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破境
天下有道，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
人食五谷，积后天之气，气随时损，损则补之，是为生。生者大道也，损补以衡，长生亦可望。
大道大也，大道小也，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人所以方正，影正，身正，心正，正者方，方者恒常，常有道乎。
……
林染将方正诀从头到尾的说给了单语花听。
单语花越听越是心惊。
“以上，就是方正诀的全篇了。”林染停顿了一下，道。
“字字珠玑。”单语花闭着眼答道，同时，她也在回味着方正诀的每一个字。
其实方正诀并没有说太多晦涩难解的东西，甚至恰恰相反，这说得简直再直白不过了。
但是，就像是某种一般人无法理解的艺术一样，其实本来并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可是当它以某种方式呈现在人前之时，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回忆着方正诀，单语花只觉得自己以往的一些无解的问题，居然都渐渐得到了解答。
这份情，很大。
“方正诀……玄心门的基础心法，也是玄心门的立根之本，你……”单语花终于睁开了眼，此时看林染，单语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一样。
“你不是敢接吗？”林染扭头看向树洞内部，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既然已经好了，那么，就一起吧？”林染又看向单语花，笑着邀请。
“好。”这一次，单语花没有一点迟疑。
两人先后进入了树洞。
依然是林染在前，单语花在后。
刚进入树洞，林染的心湖就又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座小小的湖而已，若是在这样一座湖里面，忽然出现了高达数丈甚至是十数丈的巨浪，这说明什么？
但这一次，林染早有准备，所以并不慌。
单语花的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只是当某种变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时，她才明白，刚才的林染是经历了什么？
但毕竟是有准备的人，单语花立即回忆起方正诀的内容，果然。
心湖之上，惊涛骇浪。而更高处，好似灰蒙蒙的让人无法看透的更高处，忽然亮起了金光。
方正诀的每一个字，忽然变得像是流星雨一样，穿过天幕，降临于心湖。
事实上，若没有心理准备的话，单语花相信自己绝对会误以为这种情况，只会让结果变得更糟！
但当然没有，当然不会。
金色的字体落入心湖，非但没有溅起哪怕一朵水花，甚至还明显的遏制了大浪的来势汹汹。
不一会儿，数丈高的浪便越来越矮、越来越低了。
又过了一会儿，心湖便彻底平静了。
好生厉害的方正诀。单语花不禁感叹。
随即，单语花便专心体会那种心湖即将要再度翻涌却又被不断落下的方正诀金字镇压前的片刻玄妙。
林染也是如此，不过他做的远比单语花现在在做的看上去危险得多。
林染控制着方正诀金字落下的速度和频率，也就是控制着心湖翻腾的程度，不过却是渐渐让其翻腾的程度加大。
此时此刻，林染已经进入了一种身外无物的入定状态。不是他机缘巧合进入，而是他真的已经无法将心思放到其他事情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林染的心湖自有大浪翻天覆地，方正诀金字再也没有一个落下来。但林染观想着这大浪，甚至已经将其完全掌控。
他一念之间，即可让大浪安定下来。也是一念之间，就能让风平浪静的心湖又掀起惊涛骇浪。
观心，观己。
观人，观楼。
正是那玄之又玄的观楼境桎梏。
还差一步，再有一步，再加把劲，他便能正式踏入这个困囿了他两年的玄妙境界。
十六岁成为七楼修士，之后其实只用了半年光景，林染就已经走到了七楼巅峰的层次。算算日子，八楼的大门确实向他关闭了两年略多。
厉万君屏息静气，他没法提点什么，修炼一途，所有关卡本就是修士自己的。若是能过，自是更上一层楼，若不能过……时也命也而已。
厉万君可以为林染解答他所遇到的几乎所有问题，那是因为他说了之后，林染会再度进行思考，最后才将那一切化为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破镜不同。
