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022年3月3日 押回
囚车在高速公路上匀速行驶着。李强虽然有很多事情要想，但是尽量不去想。他要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押运上面。这才是他目前最需要关注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囚车后面的嫌疑人。嫌疑人已经十分疲惫的半躺在椅子上，眼睛看着车厢地面。
“不睡一会啊？”李强问他。
“睡不着啊。”嫌疑人说。
是啊，谁要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那才是不正常呢。“有孩子吗？”李强问他。
“没结婚没孩子。”嫌疑人说。
“为什么啊？”
“挺闹心的。一想结婚我就闹心，就不想结了。”
“家里父母不催吗？”
“以前催，前些年都走了。就没人催了。”
“现在你是老哥一个啊？”
“哎，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停了一下没等李强说话就接着说“现在开个饭店养了三个人。也不知道这次出这事他们还能不能接着干了。”
“这玩意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撵都撵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强求也强求不来。啥玩意都是这回事。你想是不是。他们要能继续干，那都是跟你铁了心的好样的。要是两天半就不干了。那也正常，毕竟亲爹亲儿子遇到这事不管不问的也有的是。不能怨谁。”
“我这啥事啊。我这啥事没有啊。”
“你也别说啥事没有。来说清楚就好了。”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李强就没有理他。看看手机电量低于50%，这时候不希望电量太低。就找到车上的充电口，把手机充上电。
囚车上武警战士一脸严肃。但是武警的班长还是有些经验的。这辆车里只有他和李强聊天算是打发时间。
快到中午的时候车开到了刑警队。在办理手续的时候队长来了。李强在黑河的时候已经把嫌疑人的口供发过来了。
“现在就开始组织审讯。不要耽搁。”队长说。
“是。”李强看着正在做核酸检测的嫌疑人，示意队长来到边上。“我感觉不是他。”
“嗯。那现在也得审审。重点是问问当时情况，还有证人。虽然时间长了。但也是命案，争取给他破了。”
“是。”
“让王钢他们俩回去休息。黑河来的同志按规定是得去食堂。你先领他们去。”说这把自己饭卡掏出来“吃点好的。你也休息一下。”
一行人做完核算检测。李强领着黑河来的同事去吃完饭就直接来到审讯室。初审之后队长副队长还有几名老刑警正在一起开会研究这个案子。大家基本同意李强的看法，嫌疑人不是凶手。但是大家最后汇总了一些疑点。有人做了个假设。如果嫌疑人中午去了婚宴，并尾随两名被害人回家后杀害了两人这在时间上是不是也有可能。还有嫌疑人为什么去婚宴？去婚宴都做了什么？是像他说的就是简单的看了看婚礼现场，看看新娘？然后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吗？另外在发生这起案件之后他为什么马上低价兑出去了饭店。并跑到南方去发展。听说发展的也一般。干过几年小饭店。后来赔钱了才去黑河。这期间为什么不回老家。现在为什么去黑河这么偏僻经济还不如老家发达的地方。这都是疑点。虽然嫌疑人都做出了解释，但是也仅是他的一面之词。还得继续调查。
“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去办下手续。人是什么时间抓的？”队长问李强。
“晚上六点抓的。”
队长看看表。“快了。再突击审一会，提前……一个半小时吧，就结束。送到看守所去。李强你现在负责审这个案子。”
李强点点头，来到了审讯室。
2093年3月3日星期二天气：晴
