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阴郁
“我妈怎么了。”小羊一回到家里就是看见屋子里放着好几筐的颜色并不整齐的鸡蛋。妈妈躺在床上，眼中那是不曾有过的慈爱。
“哭什么啊。闺女这不是回来了吗。”爸爸说话总是带着不耐烦。
“我这不是高兴吗。”妈妈是擦着眼泪。
与小羊的印象之中的那个健硕的一张嘴就是不饶人的人判若两人。
“你妈出车祸了。我本来在国外工作，也是不能了，还得是在家里伺候她，看看，这不是添事吗。”爸爸竟然是满是嫌弃。
“怎么回事。”小羊问道，心里还是闷闷的。
“就是人家离婚，你妈去帮着人家离婚去了，她是自己开摩托是太快了，快的是跟人家撞到了一起，差点是把自己也玩死了。你们俩聊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我是伺候了她好几天了，也该是出去逛逛了憋死我了。”爸爸扔下了围裙。带着一阵解脱的潇洒。
自从是记事起，家里的衰事似乎就是不断。
爸爸出事在家里养着的时候，妈妈并不见是脸上有这般的嫌弃。
“我不是帮着人家离婚，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是因为是人家要买手机，我是去帮着她去手机店买手机的。”妈妈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解释着。
“我呀，是不想耽误你上班，这是听说你是今天回家，我才是提前一天赶紧的出院的。就是怕你要是去医院的话，会影响你的情绪，怕是耽误了你。”妈妈说着说着自己都是把自己感动了。
“弟弟呢。他回来了吗，现在不是放假的时间吗。”小羊无动于衷。
这样的所为的为了她牺牲的事情她是已经是背负了太多。
“他呀，他是学校里忙，回不来。不过，我是这几个月的钱都给他了，我给了他这些钱呢。”妈妈骄傲的伸着一个手指头。
对于自从是记事以来这个家里就是与借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是有五千块钱的存款那就是大额钱财的妈妈来说，她能有一万块钱，是一笔超级超级大的巨款了。
“一万块钱？”小羊心里抽了一下。
“嗯嗯，看看我这个妈妈是不是很称职。”妈妈很是骄傲。
“称职，是称职。”小羊“腾”的一下子站起来。“你是称职，我刚刚毕业的时候身上背着贷款，你们谁问过我了，我刚刚上班的时候租房子什么都需要钱，你们有谁问过我，上学的时候我才上大一，你们上学校里送我就是给我留个二百块钱，在学校里呆着不超过半个小时就把我丢在这个地方了。现在你都不知道用处就是给你的儿子打了一万块钱，还跟我说你多厉害，怎么，还是让我夸夸你对你的儿子是有多好，显示你是有多么的亏待我吗。”小羊心里委屈，委屈，别人的孩子在外面是回家人家的父母都会是心疼的给她做好吃的，喝的，走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的带着。
就是小羊回来还是要做饭。只有弟弟一起回来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吃点好吃的东西。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回家，家里只有五十多块钱了，妈妈打听到了一家餐馆里的炖排骨特别有名，就还是怕汤会洒了的拎着一个不干净的桶去了人家的饭店。
回来是那么的高兴的给儿子吃肉，看着儿子吃肉是多么的高兴啊。
小羊从小就喜欢吃糖醋鱼，还记得考上高中的时候妈妈说以后她每一次回家都会去饭店里给她要一个糖醋鱼吃。
爸爸那个时候就是说，妈妈是在乱许愿。
那时候不过是二十几块钱一个糖醋鱼，对于家里绝对是说不上是负担。
结果呢，一次都没有。三年的高中生活，无数次的来来回回，妈妈一次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唯独有一次是看着小羊可怜过生日就是要了这么一个菜，像是终于是见到了一次肉腥一样，一到了菜，家里只有小羊一个人形喜欢吃这个。
妈妈就是用筷子把鱼戳开，最大的一块自己咧着大嘴就是吃。吃的速度也是极快，不一会，盘子里的鱼都是下去了一半。
那种感觉一直是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好像是好东西只要是给小羊吃了，用了就是浪费，妈妈一定是要自己多吃一些。不能给小羊用。
时至今日，小羊早已经是对于他们不会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也并不想一件件的诉说自己的委屈换回他们的一句道歉。