破镜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外力。
林染其实并不知道，现在挡在他面前的那道关卡有多脆弱。
那就像是一个人在体力近乎耗尽之时，摆在这个人面前的一层极其脆弱的窗户纸。
若是别人知道了这情况，说不定都会比将要破镜之人更激动。
然而，说来简单，看起来也确实简单的这一切，又远不是这么简单的。
谁能要求一个已经连动一下手指都几乎做不到的人，撑起精神，抬起手，淡然往前轻轻一戳呢？
林染此时就是如此，虽然还是有一些不同。
林染的情况在于，他并非已没有任何余力，而是过于专注，心无旁骛之下，根本不知道有一层窗户纸就在不远处。只要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八楼境界，也就水到渠成了。
另一边，单语花的情况看上去要更不堪一些。
没有任何人教她，但她也摸索出了一条路，现在，她就在这条路上。
浪当然很高，单语花一点都不敢大意。
林染那边，忽然灵光一闪。
其实林染自己都有点纳闷，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他将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大浪带起的一朵水花之上。
那水花，溅起，成型，又转眼散去……
时间似乎慢下来了，但林染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有一朵水花……在林染的全神贯注下，开始有了变化。
是什么样的变化呢？林染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
不过，水花最美的那个瞬间，林染真的有注意到，时间真的停止了。
整个方寸境，忽然出现了一种特别的变化。
谁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又是否会导致一个所有人都未知的结果？
好像……问谁都不对。
水花终究还是无法保持住它最美的那个瞬间的。
岂止是水花？
林染像是被人当头狠狠敲了一棍般，心有倏然一惊，顿时清醒过来。
一看，仍是树洞里。
树洞的内部，有很多死灰，也有很多枯骨。
身后约莫半步距离，就是同样正在经历绝不轻松的心湖砥砺的过程的单语花。
林染不禁笑了笑，她还没有清醒过来，很好。
再看单语花，林染竟是直接就看到了单语花心湖里的情况。
怎么说呢？胆子稍微小了点。要不然的话，应该早就破开八楼的桎梏了。
但要是单语花真的先他一步破镜成功，他反而就要麻烦了。
他打算将天赋惊人系统交给单语花。
至于方正诀……只要单语花以后不太生气，就已经很好了。
单语花当然不是愚人，不多久，她就意识到自己也许所欠缺的东西了。
胆子。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修行大道不正有相似的情况？
单语花想到了这一点后就果断践行了。
虽然颇有些危险，不过因为有方正诀的金字压阵，所以基本都有惊无险。
没一会儿，单语花就觉得就这么一会儿的收获，就超过了之前所有的所得。
这自然让单语花欣喜，果然，这是一条正确的路。
再之后，单语花也开始进入了那种玄之又玄的入定状态里。
不知过了多久，当单语花的精神开始被拉拢回去之时，忽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绑定。”
不等单语花多想，她便感觉到，自己好像得到了一个东西。
天赋惊人系统？
“恭喜宿主成为天赋惊人系统的第六代宿主。”
“自动扫描。”
“模式匹配。”
“匹配成功。”
“检查宿主天赋。”
“检查完毕。”
“宿主天赋值为，六十三。”
单语花正经历着自己就算做梦都不可能梦到的情况。
她睁开眼，就见林染就在他前面一点，半步而已，背对着自己。
还没转醒？
刚这样一想，林染就有了动静。
“检查眼前对象的天赋值。”单语花忽然发出命令。
如何操作这个所谓的天赋惊人系统，单语花心知肚明。其实并没有学习过，只不过是自己的脑海里就有着相关的印象，仿佛是天生就会一样。
“检查宿主眼前对象天赋。”
“检查完毕。”
“宿主眼前对象天赋为，七十一。”
那声音很死板，也毫无感情。
“比自己高。”单语花此时想的是这个。
“我步入八楼了。”林染转过身来看着单语花，惊喜的道。
“恭喜。”
“你呢？”
“也是。”
“同喜。”
两人客套之后都笑了起来。
虽然这里的情况多少有点让人笑不出来。
“离开这里吧。”林染环视了一圈，建议。
“嗯。”单语花同意。