犯罪现场在3D重建之后，AI进行了足印分析。分析结果显示有十九个人在案发前大约24小时之内来过案发现场。其中有一双鞋的足迹大概率是犯罪嫌疑人的。通过足迹判断犯罪嫌疑人身高约180厘米，体重约75KG，穿42码皮鞋。他看完AI对犯罪嫌疑人的分析，脑子里回想了一下。然后还是决定再看了一遍其他十八个足迹情况。AI列出了那十八个人准确的鞋码数、鞋的牌子（有牌子的话）、大致身高体重和性别，这其中只有六个足迹可以被识别出主人。他突然想起来看卷宗的时候看到资料里有婚礼的视频资料，于是指示AI调阅婚庆当时的影像资料做参考。AI回复他这已是参考了当时婚视频后得出的结论。在那个年代的婚庆流行用摄像机拍摄，但存储介质都是磁带。图像在后期再次调查的时候曾经转为数字存储，但清晰度是不会改变的依然很差。即便是现在，如果简单的提高清晰度就会失去很多细节。通过婚礼视频，只能粗略的计算出所有宾客的体态数据。但是并没有发现其中有谁是概率较大的犯罪嫌疑人。
“那就先还原一下犯罪过程。现在能做到吗？”他问AI。
现场模拟开始。AI几乎还原了现场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光滑的白色墙壁上的每一处灰尘和窗外的景象。凶手的进门方式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不是从窗户进入，也不是撬门进入。所以演示是从凶手捆绑这对新婚夫妻开始的。凶手应该是用刀之类的东西威胁两人跪在地板上，先从后面捆绑住两人的手，然后是脚，再捆绑小腿，大腿，将胳膊和躯干绑在一起。
“是一个一个绑的吗？”他问AI。
“没有痕迹表明是否为同时捆绑两人，或者捆绑一个人的手之后再捆绑另一个人的手，然后再回到之前的人身上捆绑其脚踝的这种交叉捆绑方式。只能通过推断猜测为，凶手轮流给两个人捆绑。”
“有没有可能凶手让受害人互相捆绑，或者让一个受害人绑住另一个受害人之后凶手自己再去捆绑剩下的被害人？”
“捆绑的电线上没有任何指纹。从这点上判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从两名被害在现场的足迹来分析，也没有两名被害在其它地方被捆绑之后，又挪到那里的痕迹。”
“继续。”他让AI继续演示犯罪现场。
凶手将两人捆绑之后，绕着两人走了一圈。
“停。有痕迹显示凶手绕着两人走了一圈吗？”他问AI。
“不是一圈，而是十三圈。”AI回答道。
他知道问AI原因应该没有什么意义，就下令继续演示。
凶手用电线勒住两人的嘴巴，然是勒住两个人的脖子让两人窒息。凶手站在两人对面看着两人挣扎着死去。随后凶手又绕着两人的尸体走了一圈，整理了一下尸体让两人保持跪姿。
“没有勒断舌骨吗？”他问AI。
“力道刚好没有勒断舌骨。而且实际上由于勒的不是特别紧，两人的气管没有勒到被完全阻碍的程度，还有一点缝隙能从气管通过空气。按照估算两被害人先是大概在十几分钟之后，因窒息晕厥，半小时之后，才因缺氧而死亡。”
“在勒住两个人的脖子之后，直到二人晕厥。这期间凶手在哪？”
“在两名被害人面前，两人中间线前1.23米处，并略偏女性被害者。可能是潜意识中躲避男性被害者的挣扎。”
看来男性被害者还挣扎了一番。“怎么挣扎的？”
“从现场痕迹来看只有身体的轻微左右移动。应该是类似于扭动身体。”AI回答。
“凶手怎么离开现场的？”
“推测是跑开，现场脚印有加速痕迹。”
“他穿的是什么鞋？”
AI立刻呈现出一双皮鞋的样式。虽然是古老的三接头皮鞋。但是男款正装皮鞋就那么几种。现在来看这款鞋的变化也不大。但是明知道是来杀人还穿皮鞋，还是这种在当时略有些奢侈的鞋，说明了什么问题？AI说，无从判断。
犯罪嫌疑人经过突审之后还是那个说辞。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信息。这让参与审讯的人员都有些着急了。在把嫌疑人送到看守所的同时，刑警队开会决定下一步的工作。先去再审一遍提供线索那人。看看是不是是为了邀功编造，还能不能有别的线索。再根据犯罪嫌疑人口供里提供的名字，查找当时在他饭店里打工的工作人员。还有就是婚宴的宾客，现在能找到的再找找。仔细问问，看他们能问出点什么来。注意别过度诱导，让他们还原当时情况就行。最后就是去找被害人的家属，看看还能有回忆起什么来。在开会的时候李强抬头看看会议室里的钟，这是一个不知名品牌的石英钟。据说已经被调校到分秒不差的程度。这个嫌疑人身上的疑点似乎正在逐渐剥离。
