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好汉子
“这是儿臣说的第二件事，大父无论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只知道儿臣研发新火器了。其他人有心查，是能查出来的，但他们多是海上之盟的赞同者，金人南下，等于全是罪人。南郊祭向祖宗告功，也不想让儿臣回到京城扫他们的兴。查出来了，他们也不会说。”
绕了一下，但也不难理解。
“这些人心中根本没有忠义二字，那时候金人快要南下了，不能动摇东宫，国家又处于生死存亡之即，那时他们就会主动放弃三叔父。”
赵楷将东宫逼得像孙子一般，不是赵楷厉害，而是帮凶太多了。这些帮凶放弃了赵楷，赵楷将会是一无是处。
这是赵谌刚刚醒悟的道理。
不要再得罪人了，先让便宜父亲将皇帝位子拿到手再说……
“谌儿，莫要抵毁诸公。”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类取，人以群分……得，我不说了，儿臣向父亲大人讨要一人。”
“谁?”
“邵成章。”
来到宋朝七个多月了，赵谌大半时间不在东宫，不过也回来了好几次，并且注意到了这个太监，只是岁数不大，才二十来岁，因为履历浅，包括赵桓在内，都没有太重视。
“邵成章?”
“吴明被打伤，躺在床上养伤，诸事不便，儿臣想请邵内侍协助。”
赵谌未多说，毕竟现在邵成章不显眼，解释不清楚。
“行。”
一会儿，邵成章被带来。
“邵内侍，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小殿下，请吩咐。”
“你去旧曹门南边的苏水巷，找到吴明，听从他的指示，京城事了，再劳烦内侍随我出一趟远门，约一个来月后回京，你可愿意乎?”
“小殿下，请放心，奴婢一定替小殿下将事情办好。”
对你，我都不放心，天下也没有多少让我放心的人了，赵谌心里想到。
人是会变的，但人家是经过烈火真金考验的。
……
“神卫军将头洪金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小殿下，”洪金双膝伏地，施礼道。
“你起来吧，果然是一个好汉子，”朱琏夸赞道。
捧日军、天武军、龙卫军和神卫军号称最强禁军，因此挑选兵源时得有两个条件，一是足够地高，二是足够的帅，高大魁梧但长的丑，是休想进入这四支禁军的。
个个能打，个个是人样子。
不过现在……看看就好了。
确实好看，一米八出头，浓眉大眼，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朱琏又让宫女拿下许多帛：“我儿此行是为了国家，你们务必要保护好我儿的安全。先给你们每人五十缗钱，回来后再给你们每人一百缗钱。”
给的是帛，也能说是钱。
这是赵谌提议的。
几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种师中解救太原，开始比较顺利，取得了五战三胜的战绩，兵进榆次，离太原仅有百里之地。
接着姚古、张灏背刺，种师中孤军难支，只好且战且退。退至杀熊岭，他手下官兵向种师中讨要犒赏，要钱要粮草，不给我们就不用神臂弓杀敌。
没有粮草是种师中轻进，姚张背刺造成的结果，钱得回去后由朝廷发放，但无论种师中怎么解释，这些大老爷们就是不听，看到逼不出钱粮，一哄而散，种师中只好率领一百余亲信拼死奋战，饮恨疆场。
这些大老爷们不喂饱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也是赵谌只讨要了一小队人马的原因。
毕竟东宫没有多少钱帛，一都人马，喂不饱了。
得到了钱，而且一人一百五十缗，洪金欢天喜地，不停地以头伏地，施大礼谢恩。
赵谌看着这个好汉子不停地以头碰地，眉头紧锁起来。
瞬间，他眉头重新舒展，说：“洪将头，你带着手下，先将这些帛搬回家，这次我们出去时间会有点长，约一个来月，天气冷了，你们回去后多准备一些换洗的厚实衣被，一个半时辰后，在东华门外汇合。”
“喏。”
洪金退下。
“儿，此行你一定要小心哪。”朱琏再三叮嘱。
不是以前了，以前虽然出去了好几次，最长的不过十来天，天气也不冷，夏天去山里，正好凉快呢。
也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小孩子的去向。
现在天气冷了，出去的时间长，关键许多人已经注意到了赵谌且图谋不诡。
东宫女官曹妙婉、许金五带着宫女朱彩娥、李月嫦也在收拾。
这是朱琏安排的，让她们侍候赵谌。
反正不久大愧山就要曝光了，你们不怕吃苦，那就去吧。
去的人越多，某些人越不敢动歪心思。
以前赵谌去了大隗山，为了保密，未透露他的身份。
当然，几个寨子有聪明人暗中猜测他的身份，毕竟沾到了几样威力强大的新式武器，以及其他几样东西，非同小可。于是说他是某个重臣的孩子，还有人大着胆子猜测他是皇子，赵谌是有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小叔叔。
就没有想到他是皇长孙。
皇长孙，几个寨子的百姓也知道，太子唯一的儿子，既是唯一，能来到那片贫穷的大山里来吗?
