其像达尔贝他们这样的孩子不可能攻击成人的猎人，所以瞄准的是像段恒飞这样的孩子。这些人也是减少孩子继续到收购站出售文物的主要原因。
段恒飞叹了口气。然后明确地回答。
“只有300奥拉姆。”
“啊?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他们只付了300奥拉姆给我带来的东西。不是骗人的，这是真的。这钱可不是5个人抢的。知道了就去别的地方吧。”
达尔贝疑惑地看着段恒飞。但看不出他在说谎。他想起好像在哪里听人说过，那种收购站第一次只卖300奥拉姆，便不高兴地咂了咂嘴。
“什么嘛，让你这么期待。我还以为你好久没赚到钱了呢。你别搞混了。”
“不好意思，我可以走了吗?”
达尔贝的同伴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干劲。但是达尔贝因为主导了袭击，所以还有一丝干劲。再次看着段恒飞寻找值钱的东西。但是段恒飞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不值得抢。手里拿着的纸袋也有点脏，里面的东西也不像是能卖高价的东西。如果是平时，达尔贝也会失去干劲。但是想到这次是久违的野鸭，对同伴们说了这么大方的话，心里就越发焦躁起来。
达尔贝任凭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焦躁，不由自主地拔出了枪。
“啊，可恶!够了!不想死的话，就把那300奥拉姆给我!”
一直保持着警戒的段恒飞表情变得更加严峻。
“……打死我也只会吃亏啊?我也会反击的吧?难道是为了300奥拉姆做的事吗?住手吧，住手。”
“吵死了!快给我滚出去!”
打死没钱的人也要花子弹钱。如果他们拼死反击，说不定自己也会受伤。达尔贝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为了消除心中的焦躁，他被拔出枪的气势冲垮了。五比一而且是自己先拔枪。这种从容让他采取了更短促的行动。
段恒飞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只有300奥拉姆。这不是拼命逞强的金额。我知道。
但同时也是赌上性命赚来的钱，是成为猎人后第一次赚到的钱。屈服于威胁，毫无顾忌地交出这笔钱，意义非常重大。段恒飞面临着痛苦的抉择。
在这种情况下，阿尔敏站在了段恒飞面前。然后从容地微笑着转过身。
“段恒飞，小声回答。再小的声音我也能听清楚，放心吧。明白了吗?”
“……知道了。”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你选哪个?给你。逃跑。杀了你。你选吧?”
也可以把拼了命赚来的钱交出来苟延残喘。但是，下次也要交。
拼命逃跑也能活下去。但是，下次也必须逃走。
杀了敌人也能活下去。但是，说不定反而会被杀。
段恒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
“……杀人。”
阿尔敏无畏地微笑着。
“知道了，我发出指示。首先突破包围。从后面的两个人中间穿过。两个人都很大意，而且两个人的距离也很远。回头走第2步弯下腰，从两人中间滚过去。然后迅速跳进右侧的小巷。从那里反击。纸袋不要扔，要好好拿着。好吗?”
“……知道了。回头的时机呢?”
“马上。”
段恒飞立刻回过头。
迈出右脚第一步。少年们被突然回头的段恒飞吓得有些僵硬。
左脚迈出第2步。少年们伸出胳膊想要抓住段恒飞，但那只胳膊因为段恒飞弯着身子摔倒而打了个空。接着达尔贝毫无目标地开枪。子弹低着身子从元亮上飞过。
少年们被达尔贝开枪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段恒飞趁机冲进右侧的小巷，顺势跑了过去。达尔贝等人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确认小巷的尽头时，段恒飞已经不见了踪影。
差点中枪的少年逼近达尔贝。
“喂!太危险了!”
“吵死了!都怪他突然行动!那个混蛋胡闹!我要打死他!喂!我要追他!”
另一个少年不耐烦地回答。
“别管他。袭击没钱的家伙又有什么用?况且他已经逃走了。要袭击他，就等他再去收购站吧?那时他应该也有钱吧。”
看到同伴们已经失去干劲的样子，达尔贝不服气地咂了咂嘴，放弃追段恒飞。和朋友们一起开始离开那里。然后在稍远的地方恋恋不舍地回头，视线转向段恒飞消失的那条小巷。
下一个瞬间，达尔贝的表情充满了惊讶。段恒飞猛地从巷子里冲出来，用枪对着我。幸亏达尔贝偶然回头，才条件反射地从段恒飞的枪击中逃脱，毫发无伤。但是其他人却被段恒飞的枪击到，发出痛苦的声音倒下了。
“你这家伙?!”