“他现在还是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队长的一句话让李强立刻精神了一下。现在他又些困了，看指针指向晚上18:00。他都要合上眼睛了。
“不睡一会啊？”李强问他。
“睡不着啊。”嫌疑人说。
是啊，谁要是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那才是不正常呢。“有孩子吗？”李强问他。
“没结婚没孩子。”嫌疑人说。
“为什么啊？”
“挺闹心的。一想结婚我就闹心，就不想结了。”
“家里父母不催吗？”
“以前催，前些年都走了。就没人催了。”
“现在你是老哥一个啊？”
“哎，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停了一下没等李强说话就接着说“现在开个饭店养了三个人。也不知道这次出这事他们还能不能接着干了。”
“这玩意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撵都撵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强求也强求不来。啥玩意都是这回事。你想是不是。他们要能继续干，那都是跟你铁了心的好样的。要是两天半就不干了。那也正常，毕竟亲爹亲儿子遇到这事不管不问的也有的是。不能怨谁。”
“我这啥事啊。我这啥事没有啊。”
“你也别说啥事没有。来说清楚就好了。”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李强就没有理他。看看手机电量低于50%，这时候不希望电量太低。就找到车上的充电口，把手机充上电。
囚车上武警战士一脸严肃。但是武警的班长还是有些经验的。这辆车里只有他和李强聊天算是打发时间。
快到中午的时候车开到了刑警队。在办理手续的时候队长来了。李强在黑河的时候已经把嫌疑人的口供发过来了。
“现在就开始组织审讯。不要耽搁。”队长说。
“是。”李强看着正在做核酸检测的嫌疑人，示意队长来到边上。“我感觉不是他。”
“嗯。那现在也得审审。重点是问问当时情况，还有证人。虽然时间长了。但也是命案，争取给他破了。”
“是。”
“让王钢他们俩回去休息。黑河来的同志按规定是得去食堂。你先领他们去。”说这把自己饭卡掏出来“吃点好的。你也休息一下。”
一行人做完核算检测。李强领着黑河来的同事去吃完饭就直接来到审讯室。初审之后队长副队长还有几名老刑警正在一起开会研究这个案子。大家基本同意李强的看法，嫌疑人不是凶手。但是大家最后汇总了一些疑点。有人做了个假设。如果嫌疑人中午去了婚宴，并尾随两名被害人回家后杀害了两人这在时间上是不是也有可能。还有嫌疑人为什么去婚宴？去婚宴都做了什么？是像他说的就是简单的看了看婚礼现场，看看新娘？然后什么都没做就走了吗？另外在发生这起案件之后他为什么马上低价兑出去了饭店。并跑到南方去发展。听说发展的也一般。干过几年小饭店。后来赔钱了才去黑河。这期间为什么不回老家。现在为什么去黑河这么偏僻经济还不如老家发达的地方。这都是疑点。虽然嫌疑人都做出了解释，但是也仅是他的一面之词。还得继续调查。
“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去办下手续。人是什么时间抓的？”队长问李强。
“晚上六点抓的。”
队长看看表。“快了。再突击审一会，提前……一个半小时吧，就结束。送到看守所去。李强你现在负责审这个案子。”
李强点点头，来到了审讯室。
2093年3月3日星期二天气：晴
犯罪现场在3D重建之后，AI进行了足印分析。分析结果显示有十九个人在案发前大约24小时之内来过案发现场。其中有一双鞋的足迹大概率是犯罪嫌疑人的。通过足迹判断犯罪嫌疑人身高约180厘米，体重约75KG，穿42码皮鞋。他看完AI对犯罪嫌疑人的分析，脑子里回想了一下。然后还是决定再看了一遍其他十八个足迹情况。AI列出了那十八个人准确的鞋码数、鞋的牌子（有牌子的话）、大致身高体重和性别，这其中只有六个足迹可以被识别出主人。他突然想起来看卷宗的时候看到资料里有婚礼的视频资料，于是指示AI调阅婚庆当时的影像资料做参考。AI回复他这已是参考了当时婚视频后得出的结论。在那个年代的婚庆流行用摄像机拍摄，但存储介质都是磁带。图像在后期再次调查的时候曾经转为数字存储，但清晰度是不会改变的依然很差。即便是现在，如果简单的提高清晰度就会失去很多细节。通过婚礼视频，只能粗略的计算出所有宾客的体态数据。但是并没有发现其中有谁是概率较大的犯罪嫌疑人。
