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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忠不孝不友

    金人南下的理由太多了,若是让赵谌说,能说出十几条来。

    垂拱殿内一片沉默。

    赵谌继续说道:“宣和四年,宇文虚中就曾上书,不能违背澶渊之盟,以契丹为藩篱。然在童贯、王黼蛊惑下,我朝仍两次用兵燕山。故童贯得到前方警讯,也不会相信。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大父,不相信蔡靖的奏疏,但可以下诏问中山府詹度、河间府陈遘、朔州孙翊。再不准备,就迟了。”

    蔡攸讥讽道:“如果金人寇我,常胜军和义胜军当为我朝藩篱,你为何间之?”

    “蔡相公,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隋朝得南陈,立免百姓十年赋税。隋朝不征南方税赋吗?不征,为何修大运河。前面几年不征,百姓就会心安,毕竟南北分离了数百年,甚至有士族不将北朝视为正统。”

    “燕云地区也一样,自从石敬瑭将之割让给契丹,脱离中原也有近两百年了,况且我朝税重役轻,契丹税轻役重,我朝得燕云,又做了什么?北地百姓怨声载道,义胜军和常胜军如何能忠心?我写给张孝纯那封信,你没有看到吗?理由说的不够清楚吗?”

    蔡攸看着赵佶说道:“圣上,我朝虽征税,但少役,有何区别?且我朝对义胜军、常胜军厚,常胜军和义胜军为何会反?皇孙妖言惑众,不但使京师人心惶惶,亦使前线常胜军、义胜军人心不安,请圣上罚之。”

    赵谌冷笑起来。

    “大父,我说一件案子给你听。”

    他将徐家那场家务案说了一遍。

    “大父,即便徐老汉夫妇对次子苛刻,次子和其妻宋氏也不敢说不赡养,明明买宅欠了许多债务,心中也是一百个不情愿,最后还拿出一百缗赡养费。为何,天大地大,孝才是百善先,才是最大。一个不孝不友之辈,其言如何能听?”

    不孝,诋毁亲生父亲蔡京。

    不友,进谏要杀掉其弟蔡绦。

    李邦彦轻笑起来。

    白时中和宇文粹中也露出古怪的表情。

    蔡攸涨红了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蔡懋皱眉说道:“蔡攸是以国事为重也,忠在孝友之上,你不可污陷之。”

    “大蔡相公,大家都在进言了,为何小蔡相公要罚我?是居何心?”

    “事关义胜军和常胜军军心,岂能随便进谏?”

    “无妨,我又写了一封信给张孝纯,”赵谌将信的内容说了一遍。

    “没有叛心,置于后方,免于战事,义胜军亦不怨也。有叛心,亦可镇压之。”

    “那我朝厚待义胜军有何用?”

    “大蔡相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金人南下,那怕有部分义胜军叛变,河东也危矣。大父,祖宗家法,异论相搅。大蔡相公和小蔡相公有同党嫌疑,不能同领枢密院。宇文虚中乃是栋梁才,若是继续让二蔡统领,须召宇文虚中亦为枢密院事。”

    白时中带着笑意,看着宇文粹中。

    宇文粹中张大嘴巴,不知说什么好。

    李邦彦低下头,忍不住地窃笑。

    但他在心里面琢磨着,应当更偏向太子了。

    有这样的儿子,太子能容易废掉吗?

    赵谌又说道:“虽然我是皇孙,可是我终是一个九岁的顽劣小子,即便传到义胜军耳朵里,能动摇义胜军军心吗?”

    白时中停止了笑意。

    这句话说的有点赖皮,进谏时是皇孙,关键时候又变成了孩子。

    不过终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不管说的对不对,放眼整个大宋,有九岁孩子有如此见识吗?

