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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2022年4月1日 节日快乐

    每天新增的情况下,只有一些维持城市基本运转的人还在坚持上班。市里下规定这些工作人员在岗休息下班也不能回家,以减少人员流动减少感染机会。李强所在的警局早就开始实行警察尽量不回家的政策。李强觉得这样也挺好。降低了传染给家人的概率。自己的老婆在家能照顾好孩子。原本可以从警局食堂随便买的饭菜现在也限量每人每顿只能带走一份盒饭。于是李强只好每天从警局食堂把自己的那份饭菜带回家给这娘俩。自己在单位超市买点面包之类的当饭吃。工作方面现在主要的工作重心是要调查审讯谭项虎。毕竟人已经关到看守所了,没什么突破性进展就不说不过去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但是现在在档案馆,只有电线。还有一点就是,重要物证之一的死者衣服没有留下来。当时的分析方法可能找不到凶手的DNA,但是现在如果衣服上有凶手的血迹,还是有可能提取到DNA的。这么重要的物证怎么就没有在档案馆里呢?李强在电脑上翻着当时的档案。两名死者衣物的检测报告是有的,但是没有说衣物是如何处理的。他试着输入衣服的档案编号。没有查找到。看来只能去档案馆碰碰运气了。

      档案馆见到的还是那名很热情的小伙子。他介绍说有编号但是从电脑上找不到的物证应该就是丢失了。但是如果要详细说的话丢失有几种情况:一种是在搬运过程中丢失。因为档案馆是几年前搬到这里的,搬运过程中发生丢失是有可能的。这种情况物证就彻底消失了。还有一种情况是当时编档案的时候可能会出现操作失误,比如把这些衣物放在别的编号档案盒中。这在当时有些着急的档案上网过程中偶有发生。这种情况物证虽然还在,但是找到物证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是这两种情况就不可能找到物证了。还有一种情况是有一丝希望的,那就是档案馆里的一间旧档案室,这件档案室专门存放着放置着那些陈年破损档案的物证,而且都是二十多年以上的旧案物证。虽然有的案件已经侦破,物证保存也没有了意义按规定是应该销毁的,但是里面有的物证已经没有编号,有的虽然有旧编号但是那是输入电脑之前手写的编号,当时的索引也很难找全了,加之这里面还混杂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案件的物证。总之都是一些没有头绪或者很难理清头绪的二十年前的物证。分辨这些耗时耗力还没有什么意义也就没有人去做。所以这些物证既没有销毁,当年存入电脑档案的时候也没有被存档。而且那间屋子有篮球场那么大,放满了架子,里面的东西根本没法找。李强笑了笑,心想这档案馆里至少有几十人白天上班就是在那坐着,这样都不愿意去整理旧档,真是养闲人的好地方,“看来这是唯一的希望了。那我还是去看看吧。”想归想,嘴上还是不好说出来的。

      小伙子领着李强来到那间档案室。这间档案室反而是在地上一层。“这里本来计划是建个体育馆的,但是有太多东西放不下了就放在这了。”小伙子一边解释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递给李强,“这里存放的东西太多时间长了会有怪味。也可能有细菌还是戴上点的好。”李强接过口罩认真戴好。门缓缓地被打开,没有丝毫夸张,这件屋子真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高度也比篮球架高一些。到顶的钢制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物证,摆放方式犹如某种仓储式的超市。李强转身出门。“没有必要看了。”眼睛看的地方能看见各种物证存放的袋子都不一样。有的是纸箱,有的是牛皮纸袋,有的是编织袋,蛇皮袋甚至还有麻袋,很少有透明的塑料袋。还有一个汽车的零件敞开的放在二层架子上。从物证下手希望渺茫,只好继续去提审谭项虎了。

       车向局里方向驶去。李强在局里超市买了点东西当午饭,又从食堂拿了一盒盒饭带走。盒饭看起来比前几天“丰满”了一点,厚度有所增加了。他把盒饭放在副驾上开车先回趟家。房子是临街的房子。一直以来临街算是缺点,现在好了,房子临街成了优点。老婆从家里扔出绳子的一端,就能把饭菜吊到家里。李强把这盒饭菜系好,从兜里掏出酒精喷雾喷在外面仔细的喷了一遍。喊老婆把这盒盒饭拉上去,这应该够这母子俩一顿饭的了。局里默许这样做,毕竟没有家里的后顾之忧才能做好工作。李强退后几步,看见母子俩趴在窗户边上就对着两人摆摆手算是打个招呼。

      车向着市郊的方向驶去。偶尔看到少数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和运输生活物资的车辆。很多车都停在路边快一个月了,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李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衣领。今天阴天,有点冷。

      看守所的手续花了点时间。但是还算顺利,在李强办手续的时候有经验的工作人员就通知里面准备好要提审的人。审讯室由于疫情原因被玻璃隔离成两部分。连接着看守所里面的那部分有一把不锈钢椅子,那是犯罪嫌疑人坐的区域。另一面是预审员坐区域,这面有一个长桌和两把椅子一台电脑。犯罪嫌疑人身后有红色的七段数码显示器,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是2022年3月30日14:1354……李强刚坐好,谭项虎就被带进了审讯室。他戴着手铐脚镣,中间的连接钢链被一把大锁固定在不锈钢椅子上。狱警则坐在他身后的角落的椅子里。李强仔细看了看对面的谭项虎。他理了头发,比被自己从黑河带回来的时候瘦了很多。

      “怎么?里面吃的不好啊?瘦这么多。”李强说。

      “主要还是心理压力大啊。”谭项虎说话说的少了。

       李强笑了。从这话来看就是他干的。但是就找不到证据。他手铐脚镣戴的齐全。由于需要一直戴着脚镣,脚镣上缠了一层袜子以减少对脚踝的摩擦。“说说吧。怎么就那么大仇呢?”