“那就先还原一下犯罪过程。现在能做到吗？”他问AI。
现场模拟开始。AI几乎还原了现场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光滑的白色墙壁上的每一处灰尘和窗外的景象。凶手的进门方式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不是从窗户进入，也不是撬门进入。所以演示是从凶手捆绑这对新婚夫妻开始的。凶手应该是用刀之类的东西威胁两人跪在地板上，先从后面捆绑住两人的手，然后是脚，再捆绑小腿，大腿，将胳膊和躯干绑在一起。
“是一个一个绑的吗？”他问AI。
“没有痕迹表明是否为同时捆绑两人，或者捆绑一个人的手之后再捆绑另一个人的手，然后再回到之前的人身上捆绑其脚踝的这种交叉捆绑方式。只能通过推断猜测为，凶手轮流给两个人捆绑。”
“有没有可能凶手让受害人互相捆绑，或者让一个受害人绑住另一个受害人之后凶手自己再去捆绑剩下的被害人？”
“捆绑的电线上没有任何指纹。从这点上判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从两名被害在现场的足迹来分析，也没有两名被害在其它地方被捆绑之后，又挪到那里的痕迹。”
“继续。”他让AI继续演示犯罪现场。
凶手将两人捆绑之后，绕着两人走了一圈。
“停。有痕迹显示凶手绕着两人走了一圈吗？”他问AI。
“不是一圈，而是十三圈。”AI回答道。
他知道问AI原因应该没有什么意义，就下令继续演示。
凶手用电线勒住两人的嘴巴，然是勒住两个人的脖子让两人窒息。凶手站在两人对面看着两人挣扎着死去。随后凶手又绕着两人的尸体走了一圈，整理了一下尸体让两人保持跪姿。
“没有勒断舌骨吗？”他问AI。
“力道刚好没有勒断舌骨。而且实际上由于勒的不是特别紧，两人的气管没有勒到被完全阻碍的程度，还有一点缝隙能从气管通过空气。按照估算两被害人先是大概在十几分钟之后，因窒息晕厥，半小时之后，才因缺氧而死亡。”
“在勒住两个人的脖子之后，直到二人晕厥。这期间凶手在哪？”
“在两名被害人面前，两人中间线前1.23米处，并略偏女性被害者。可能是潜意识中躲避男性被害者的挣扎。”
看来男性被害者还挣扎了一番。“怎么挣扎的？”
“从现场痕迹来看只有身体的轻微左右移动。应该是类似于扭动身体。”AI回答。
“凶手怎么离开现场的？”
“推测是跑开，现场脚印有加速痕迹。”
“他穿的是什么鞋？”
AI立刻呈现出一双皮鞋的样式。虽然是古老的三接头皮鞋。但是男款正装皮鞋就那么几种。现在来看这款鞋的变化也不大。但是明知道是来杀人还穿皮鞋，还是这种在当时略有些奢侈的鞋，说明了什么问题？AI说，无从判断。
犯罪嫌疑人经过突审之后还是那个说辞。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信息。这让参与审讯的人员都有些着急了。在把嫌疑人送到看守所的同时，刑警队开会决定下一步的工作。先去再审一遍提供线索那人。看看是不是是为了邀功编造，还能不能有别的线索。再根据犯罪嫌疑人口供里提供的名字，查找当时在他饭店里打工的工作人员。还有就是婚宴的宾客，现在能找到的再找找。仔细问问，看他们能问出点什么来。注意别过度诱导，让他们还原当时情况就行。最后就是去找被害人的家属，看看还能有回忆起什么来。在开会的时候李强抬头看看会议室里的钟，这是一个不知名品牌的石英钟。据说已经被调校到分秒不差的程度。这个嫌疑人身上的疑点似乎正在逐渐剥离。
“他现在还是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队长的一句话让李强立刻精神了一下。现在他又些困了，看指针指向晚上18:00。他都要合上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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