达尔比想要反击，渐渐把枪指向段恒飞。但是段恒飞已经从那里消失了，最后只能用枪口刺向空无一人的地方。敌人的不在削弱了对突然事态的惊讶和混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愤怒膨胀起来，仿佛要掩盖濒死的恐惧。指向空无一人的地方的枪，与提手的内心相呼应，不停地颤抖。
“开什么玩笑!”
与他的激情成正比的怒吼声响彻四周。
段恒飞一脸严肃地跑在小巷里。枪击发生后，连确认命中与否都没确认就急急忙忙跑回胡同，所以已经离达尔贝他们很远了。
“阿尔敏!怎么样了?”
“命中了3人。只有2人不能战斗。全员都还活着。”
“是吗?做得很好啊。”
段恒飞并不是什么手枪高手。从胡同里跑出来后，不可能连3个人都命中。跑到巷子里寻找敌人，然后慢悠悠地瞄准射击，然后留在原地确认是否命中。这个门外汉的举动，毫无疑问遭到了反击。
使之成为可能的是阿尔敏。阿尔敏比段恒飞先一步走到巷子里，站在最有效的枪击位置，指着达尔贝他们的位置。段恒飞照着阿尔敏的样子，跑到指定的位置，朝预判的方向举枪，按事先决定的次数迅速扣动扳机，然后马上返回。全部按照阿尔敏的指示行动，成功完成了这次奇袭。
但即便如此也不足以歼灭敌人。作战还在继续。
“我们快去下一个位置吧，这边。”
“知道了。”
段恒飞跟着阿尔敏在巷子里跑个不停。
达尔贝举着枪，警惕地看着段恒飞消失的小巷。看不到段恒飞的身影。但考虑到有可能潜伏在某处，便和幸运地平安无事的同伴一起警惕地沿着小巷前进。
那个少年不安地看着正要往巷子深处走去的达尔贝。
“喂，喂!那些家伙要怎么做!你想不管他们吗?!”
达尔贝表情严峻，怒斥道。
“首先你要杀了他!否则你就无法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们在送往诊所的过程中被枪杀了怎么办?”
“是、是吗?是啊……你没有抛弃我的意思吧?”
“……如果你想抛弃我，我早就逃走了。”
“是、是啊。”
达尔贝对一副勉强接受的样子的同伴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这些家伙阻止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这样任性的理由。
段恒飞为了避免与达尔贝他们相遇，迂回了一大圈，回到刚才开枪的地方。他十分警惕地靠近倒在地上的达尔比的同伴们，枪口对着他们的头部，这次紧紧瞄准。已经死了的人、昏了过去的人，还有发现段恒飞喃喃自语的人，全都毫无区别地扣动扳机。随着三声枪响，三具头部破洞的尸体滚了过来。
“……这就三个人了。还有两个吗?”
“我会马上藏起来的。”
“明白了。”
段恒飞再次躲进另一条小巷。背对着小巷的墙壁调整呼吸的时候，阿尔敏发出下一个指示。
“段恒飞，把恢复药拿出来吃，快点。”
“怎么了，我没受伤啊?”
“好了，快点吃吧，10粒左右。”
段恒飞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按照他的指示，从纸袋里取出一盒康复药，打开，把里面的胶囊放在手掌上。
(……这也是旧世界的遗物，应该是旧世界制造的恢复药吧?大概很贵吧。又没受伤，感觉有点可惜。……但阿尔敏让我吃了。)
这是阿尔敏的指示。应该有什么意义吧。段恒飞这么想着，吞下了恢复药。
听到枪声急忙回到同伴那里的达尔贝，看到同伴的尸体后，因愤怒而扭曲了脸。
“可恶!被你抢先一步了吗?”
在达尔贝身后，和他一起回来的少年正脸色惨白地一点点后退。然后在离达尔贝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以因恐惧而扭曲的表情叫道。
“哦，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袭击了他!”
然后丢下达尔贝全力逃走。紧接着枪声再次响起。被段恒飞盯上了。但是没有命中。少年尖叫着跑远，消失在贫民窟的深处。
达尔贝想逃也能逃。但是被同伴被杀的憎恶和对逃跑的少年的轻蔑推着背，根本没有逃跑的念头，随着那股激情呐喊着，行动着。
“你别瞧不起我!”