太多太多的例子，小羊一开始是得到了他们的当面的额道歉，一回头就是听见他们正在是对于外面的人是用一种嘲笑的蔑视玩弄的口吻说着自己把小羊这个小丫头是耍的团团转。
小羊可是她的女儿啊。
俗话说是养一条狗都是有感情的。自己没有故意的为难过人，为何是会过的如此的这般。
“你先回去吧。”这般的尴尬和落魄，小羊不想让一个外人看到，就对那司机说道。“这里是我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一个男人，在这里不方便。”
“我睡在车里。”
“小地方的流言蜚语你挡不住。”小羊眼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意思。
“是，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十分钟就回到。”
“好。”
这种苦又是怎么会容易跟别人说呢。
一身的运动装，还真像是一家的人，都快三十岁的人了，骑着变速车就好像是一个高中生一样。
“我在这里不算是打扰了你吧。”金昔脸上的笑看着小羊那一脸的不同寻常的沉重的表情也是沉静了下来。
他能感受得到小羊的悲哀，一种无法释怀的悲伤。他不喜欢这里，很是不喜欢。
“既然不想回来，可以不回来的。”金昔看着那小羊的悲伤平静，却是没有眼泪的脸。那里面平稳到了死寂。
“这次回来是我的弟弟强烈的要求我回来的。我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情，估计就是因为我已经是一年的时间没有回来了，爸爸妈妈想让我回来看看的。”
“他们想你了。”金昔小声的说着。
“哈哈哈哈哈，想我了。你这种在家里被好好的爱护，好好的养大的孩子怎么会懂，他们不是想我了，是因为我本就不是他们家里的一员。所有的人从小就是看着我的这个笑话，看着我们家的笑话，都是从小就是用那种的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自己，就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时候我才上小学，她就自以为是的暗示我，我的家里的人不应该对我好。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对于一个外人有这样的恶意呢。他们不过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他们的剧本走，觉得丢人了而已。”小羊脸上平静而淡薄。一种漠然。
‘剧本？’
“穷人就是戏多。我爸爸一直都是不想上班的，就是想着等着我这个吃白饭长大的姑娘长大了就赚钱给家里，起码也是帮着养着他的儿子，结果是我上班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分钱也是没有给过他不说，而且是干脆就是不回家了。”小羊是这个时候笑了出来，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么干还是挺有意思的。
这就是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受到的委屈所得到的反抗的机会吧。
隐忍了二十年，终于是有了力量离开他们了。
“你不是想了解我吗，我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难得是回来了一次，还带着伴，充分利用这个场景吗。
院墙外面。
“你看这里。这里原来是我养了五只鸭子。我下地干活的时候回来的时候一只都没有了，我的邻居在门口等着我，回来之后告诉我，鸭子都被下午没事干睡觉的爸爸摔死了，就是在这里。我就顺着墙根，一只一只的捡回来。还有一个没有断气，但是脖子已经抬不起来了，我亲手掐死了它。自那次以后的三天，爸爸在饭桌上都不吃我做的饭。都是在我们吃了饭之后，他自己在饭桌上在捡着剩饭吃的。他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他是一个大人，我一个不是亲生的小孩子能怎么样。他也没有去给我买几只回来赔罪。”
“这些事情不是一句都过去了就能化解的了的。”
“这里，离着家里有一百米，我喜欢狗，我的生存能力也是能够照顾得了它，我放学的路上特别高兴的捡了一只小狗回家。爸爸就把它丢在离家一百米的额地方，但是小狗又回来了。后来爸爸就逼着我把小狗送给别人。要不然就不让我回家。”
“我生病了。吃了三天的药都没有退烧。他们就把我赶到屋子外面，说是要是还是不退烧就把我丢出去。”
“从小就是标榜着是我们家是男女平等，可是现在看看从来都是不平等的。”小羊面无表情。