      “我得说多少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你也别激动,激动也没用。”李强想想,告诉里面的警察“给他根烟。回头我给你。”

       对面坐在角落里的警察掏出一支烟递给谭项虎,并且给他点上。李强注意到狱警给谭项虎点烟的时候谭项虎两手不自主的向下挪了一下。虽然手铐已经被固定在桌子上,即便他想抢打火机也很难抢到,但还是有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这说明之前有人在提审的时候告诉过他。谁会提审他呢?李强只是随便的问了问他。在结束审问之后,边向外走边问身边一起陪同审讯的狱警。“除了我以外谁问过他?”“哦,他管教问过。”李强苦笑一下。这种重大案件的嫌疑人就像一张行走的升迁任命书,谁得到他就有可能立功。都想从他嘴里得到能立功受奖的案情。但是李强总是感觉这个案子有点不同。不单是因为时间很长,也不只是因为谭项虎没有像别的潜逃多年的嫌疑人被抓之后心理防线马上被攻破。更是因为破别的案子的时候总是感觉像行云流水一样,很多事情都能相互印证,而这个案子就不同,很多事情都相互矛盾。比如今天提审的时候按常理他应该说,不是我干的把我关这干什么!或者很气愤。但是他却说心理压力大。就没见过被冤枉的人会说这种话。可是说是他干的,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甚至还有证据能证明不是他干的。这使得这件案子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复杂了。这么复杂的案子在这种关键时刻就是有别人在提审他,这种影响很难说是好是坏。但是至少是在跟自己抢功,这是谁都明白的事。这管教既然做了,就明白是在干什么。即便是告诉谭项虎的管教不要再提审他了,恐怕也没什么用。已经踩过界的人,听到警告八成会以为谭项虎要招了。反而会更加加紧审讯,甚至有可能诱供刑讯。这是李强不想看到的。哎,这叫什么事呢!这在麻将桌上叫劫胡了。还赶上四月一号这节。行了暂时就当没发生这事,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强看了眼表,加大了车速,争取在晚餐时间之前回到局里。

    2093年4月1日

      从档案馆取出花布线、两名被害的衣物,重新鉴定一遍所有痕迹。做这种事情他只需要在屏幕上按几下。或者对着人工智能说出指令,这个工作就会自动完成。全面的痕迹鉴定在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得出。他在想,如果是在前些年,这项工作会是在内网的OA中发出一道指令,取出物证,然后再发出一道指令需要进行哪些鉴定,同时电脑还会给出具体做哪些鉴定的建议。总之是一系列很复杂的操作。还要等上一个星期到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得出所有结果。现在方便多了。他喝了一口水,想如果是在更久之前呢?那会是怎么做的?好像想不起来了。突然办公室响起了红色警报。这种级别的警报从未出现过。印象中好像只有一次演习的时候出现过橙色警报。所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进入办公室旁边的小型避难室,而是先停了一下,然后才走进避难室。避难室在两间办公室之中间。他进入之后隔壁的人也进来了。

      “你好。”他主动对对方说。

      “你好。”她是一名年大概退休年纪的女人,穿着一套西装,虽然不是很合身,款式也有些老,但是能看出来是前几年的高级面料。

      “我叫端木云帆。”他主动做自我介绍。

      “哦,久仰大名。没想到就在我隔壁工作。我是鉴证科的吴萍。”

      端木云帆听到这向后靠了一下。他正在调查的这起杀人案男被害人叫田苗,女被害人叫武萍。

      “你听说过我?”端木云帆的反应让她以为他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没有。从来没有用过避难室。为什么会用这个呢?”端木云帆岔开话题。

      “要么是演习而已,要么就是……咱们这遭到袭击了。”吴萍说。

      “袭击警察局?”

      她好像诧异的看了一眼他“咱们这虽然归属于警察局管,可只能算是侦查研究机构。”

      “也对。”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电子烟。“你介意吗?”

      “哦不。”

      “那一起?”

      “不了,谢谢,我不吸烟。”

       “哦。那好吧。”她把电子烟的外排烟量调到最低,打开避难室的排风。突然整栋楼一震。她镇定的吐出一口烟“看来我们是遭到袭击了。”

       “恐怖袭击?”