能够枪击逃跑的少年的横道只有一处。达尔贝用憎恶冲掉了对自相残杀的恐惧，顺势跑向段恒飞的住处。
段恒飞躲在巷子里，准备迎击达尔贝。阿尔敏站在段恒飞前面，指着达尔比告诉他大致的位置。
瞄准敌人想要窥视胡同情况而探出头来的瞬间开枪。为此，段恒飞双手紧握着枪，等待着那一刻。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对方会对自己产生戒心，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往巷子里看。虽然这么想，但勃然大怒的达鲁比完全抛弃了谨慎，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胡同。
这也出乎达尔贝的意料。对方已经逃到巷子深处了吧。这么一想，为了不让段恒飞跑掉，他就尽全力冲进了巷子。但段恒飞就在那里。
两人的预想落空了，段恒飞和达尔比只能近距离相对。他惊讶地把枪对准对方，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枪声重叠在一起。
段恒飞和达尔贝倒在地上。彼此放出的子弹都击中了对方的身体。都是重伤。两人脸上都浮现出因剧痛而痛苦的表情，思考着同样的事情。
对方还没死。还没杀完。必须赶紧制止。比对方更快。他的思绪被剧痛所动摇，但还是想要站起身，用枪指着对方。
达尔比拼命想把枪对准自己，但他看到的却是已经把枪口对准自己的段恒飞。
段恒飞先扣动扳机。近距离射出的子弹直接命中达尔贝。虽然不是当场死亡，但已经足够从达尔比手中夺走挠脚的力量了。达尔贝的枪掉在地上，瘫倒在地，沉入从自己身体流出的血池中，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段恒飞杀死达尔贝后，将视线转向自己被击中的地方。衣服破了个洞，渗出了很多血。肯定是重伤。虽然还能感觉到受伤造成的动作迟钝，但疼痛已经消退了很多。正觉得不可思议时，阿尔敏表情严峻地发出了指示。
“段恒飞，我马上去疗伤。”
“阿尔敏，好像不怎么疼……”
“那只是事先吃的恢复药的镇痛作用起了作用，并不是伤好了。”
“是吗?啊，所以才先用了恢复药?”
多亏了康复药的镇痛作用，段恒飞勉强活动了一下重伤的身体。又因为吃了恢复药马上被子弹击中了，被子弹负伤的治疗也已经开始了。这对段恒飞的行动影响很小。但就凭这一点点差距，段恒飞活了下来。
“首先追加服用恢复药。这次也要10粒左右。然后打开恢复药的胶囊，把里面的药直接撒在受伤的地方。也是10粒左右。最后在中弹的地方贴上治疗用的胶带。快点。晕过去治疗不及时的话就会死掉。”
段恒飞总算挪动了一下行动迟缓的身体，从旁边的袋子里取出了恢复药。很快吞下了大约10粒的胶囊。
接着用颤抖的手打开胶囊，把里面的东西撒在伤口上。就在这时，和被击中时一样的剧痛向段恒飞袭来。咬紧牙关好不容易忍耐下来后，将略带不安的视线投向阿尔敏。
“啊，阿尔敏，这个不要紧吗?”
“直接给药镇痛的效果会降低，但是在受伤的地方直接给了治疗用的纳米机器，效果会比口服的好。忍耐一下。”
最后从纸袋里取出像绷带一样的治疗用胶带贴在伤口上。
“治疗结束了，我们赶紧走吧。这样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不知道能不能动……不，就算勉强也得动一下离开这里，不然就难说了……”
段恒飞忍着疼痛总算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走起来。虽然每踏出一步都会感到剧痛，但还是勉强走了下去。从受伤的情况来看，这是不可思议的，显示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治疗到这种程度的恢复药惊人的性能。
但是因为疼痛而无暇顾及这些的段恒飞，根本没有余力去惊讶那惊人的性能。痛得脸都歪了，一边走在巷子里。
阿尔敏用认真的表情鼓励眼看就要倒下的段恒飞。
“加油。”
“嗯。”
段恒飞好不容易走到和昨天不同的床上。半瘫倒在地，小心翼翼地做好了准备，比平时还要慎重。如果因为受伤被谁接近就完了。这样想着，为了绝对不被发现，把自己的身影藏在小巷的角落里。准备好床铺后，我瘫倒在地。
“……阿尔敏，我已经到极限了。睡觉，休息。”
阿尔敏一脸担心地温柔地说。
“晚安，好好休息。”
段恒飞带着疲惫而险恶的表情闭上眼睛，意识立刻被黑暗吞噬。
(……希望你能醒过来。)
虽然不敢贸然祈祷，但连祈祷的人也不知道是向谁祈祷的。
第二天早上，段恒飞醒得非常爽快，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边为这件事感到惊讶，一边为清醒而感慨万千地喃喃自语。
“……没死吗?……嗯?”
