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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夜战深林

    朱高煦转过身来,一双眸子散发着清冷的光。他摇起折扇,笑着说:“纪纲,你终究还是要背叛我。”

    纪纲呆呆地望着他,结结巴巴地说:“汉……汉王,我只是不想……不想做第二个云隐子。”

    “哼,你以为你背叛了我,就不会变成第二个云隐子了吗?”纪纲猛然将折扇一收,厉声说道。

    锦衣卫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嗖嗖”两声袖箭划过空气的声音犹在耳畔,刘崇就已腾身而起,一记飞脚,将那两支袖箭踢了回去。“哎呦!”最前的一个锦衣卫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跌倒在地。

    “刘先生果然好身手!”朱高煦冷冷说道:“不过只怕你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哼!你这家伙坏得很,我先来教训你!”云熙一个绕步腾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身形就闪到了朱高煦的身前。她右手五指发力,就朝朱高煦的肩头抓了下来。朱高煦忙手中的折扇一挥,“啪”地一声,扇柄打在了云熙的手腕上。云熙受了一痛,偏了准头,只听一声裂帛,朱高煦的衣袖被撕下来了半截。

    朱高煦剑眉一竖,喝道:“你找死!”说着就迎上前去,折扇如风般地一展就朝云熙攻了过来。云熙一个弯腰,避开了朱高煦的第一招。与此同时,她双手左右拂去,分打朱高煦两侧的肩膀。朱高煦怎会让她打中,脚下步子一撤,折扇仍是前趋攻来。这一招可是难到了极点,但由朱高煦使来却是灵巧至极。“啪”又是一招打在了云熙的左手手肘,一阵酸麻之感袭遍全身。

    云熙眉头一皱,怒道:“哼,你当我是好欺负的吗?”话音刚落,双手变掌为抓,双手五指就像两个钢钳一般向朱高煦抓了下来。朱高煦也是一声冷哼,将折扇挥舞得风雨不透、行云流水。

    刘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正想上前助战,两个锦衣卫却是轻功一纵,落到了他的身前。

    “你们给我让开!”纪纲忽然厉声说道。这时,越来越多的锦衣卫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纪指挥,你还是不要和汉王做对了。”一名锦衣卫说道:“咱们跟着你在刀头上舔了这么多年的血,真的不忍心伤你。”

    “对啊纪指挥。”又一名锦衣卫说道:“只要你诚心悔悟,相信汉王会饶恕你的。到时,你还是我们的指挥使。”

    朱高煦“唰唰”两招将云熙逼退,侧目说道:“只要你现在动手把刘崇杀了,我可以既往不咎!”说话间,云熙的劈掌又攻到了眼前,他急忙举扇相格,再也无瑕说话了。

    纪纲一会儿瞅瞅刘崇,一会儿又看看面前的锦衣卫,眼神慌乱,双手似乎也在颤抖。

    “纪老弟,善恶就在一念之间,何去何从你可要慎之又慎呀。”刘崇淡淡地对纪纲说道。

    忽然,锦衣卫们都齐刷刷地举起自己的右手对着他们。其中一个说道:“纪指挥,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别……别……”纪纲望着众锦衣卫,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刘崇却已在双手间捧起了一捧积雪。他微微一笑,说道:“诸位锦衣卫的兄弟。我和纪老弟都做过锦衣卫的指挥使,你们如今以下犯上,心中真的毫无愧疚之感吗?”

    听了这话,锦衣卫们心头也都是一紧,举起的手臂缓缓低垂了下去。朱高煦纵身跃起,双脚在光秃秃的树干上一踩,又飞向了另一棵树。他单臂将树干抱住,大吼道:“谁杀了刘崇,我就封谁做锦衣卫指挥使!”

    锦衣卫们眉头一挑,再也没有片刻犹疑。他们纷纷举起右臂,按动机括,一支支袖箭争先恐后地向刘崇射了过去。纪纲瞪大了眼睛,不禁大声喊道:“刘先生当心!”

    刘崇面色一沉,手中的那捧积雪猛然甩出。一粒粒雪珠冰晶向袖箭飞去,听得一阵“啪啪啪”地闷响声。几十支袖箭都是箭头一歪,纷纷坠落。

    锦衣卫们见刘崇露了这手功夫,无不骇然。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见一片刀光闪过,一把把明晃晃的绣春刀拔出鞘来,直劈向刘崇和纪纲。

    “好呀,果然是群喂不熟的的狗!”纪纲双刀一展,顷刻间,“叮叮当当”地兵器磕碰之声响彻林间。

    刘崇的掌法既刚且猛,二十年来又在不断的苦练之中。此时的他,双掌一出,就是一股摄人的掌风迎面劈来。锦衣卫们的刀刚到他的掌前,就遇着了一股难以抵抗的阻力。他们双手握刀,面目也变得更为狰狞可怖。但那刀却是再也无法向前劈去了。

