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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恶有恶报

    三支有毒的袖箭插在了云熙的肩头。虽然不是要害大穴,但一滴滴渗出的黑血也让眼前的朱文圭暗暗心惊。

    “云熙,你醒醒。云熙……”朱文圭小心翼翼地将那三支袖箭拔了出来。云熙轻“嗯”了一声,仍旧没有醒过来。

    纪纲转过头来对锦衣卫们冷冷说道:“你们还在这干什么?要给汉王陪葬吗?还不快滚!”

    锦衣卫们见汉王被擒,一个个都惊慌失措起来。紧接着,他们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纷纷向后退去,直到夜色将他们的身影完全淹没。朱高煦更是魂飞魄散,惊慌失措地对方静姝说道:“妹妹,我的好妹妹。请你念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放了我吧。我以后绝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

    方静姝瞧着他,淡淡说道:“我要带你回北京去,移交三法司。不过在这之前,烦你和我们上少林寺走一趟。”

    朱高煦面色一沉,身子颓然一摊,不再说话了。

    刘崇也转过头来对方静姝说道:“听说龙头老爷将要向少林寺挑战,我和云熙来此也是为助大师们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方静姝对他笑道:“我一直都在担心刘先生你会怎么对待这个假冒的太子妃。看来我的担心全都是多余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将目光望向了朱文圭和云熙。朱文圭的双掌正抵在云熙的后背上。一滴滴黑色的血夜从云熙的手指尖缓缓滴下。纪纲也在一旁看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纪纲猛一抬头,正看到方静姝缓步向自己走来。他心头一惊,双手急忙按在了双刀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方静姝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问道:“你很怕我吗?”

    “不……不怕。”纪纲慌张的眼神避开了方静姝的视线,显得十分狼狈。

    “你害得我和朱文圭好苦。”方静姝眯眼说道:“武当的弟子都误以为是我们勾结锦衣卫偷袭武当山。你若是迷途知返,就跟我们一同回去,向大家解释清楚这件事!”

    泪水从纪纲的眼角渗了出来。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说道:“真是报应。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报应终于找上门来了。公主……不,方姑娘。我若是回去承认了这些事,只怕……只怕也难逃公道。”

    “你终于知道害怕了吗?”方静姝冷冷说道:“只要你迷途知返,帮我们抵御龙头老爷。我会在杨掌门面前为你求情的。”

    纪纲早已眼神一亮,顿时是涕泗横流,俯下身子向方静姝磕了一个头。他哽咽得全身抽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来是方静姝的以德报怨,让他感动不已。方静姝望着纪纲的这副样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酸楚。

    朱文圭将双掌一收,真气也一点点被收拢了起来。云熙苍白的脸上渐渐现出了血色。她双眼微微睁开,回头望去,虚弱地声音说道:“朱……朱文圭?”然后又是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了。

    “啊?云熙……云熙你怎么样了?”朱文圭急忙将她扶住,拼命地摇晃着她的肩膀。

    “不要紧,她只是太虚弱,没有性命之忧了。”刘崇将朱高煦一把拎起,大声对朱文圭说道。

    子云等人在大雄宝殿前的蒲团上盘膝而坐。以惠悯为首的四大弟子和十六罗汉也分列两侧。杨为山、纪庭之、诸葛弘和赵三娘不是寺中人,坐着的是一旁的椅子。

    他们听着那悠扬的诵经声和敲击木鱼的“当当”声。这声音可以让人们躁动的心恢复沉静。但此刻,他们个个都是愁眉不展,甚至还有些局促和不安。

    “住持师兄,究竟是谁杀死了子觉师兄?”子悔侧脸问旁边的子云。

    子云微笑着摇头,说道:“还不到时候。时候一到,你自然知晓。”

    “子觉师兄分明是被一种极为高强的内功所伤。能够隔空发出如此强力的内功,普天之下也不外乎五个人。”子悔皱眉沉吟着说。

    “这五人便是咱们的四位师尊和龙头老爷了。”子云笑着说。

    “不错。”子悔若有所思地说:“可是四位师尊尚在闭关,又怎会出现在后山呢?莫不是……莫不是龙头老爷?”