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摸，昨天中弹的地方好像有硬物。仔细检查，发现治疗用的胶带下面有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揭开胶带，露出了有点变形的子弹。子弹看起来像是缩进了身体里，但实际上是被挤出了体外。
“……是昨天吃的子弹吗?还残留在身体里吗?”
“好像是。治疗用的纳米机器想把它排出体外，却被治疗用的胶带挡住了。最好把它取下来。”
段恒飞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阿尔敏有些吃惊，但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惊讶了。已经习惯了旁边有阿尔敏了。
他强行抽出嵌在身体里的子弹，重新贴上治疗用的胶带。疼痛完全消失了。
阿尔敏再次微笑起来。
“段恒飞，早上好。昨天发生了那种事，你睡得好吗?”
“啊，睡得好极了。……有点睡过头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这比平时段恒飞起床的时间要晚很多。段恒飞肚子饿了。我昨晚什么都没吃。再这样下去，连早饭都不吃了。
“难吃!配给还没结束吧?!”
段恒飞急忙奔向配给所。勉强赶上了。
原计划今天也要去库兹原街遗址，但在阿尔敏的指示下取消了。为了让段恒飞的身体达到最佳状态，决定让他休息一天。
中弹后只休息一天，这个时候本来就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段恒飞也有对此感到不自然的常识。不过中弹的疼痛已经消失，身体的动作也有些迟缓。段恒飞渐渐意识到这是旧世界生产的康复药的效果，在小巷里休息时，他感叹道。
(恢复药和治疗用的胶带都是旧世界制造的。旧世界的遗物吗?难怪能卖个好价钱。还是有点浪费吧?……不过，我又不想死。)
用旧世界的高度技术制作的东西，有很多是用现在的技术无法再现的。这不仅限于康复药。
在某个遗迹中发现的小小刀，只要轻轻用力，就能轻易地撕裂鱼、肉、钢、混凝土，同时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撕裂人，具有乍一看似乎矛盾的功能。
甚至几次把钢铁劈成两半，也丝毫不减锋利。即使泡在水里刀刃也不会生锈，即使泡在王水里也没有反应。企业研究所解除了小刀上的安全装置后，尽管刀刃明显没有到达，但还是将战车连同乘员一起砍成两半。紧接着刀子就碎了一地。
现今文明的科学技术，大半都是通过解析旧世界的技术而建立起来的。但是，即使是有能力的研究者用自己的一生换来的智慧，弄清其原理的技术也寥寥无几，几乎都是在不甚明了的情况下使用。正因为如此，旧世界的文物才能以高价成交。而且不出售这些遗物，自己使用也是猎人的乐趣之一。
段恒飞是旧世界的遗物，多亏了高性能的恢复药才没有死。他知道，即使段恒飞拙劣的知识，卖掉也能赚大钱。
但是，他没有意识到，与这些遗物不可同日而语的存在就在自己身边。
阿尔敏像是在鼓励段恒飞似的笑了。
“没关系。只是稍微晚一点拿到剩余的报酬而已。你就期待着等着吧。”
段恒飞重新振作精神，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这点程度能凹下去吗?”
勉为其难地恢复了一些精力，然后乘胜追击制定下一个计划。
“阿尔敏，明天再去遗迹，可以吗?”
“当然了。那我们今天就找个地方休息吧。段恒飞也很累了吧?”
“嗯，确实累了。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段恒飞的视线转向手里拿着的纸袋里。里面有刀、医疗用品等没有卖掉的遗物。对现在的段恒飞来说，这些贵重物品已经足够了。
“有必要把它藏在什么地方，先去后面的小巷吧。”
朝着昨天睡过的地方走在贫民窟的小巷里时，阿尔敏突然用手制止了段恒飞。
“怎么了?”