走出树洞，两人竟然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见小曰明，守柔曰强。用其光，复归其明，无遗身殃。
人食五谷，积后天之气，气随时损，损则补之，是为生。生者大道也，损补以衡，长生亦可望。
大道大也，大道小也，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人所以方正，影正，身正，心正，正者方，方者恒常，常有道乎。
……
林染将方正诀从头到尾的说给了单语花听。
单语花越听越是心惊。
“以上，就是方正诀的全篇了。”林染停顿了一下，道。
“字字珠玑。”单语花闭着眼答道，同时，她也在回味着方正诀的每一个字。
其实方正诀并没有说太多晦涩难解的东西，甚至恰恰相反，这说得简直再直白不过了。
但是，就像是某种一般人无法理解的艺术一样，其实本来并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可是当它以某种方式呈现在人前之时，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回忆着方正诀，单语花只觉得自己以往的一些无解的问题，居然都渐渐得到了解答。
这份情，很大。
“方正诀……玄心门的基础心法，也是玄心门的立根之本，你……”单语花终于睁开了眼，此时看林染，单语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一样。
“你不是敢接吗？”林染扭头看向树洞内部，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既然已经好了，那么，就一起吧？”林染又看向单语花，笑着邀请。
“好。”这一次，单语花没有一点迟疑。
两人先后进入了树洞。
依然是林染在前，单语花在后。
刚进入树洞，林染的心湖就又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座小小的湖而已，若是在这样一座湖里面，忽然出现了高达数丈甚至是十数丈的巨浪，这说明什么？
但这一次，林染早有准备，所以并不慌。
单语花的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只是当某种变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时，她才明白，刚才的林染是经历了什么？
但毕竟是有准备的人，单语花立即回忆起方正诀的内容，果然。
心湖之上，惊涛骇浪。而更高处，好似灰蒙蒙的让人无法看透的更高处，忽然亮起了金光。
方正诀的每一个字，忽然变得像是流星雨一样，穿过天幕，降临于心湖。
事实上，若没有心理准备的话，单语花相信自己绝对会误以为这种情况，只会让结果变得更糟！
但当然没有，当然不会。
金色的字体落入心湖，非但没有溅起哪怕一朵水花，甚至还明显的遏制了大浪的来势汹汹。
不一会儿，数丈高的浪便越来越矮、越来越低了。
又过了一会儿，心湖便彻底平静了。
好生厉害的方正诀。单语花不禁感叹。
随即，单语花便专心体会那种心湖即将要再度翻涌却又被不断落下的方正诀金字镇压前的片刻玄妙。
林染也是如此，不过他做的远比单语花现在在做的看上去危险得多。
林染控制着方正诀金字落下的速度和频率，也就是控制着心湖翻腾的程度，不过却是渐渐让其翻腾的程度加大。
此时此刻，林染已经进入了一种身外无物的入定状态。不是他机缘巧合进入，而是他真的已经无法将心思放到其他事情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林染的心湖自有大浪翻天覆地，方正诀金字再也没有一个落下来。但林染观想着这大浪，甚至已经将其完全掌控。
他一念之间，即可让大浪安定下来。也是一念之间，就能让风平浪静的心湖又掀起惊涛骇浪。
观心，观己。
观人，观楼。
正是那玄之又玄的观楼境桎梏。
还差一步，再有一步，再加把劲，他便能正式踏入这个困囿了他两年的玄妙境界。
十六岁成为七楼修士，之后其实只用了半年光景，林染就已经走到了七楼巅峰的层次。算算日子，八楼的大门确实向他关闭了两年略多。
厉万君屏息静气，他没法提点什么，修炼一途，所有关卡本就是修士自己的。若是能过，自是更上一层楼，若不能过……时也命也而已。
厉万君可以为林染解答他所遇到的几乎所有问题，那是因为他说了之后，林染会再度进行思考，最后才将那一切化为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破镜不同。
破镜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外力。
林染其实并不知道，现在挡在他面前的那道关卡有多脆弱。