    “谌儿,岂有二相同朝乎?”赵佶说道

    按照宋朝惯例,宇文粹中已经是尚书左丞,不管宇文虚中有没有本领,须避嫌,不得进入两府。

    “大父,宇文虚中不可为枢密院事,然朝廷还有一贤臣,马扩也。马扩多次出使金国,知金国虚实,已经返回河东,望大父将其召回京城,给予重用。”

    这时候马扩已经回来了,正协助童贯与金人交涉,让金人交出蔚州和应州。

    完颜宗翰说,宋朝招降张觉违背了盟誓,况且两州百姓皆不愿归宋,现在就交割,必然会有许多百姓仓皇搬迁,我于心不忍也。

    马扩劝说,我朝虽犯错,已经处死了张觉,也给予了贵国足够的赔偿。

    完颜宗翰不听。

    马扩进一步确认了金人必南侵,于是一边向童贯进策,一边继续与金人周旋。

    不久金国做好了南下准备,毕竟是“老朋友”,而且金国君臣都欣赏马扩的才干,完颜宗翰刻意准备了豪华盛宴,宴后,完颜宗朝对马扩说:贵朝纳张觉,是宋背约负盟,伐宋箭在弦上,无法更改。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把酒言欢了,以后你我就从朋友变成了敌人,战场上见吧。

    马扩不死心,继续劝说。

    结果马扩上马前,完颜宗翰拍着马扩的肩膀说道,你们将士并不像你说的那样,都是一群软蛋,不堪一击。

    所以赵谌说,张觉什么的都是无所谓的,主要是宋军两次北上惨败,才让金人产生了更大的野望。

    马扩知道大势已去,匆忙去了真定府,一是准备安顿家人,一是招募兵马,准备抗金。

    结果与现在的岳飞上司刘韐父子发生冲突,被刘韐关入大牢。

    蔡懋讥讽道:“岂由防御使入主枢密院乎(马扩职官是和州防御使,从五品武官)?”

    “大蔡相公,论兵,你真不如马扩。”

    蔡攸说道:“圣上,皇孙打探诸臣消息,是何用意?”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且我是长皇孙,此国家生死存亡之即,我能不关心乎?小蔡相公,到是你每每欲加入莫须有罪名,是何用心?即便汝欲动摇东宫,也不能在这时候动摇吧。不孝不友亦难忠,汝果然是一个不孝不忠不友之辈!”

    一个个耍小聪明,将别人当成呆子,赵谌索性将话挑明了说。

    白时中和宇文粹中全部失色。

    蔡攸气的要喷血。

    赵佶暴怒道:“滚下去。”

    “是。”赵谌退了下去。

    回到东宫,赵桓夫妇问召见的原因。

    局势恶劣啊,赵桓多少成了惊弓之鸟。

    赵谌将召见的情况说了说。

    “宇文虚中?”

    “宇文三兄弟,宇文虚中当为翘楚,即便朝中诸相,也无一人及之。”

    如果未来自己这个便宜父亲能听自己的话,重用马扩和宇文虚中,局面会大幅度地好转。

    “你也不能说蔡攸和蔡懋啊。”朱琏说道。

    “母亲大人,不但童贯是三叔父党羽,蔡攸、蔡懋、赵野、梁师中皆是三叔父的党羽,我不说,他们也会想办法置我一家于死地。”

    明年清算时,蔡攸未逃掉,但是蔡懋和赵野逃掉了。

    现在说了,赵桓必然铭记于心,即便不清算,只要不重用,就会少坏掉许多事。

    “唉,唉,”朱琏连连叹气。

    不仅蔡攸、蔡懋、赵野、梁师中四人,外面还有一个权倾天下的童贯呢,王黼和蔡京虽然致仕,但呆在京城未回去,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可想自家局势得有多恶劣。

    “母亲大人,勿用担心,蔡靖已经飞书示警,即便童贯压制,不久,前线会更多飞书示警来朝。在这时候,无人能动摇东宫。”

    “父皇未必会重视啊。”

    “有二蔡、赵野蛊惑,大父怎么可能会听从儿臣的建议?”

    赵谌也未指望有人能听从他的建议。

    但说了,写了,传扬开来,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朱琏问:“韩信确实想谋反?”

    “他动过谋反的念头,考虑到曹参等人,犹豫不决,加上汉高祖封他为齐王,于是未反。司马迁的言论看看就好了,不能当真,或如李广,许多人真的以为是名将,以至唐人写了许多赞美李广的诗句。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古代最徒有虚名的名将,李广当为第一。

    其次是哥舒翰,曹彬,袁崇焕。

    还有一个百分九十九点九九九九未注意到的人,种师道!

    赵桓冷哼道:“汝不读书,净说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