“段恒飞，小心点。”
阿尔敏指着前方。这时，从那个方向，小巷里的岔道里出现了3个孩子。正当段恒飞警惕的时候，段恒飞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人。他们都和段恒飞一样住在贫民窟，年龄也差不多。
这个五人组的队长是在段恒飞面前的少年达尔贝。达尔贝笑着说了一件很平常的事。
“让他出钱吧，你有吧?”
段恒飞对预料中的内容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而且还会故意打击对方的意志。
“没钱，一看就知道了。要打劫就找看起来更有钱的家伙。”
段恒飞的说法乍一看似乎更有道理。只要不是为了钱，而是从一开始就以这个名义挑逗自己，多少会失去斗志也不足为奇。达尔比却露出卑鄙的笑容，像嘲笑段恒飞似的轻轻摇了摇头。
“别骗人了，我看见了?你不是从收购站出来了吗?而且昨天和今天都往遗址的方向去了。昨天好像没去收购站，今天顺路去了。你是找到什么东西卖给收购站了吧?那你应该有钱。”
达尔贝他们看到段恒飞去了库兹原街遗址，就在收购站附近打探情况。比起去危险的遗迹寻找文物，袭击从那里回来的人更安全。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尤其像达尔贝他们这样的孩子不可能攻击成人的猎人，所以瞄准的是像段恒飞这样的孩子。这些人也是减少孩子继续到收购站出售文物的主要原因。
段恒飞叹了口气。然后明确地回答。
“只有300奥拉姆。”
“啊?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他们只付了300奥拉姆给我带来的东西。不是骗人的，这是真的。这钱可不是5个人抢的。知道了就去别的地方吧。”
达尔贝疑惑地看着段恒飞。但看不出他在说谎。他想起好像在哪里听人说过，那种收购站第一次只卖300奥拉姆，便不高兴地咂了咂嘴。
“什么嘛，让你这么期待。我还以为你好久没赚到钱了呢。你别搞混了。”
“不好意思，我可以走了吗?”
达尔贝的同伴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干劲。但是达尔贝因为主导了袭击，所以还有一丝干劲。再次看着段恒飞寻找值钱的东西。但是段恒飞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不值得抢。手里拿着的纸袋也有点脏，里面的东西也不像是能卖高价的东西。如果是平时，达尔贝也会失去干劲。但是想到这次是久违的野鸭，对同伴们说了这么大方的话，心里就越发焦躁起来。
达尔贝任凭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焦躁，不由自主地拔出了枪。
“啊，可恶!够了!不想死的话，就把那300奥拉姆给我!”
一直保持着警戒的段恒飞表情变得更加严峻。
“……打死我也只会吃亏啊?我也会反击的吧?难道是为了300奥拉姆做的事吗?住手吧，住手。”
“吵死了!快给我滚出去!”
打死没钱的人也要花子弹钱。如果他们拼死反击，说不定自己也会受伤。达尔贝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为了消除心中的焦躁，他被拔出枪的气势冲垮了。五比一而且是自己先拔枪。这种从容让他采取了更短促的行动。
段恒飞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只有300奥拉姆。这不是拼命逞强的金额。我知道。
但同时也是赌上性命赚来的钱，是成为猎人后第一次赚到的钱。屈服于威胁，毫无顾忌地交出这笔钱，意义非常重大。段恒飞面临着痛苦的抉择。
在这种情况下，阿尔敏站在了段恒飞面前。然后从容地微笑着转过身。
“段恒飞，小声回答。再小的声音我也能听清楚，放心吧。明白了吗?”
“……知道了。”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你选哪个?给你。逃跑。杀了你。你选吧?”
也可以把拼了命赚来的钱交出来苟延残喘。但是，下次也要交。
拼命逃跑也能活下去。但是，下次也必须逃走。
杀了敌人也能活下去。但是，说不定反而会被杀。
段恒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
“……杀人。”
阿尔敏无畏地微笑着。
“知道了，我发出指示。首先突破包围。从后面的两个人中间穿过。两个人都很大意，而且两个人的距离也很远。回头走第2步弯下腰，从两人中间滚过去。然后迅速跳进右侧的小巷。从那里反击。纸袋不要扔，要好好拿着。好吗?”
“……知道了。回头的时机呢?”
“马上。”
段恒飞立刻回过头。
迈出右脚第一步。少年们被突然回头的段恒飞吓得有些僵硬。
左脚迈出第2步。少年们伸出胳膊想要抓住段恒飞，但那只胳膊因为段恒飞弯着身子摔倒而打了个空。接着达尔贝毫无目标地开枪。子弹低着身子从元亮上飞过。
少年们被达尔贝开枪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段恒飞趁机冲进右侧的小巷，顺势跑了过去。达尔贝等人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确认小巷的尽头时，段恒飞已经不见了踪影。
差点中枪的少年逼近达尔贝。
“喂!太危险了!”
