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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各自的猎物

    继续探索遗迹的艾莉娜等人终于发现了孩子的脚印。向着发现传闻(传闻)中未调查的部分又前进了一步的喜悦,追随着那个脚步在遗迹内前进。之所以能发现一吹就会飞的痕迹,是因为艾蕾娜的高超能力和执着。而且脚印毫无疑问是段恒飞留下的。

    但之后一无所获。循着那栋废弃大楼的足迹调查大楼内,也完全没有发现价值连城的文物。

    尽管如此,既然发现了类似的足迹,就继续探索。在这期间,弥漫在这一带的无色浓雾的浓度持续增加。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莎拉从远方景色的模糊程度上对雾的浓度感到担忧,为了慎重起见采取了确认。

    “哎哟,无色的雾越来越浓了,你没事吧?”

    艾蕾娜的回答只需要一点沉默,甚至不会被莎拉发现。

    “没关系的。虽然情报收集设备确实受到了影响,但这种程度还没到要撤退的程度。”

    “是吗?那就好。”

    这次轮到艾蕾娜有点讶异地反问道。

    “盘子那边不要紧吗?如果无色的雾对盘子里的纳米机器也产生了不好的影响,那我现在就撤退。如果身体状况恶化,就不要隐瞒,告诉我。”

    “没关系。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但这种程度没问题。”

    “那就好,不过不要太勉强。”

    莎拉像是要把担心自己的艾蕾娜的不安一扫而光,略带揶揄地笑了笑。

    “没关系的。关键时刻我会扛着艾蕾娜逃跑的,我还有很多余力。”

    艾蕾娜一边轻蔑地微笑着,一边调侃道。

    “哎呀,你是想说我有那么重吗?”

    “当然是指装备的重量。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吗?真的。”

    艾蕾娜和莎拉笑着互相调侃。因此,双方都认为至少对方没问题,没有问题。

    艾蕾娜没有说谎。信息收集设备确实还没有产生那么严重的负面影响。但是,如果无色雾的浓度继续增加,就会变得危险。而且从现状来看,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高。本来,考虑到其危险性,做出了撤退的判断。

    但如果没有收获就撤退,就拿不到钱。如果自己的资金困难更加严重的话,莎拉恐怕会把自己纳米机器的补给控制到极限。这等于是把莎拉的生命逼到极限。必须避免那个。艾蕾娜这样想着,下意识地尽可能延长探索的时间。

    莎拉没有说谎。但是莎拉的身体和艾蕾娜的情报收集机器一样,如果没有颜色的雾的浓度再增加的话就会处于危险的状态。

    但如果因为这种程度的影响而提议停止探索,艾蕾娜恐怕会反应过度。搞不好还会不带负责攻击兼盾牌的自己,一个人死向遗迹。必须避免那个。莎拉这么想着,为了不让艾蕾娜担心,稍微勉强了一下。

    艾蕾娜等人作为猎人是落后的。以前在更危险、赚得更多的遗迹活动。但是,暂时持续了一段赚钱困难的时期,资金出现了一些困难。因此,用于遗迹探索准备的资金减少,遗迹探索的效率降低,陷入了更加赚不到钱的恶性循环。莎拉缩减纳米机器的补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次听到传闻,是在那个困境中。

    “落后的猎手”要想将恶性循环恢复到良性循环,要么获得某种幸运,要么在某个地方孤注一掷。如果赌赢了,勉强有了结果,就能作为能赚钱的有能力的猎人重新绽放。但是,如果赌输了,逞强作祟的话,就会陷入更悲惨的状况。

    艾蕾娜她们想通过这次的传闻获得那个幸运。但是为了摆脱现在的困境,无意识地依靠流言的时候,有一种无法自觉的焦虑。证据就是,他们或多或少地把自己的未来押在了没有确切证据的传闻上。

    艾蕾娜等人已经赌上了如果是过去的自己应该会阻止的那个无理的赌注。

    听到传闻而来到库兹原街遗迹的猎人们除了艾蕾娜他们还有很多,但大部分人都早早地放弃了。没有颜色的雾也变浓了。还在继续探索的人也该放弃了。

    但仍有一部分人执拗地继续探索。是被流言蜚语牵着鼻子走的落魄之辈。这次的传闻危险相对较小,有可能一举逆转,但我却固执地认为。

    他们无论怎么探索都找不到传说中的文物,这让他们非常焦急。但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为此,他不断地积攒着不满和焦躁。