    子云望着一脸惊恐地子悔,不禁露出了笑容,说道:“出家人最忌焦躁。咱们现在只需平心静气地等待朱施主和方施主平安归来便是。”

    这时,一个小沙弥缓步走进大殿,施礼说道:“住持,几位施主回来了。”

    “哦,谢天谢地。”赵三娘也双手合十,默默念经。

    “好,咱们这就出去。”子云笑着说。

    刘崇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他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步子越走越快。纪庭之和诸葛弘也并肩从大雄宝殿中走了出来。三人相见喜极而泣,多少日子来的离愁别绪就在这刹那间烟消云散了。赵三娘和杨为山站在一旁瞧着,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快走!”方静姝手握纪纲的八卦刀,刀尖正抵在朱高煦的后背。朱高煦心慌不已,但也只能一步步向前走着。朱文圭抱着昏死过去的云熙,走在最后的是低着头、面露尴尬之色的纪纲。

    “朱高煦?纪纲?”众人都是一惊。

    走在大殿的台阶下,朱高煦的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纪纲紧紧跟着他,也跪了下来。

    方静姝面含微笑,回头向朱文圭望去,忽然笑容收起,说道:“都到了,你还抱着她干嘛?”

    几个小沙弥急忙迎上去将云熙扶住。朱文圭对他们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她受了伤,你们扶她去收容女客的禅房休息吧。”

    “是。”小沙弥应了一声,便搀扶着云熙离开了。

    方静姝这才又转向纪庭之他们,快步应上去说道:“师傅,我们能把纪纲和汉王带回来,全都是刘先生和云熙的功劳。我和朱文圭是听到他们的打斗声才赶过去的。”

    “求好汉们饶命……我……我以后绝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朱高煦结结巴巴地说道。

    杨为山没有理会朱高煦,而是快步向纪纲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问道:“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师傅?”

    纪纲惊慌失措的眼神不自觉地向朱高煦瞥了一眼。朱高煦被这一瞥吓得魂飞天外,忙指着纪纲说道:“是他……是他和秋阳、真阳两位道长一起谋害玉阳真人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呀!”

    朱文圭也上前一步,愤愤地说:“纪纲,你现在看清楚你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纪纲一声冷笑,说道:“我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朱高煦还在说着:“我没有害玉阳真人……我也没有袭击武当,那都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杨为山冷眼一瞥,说道:“朱高煦,你真是不打自招!”

    纪纲低着头,缓缓说道:“汉王,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垂死挣扎了。你是皇室血脉,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朱高煦浑身颤抖,身子一躬,扣头如捣蒜:“杨掌门……求你饶我一条狗命吧……来世我当牛做马……报答你和玉阳真人。”

    杨为山怒气升腾,一脚就将朱高煦踢翻在地,说道:“你害死我师傅,毁了我们武当的清誉。就算将你千刀万剐都难泄我心头之恨。你还想让我饶你,我凭什么饶你!”

    朱文圭也是怒目一扫,对纪纲说:“还有你,你都做过哪些坏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说清楚!”

    纪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追杀建文皇帝,致使他跌崖身死,罪其一也;我暗算秋阳道长,逼他和我们一起谋害玉阳真人,罪其二也;率领锦衣卫夜袭武当山,罪其三也。我的这些罪过真是罄竹难书。唉,一步走错,步步皆错。当初我若没有做那件事,想必今天也不会沦落至此。”

    “那件事是什么事?”朱文圭上前问道。

    纪纲低垂着头颅,缓缓说道:“二十三年前,陈友谅和张士诚的旧部准备在扬州起事,一同反明。可密谋的人中间却出了叛徒。他为了功名利禄,将大家出卖,致使起义失败,而参加那次起义的义军大多战死。”

    赵三娘闻听此言,心中一动,缓步走下台阶,颤声问道:“那个叛徒是谁?”

    纪纲缓缓抬起头来,说道:“我就是那个叛徒。”

    赵三娘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追问道:“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纪纲淡淡地说。

    “好,你承认就好。”赵三娘长出了一口气,忽然怒目一瞪,大吼道:“你还我丈夫命来!”双刀忽地一展,两道缭绕的刀光就朝纪纲劈了过去。

    纪纲不躲不闪,闭目等死。但他却听见“当啷”一声响,那是双刀被剑格开的声音。

    纪庭之已站在了纪纲的身前。他手握长剑,对赵三娘说道:“三娘,你别冲动。”

    “我没冲动。”赵三娘说道:“这份大仇始终在我的心里,我没有一天忘记它。庭之,请你让开,我要为我丈夫和扬州城下三万义士报仇!”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目光望着纪庭之和赵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