“吵死了!都怪他突然行动!那个混蛋胡闹!我要打死他!喂!我要追他!”
另一个少年不耐烦地回答。
“别管他。袭击没钱的家伙又有什么用?况且他已经逃走了。要袭击他，就等他再去收购站吧?那时他应该也有钱吧。”
看到同伴们已经失去干劲的样子，达尔贝不服气地咂了咂嘴，放弃追段恒飞。和朋友们一起开始离开那里。然后在稍远的地方恋恋不舍地回头，视线转向段恒飞消失的那条小巷。
下一个瞬间，达尔贝的表情充满了惊讶。段恒飞猛地从巷子里冲出来，用枪对着我。幸亏达尔贝偶然回头，才条件反射地从段恒飞的枪击中逃脱，毫发无伤。但是其他人却被段恒飞的枪击到，发出痛苦的声音倒下了。
“你这家伙?!”
达尔比想要反击，渐渐把枪指向段恒飞。但是段恒飞已经从那里消失了，最后只能用枪口刺向空无一人的地方。敌人的不在削弱了对突然事态的惊讶和混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愤怒膨胀起来，仿佛要掩盖濒死的恐惧。指向空无一人的地方的枪，与提手的内心相呼应，不停地颤抖。
“开什么玩笑!”
与他的激情成正比的怒吼声响彻四周。
段恒飞一脸严肃地跑在小巷里。枪击发生后，连确认命中与否都没确认就急急忙忙跑回胡同，所以已经离达尔贝他们很远了。
“阿尔敏!怎么样了?”
“命中了3人。只有2人不能战斗。全员都还活着。”
“是吗?做得很好啊。”
段恒飞并不是什么手枪高手。从胡同里跑出来后，不可能连3个人都命中。跑到巷子里寻找敌人，然后慢悠悠地瞄准射击，然后留在原地确认是否命中。这个门外汉的举动，毫无疑问遭到了反击。
使之成为可能的是阿尔敏。阿尔敏比段恒飞先一步走到巷子里，站在最有效的枪击位置，指着达尔贝他们的位置。段恒飞照着阿尔敏的样子，跑到指定的位置，朝预判的方向举枪，按事先决定的次数迅速扣动扳机，然后马上返回。全部按照阿尔敏的指示行动，成功完成了这次奇袭。
但即便如此也不足以歼灭敌人。作战还在继续。
“我们快去下一个位置吧，这边。”
“知道了。”
段恒飞跟着阿尔敏在巷子里跑个不停。
达尔贝举着枪，警惕地看着段恒飞消失的小巷。看不到段恒飞的身影。但考虑到有可能潜伏在某处，便和幸运地平安无事的同伴一起警惕地沿着小巷前进。
那个少年不安地看着正要往巷子深处走去的达尔贝。
“喂，喂!那些家伙要怎么做!你想不管他们吗?!”
达尔贝表情严峻，怒斥道。
“首先你要杀了他!否则你就无法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们在送往诊所的过程中被枪杀了怎么办?”
“是、是吗?是啊……你没有抛弃我的意思吧?”
“……如果你想抛弃我，我早就逃走了。”
“是、是啊。”
达尔贝对一副勉强接受的样子的同伴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这些家伙阻止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这样任性的理由。
段恒飞为了避免与达尔贝他们相遇，迂回了一大圈，回到刚才开枪的地方。他十分警惕地靠近倒在地上的达尔比的同伴们，枪口对着他们的头部，这次紧紧瞄准。已经死了的人、昏了过去的人，还有发现段恒飞喃喃自语的人，全都毫无区别地扣动扳机。随着三声枪响，三具头部破洞的尸体滚了过来。
“……这就三个人了。还有两个吗?”
“我会马上藏起来的。”
“明白了。”
段恒飞再次躲进另一条小巷。背对着小巷的墙壁调整呼吸的时候，阿尔敏发出下一个指示。
“段恒飞，把恢复药拿出来吃，快点。”
“怎么了，我没受伤啊?”