    当堆积的这些东西达到极限,他们无法忍受毫无收获地回到城市时,他们决定取得别的成果。不是不知道有没有传闻的文物,而是更容易理解的别的猎物。

    艾蕾娜露出了非常严厉的表情。无色的雾以超出预想的速度急速增加着浓度。对信息收集设备的影响也已经是危险区域。搜索的范围也大大缩小,被敌人出其不意的危险也大大提高了。

    (……真难吃啊。这么短的时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失败了。)

    艾蕾娜后悔自己的判断太迟了,告诉他。

    “莎拉,不行了,撤退吧。”

    “我知道了。”

    “对不起。现在搜索范围变小了。应该早点撤退的。”

    “没关系。外周的怪物应该很少。只要慎重地回去就行了。”

    艾蕾娜的表情像是在责备自己的过错,莎拉则回以毫无责备之色的笑容。艾蕾娜也轻轻一笑,马上改变了想法,觉得光是懊悔是没有意义的。

    艾蕾娜她们慎重地撤退。朝着停在遗迹边上的车,向外周方向驶去。与周围的遗迹相比,外周本来是安全很多的地方。但是现在被高浓度的无色雾吞没,找回了以前的威胁。

    如果因为雾的影响搜索敌人变得困难,和怪物近距离遭遇的可能性也弹跳上升。对于利用枪火器这一远距离攻击优势战斗的猎人们来说,接敌时的距离直接关系到生存的难度。

    如果在雾的影响下遇到怪物的话,就会被强韧的生命力的怪物们强迫接近战,陷入极其危险的状况。

    小心翼翼地在遗址中前进时,枪声响起。考虑到没有颜色的雾造成的声音衰减,开火的位置相当近。躲在附近的瓦砾中观察枪声方向的情况。莎拉一边警戒一边握着枪,艾蕾娜操作着情报收集机器加强对对象方向的搜索。

    “哎哟,明白什么了吗?”

    “等一下……枪声的方向有反应了。大概是8个猎人和1只怪物,正朝这边过来。”

    反应的方向是猎人们被大型怪物追赶着。虽然不时朝后面开枪,但没有打倒怪物的迹象。

    艾蕾娜分析状况后向莎拉发出指示。

    “看他们的样子,怪物好像没有远距离攻击能力。还有,他们的武装很强,打不倒他们。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连我们也会被连累的。就算再跑也会被追上的。没办法。我来替你打倒他。”

    “知道了。”

    莎拉举起大型枪对准怪物。艾蕾娜对着迎面走来的猎人们大喊。

    “快退!”

    听到艾蕾娜的声音的猎人们把射线让给了莎拉。然后停止一切对怪物的枪击,继续往艾蕾娜他们的方向跑。

    怪物在没有颜色的雾的影响下也能用眼睛好好地确认位置和身姿的那样接近艾莲娜她们。这是一种大型食肉兽,即使在厚厚的毛皮上也能轻易看到其发达的肌肉,它张着大嘴,长着尖牙,一副要把猎人们咬死的样子。

    对准怪物的莎拉感到了违和感。透过瞄准器看到的怪物并没有受伤。

    猎人们一边逃跑一边向怪物射击了好几次。但是怪物用强韧的生命力不顾被子弹击中袭击着猎人们。莎拉下意识地这么想,但事与愿违。

    (……是毛皮挡住了子弹,还是他们的枪装备很差,还是他们边逃边射,所以打得不好……算了。收拾一下吧。)

    莎拉把疑问抛在脑后,扣动扳机。从大型枪里射出的子弹漂亮地击中了怪物的头部。鲜血从头部飞溅而出,庞大的身躯滚落在地上。在此期间,猎人们完全不在意身后的怪物,继续奔跑着。

    艾蕾娜觉得他们的表情很奇怪。他们应该是拼命逃跑的。但他的表情中,既缺乏不想死的拼命感,也缺乏遇到贵人的喜悦感。

    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从这种违和感中推导出答案了。因为没有颜色的雾的缘故,怪兽和其他的猎人都被允许近距离的接近。因为更加优先了对怪物的警戒的缘故,对他们的应对晚了。

    他们连谢都没说就从艾蕾娜他们身边跑了过去。其中一人把什么东西丢在了艾蕾娜他们的脚下。

    看到那个东西的艾蕾娜和莎拉的表情染上了惊愕。那是一种手榴弹。莎拉明白了这一点,马上抓起艾蕾娜,准备全力离开现场。一瞬间,手榴弹爆炸了,把艾蕾娜他们吹飞了。

    莎拉用护住了艾蕾娜,从爆炸的冲击中保护了她,但是被吹跑的气势使艾蕾娜离开,就那样被扔到了地面上。之后,他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当他发现自己毫无防备地躺在地上时,他反射性地起身躲进了附近的瓦砾中。

    然后马上确认艾蕾娜的安危。当他明白艾蕾娜不在视野内时,表情扭曲了,想要立刻呼叫艾蕾娜。

    但是在那之前,从稍远的地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另一个家伙!如果你不想杀他,就放下武器出来!”