这次去，赵谌就要主动袒露身份了。
一个半时辰后，十五人，以及两个车夫、两大车行礼，在朱琏依依不舍的目光里出发。
街上有不少人，也有许多玩耍的孩子。
消息已经开始扩散了，只是这些孩子不知道，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小殿下，我们去何处?”洪金问道。
“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劳烦诸位吃点辛苦，但时间不会太长，顶多四十天，快则三十天。”
“我们不怕吃苦。”
那时当然了，一百五十贯赏钱，不要说去大愧山了，就是整天泡在汴水里，也有的是人愿意做。
“不仅吃苦，前几天那场凶杀案，你们听说了吧。”
洪金听说了，但不敢回答。
“此行乃是研发几种威力强大的新火器，尤关到国家的强大，还望各位守密。”
“喏。”
赵谌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家伙也是一个滑头。不过眼神平静，并无心虚、闪烁不定的表情，应当与赵楷没有关系，而且给了这么丰厚的犒赏，就算受到某人的指使，对于这些有奶就是娘的家伙，不会立即倒戈。
还有其他的安排，当然，终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洪将头，诸位，一会我们去了码头，你们不得泄露我的身份。”
他们这一行，赵谌和四名宫女都穿着便衣，虽然四个宫女长相漂亮，不会有人太在意。洪金十人身着铠甲，比较醒目，但这是在京城，出现十个禁兵，不算稀奇。
“喏。”
来到吴家，吴明、罗胜和邵成章正在等他们。
“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吴明说道。
“那就出发吧。”
“好，”邵成章说了一声，立即走了。
吴明躺在床上是能动弹的，想出去采购是做不到了。还是有办法，不是罗胜，罗胜另有其他的安排，前天晚上才回来。
赵谌讨要了邵成章，这个太监不但刚烈，也有一定的组织能力。随后邵成章来到吴明家，按照吴明的指示，将各个店铺的东家或管事叫过来洽谈。可能多花一点钱，然而吴明躺在床上，怎么办呢?
吴明来到一个小车上躺下，罗胜推着他，随同大伙向南薰门出发。
“小殿下，邵内侍不简单哪。”
赵谌微微一笑，那可不是，整个徽钦高三朝太监里最亮的明星了。
“内侍都像他……”
“吴叔父，不是你所想象的。”
后来许多人替明朝木匠皇帝朱由校翻案，说他用了魏忠贤，掣肘了明朝腐败的文臣，朝政没有恶化。
有一定的道理吧，但也不完全有道理。准确说，那时明朝就已经烂透了。如崇祯的岳父，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的现象。
这是特殊环境下的产物，不能当常理。
就像宋朝前面几个皇帝，节制太监的权利，故太监没有作恶。就是这种情况下，太监也不个个是李宪，如导致杨业之死的王侁，三川口之战的黄德和，抢种谔粮草的王中正。
到了宋徽宗时代，放开了，看看出了多少妖蛾子，童贯，高俅，李彦，杨戬，无一不是祸国殃民的巨贼。
太监的什么，对于他来说，太遥远了，不用去多想，问：“这几天，伤势如何?”
“比原来要好得多。”
“尽快好起来吧，到了那边，还需要你帮助。”
一行人来到南薰门外码头边，赵谌让大伙将各自行李卸下，吩咐车夫回去，然后和罗胜跑到边上看风景，吴明则拿出一条毛巾往脸上一盖，躺在车上晒太阳。
一会各家店铺将货物陆续送了过来，赵谌和吴明也不问，渐渐货物送齐，邵成章也过来了，拿着账单验看货物。
验看好了，写下收条，各家店铺的伙计带着车子回去，赵谌仍坐在哪里不动，洪金忍不住地问：“小殿下，为什么还不雇船?”
