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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争夺双剑

    朱文圭从床上下来,轻轻地推开窗户。他看到了漫天地雪花在空中飞舞。他缓缓伸出手去,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手上,感到了一片冰凉。

    他看着迅速消融了的雪花,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静姝姑娘此刻在想些什么?”他又抬头望望中天的月亮,不禁摇头想道:“夜已深了,她一定在自己的暖床上睡去了,哪会像我这样彻夜难眠呢。”

    “可是,她也会思念我吗?她也会因思念我而同样睡不着吗?”想到这里,朱文圭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将伸出去的手攥成了拳头,缓缓收了回来。

    “她是皇室血脉,我是江湖草莽。我们注定是今生无缘再见的了。”朱文圭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脚踩瓦片的声音。那声音非常急促,只从自己的头顶上方一掠而过。

    “哦?难道有刺客?”朱文圭仰头望去,暗暗想着。

    “你抓一个婢女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顶上传了来。朱文圭眉头一皱,轻声说了句:“纪纲?”他轻轻站到桌上,仰着头细细听着。

    “剑是得到了,但我还得抓人来练功呢。”云隐子的声音传来:“我的阴阳交合掌就要练到第八重了。嘿嘿,今晚全靠这小妮子的帮忙了。”

    “糟糕,他们不仅抢到了双剑,还要害人?”朱文圭心中着起急来。但他的武功还未恢复,此刻暴露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去外面随便找个村姑不可以吗?干嘛非要动太子府的人。”纪纲小声说道。

    “嘿嘿,谁叫这小妮子长得标致呢。”云隐子也小声说道:“太子府里丫鬟婢女一大堆,丢了一个也不见得是大事。可若是外面的村姑丢了,那人家报上官来,南京又是留都,事儿绝小不了。”

    “好吧好吧,咱们快走吧。”纪纲不耐烦地说道。

    “哪里走!”一声怒喝传来,屋顶上的两人俱是一惊。

    “是萧姑娘?”朱文圭惊喜地叫道,但转念又想:“云隐子和纪纲的武功都非同小可,他们又有双剑在手,萧姑娘恐怕要吃亏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屋顶上已是打斗声起,屋瓦纷飞。

    萧然手握红色长鞭,一鞭直向纪纲甩去。纪纲身子一矮,那鞭梢从他的头顶一掠而过,紧紧将他后背背着的归雁剑缠住。纪纲暗叫一声不妙,立刻双刀出鞘,一道刺眼的剑光疾疾闪过,横削萧然的长鞭。

    萧然手腕一抖,那鞭子“啪”地打了一个响,归雁剑被这一甩之力抛向了半空。

    云隐子将那晕死过去的丫鬟夹在了腋下,纵身飞起来夺归雁剑。萧然双足一绕,抽鞭回身,反身又是一鞭击去,直扫向云隐子的手腕。云隐子一手夹着人,另一手急忙从腰间将拂尘抽出,也是一扫而下,拂尘的须子便与萧然的鞭子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纪纲见状也是双足一点,飞身跃起,一把将归雁剑重新握住,几乎与云隐子同时落了下来。

    云隐子阴阴一笑,将缠着鞭子的拂尘向回一拉,站在屋脊上的萧然也不禁给他拉得向前滑去。萧然手腕一转,将鞭子牢牢地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只手也过来将鞭子拉住,这才阻住了向前滑行的势头。

    “太子妃,我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云隐子边笑边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我们只是来夺双剑,不来找你的麻烦。你不如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咱们回去也好给汉王交代。”

    “哼,你们的消息倒是灵通!”萧然拼尽全力撕扯着鞭子问道:“你们怎知双剑在太子府?”

    纪纲上哈哈大笑,颇为自得地说:“这就是太子妃孤陋寡闻了。这南京城里无论是巷弄还是大道,无论是百姓的茅屋还是这金碧辉煌的太子府……可都有咱们的眼线呢。”

    “那你们可知是谁将双剑送来的?”萧然说着又使劲把鞭子朝回拉了拉。

    “难道是朱文圭不成吗?”纪纲笑着说。

    “哼哼,你说的一点不错,正是朱文圭!”萧然说道。

    “朱文圭?”纪纲和云隐子对视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萧然眉头一皱,怒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太子妃你有所不知……”云隐子边笑边说:“朱文圭虽然命大没有死在武当,但他全身经脉尽断,成了废人。别说是千里迢迢为你送剑了,就是行走坐卧都成问题。你这玩笑开得未免也太不是时候了。”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什么?”萧然柳眉倒竖,喃喃地说道:“他经脉尽断,成了废人?”

    “也难怪太子妃不知,武当毕竟在千里之外。”纪纲又顿一顿,说道:“我们也不与你纠缠,你让你的人都退下,放我们走。哼,你就算想拦怕也拦不住!”

    “你们刚才说朱文圭经脉尽断成了废人是吗?”萧然冷冷地反问道。

    “哈哈哈,看来太子妃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云隐子故作怜惜,说道:“唉,那毕竟是太子妃的情郎啊。”

    “朱文圭,你出来!”萧然提高声音叫了一声。云隐子和纪纲都愣了一愣,忙向屋檐下望去,只见一人从底下的屋子中走了出来。这人分明就是朱文圭!