      “很有可能。”

      最近的简报端木云帆也只是一目十行的大概看看,并没有什么能和这种级别的袭击联系到一起。

      “有人觉得咱们这种有工作,并且大量使用人工智能的单位是在剥夺其他人类的工作权。”她吸了一口烟。端木云帆好像想起来有持这种观点的恐怖组织。“他们不好吗?什么也不用做,就因为他们是人类。就被像宠物一样养起来。”她边说嘴里边飘出烟。“每天就是享受生活,体会人生。多好。”

      “怎么?你不愿意工作?”端木云帆问她。

      “我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工作就像是每天的呼吸、喝水、吃饭、上厕所、睡觉一样。都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是我的一个习惯。能工作最好。”

      端木云帆知道有一种心理疾病就是工作成瘾,甚至有的人没有工作,但是每天还是会穿上正装去户外闲逛。体会一种似乎在工作的感觉。她这种症状还是比较轻的。“你休周末和年假吗?”

      “哈哈哈哈哈,”她大笑,“我没病。假期还是一点不落的。就是该工作的时候喜欢工作而已。”她看着端木云帆。端木云帆也看着她。突然他们吻在了一起。

      警报解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据说上午的袭击把院墙全部摧毁,几乎袭击到了主楼的位置。但是现在已经全部由机器人修复完毕。现在看这些院墙除了一些没有完全干燥的建筑材料和表面没有岁月磨损的痕迹外,和以前是完全一样的。端木云帆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工作权?这应该怪谁呢,就说这修墙的工作。哪有人类能做的这么好这么快?越是简单重复的劳动越容易被机器取代。这是规律是真理。这时被害人衣服的重新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端木云帆回到办公桌前仔细阅读着。

      

      1993年3月31日

      田文武预定的酒店是本市规格最高的。能订到这家酒店办婚宴不单需要经济实力,还需要面子。酒店的经理也是八面玲珑,见谁都叫大哥。的确,那年头能在这酒店定婚宴的人也都是有些实力的。他一个酒店经理就是要做的圆滑,让谁都喜欢。田文武在酒店的一个房间里和自己老婆研究着酒店的菜单。酒店经理就在旁边介绍着,其实不用经理介绍,田文武是这的常客。知道什么菜做的好,什么菜做的一般。但是婚宴上的菜普遍会比平时做菜的水平低一点。这就更要仔细考虑了。这婚宴上每桌都要有一整条的鱼,有整只鸡,有热菜凉菜,有荤有素。这是基本搭配。还要分主桌次桌。一般主要宾客的桌子上要放好酒。一般宾客坐的桌上就放些普通的酒就好。这年开始婚宴上出现了葡萄酒。但是这种葡萄酒和法国和干邑甚至和酿造都没有关系,只是甜甜的葡萄汁和酒勾兑的一种饮料而已。由于口味偏甜,以至于后来很多人喝有些酸的葡萄酒时喜欢兑上雪碧。这也算雪碧兑红酒的起源。此时甜葡萄酒已经开始逐渐在一些高档婚宴上作为女士饮料出现,据说是因为法国人在国内选了几处和波尔多相同纬度的地区培育葡萄,作为葡萄酒的产地,但是经营过程中出现了一些纠纷,于是中国人就自己琢磨着开始做葡萄酒了。这些人为了让这种洋玩意在国内卖的更好,还突出了一些葡萄酒的所谓各种作用。这种所谓的对身体的好处就像吃大米饭也能有一些好处一样。主要还是因为利益,有些专家、媒体东抄西捡把这些所谓的好处罗列在一起,让自己人以为这葡萄酒有多好。这样他们就多了稿费、润笔费、车马费、劳务费总之各种名目,但是结果都一样。多了百元左右的收入。厂家也提高了这种葡萄酒的销量。老百姓也尝到这种好像异域风味的饮料。总之皆大欢喜的把葡萄酒抬高到了品味和层次上来。田文武犹豫了一下,这种甜水他不喜欢,但是老婆力荐这种东西也就答应了。主桌的酒准备上剑南春,那时候酒店宴席还能自带酒水,这剑南春自家有三四箱应该可以应付。每桌的饮料酒都来一瓶葡萄酒,再来一大桶可乐雪碧什么的给小孩喝。估计这天肯定会有人带孩子过来。这些孩子别看一个个没多大,可吃的比一个成年男人吃的多。要是俩小孩占一个成年人的位置,恐怕菜都不够。要是一个孩子就占一个成年人的位置,恐怕桌数还得增加。那时候还不习惯问来宾家到底来几个人,主要是好面子。好像问来几个人就不够热情。这就好像在有客人来家里,问客人吃多少饭一样。所以上档次的酒席大多会再多准备出一桌酒席预备着。先不上菜,万一人多了再布置上。所以一方面是希望来的人多热闹,一方面怕来的人太多了收不回成本。不过田文武不在乎,他觉得收回成本不成问题。基本订好了之后田文武当晚在这里请客的时候就按照婚宴的标准来了一桌,先试试菜。菜上齐的时候田文武看看腕上的双狮表,从点菜到上齐不到半小时。看来都是事先准备的差不多的菜。菜上齐的时间也挺好晚上6点,就是18点。这是要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