    艾蕾娜的声音从同一个地方响起。

    “莎拉!无视我,逃跑或攻击!”

    掌握了状况的莎拉的表情染上了悲痛。艾蕾娜被男人们俘虏了。

    在东部,每天都有许多猎人前往遗迹寻找有价值的文物。并与栖息在遗迹中的怪物拼命战斗。结果,很多猎人在遗迹中断气。当然死去的猎人们的装备被放置在遗迹中。

    基本上那些装备品会成为发现那个的猎人的东西。有时,死去的猎人会留下信件,并将自己的文物作为委托费,委托埋葬自己或将文物寄给亲人,但除此之外,按惯例都是发现者的文物。

    但也有素质差的猎人,在遗迹中从猎人变成强盗的。杀的不是死去的猎人的物品,而是活着的猎人,夺取他们的物品。他们中的很多人就这样被赏金斩首,成为其他猎手的猎物,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袭击艾蕾娜他们的也是这一类的人。他们看中了艾蕾娜她们的装备。从猎人到强盗的转岗日是今天。只能说不走运。刚才被怪物追赶,不过,那是为了让艾蕾娜她们大意的演技,只是没有故意打倒而已。

    从后面被枪刺着的艾蕾娜,表情扭曲地瞪着身后的男人们。但是从后脑勺传来的枪口的触感阻止了他的一切。

    男人把枪口更用力地按在艾蕾娜身上。

    “你闭嘴,要死吗?”

    但是艾蕾娜连碎片都害怕,反而很厉害。

    “快开枪,你们就完蛋了。莎拉!绝对不能听你的话!”

    “我叫你闭嘴!”

    身后的男人用枪猛敲艾蕾娜的头部。艾蕾娜不由得发出了苦闷的声音。

    莎拉躲在瓦砾中,一脸悲痛地咬紧牙关。

    如果像艾蕾娜说的那样抛弃艾蕾娜,说不定自己就能杀死所有的男人。但是相对的,艾蕾娜几乎肯定会被杀。

    如果按照男人说的放下武器出去的话,也许艾蕾娜就能得救。但是情况确实恶化了。被男人们当作慰藉者,之后也完全没有保证。

    莎拉没有选择任何一个。

    另一个男人大声喊道,让莎拉听见。

    “够了!杀了那个女人!我们一起杀剩下的一个!”

    “等等!”

    莎拉不由得发出惨叫般的声音。然后再做决断。我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走出瓦砾。

    艾蕾娜用力摇了摇头。但莎拉对艾蕾娜露出了一丝悲痛的笑容,然后一脸认真地慢慢靠近男人们,以免刺激到对方。

    男人们看着手无手铁地走过来的莎拉,露出卑鄙的笑容。看到他们照自己说的做,几个人放松了警惕,放下了对准莎拉的枪口。但是,顶在艾蕾娜后脑勺上的那把枪并没有变。

    莎拉一边测量着和对方的距离,一边慢慢靠近。

    (……没关系。他们太大意了。……还很远。……没关系。以我的身体能力,只要距离够远,空手完全可以应付。)

    如果无视纳米机器的消耗,将身体的输出量提高到最大,身体能力就会急剧上升。即使莎拉并不擅长格斗,但仅凭她的身体能力也足以击退男人们。

    但是纳米机器的消费量也急剧增加。最坏的情况是,身体里剩下的纳米机器要当场用完。也就是死亡。就算没死,剩下的时间也会锐减。

    如果无视艾蕾娜的生命,用枪火器压制敌人,纳米机器的消耗量就能降到最低。艾蕾娜希望如此,以悲痛的表情传达着。但是莎拉无法选择这个选择。

    莎拉下定决心向前走。再走几步就能看到胜机了。

    “停在那里!停在那里脱掉强化服!”