“好了，快点吃吧，10粒左右。”
段恒飞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按照他的指示，从纸袋里取出一盒康复药，打开，把里面的胶囊放在手掌上。
(……这也是旧世界的遗物，应该是旧世界制造的恢复药吧?大概很贵吧。又没受伤，感觉有点可惜。……但阿尔敏让我吃了。)
这是阿尔敏的指示。应该有什么意义吧。段恒飞这么想着，吞下了恢复药。
听到枪声急忙回到同伴那里的达尔贝，看到同伴的尸体后，因愤怒而扭曲了脸。
“可恶!被你抢先一步了吗?”
在达尔贝身后，和他一起回来的少年正脸色惨白地一点点后退。然后在离达尔贝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以因恐惧而扭曲的表情叫道。
“哦，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袭击了他!”
然后丢下达尔贝全力逃走。紧接着枪声再次响起。被段恒飞盯上了。但是没有命中。少年尖叫着跑远，消失在贫民窟的深处。
达尔贝想逃也能逃。但是被同伴被杀的憎恶和对逃跑的少年的轻蔑推着背，根本没有逃跑的念头，随着那股激情呐喊着，行动着。
“你别瞧不起我!”
能够枪击逃跑的少年的横道只有一处。达尔贝用憎恶冲掉了对自相残杀的恐惧，顺势跑向段恒飞的住处。
段恒飞躲在巷子里，准备迎击达尔贝。阿尔敏站在段恒飞前面，指着达尔比告诉他大致的位置。
瞄准敌人想要窥视胡同情况而探出头来的瞬间开枪。为此，段恒飞双手紧握着枪，等待着那一刻。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对方会对自己产生戒心，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往巷子里看。虽然这么想，但勃然大怒的达鲁比完全抛弃了谨慎，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胡同。
这也出乎达尔贝的意料。对方已经逃到巷子深处了吧。这么一想，为了不让段恒飞跑掉，他就尽全力冲进了巷子。但段恒飞就在那里。
两人的预想落空了，段恒飞和达尔比只能近距离相对。他惊讶地把枪对准对方，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枪声重叠在一起。
段恒飞和达尔贝倒在地上。彼此放出的子弹都击中了对方的身体。都是重伤。两人脸上都浮现出因剧痛而痛苦的表情，思考着同样的事情。
对方还没死。还没杀完。必须赶紧制止。比对方更快。他的思绪被剧痛所动摇，但还是想要站起身，用枪指着对方。
达尔比拼命想把枪对准自己，但他看到的却是已经把枪口对准自己的段恒飞。
段恒飞先扣动扳机。近距离射出的子弹直接命中达尔贝。虽然不是当场死亡，但已经足够从达尔比手中夺走挠脚的力量了。达尔贝的枪掉在地上，瘫倒在地，沉入从自己身体流出的血池中，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段恒飞杀死达尔贝后，将视线转向自己被击中的地方。衣服破了个洞，渗出了很多血。肯定是重伤。虽然还能感觉到受伤造成的动作迟钝，但疼痛已经消退了很多。正觉得不可思议时，阿尔敏表情严峻地发出了指示。
“段恒飞，我马上去疗伤。”
“阿尔敏，好像不怎么疼……”
“那只是事先吃的恢复药的镇痛作用起了作用，并不是伤好了。”
“是吗?啊，所以才先用了恢复药?”
多亏了康复药的镇痛作用，段恒飞勉强活动了一下重伤的身体。又因为吃了恢复药马上被子弹击中了，被子弹负伤的治疗也已经开始了。这对段恒飞的行动影响很小。但就凭这一点点差距，段恒飞活了下来。
“首先追加服用恢复药。这次也要10粒左右。然后打开恢复药的胶囊，把里面的药直接撒在受伤的地方。也是10粒左右。最后在中弹的地方贴上治疗用的胶带。快点。晕过去治疗不及时的话就会死掉。”
段恒飞总算挪动了一下行动迟缓的身体，从旁边的袋子里取出了恢复药。很快吞下了大约10粒的胶囊。
接着用颤抖的手打开胶囊，把里面的东西撒在伤口上。就在这时，和被击中时一样的剧痛向段恒飞袭来。咬紧牙关好不容易忍耐下来后，将略带不安的视线投向阿尔敏。
“啊，阿尔敏，这个不要紧吗?”