    刘崇发一声喊,双掌猛然一推,那股大力就像爆发的山洪一样势不可挡。绣春刀刀刃一卷,纷纷向后仰了去。惊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人们的耳际。

    纪纲的一套八卦刀法凌厉非常,尽管围着他的锦衣卫也非常多。但他左劈右砍,已有不少残肢断臂向半空中抛去,鲜血洒在地上的积雪,化作了凄厉地血水。

    朱高煦窜到一棵树上,云熙则紧追在后。“嘿嘿,爬树你可比不过我!”云熙手脚并用,“噌噌”几步就跃过了朱高煦的头顶。她人尚在半空中,回身就是一记劈掌打来。这掌又快又狠,朱高煦双手将树干抱着,急忙将头一偏,避是避过了,但云熙却没有收招。那掌继续打下来,正打在了朱高煦的肩膀上。

    朱高煦大叫了一声,双手一松,就像一片树叶似的从树上落了下去。云熙又是得意地一笑,身子向下一纵。她一只手将朱高煦的衣领揪住,另一只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借力又起,朱高煦惊呼着被高高地甩了起来。“噗通”一声跌在了雪地里。

    当他抬眼再望时,云熙已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转头向锦衣卫们大喊道:“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掐死他!”

    喊杀声、叫喊声、兵器的撞击之声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锦衣卫们手上依然握着刀,但却是一步步向后退去了。纪纲也将双刀一收,恨恨地说道:“汉王,你的报应终于来了!”

    朱高煦慌张地眼睛瞥了云熙一眼,复又一声冷笑,说道:“谁的报应先来还不一定呢!”

    他话音刚落,右手将折扇一挥,三支隐藏在扇中的袖箭“嗖嗖嗖”就向云熙射了来。

    “啊?云熙!”刘崇大惊失色,但距离太远,鞭长莫及。

    这三支暗箭离刘崇很远,但离云熙却很近。云熙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起,就是一声惨叫,掐着朱高煦脖子的手也瞬间松了开来。云熙跌倒在地,再也不动弹了。

    朱高煦拾起身子,恶狠狠地说道:“臭女人,去死吧!”他挥动着折扇,就朝云熙的天灵盖打了下去。

    “住手!”刘崇一声大吼,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向朱高煦冲了过去。朱高煦的扇柄离云熙的额头还有半尺之距,忽然感到一阵劲风荡来。他急忙将脚跟一转,将扇横展在胸前来阻挡刘崇的攻招。

    刘崇这掌是全身功力的汇聚,一掌既出,必定是开碑裂石、天雷滚滚。朱高煦的头发和衣服都被这股子霸道的掌风荡得飘起,他的扇子也在微微颤动着。

    朱高煦的扇子被掌风一荡,竟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动弹不得。那一掌也正打在了贴在他胸口的扇子上。一声犹如炮仗爆炸似的巨响,朱高煦的扇子登时碎裂,断开的扇骨已变成了微小的木屑飘散在空中,就像是一座泥土房子遇到了滔天巨浪一样不堪一击。朱高煦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直挺挺地摔出了七八米远。

    “快……快放袖箭!”重伤之下的朱高煦声嘶力竭地大声喊着。锦衣卫们又纷纷举起手臂,“嗖嗖嗖”一支支袖箭向刘崇的后背射了来。刘崇双手握拳,发了一声喊,袖箭的箭头戳在他的后背上,竟如戳在钢铁上一般,纷纷坠落,没有一支刺了进去。朱高煦见到这一幕,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满眼尽是惊骇之色。

    纪纲挥舞着八卦双刀,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袖箭也纷纷跌落,插在了雪泥地里。

    “纪老弟,锦衣卫们交给你了!”刘崇说着就朝朱高煦一步步走了过来。朱高煦身体虚弱,只能以肘撑地,缓缓向后移动着。

    “刘先生……请你……请你不要杀我!”朱高煦结结巴巴地说。

    “汉王你虽然多行不义,但我也不会在这儿杀你。”刘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道:“我要带你回南京去,交给太子处置。”

    “刘先生,千万不可带他去南京!”一个如水的声音从暗处传了来。两人都急忙侧目一望,见两个人影闪了出来。他们正是朱文圭和方静姝。

    朱高煦喜出望外,忙叫道:“妹妹……我的好妹妹,请你救救我吧……”他说着就向方静姝的方向爬了去。

    方静姝鄙夷地瞅了他一眼,一脚将他踢开,说道:“我不是你的妹妹。我的父亲是方孝孺,是被你那皇帝老子害死的方孝孺!”

    朱高煦面露惊恐之色,仍强颜笑道:“不错不错。那是父皇做的错事。可咱们……咱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呀!你……你忍心杀我吗?”

    “静姝,不要听他的花言巧语!”朱文圭对方静姝说道:“咱们还是先带他回少林寺,听候住持大师发落吧。”

    方静姝目光一瞥,望见了昏死过去的云熙,吃了一惊。她一把揪住朱高煦的衣领,喝问道:“你把云熙怎么样了?”

    朱高煦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