别人都是喜欢的山清水秀的一派田园风，却是困搅她半辈子的噩梦的地方，现在她终于是有了力气可是跑出去了，就不想在回来。“我是因为弟弟回来，是因为他说，他会回来，结果。”小羊的手机亮了。弟弟终于是有了回复，就是说自己是在忙。
暂时不回来了。
“弟弟是在全国知名的高等学府。别人都是觉得他会是有什么大的出息，可是我并不喜欢，我对他好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弟弟，可是他是觉得我是会对于他有什么所图才会这样的。你看，这么一丁点的希望也是破灭了。”
金昔这个时候也不该说什么就是那么跟在小羊的身边走着。
一辆车停在小羊的身边。
里面伸出来一张黑乎乎的一看就是常年干苦力劳动的脸。沧桑又是凄苦。
“小羊。”满眼的都是惊讶和惊艳。
小羊现在是看着早已经是与她不是同一路人了。
“你怎么回来了，是因为你妈吗，今天晚上有空吗，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我做局。”那男的看着小羊楞了一下，随即带着失望的期待的问着。“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宋勇新。”小羊脱口而出。“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去了。”小羊并不打算在这些人的身上浪费时间，名字都是记不全，他们竟然是与小学的时候长得差不多，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势力倒是多了不少，好像这些年什么本事都没有长，就是长了如何在自己的身边这些的同样的没有本事的人的身上占便宜了。
“你可是大忙人，咱们这些的同学可不就是你出息了吗，你要是不来可就是看不起我们啊，一直以来你也不在，就去玩玩吗，这是你男朋友吗。”
“我弟弟，你不认识了？”小羊笑笑说道。
“哦，哦，你弟弟平时也不在家，你俩都是在外面上学，长得真的挺像的。晚上我过来接你啊。我做东。”
“他挺喜欢你的。”那人开着车走了之后金昔说道，那男人很是淳朴的喜欢，就是金昔都能感觉得到。
“嗯。”原本是脸上有了些小脸的小羊看见面前的一幕又是无话可说了。
妈妈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你站起来干什么啊。”小羊看着那走一步就是缓一步的母亲。
妈妈看着小羊赶紧的往外走，都是差点跌倒了。
“你妈这是看着你回来了，想带你出去溜溜。看，着急的都是差点摔倒了。”爸爸在旁边说着风凉话。他的脸上一点都没有看到老来伴的温暖的陪伴。
“等你好了，我们再去逛逛也行的。”小羊耐着性子，实在是不想跟她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妈妈是一辈子都是想着出头却是一直被人瞧不起，二婚，嗲着一个孩子拖油瓶，倒是自己的肚子争气，二婚一下子就是生了一个儿子。让着第二个老公一直是不敢看清自己。
自己还是一个正经公办的学校的老师。那就是更加的有说服力，长得更是有几分的姿色，说实话，要是那个时候不是这么着急的找婆家的话，也不至于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蹉跎了半辈子。
就是她的亲儿子都是说，爸爸配不上妈妈。
“去逛逛，去逛逛。”妈妈不听劝的就是往前走。
脚下一着急，后脚跟不上。一下子就是要往前倾，小羊肯定是拦不住这奖金二百斤的身体的。
金昔一把拦住了她。“伯母，小心。”响亮清脆的普通话，好像是自己一下子就是高人一等了。
妈妈也是赶紧的切换成半熟的普通话。
“谢谢，谢谢。”这些她在生活中根本就不会用到的字眼和语气。
一抬头看着这个说话好听的男生。
妈妈眼睛都是直了，不是因为这个漂亮的男生，而是，这个男生跟那时候的一个孩子长得很像，自己很是害怕，浑身像是被拷住了一般。
最后还是出去逛了逛。
像是游街一样，走一步停两步。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路过的老女人眼睛都是在小羊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而且并不是带着善意。
妈妈平时被忽视的人，只要是有人把目光凑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是打量的不会好意自己都是愿意的，只要是能够成为焦点，自己并不介意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是我家的。”妈妈声音一下子是提高了八百度，那个自豪啊。