“直接给药镇痛的效果会降低，但是在受伤的地方直接给了治疗用的纳米机器，效果会比口服的好。忍耐一下。”
最后从纸袋里取出像绷带一样的治疗用胶带贴在伤口上。
“治疗结束了，我们赶紧走吧。这样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不知道能不能动……不，就算勉强也得动一下离开这里，不然就难说了……”
段恒飞忍着疼痛总算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走起来。虽然每踏出一步都会感到剧痛，但还是勉强走了下去。从受伤的情况来看，这是不可思议的，显示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治疗到这种程度的恢复药惊人的性能。
但是因为疼痛而无暇顾及这些的段恒飞，根本没有余力去惊讶那惊人的性能。痛得脸都歪了，一边走在巷子里。
阿尔敏用认真的表情鼓励眼看就要倒下的段恒飞。
“加油。”
“嗯。”
段恒飞好不容易走到和昨天不同的床上。半瘫倒在地，小心翼翼地做好了准备，比平时还要慎重。如果因为受伤被谁接近就完了。这样想着，为了绝对不被发现，把自己的身影藏在小巷的角落里。准备好床铺后，我瘫倒在地。
“……阿尔敏，我已经到极限了。睡觉，休息。”
阿尔敏一脸担心地温柔地说。
“晚安，好好休息。”
段恒飞带着疲惫而险恶的表情闭上眼睛，意识立刻被黑暗吞噬。
(……希望你能醒过来。)
虽然不敢贸然祈祷，但连祈祷的人也不知道是向谁祈祷的。
第二天早上，段恒飞醒得非常爽快，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边为这件事感到惊讶，一边为清醒而感慨万千地喃喃自语。
“……没死吗?……嗯?”
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摸，昨天中弹的地方好像有硬物。仔细检查，发现治疗用的胶带下面有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揭开胶带，露出了有点变形的子弹。子弹看起来像是缩进了身体里，但实际上是被挤出了体外。
“……是昨天吃的子弹吗?还残留在身体里吗?”
“好像是。治疗用的纳米机器想把它排出体外，却被治疗用的胶带挡住了。最好把它取下来。”
段恒飞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阿尔敏有些吃惊，但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惊讶了。已经习惯了旁边有阿尔敏了。
他强行抽出嵌在身体里的子弹，重新贴上治疗用的胶带。疼痛完全消失了。
阿尔敏再次微笑起来。
“段恒飞，早上好。昨天发生了那种事，你睡得好吗?”
“啊，睡得好极了。……有点睡过头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这比平时段恒飞起床的时间要晚很多。段恒飞肚子饿了。我昨晚什么都没吃。再这样下去，连早饭都不吃了。
“难吃!配给还没结束吧?!”
段恒飞急忙奔向配给所。勉强赶上了。
原计划今天也要去库兹原街遗址，但在阿尔敏的指示下取消了。为了让段恒飞的身体达到最佳状态，决定让他休息一天。
中弹后只休息一天，这个时候本来就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段恒飞也有对此感到不自然的常识。不过中弹的疼痛已经消失，身体的动作也有些迟缓。段恒飞渐渐意识到这是旧世界生产的康复药的效果，在小巷里休息时，他感叹道。
(恢复药和治疗用的胶带都是旧世界制造的。旧世界的遗物吗?难怪能卖个好价钱。还是有点浪费吧?……不过，我又不想死。)
用旧世界的高度技术制作的东西，有很多是用现在的技术无法再现的。这不仅限于康复药。
在某个遗迹中发现的小小刀，只要轻轻用力，就能轻易地撕裂鱼、肉、钢、混凝土，同时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撕裂人，具有乍一看似乎矛盾的功能。
甚至几次把钢铁劈成两半，也丝毫不减锋利。即使泡在水里刀刃也不会生锈，即使泡在王水里也没有反应。企业研究所解除了小刀上的安全装置后，尽管刀刃明显没有到达，但还是将战车连同乘员一起砍成两半。紧接着刀子就碎了一地。
现今文明的科学技术，大半都是通过解析旧世界的技术而建立起来的。但是，即使是有能力的研究者用自己的一生换来的智慧，弄清其原理的技术也寥寥无几，几乎都是在不甚明了的情况下使用。正因为如此，旧世界的文物才能以高价成交。而且不出售这些遗物，自己使用也是猎人的乐趣之一。
段恒飞是旧世界的遗物，多亏了高性能的恢复药才没有死。他知道，即使段恒飞拙劣的知识，卖掉也能赚大钱。
但是，他没有意识到，与这些遗物不可同日而语的存在就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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