货物卸到码头边上是懂的，搬上船。但货物一起送来了，为什么不动弹?
问是能问的，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绕了一下，但也不难理解。
“这些人心中根本没有忠义二字，那时候金人快要南下了，不能动摇东宫，国家又处于生死存亡之即，那时他们就会主动放弃三叔父。”
赵楷将东宫逼得像孙子一般，不是赵楷厉害，而是帮凶太多了。这些帮凶放弃了赵楷，赵楷将会是一无是处。
这是赵谌刚刚醒悟的道理。
不要再得罪人了，先让便宜父亲将皇帝位子拿到手再说……
“谌儿，莫要抵毁诸公。”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类取，人以群分……得，我不说了，儿臣向父亲大人讨要一人。”
“谁?”
“邵成章。”
来到宋朝七个多月了，赵谌大半时间不在东宫，不过也回来了好几次，并且注意到了这个太监，只是岁数不大，才二十来岁，因为履历浅，包括赵桓在内，都没有太重视。
“邵成章?”
“吴明被打伤，躺在床上养伤，诸事不便，儿臣想请邵内侍协助。”
赵谌未多说，毕竟现在邵成章不显眼，解释不清楚。
“行。”
一会儿，邵成章被带来。
“邵内侍，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小殿下，请吩咐。”
“你去旧曹门南边的苏水巷，找到吴明，听从他的指示，京城事了，再劳烦内侍随我出一趟远门，约一个来月后回京，你可愿意乎?”
“小殿下，请放心，奴婢一定替小殿下将事情办好。”
对你，我都不放心，天下也没有多少让我放心的人了，赵谌心里想到。
人是会变的，但人家是经过烈火真金考验的。
……
“神卫军将头洪金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小殿下，”洪金双膝伏地，施礼道。
“你起来吧，果然是一个好汉子，”朱琏夸赞道。
捧日军、天武军、龙卫军和神卫军号称最强禁军，因此挑选兵源时得有两个条件，一是足够地高，二是足够的帅，高大魁梧但长的丑，是休想进入这四支禁军的。
个个能打，个个是人样子。
不过现在……看看就好了。
确实好看，一米八出头，浓眉大眼，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朱琏又让宫女拿下许多帛：“我儿此行是为了国家，你们务必要保护好我儿的安全。先给你们每人五十缗钱，回来后再给你们每人一百缗钱。”
给的是帛，也能说是钱。
这是赵谌提议的。
几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种师中解救太原，开始比较顺利，取得了五战三胜的战绩，兵进榆次，离太原仅有百里之地。
接着姚古、张灏背刺，种师中孤军难支，只好且战且退。退至杀熊岭，他手下官兵向种师中讨要犒赏，要钱要粮草，不给我们就不用神臂弓杀敌。
没有粮草是种师中轻进，姚张背刺造成的结果，钱得回去后由朝廷发放，但无论种师中怎么解释，这些大老爷们就是不听，看到逼不出钱粮，一哄而散，种师中只好率领一百余亲信拼死奋战，饮恨疆场。
这些大老爷们不喂饱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也是赵谌只讨要了一小队人马的原因。
毕竟东宫没有多少钱帛，一都人马，喂不饱了。
得到了钱，而且一人一百五十缗，洪金欢天喜地，不停地以头伏地，施大礼谢恩。
赵谌看着这个好汉子不停地以头碰地，眉头紧锁起来。
瞬间，他眉头重新舒展，说：“洪将头，你带着手下，先将这些帛搬回家，这次我们出去时间会有点长，约一个来月，天气冷了，你们回去后多准备一些换洗的厚实衣被，一个半时辰后，在东华门外汇合。”
“喏。”
洪金退下。
“儿，此行你一定要小心哪。”朱琏再三叮嘱。
不是以前了，以前虽然出去了好几次，最长的不过十来天，天气也不冷，夏天去山里，正好凉快呢。
也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小孩子的去向。
现在天气冷了，出去的时间长，关键许多人已经注意到了赵谌且图谋不诡。
东宫女官曹妙婉、许金五带着宫女朱彩娥、李月嫦也在收拾。
这是朱琏安排的，让她们侍候赵谌。
反正不久大愧山就要曝光了，你们不怕吃苦，那就去吧。
去的人越多，某些人越不敢动歪心思。
以前赵谌去了大隗山，为了保密，未透露他的身份。
当然，几个寨子有聪明人暗中猜测他的身份，毕竟沾到了几样威力强大的新式武器，以及其他几样东西，非同小可。于是说他是某个重臣的孩子，还有人大着胆子猜测他是皇子，赵谌是有好几个差不多大的小叔叔。
就没有想到他是皇长孙。
皇长孙，几个寨子的百姓也知道，太子唯一的儿子，既是唯一，能来到那片贫穷的大山里来吗?