“哟，长得真好，大学毕业了吧。在哪里上班啊。”那人眼睛比刚才是更亮了。像是一个屎壳郎发现了一坨狗屎一样。
“在XXX高中当老师呢。昂，不管是在哪里干什么，只要是有的干着就行了。我的儿子更好，在工大上学呢。”
“有编制吗。”那老娘们是发现了一个更是不错的切入点，可不是说在学校里上班那就是一个牢靠的饭碗啊。
“有啊，我孩子上的是正经八百的大学，当然是有了。就是工资不怎么高。”竟然是还是带着一些的叹息。
“哦，”那老娘们已经是不想再聊下去了，谁会一直喜欢跟一个不断地显摆自己，自己又是比不过的人聊天的。“以后的工资都会涨得。不错，不错。”
“我儿子啊，以后更好。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一说到了自己的儿子就是像是着了魔一样的。
那老娘们的脸更黑了，临走的时候还是眼睛扫描仪一样在小羊的身上扫了好几遍才舍得走的。
路上见着个人，妈妈就是忍者病痛的自己就是挺胸抬头，恐怕是别人没有看到自己。
找存在感。
好不容易是回到了家，小羊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拉去示众了一般。
自己的这种社交恐惧恐怕是从小时候就已经深种了。
金昔一直是蹬着车子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距离像是一个外人，却是对于他们的谈话，和小羊的表情是看的清清楚楚。
要是金昔在身边的话，既是凭借着他的本事，这些的话肯定是不会让妈妈受一丁点的委屈的，他有这个能力。
只是这个距离是小羊让他保持的，不会深陷其中才会是看的里面的东西清清楚楚。
吃饭的时候，爸爸热了热几个招待来看人的亲戚的剩菜，就是这样，越是穷的人越是注重形式。
尤其是他们家，妈妈病了爸爸不会是好好的照顾她，反而是尽心尽力的伺候那些坐一坐就走的人，好酒好菜好笑脸的陪着。把剩菜剩饭给自己的妻儿吃。
最主要的是，妈妈也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你在那里干的怎么样。”爸爸像是一个家里的长老一样。
“管你什么事。”小羊手里抱着狗子。直接就是回到。
家宴，还是不让金昔见识了，小羊丢不起那个人。就让他出去吃了，其实他就在那个司机的车里。
不远不近的呆着，本来是在公司里处理事务呢，就是感觉心里闷闷，甚至于有一种难解的抑郁，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不知不觉就是来到了这里。
“你看看别人家的额孩子也是这么跟父母说话的吗，我关心你了你到时候这么跟我说说话的吗，你看看人家的孩子，还没毕业呢就往家里拿钱。你呢，你倒好，你上班了这么多年，往家里拿什么钱了，回来我交给你一点怎么上班的，你倒好，还跟我说话丧气我。你怎么了，觉得自己了不起了。”爸爸脸涨得通红，这是自己说话觉得教训这小的自己可是厉害了，牛皮了。
只是小羊还记得自己家里的院子里的那一棵枣树。那时候村长来家里吃饭，走的时候这乱糟糟的院子实在是乜有什么好夸赞的，就是说了一句这棵枣树不错，爸爸立即就说，明天就找个挖掘机给你挪过去。
那时候小羊是真的害怕这个自己的唯一的一个可以自由支配的零食就是这样没有了。
见过他这样的狗腿子和下贱，怎么还会尊敬他，尊敬已经与他无缘了。
“我上班好不好，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吗，我要是好了，也不是你的功劳，我考上这里，你尽一份力了吗，我就是过得不好，你又能帮我什么忙。”
“我就是要你在这里好好的，有什么错。”又开始唱苦情戏。“这才是多大，自己就是有主意了，不听长辈的话了。你看看人家的孩子，都是孝顺懂事，你这样的孩子，哎，我是真的没有见过。”拿起酒杯，很是失望的喝了一口。好像是孩子给的千万种的悲惨都是独自一人吞下。
只是，给一个人无端的增加负罪感，小羊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我也想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光是看看人家别人家的孩子，你怎么就不看看别人家的父母是怎么做的，起码不会让孩子贷款，不会毕业了之后对于孩子的贷款不闻不问。”
“你毕业的时候我给你钱了吧。”爸爸还是觉得自己被骗了一样。
‘是给了。’小羊自己都是笑了，觉得很是可笑。
那时候还记得，爸爸给她那些钱的时候妈妈是多么的兴奋，好像是自己划过来了五百万让孩子随便花一样。
“给了我五百块。”多丢人。“人家的别人家的父母都是给孩子两万起的。人家知道，一个孩子在外打拼多么的不容易，不会整整三年不闻不问，一张嘴就是说话自己多么多么的不容易，你看不到我的辛苦我也不觉得你不容易。”