    看到怒吼的男人按照指示停止的莎拉,不禁一笑。

    “因为即使没有枪,以强化服的身体能力也不会被打死。虽说为了不破坏你们的装备而降低了威力,但能在几乎没有昏迷的情况下行动,这不是很好的装备吗?那件装备我们会好好利用的。听好了,慢慢脱吧。”

    “……我知道了。”

    按照莎拉说的那样,着手穿上自己的衣服和防护服。为了引诱他们放松警惕,他带着略带威胁的表情盯着男人们,脱下防护服只穿着内衣。男人们那张卑鄙的脸因为扭曲的笑容变得更加丑陋了。

    莎拉忍受着他们的视线,窥视着胜利的机会。

    (如果你误以为我的防护服是强化服,那就不知道我是身体强化扩张者。没关系。走得好

    莎拉狠狠地瞪着男人们。

    “……我脱了。”

    “是吗?”

    下一个瞬间,莎拉双腿被枪击,当场瘫倒在地。艾蕾娜发出一声惨叫,她忘了自己被人用枪刺到了,跑向莎拉。

    枪击莎拉的是一群男人的头目布巴哈。布巴哈看了看倒下的莎拉的样子,确认了安全之后,一边指着莎拉一边对同伴们说。

    “那家伙是纳米机器系列的扩张者,即使是血肉之躯,他的身体能力也应该和穿强化服的人差不多。他脱的不是强化服,而是防护服。如果不想被人拧断,就不要出手了。”

    “你怎么知道?”

    “从动作和装备的外观就能看出来吧。因为不知道这些,所以你们才无法进步。身体强化类的纳米机器,基本上在受伤的时候会优先治疗受伤。在这个伤痊愈之前,行动应该会变得迟缓,但还是比常人坚强。要玩就找你的女人吧。”

    布巴哈指着艾莲娜。男人们的兴趣都集中在艾蕾娜身上。

    萨拉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跑过来的艾蕾娜紧紧地抱住了她。

    莎拉无力地笑了。体内的纳米机器以治疗外伤和维持生命为优先。根本无法战斗。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改变现状的。

    “……对不起,我搞砸了。”

    “为什么不逃呢……”

    那样的话,莎拉就得救了。一个不愿回答的问题从艾蕾娜口中脱口而出。

    “……对不起。”

    莎拉说出了和艾蕾娜的问题完全无关的、包含各种意思的回答。

    面对笑着走过来的男人们,艾蕾娜和莎拉避而不顾。

    下一个瞬间,布巴哈的眉间被狙击,当场死亡。

    枪声不断响起。其他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态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采取警戒、搜索、反击的步骤,十几声枪响就已经开始了。腹部和右脚中弹的男人倒在地上,发出苦闷的声音。手臂、肩膀、胸部中弹的男人发出惨叫,倒在地上。幸运地没有中弹的男人叫道。

    “你们!还有其他同伴吗?!”

    那个幸运地平安无事的男人,因为向艾蕾娜他们询问其他同伴的存在这样无谓的行动浪费了那个幸运,被艾蕾娜击穿眉间当场死亡。

    对突然的事态吃惊的艾蕾娜她们也一样。但是艾蕾娜很快恢复了平静,夺过倒在自己附近的男人的武器,枪击了没有失去战斗能力的男人们。接着朝尚有气息的男子头部连开两枪,确实将其截断。

    男人们一边混乱一边想要对付艾蕾娜她们。但是因为一直瞄准着自己的枪击的缘故那也不成功,总之为了从敌人的射线逃走一边混乱一边想躲在附近的瓦砾和小巷里。

    在这期间,艾蕾娜拖着莎拉一起逃跑。

    “莎拉!能走吗?”

    “不行!不行!好了,快逃!”

    “不要!开什么玩笑!”

    男人们中的一部分人试图枪击艾蕾娜等人,但被人阻止了。

    莎拉一边被拖着一边捡起刚才扔掉的枪。艾蕾娜拖着莎拉急忙跑进附近的大楼。在此期间,枪声不绝于耳。

    艾蕾娜她们总算逃进了附近的废弃大楼里。枪口对着大楼内外警戒。

    “……艾蕾娜,你觉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不是他们的同伴的某个人袭击了他们。现在我能知道的只有这些。虽然我想认为他们救了我们,但也有可能只是想夺走我们这个猎物。莎拉。”你的伤势如何?”

    “……离自己能走还有一个小时。”

    “是啊。现在就不要动了,把纳米机器的钱都用在疗伤上吧。我们就先在这里看看情况吧。毕竟还不能确定他得救了。”

    艾蕾娜和莎拉表情严峻地站在大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