这次去，赵谌就要主动袒露身份了。
一个半时辰后，十五人，以及两个车夫、两大车行礼，在朱琏依依不舍的目光里出发。
街上有不少人，也有许多玩耍的孩子。
消息已经开始扩散了，只是这些孩子不知道，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小殿下，我们去何处?”洪金问道。
“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劳烦诸位吃点辛苦，但时间不会太长，顶多四十天，快则三十天。”
“我们不怕吃苦。”
那时当然了，一百五十贯赏钱，不要说去大愧山了，就是整天泡在汴水里，也有的是人愿意做。
“不仅吃苦，前几天那场凶杀案，你们听说了吧。”
洪金听说了，但不敢回答。
“此行乃是研发几种威力强大的新火器，尤关到国家的强大，还望各位守密。”
“喏。”
赵谌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家伙也是一个滑头。不过眼神平静，并无心虚、闪烁不定的表情，应当与赵楷没有关系，而且给了这么丰厚的犒赏，就算受到某人的指使，对于这些有奶就是娘的家伙，不会立即倒戈。
还有其他的安排，当然，终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洪将头，诸位，一会我们去了码头，你们不得泄露我的身份。”
他们这一行，赵谌和四名宫女都穿着便衣，虽然四个宫女长相漂亮，不会有人太在意。洪金十人身着铠甲，比较醒目，但这是在京城，出现十个禁兵，不算稀奇。
“喏。”
来到吴家，吴明、罗胜和邵成章正在等他们。
“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吴明说道。
“那就出发吧。”
“好，”邵成章说了一声，立即走了。
吴明躺在床上是能动弹的，想出去采购是做不到了。还是有办法，不是罗胜，罗胜另有其他的安排，前天晚上才回来。
赵谌讨要了邵成章，这个太监不但刚烈，也有一定的组织能力。随后邵成章来到吴明家，按照吴明的指示，将各个店铺的东家或管事叫过来洽谈。可能多花一点钱，然而吴明躺在床上，怎么办呢?
吴明来到一个小车上躺下，罗胜推着他，随同大伙向南薰门出发。
“小殿下，邵内侍不简单哪。”
赵谌微微一笑，那可不是，整个徽钦高三朝太监里最亮的明星了。
“内侍都像他……”
“吴叔父，不是你所想象的。”
后来许多人替明朝木匠皇帝朱由校翻案，说他用了魏忠贤，掣肘了明朝腐败的文臣，朝政没有恶化。
有一定的道理吧，但也不完全有道理。准确说，那时明朝就已经烂透了。如崇祯的岳父，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的现象。
这是特殊环境下的产物，不能当常理。
就像宋朝前面几个皇帝，节制太监的权利，故太监没有作恶。就是这种情况下，太监也不个个是李宪，如导致杨业之死的王侁，三川口之战的黄德和，抢种谔粮草的王中正。
到了宋徽宗时代，放开了，看看出了多少妖蛾子，童贯，高俅，李彦，杨戬，无一不是祸国殃民的巨贼。
太监的什么，对于他来说，太遥远了，不用去多想，问：“这几天，伤势如何?”
“比原来要好得多。”
“尽快好起来吧，到了那边，还需要你帮助。”
一行人来到南薰门外码头边，赵谌让大伙将各自行李卸下，吩咐车夫回去，然后和罗胜跑到边上看风景，吴明则拿出一条毛巾往脸上一盖，躺在车上晒太阳。
一会各家店铺将货物陆续送了过来，赵谌和吴明也不问，渐渐货物送齐，邵成章也过来了，拿着账单验看货物。
验看好了，写下收条，各家店铺的伙计带着车子回去，赵谌仍坐在哪里不动，洪金忍不住地问：“小殿下，为什么还不雇船?”
货物卸到码头边上是懂的，搬上船。但货物一起送来了，为什么不动弹?
问是能问的，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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