“哭什么啊。闺女这不是回来了吗。”爸爸说话总是带着不耐烦。
“我这不是高兴吗。”妈妈是擦着眼泪。
与小羊的印象之中的那个健硕的一张嘴就是不饶人的人判若两人。
“你妈出车祸了。我本来在国外工作，也是不能了，还得是在家里伺候她，看看，这不是添事吗。”爸爸竟然是满是嫌弃。
“怎么回事。”小羊问道，心里还是闷闷的。
“就是人家离婚，你妈去帮着人家离婚去了，她是自己开摩托是太快了，快的是跟人家撞到了一起，差点是把自己也玩死了。你们俩聊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我是伺候了她好几天了，也该是出去逛逛了憋死我了。”爸爸扔下了围裙。带着一阵解脱的潇洒。
自从是记事起，家里的衰事似乎就是不断。
爸爸出事在家里养着的时候，妈妈并不见是脸上有这般的嫌弃。
“我不是帮着人家离婚，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是因为是人家要买手机，我是去帮着她去手机店买手机的。”妈妈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解释着。
“我呀，是不想耽误你上班，这是听说你是今天回家，我才是提前一天赶紧的出院的。就是怕你要是去医院的话，会影响你的情绪，怕是耽误了你。”妈妈说着说着自己都是把自己感动了。
“弟弟呢。他回来了吗，现在不是放假的时间吗。”小羊无动于衷。
这样的所为的为了她牺牲的事情她是已经是背负了太多。
“他呀，他是学校里忙，回不来。不过，我是这几个月的钱都给他了，我给了他这些钱呢。”妈妈骄傲的伸着一个手指头。
对于自从是记事以来这个家里就是与借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是有五千块钱的存款那就是大额钱财的妈妈来说，她能有一万块钱，是一笔超级超级大的巨款了。
“一万块钱？”小羊心里抽了一下。
“嗯嗯，看看我这个妈妈是不是很称职。”妈妈很是骄傲。
“称职，是称职。”小羊“腾”的一下子站起来。“你是称职，我刚刚毕业的时候身上背着贷款，你们谁问过我了，我刚刚上班的时候租房子什么都需要钱，你们有谁问过我，上学的时候我才上大一，你们上学校里送我就是给我留个二百块钱，在学校里呆着不超过半个小时就把我丢在这个地方了。现在你都不知道用处就是给你的儿子打了一万块钱，还跟我说你多厉害，怎么，还是让我夸夸你对你的儿子是有多好，显示你是有多么的亏待我吗。”小羊心里委屈，委屈，别人的孩子在外面是回家人家的父母都会是心疼的给她做好吃的，喝的，走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的带着。
就是小羊回来还是要做饭。只有弟弟一起回来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吃点好吃的东西。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回家，家里只有五十多块钱了，妈妈打听到了一家餐馆里的炖排骨特别有名，就还是怕汤会洒了的拎着一个不干净的桶去了人家的饭店。
回来是那么的高兴的给儿子吃肉，看着儿子吃肉是多么的高兴啊。
小羊从小就喜欢吃糖醋鱼，还记得考上高中的时候妈妈说以后她每一次回家都会去饭店里给她要一个糖醋鱼吃。
爸爸那个时候就是说，妈妈是在乱许愿。
那时候不过是二十几块钱一个糖醋鱼，对于家里绝对是说不上是负担。
结果呢，一次都没有。三年的高中生活，无数次的来来回回，妈妈一次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唯独有一次是看着小羊可怜过生日就是要了这么一个菜，像是终于是见到了一次肉腥一样，一到了菜，家里只有小羊一个人形喜欢吃这个。
妈妈就是用筷子把鱼戳开，最大的一块自己咧着大嘴就是吃。吃的速度也是极快，不一会，盘子里的鱼都是下去了一半。
那种感觉一直是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好像是好东西只要是给小羊吃了，用了就是浪费，妈妈一定是要自己多吃一些。不能给小羊用。
时至今日，小羊早已经是对于他们不会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也并不想一件件的诉说自己的委屈换回他们的一句道歉。
太多太多的例子，小羊一开始是得到了他们的当面的额道歉，一回头就是听见他们正在是对于外面的人是用一种嘲笑的蔑视玩弄的口吻说着自己把小羊这个小丫头是耍的团团转。
小羊可是她的女儿啊。