那就像是一个人在体力近乎耗尽之时，摆在这个人面前的一层极其脆弱的窗户纸。
若是别人知道了这情况，说不定都会比将要破镜之人更激动。
然而，说来简单，看起来也确实简单的这一切，又远不是这么简单的。
谁能要求一个已经连动一下手指都几乎做不到的人，撑起精神，抬起手，淡然往前轻轻一戳呢？
林染此时就是如此，虽然还是有一些不同。
林染的情况在于，他并非已没有任何余力，而是过于专注，心无旁骛之下，根本不知道有一层窗户纸就在不远处。只要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八楼境界，也就水到渠成了。
另一边，单语花的情况看上去要更不堪一些。
没有任何人教她，但她也摸索出了一条路，现在，她就在这条路上。
浪当然很高，单语花一点都不敢大意。
林染那边，忽然灵光一闪。
其实林染自己都有点纳闷，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他将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大浪带起的一朵水花之上。
那水花，溅起，成型，又转眼散去……
时间似乎慢下来了，但林染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有一朵水花……在林染的全神贯注下，开始有了变化。
是什么样的变化呢？林染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
不过，水花最美的那个瞬间，林染真的有注意到，时间真的停止了。
整个方寸境，忽然出现了一种特别的变化。
谁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又是否会导致一个所有人都未知的结果？
好像……问谁都不对。
水花终究还是无法保持住它最美的那个瞬间的。
岂止是水花？
林染像是被人当头狠狠敲了一棍般，心有倏然一惊，顿时清醒过来。
一看，仍是树洞里。
树洞的内部，有很多死灰，也有很多枯骨。
身后约莫半步距离，就是同样正在经历绝不轻松的心湖砥砺的过程的单语花。
林染不禁笑了笑，她还没有清醒过来，很好。
再看单语花，林染竟是直接就看到了单语花心湖里的情况。
怎么说呢？胆子稍微小了点。要不然的话，应该早就破开八楼的桎梏了。
但要是单语花真的先他一步破镜成功，他反而就要麻烦了。
他打算将天赋惊人系统交给单语花。
至于方正诀……只要单语花以后不太生气，就已经很好了。
单语花当然不是愚人，不多久，她就意识到自己也许所欠缺的东西了。
胆子。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修行大道不正有相似的情况？
单语花想到了这一点后就果断践行了。
虽然颇有些危险，不过因为有方正诀的金字压阵，所以基本都有惊无险。
没一会儿，单语花就觉得就这么一会儿的收获，就超过了之前所有的所得。
这自然让单语花欣喜，果然，这是一条正确的路。
再之后，单语花也开始进入了那种玄之又玄的入定状态里。
不知过了多久，当单语花的精神开始被拉拢回去之时，忽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绑定。”
不等单语花多想，她便感觉到，自己好像得到了一个东西。
天赋惊人系统？
“恭喜宿主成为天赋惊人系统的第六代宿主。”
“自动扫描。”
“模式匹配。”
“匹配成功。”
“检查宿主天赋。”
“检查完毕。”
“宿主天赋值为，六十三。”
单语花正经历着自己就算做梦都不可能梦到的情况。
她睁开眼，就见林染就在他前面一点，半步而已，背对着自己。
还没转醒？
刚这样一想，林染就有了动静。
“检查眼前对象的天赋值。”单语花忽然发出命令。
如何操作这个所谓的天赋惊人系统，单语花心知肚明。其实并没有学习过，只不过是自己的脑海里就有着相关的印象，仿佛是天生就会一样。
“检查宿主眼前对象天赋。”
“检查完毕。”
“宿主眼前对象天赋为，七十一。”
那声音很死板，也毫无感情。
“比自己高。”单语花此时想的是这个。
“我步入八楼了。”林染转过身来看着单语花，惊喜的道。
“恭喜。”
“你呢？”
“也是。”
“同喜。”
两人客套之后都笑了起来。
虽然这里的情况多少有点让人笑不出来。
“离开这里吧。”林染环视了一圈，建议。
“嗯。”单语花同意。
走出树洞，两人竟然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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