    “什么?”云隐子和纪纲大吃一惊。就在云隐子一分神的时候,萧然忽然将手臂一甩,一股强大的力道顺着鞭子直甩过去,“啪”地一声就将云隐子的拂尘甩脱了。

    云隐子被这大力一冲,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纪纲还没回过神来,萧然的第二鞭就又接踵而至,鞭风袭来,一把卷住了云隐子腋下夹着的那个女子。

    “把春梅还给我!”萧然一声怒喝,猛地往回一拉。那鞭子紧紧勒住昏睡着的春梅的腰身,一眨眼的功夫就从云隐子的怀中飞出,萧然脚下一转,便把春梅接了下来。

    这时,屋檐下的众侍卫也纷纷跃上屋顶,刀枪剑戟,各路兵器直向云隐子和纪纲袭来。

    “你们找死!”云隐子怒气升腾,一把抢过纪纲手里的归雁剑,红色的剑光一展,顿时七八名卫士连声惨呼,从屋顶上跌落了下来。

    “纪老弟,你也亮出惊鸿剑吧!”云隐子哈哈大笑,剑光一卷,又有五名侍卫的长枪顷刻间就给归雁剑削断了。

    “这里是太子府,不可鲁莽!”纪纲一把抓住云隐子的手厉声说道:“还不快走!”

    云隐子被这一言提醒,心里登时紧了一下,又不免低头望了一眼朱文圭,说道:“小子,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两人轻功一展,向黑夜的深处纵去了。

    萧然也将目光投向了朱文圭,怒道:“你怎么不来助我?”

    “我……”朱文圭刚要说话就又听萧然说道:“还不跟我一起去追?”说着,她也是一跃而起,向云隐子和纪纲的方向追去了。

    “萧姑娘!”朱文圭大声叫喊着,只是萧然已经听不见了。

    月亮已经沉了下去,东方似乎现出了微弱的光亮。但这光亮是冷的,因为这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他死了吗?”云熙轻声问旁边的朱静姝道。

    “他没有死,他只是坐化了。”朱静姝双眼无神,冷冷地说道。

    “那咱们要不要把他埋了?”云熙又问道。

    “埋?”朱静姝抬起涕泗横流的脸来望着云熙,呆呆地说道:“没错,应该埋了姚先生。但,绝不能埋在这里。”

    “啊?那要埋在哪里啊?”云熙又抓起了后脑勺,一脸费解的样子。

    朱静姝轻轻将姚广孝的尸身抱了起来,又递到云熙的怀里。“哎呦,好重。”云熙忙伸手接过。

    “你带他回宫找太子吧,他会妥善处理的。”朱静姝边说边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那步子甚为沉重,就像是一个醉酒的人一样。

    “那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云熙忙问道。

    朱静姝摆了摆手,说道:“那儿根本就不属于我。”说着,她的泪水又肆涌而出,。但她还是向前走去,迎着风雪向前走了去。

    “那你自己小心啊!”云熙喊了一嗓子,也不知朱静姝有没有听到。她望了望怀中的姚广孝,叹息说道:“老和尚,公主让我带你回宫里。走,咱们回去吧。”

    自从朱静姝在门口听到了姚广孝和朱高炽的对话之后,她就对自己的身世十分地怀疑。但在姚广孝向她表露实情之前,她还是怀有一丝的侥幸想法:“万一是自己听错了呢?万一是姚广孝口误了呢?”

    她从小就很得这位慈眉善目的姚先生的宠爱。她也深知,只要自己表现出对朱文圭那份痛苦而执着的爱,姚广孝就一定会说实话。果然,他说了实话,但这实话几乎要将朱静姝整个人撕裂了。

    “我……我到底是谁啊……难道我真的是认贼作父……我姓方……我不姓朱吗……”朱静姝踉踉跄跄地在黑夜中走着。

    忽然,她的脚下一拌,“哎呦”一声,摔倒在了雪地里。她几次想站起身来,但都因为双手的颤抖和无力而又倒了下去。

    雪越下越大。很快,她的身上盖上了薄薄的一层雪衣。她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落在了雪堆中。那雪遇见了炽热的泪,也不由得化成了水。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她六神无主,目光散乱。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在这冰天雪地中唯一能给她温暖的声音。

    “静姝姑娘?”朱文圭从远处快步跑了来。他急忙将朱静姝扶着坐了起来,气喘吁吁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朱文圭?”她抬起头来望着朱文圭。那因为流泪而干涩的双眼又一次涌出了泪水。

    “是我。”朱文圭忙问道:“你有没有见到……”

    “朱文圭啊!”朱静姝忽然合身扑到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朱文圭大吃一惊,心也狂跳了起来。

    朱静姝的长发轻轻拂面而过,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她的双手紧紧将自己的身子搂着,那是柔软的手、温暖的手。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朱文圭的肩头,似乎那泪也是滚烫的。

    “静姝姑娘?你……你怎么了?”朱文圭轻声问道。但朱静姝没有回答,仍旧在肆意地哭着。不知不觉间,朱文圭也轻轻抬起双臂轻轻地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