俗话说是养一条狗都是有感情的。自己没有故意的为难过人，为何是会过的如此的这般。
“你先回去吧。”这般的尴尬和落魄，小羊不想让一个外人看到，就对那司机说道。“这里是我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一个男人，在这里不方便。”
“我睡在车里。”
“小地方的流言蜚语你挡不住。”小羊眼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意思。
“是，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十分钟就回到。”
“好。”
这种苦又是怎么会容易跟别人说呢。
一身的运动装，还真像是一家的人，都快三十岁的人了，骑着变速车就好像是一个高中生一样。
“我在这里不算是打扰了你吧。”金昔脸上的笑看着小羊那一脸的不同寻常的沉重的表情也是沉静了下来。
他能感受得到小羊的悲哀，一种无法释怀的悲伤。他不喜欢这里，很是不喜欢。
“既然不想回来，可以不回来的。”金昔看着那小羊的悲伤平静，却是没有眼泪的脸。那里面平稳到了死寂。
“这次回来是我的弟弟强烈的要求我回来的。我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情，估计就是因为我已经是一年的时间没有回来了，爸爸妈妈想让我回来看看的。”
“他们想你了。”金昔小声的说着。
“哈哈哈哈哈，想我了。你这种在家里被好好的爱护，好好的养大的孩子怎么会懂，他们不是想我了，是因为我本就不是他们家里的一员。所有的人从小就是看着我的这个笑话，看着我们家的笑话，都是从小就是用那种的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自己，就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个时候我才上小学，她就自以为是的暗示我，我的家里的人不应该对我好。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对于一个外人有这样的恶意呢。他们不过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他们的剧本走，觉得丢人了而已。”小羊脸上平静而淡薄。一种漠然。
‘剧本？’
“穷人就是戏多。我爸爸一直都是不想上班的，就是想着等着我这个吃白饭长大的姑娘长大了就赚钱给家里，起码也是帮着养着他的儿子，结果是我上班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分钱也是没有给过他不说，而且是干脆就是不回家了。”小羊是这个时候笑了出来，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么干还是挺有意思的。
这就是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受到的委屈所得到的反抗的机会吧。
隐忍了二十年，终于是有了力量离开他们了。
“你不是想了解我吗，我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难得是回来了一次，还带着伴，充分利用这个场景吗。
院墙外面。
“你看这里。这里原来是我养了五只鸭子。我下地干活的时候回来的时候一只都没有了，我的邻居在门口等着我，回来之后告诉我，鸭子都被下午没事干睡觉的爸爸摔死了，就是在这里。我就顺着墙根，一只一只的捡回来。还有一个没有断气，但是脖子已经抬不起来了，我亲手掐死了它。自那次以后的三天，爸爸在饭桌上都不吃我做的饭。都是在我们吃了饭之后，他自己在饭桌上在捡着剩饭吃的。他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他是一个大人，我一个不是亲生的小孩子能怎么样。他也没有去给我买几只回来赔罪。”
“这些事情不是一句都过去了就能化解的了的。”
“这里，离着家里有一百米，我喜欢狗，我的生存能力也是能够照顾得了它，我放学的路上特别高兴的捡了一只小狗回家。爸爸就把它丢在离家一百米的额地方，但是小狗又回来了。后来爸爸就逼着我把小狗送给别人。要不然就不让我回家。”
“我生病了。吃了三天的药都没有退烧。他们就把我赶到屋子外面，说是要是还是不退烧就把我丢出去。”
“从小就是标榜着是我们家是男女平等，可是现在看看从来都是不平等的。”小羊面无表情。
别人都是喜欢的山清水秀的一派田园风，却是困搅她半辈子的噩梦的地方，现在她终于是有了力气可是跑出去了，就不想在回来。“我是因为弟弟回来，是因为他说，他会回来，结果。”小羊的手机亮了。弟弟终于是有了回复，就是说自己是在忙。
暂时不回来了。
“弟弟是在全国知名的高等学府。别人都是觉得他会是有什么大的出息，可是我并不喜欢，我对他好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弟弟，可是他是觉得我是会对于他有什么所图才会这样的。你看，这么一丁点的希望也是破灭了。”
金昔这个时候也不该说什么就是那么跟在小羊的身边走着。
一辆车停在小羊的身边。
里面伸出来一张黑乎乎的一看就是常年干苦力劳动的脸。沧桑又是凄苦。
“小羊。”满眼的都是惊讶和惊艳。
小羊现在是看着早已经是与她不是同一路人了。
“你怎么回来了，是因为你妈吗，今天晚上有空吗，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我做局。”那男的看着小羊楞了一下，随即带着失望的期待的问着。“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宋勇新。”小羊脱口而出。“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去了。”小羊并不打算在这些人的身上浪费时间，名字都是记不全，他们竟然是与小学的时候长得差不多，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势力倒是多了不少，好像这些年什么本事都没有长，就是长了如何在自己的身边这些的同样的没有本事的人的身上占便宜了。
“你可是大忙人，咱们这些的同学可不就是你出息了吗，你要是不来可就是看不起我们啊，一直以来你也不在，就去玩玩吗，这是你男朋友吗。”
“我弟弟，你不认识了？”小羊笑笑说道。
“哦，哦，你弟弟平时也不在家，你俩都是在外面上学，长得真的挺像的。晚上我过来接你啊。我做东。”
“他挺喜欢你的。”那人开着车走了之后金昔说道，那男人很是淳朴的喜欢，就是金昔都能感觉得到。
“嗯。”原本是脸上有了些小脸的小羊看见面前的一幕又是无话可说了。
妈妈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你站起来干什么啊。”小羊看着那走一步就是缓一步的母亲。
妈妈看着小羊赶紧的往外走，都是差点跌倒了。
“你妈这是看着你回来了，想带你出去溜溜。看，着急的都是差点摔倒了。”爸爸在旁边说着风凉话。他的脸上一点都没有看到老来伴的温暖的陪伴。
“等你好了，我们再去逛逛也行的。”小羊耐着性子，实在是不想跟她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妈妈是一辈子都是想着出头却是一直被人瞧不起，二婚，嗲着一个孩子拖油瓶，倒是自己的肚子争气，二婚一下子就是生了一个儿子。让着第二个老公一直是不敢看清自己。
自己还是一个正经公办的学校的老师。那就是更加的有说服力，长得更是有几分的姿色，说实话，要是那个时候不是这么着急的找婆家的话，也不至于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蹉跎了半辈子。
就是她的亲儿子都是说，爸爸配不上妈妈。
“去逛逛，去逛逛。”妈妈不听劝的就是往前走。
脚下一着急，后脚跟不上。一下子就是要往前倾，小羊肯定是拦不住这奖金二百斤的身体的。
金昔一把拦住了她。“伯母，小心。”响亮清脆的普通话，好像是自己一下子就是高人一等了。
妈妈也是赶紧的切换成半熟的普通话。
“谢谢，谢谢。”这些她在生活中根本就不会用到的字眼和语气。
一抬头看着这个说话好听的男生。
妈妈眼睛都是直了，不是因为这个漂亮的男生，而是，这个男生跟那时候的一个孩子长得很像，自己很是害怕，浑身像是被拷住了一般。
最后还是出去逛了逛。
像是游街一样，走一步停两步。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路过的老女人眼睛都是在小羊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而且并不是带着善意。
妈妈平时被忽视的人，只要是有人把目光凑在自己的身上，就算是打量的不会好意自己都是愿意的，只要是能够成为焦点，自己并不介意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是我家的。”妈妈声音一下子是提高了八百度，那个自豪啊。
“哟，长得真好，大学毕业了吧。在哪里上班啊。”那人眼睛比刚才是更亮了。像是一个屎壳郎发现了一坨狗屎一样。
“在XXX高中当老师呢。昂，不管是在哪里干什么，只要是有的干着就行了。我的儿子更好，在工大上学呢。”
“有编制吗。”那老娘们是发现了一个更是不错的切入点，可不是说在学校里上班那就是一个牢靠的饭碗啊。
“有啊，我孩子上的是正经八百的大学，当然是有了。就是工资不怎么高。”竟然是还是带着一些的叹息。
“哦，”那老娘们已经是不想再聊下去了，谁会一直喜欢跟一个不断地显摆自己，自己又是比不过的人聊天的。“以后的工资都会涨得。不错，不错。”
“我儿子啊，以后更好。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一说到了自己的儿子就是像是着了魔一样的。
那老娘们的脸更黑了，临走的时候还是眼睛扫描仪一样在小羊的身上扫了好几遍才舍得走的。
路上见着个人，妈妈就是忍者病痛的自己就是挺胸抬头，恐怕是别人没有看到自己。
找存在感。
好不容易是回到了家，小羊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拉去示众了一般。
自己的这种社交恐惧恐怕是从小时候就已经深种了。
金昔一直是蹬着车子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距离像是一个外人，却是对于他们的谈话，和小羊的表情是看的清清楚楚。
要是金昔在身边的话，既是凭借着他的本事，这些的话肯定是不会让妈妈受一丁点的委屈的，他有这个能力。
只是这个距离是小羊让他保持的，不会深陷其中才会是看的里面的东西清清楚楚。
吃饭的时候，爸爸热了热几个招待来看人的亲戚的剩菜，就是这样，越是穷的人越是注重形式。
尤其是他们家，妈妈病了爸爸不会是好好的照顾她，反而是尽心尽力的伺候那些坐一坐就走的人，好酒好菜好笑脸的陪着。把剩菜剩饭给自己的妻儿吃。
最主要的是，妈妈也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你在那里干的怎么样。”爸爸像是一个家里的长老一样。
“管你什么事。”小羊手里抱着狗子。直接就是回到。
家宴，还是不让金昔见识了，小羊丢不起那个人。就让他出去吃了，其实他就在那个司机的车里。
不远不近的呆着，本来是在公司里处理事务呢，就是感觉心里闷闷，甚至于有一种难解的抑郁，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不知不觉就是来到了这里。
“你看看别人家的额孩子也是这么跟父母说话的吗，我关心你了你到时候这么跟我说说话的吗，你看看人家的孩子，还没毕业呢就往家里拿钱。你呢，你倒好，你上班了这么多年，往家里拿什么钱了，回来我交给你一点怎么上班的，你倒好，还跟我说话丧气我。你怎么了，觉得自己了不起了。”爸爸脸涨得通红，这是自己说话觉得教训这小的自己可是厉害了，牛皮了。
只是小羊还记得自己家里的院子里的那一棵枣树。那时候村长来家里吃饭，走的时候这乱糟糟的院子实在是乜有什么好夸赞的，就是说了一句这棵枣树不错，爸爸立即就说，明天就找个挖掘机给你挪过去。
那时候小羊是真的害怕这个自己的唯一的一个可以自由支配的零食就是这样没有了。
见过他这样的狗腿子和下贱，怎么还会尊敬他，尊敬已经与他无缘了。
“我上班好不好，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吗，我要是好了，也不是你的功劳，我考上这里，你尽一份力了吗，我就是过得不好，你又能帮我什么忙。”
“我就是要你在这里好好的，有什么错。”又开始唱苦情戏。“这才是多大，自己就是有主意了，不听长辈的话了。你看看人家的孩子，都是孝顺懂事，你这样的孩子，哎，我是真的没有见过。”拿起酒杯，很是失望的喝了一口。好像是孩子给的千万种的悲惨都是独自一人吞下。
只是，给一个人无端的增加负罪感，小羊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我也想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光是看看人家别人家的孩子，你怎么就不看看别人家的父母是怎么做的，起码不会让孩子贷款，不会毕业了之后对于孩子的贷款不闻不问。”
“你毕业的时候我给你钱了吧。”爸爸还是觉得自己被骗了一样。
‘是给了。’小羊自己都是笑了，觉得很是可笑。
那时候还记得，爸爸给她那些钱的时候妈妈是多么的兴奋，好像是自己划过来了五百万让孩子随便花一样。
“给了我五百块。”多丢人。“人家的别人家的父母都是给孩子两万起的。人家知道，一个孩子在外打拼多么的不容易，不会整整三年不闻不问，一张嘴就是说话自己多么多么的不容易，你看不到我的辛苦我也不觉得你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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