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蝶儿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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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五阿记挂怀孕的福晋的得很，午餐后连小憩都不愿意，急着要回去，两个阿哥赏了些小玩意给如月，鼓励她继续经营好园子。
如月接过赏赐欢喜道：“谢两位阿哥赏赐。你们空时一定再来玩。”
五阿哥笑着应承：“有空，我一定再来。”
说罢和十一弟上了马车。
冯老爷与几位随从护送五阿哥和十一阿哥离开瑞景园。
麻姑婆怔怔地站在前院的桃林旁，从院门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麻姑婆。”
如月上阁楼放了五阿们他们赏赐的物品，下楼出来见了此景，叫了她声。她才惊醒过来一般。
“你见过五阿哥？”如月悄声问道。
“他那模样没怎么变。只是长成个大孩子了。”
麻姑婆有点魂神分离。今天五阿哥和十一阿哥的突然到来，令她陷入从前的往事。
“你累了半天。余下这些清扫整理的事交给代嫂她们去做。我们去你屋里坐会。”
如月看到大家在收拾残局。
麻姑婆站在桃林边，还望着院子大门，似乎五阿哥还在门口处没有离开一般。
“冯明，沙济阿，你们和大家把院子里外收拾一下。我和麻姑婆有点事。”
如月一只手拖着麻姑婆往她屋里走，对大厅里高声吩咐。
“你们去吧。”
冯明在里面大声应道。
“坐下。”如月把麻姑婆按进她平常坐的旧椅里，轻轻关上她的房门。
麻姑婆回过些神，看着如月，嘴唇翕动道：“她去了二十多年了。”
如月拉过旁边的小凳坐在她旁边，微笑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记着你妹妹。”
“不知道他还记不得她。”麻姑婆有点惆怅。
在如月面前，她没有秘密，也不允许有秘密。
“麻姑婆，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十一阿哥是八阿哥的弟弟，总感觉他好象很戒备我们。”如月担心地说。
麻姑婆拉下头巾，这头巾今天让她觉得格外沉重。
“八阿哥是金佳氏嘉妃所生，嘉妃是高丽人氏。五阿哥是愉妃所生，愉妃一直不太得皇上宠爱。五阿哥从小就纯善聪明，将来她娘怕是要托他的福富贵。”麻姑婆喃喃道。
如月瞪着眼儿说：“爷爷说嘉妃九年前就死了，所以八阿哥犯了很多错，皇上只是罚他禁闭，并未真正治罪。那十一阿哥，从小就乖得很，天生喜欢读书写字，说他从小精通书道。五阿哥，看着倒是心地和性子都很好。你说皇上怎么会突然让阿哥们来参观我们的园子？”
“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針。在这世上，皇帝心才是海底针。看到这两个阿哥，我这心就不能静。当初我妹妹因为和皇上关系亲近，后来被先朝皇后将其治死。唉。”
麻姑婆陷入当年的惨景回忆中。
“和珅真的与你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如月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你看这个。”
麻姑婆起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卷陈旧的东西展开。
那是一幅画像，完全呈现在如月面前时，她惊得嘴儿张圆合不拢来。画上的人儿头戴头骑，着锦衣，摆个斜坐的姿势在一丛花下。那模样神态和现在的和珅一模一样。
这就是麻姑婆的妹妹蝶儿。难怪好几年前，麻姑婆在醉后把和珅认成她的妹妹。
“她被先朝皇后下令乱棍暴打后，吊勒在月华门外。等现在这个皇帝赶到时，已经奄奄一息。他那时极爱蝶儿，就在我妹妹的肩颈上画了一笔朱砂，是我给妹妹换的寿衣，当时我也舍不得抹去那一笔印记，只盼着有天妹妹转世，我能凭那道记号认出她。”酸浊的泪盈滚而出，这就是好几年前她醉后脱开和珅上衣的原因，她在寻找那个记号。
这事在如月脑子里盘旋了好几年了。她总觉得这段巧合之后有什么契机。倘若和珅的肩颈上有那么一道记号……
这巧合的事让如月也陷入某个回忆中。
在现代时，曾老大格外宠爱她，背后有个特殊原因。曾老大的第一个老婆王薇，是她姑婆的女儿，与冯珊有血缘关系，在冯珊十六岁时得癌症病逝。奇异的是，王薇死后，冯珊越长越象她，到十七岁时，竟然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般。所以她姑婆格外喜欢她提拔她，曾老大后来也越来越宠爱她。她因此而渐渐发迹。
这段经历，她不喜欢被人提，不愿意别人在背后说她凭借一张与死人相同的样子和身材发达，可小县城里偏偏掩不住这种事，所以后来她性格越来越狭窄阴狠，恨那些当面讨好她，背后鄙夷她的人。
她能体会那种感受，有时曾老大几乎把自己当作王薇。曾老大的真爱与最深的信任在她死去的夫人那里。她曾经犯了几次大错，他对她却反而越来越重用和信任，说年轻人哪有不犯错时。
如月使劲摇了摇头，又轻轻拍了拍自己脑子。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十一阿哥那清亮却隐藏着复杂寒冷的眼神，令她感觉到危险，比八阿哥危险得多的危险。
这是封建王朝社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和珅正努力一地一步一步地向王家朝堂走去，他一直这样努力下去，有一天一定能走到皇帝的足边。当皇上某天看到这张与故人一模一样的面庞和神态时，他会怎么样的感慨？
她感觉他们十分需要一道保障。必须在和珅走进那个危险的圈子前，就建立起这道保障。
她每过阵给皇上送一道菜，不能形成这道保障，只能博得他一时喜悦。
爷爷没日没夜的为大清卖命，是天经地仪的事，不能形成这道保障，但凡略有差错，就会脑袋不保。
这道保障必须是，你屡犯错误，都能得到原谅，更不会掉头。就象自己在现代犯错后给公司运作带来过极大的问题，都没被降级扣薪，而那些为公司卖力多年的老员工，稍有差池便受到老大的暴骂甚至辱骂一样。
曾老大给她的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因她和王薇长得一模一样的情感怀念和倾斜，
莫非，就是那道虚无飘渺的记号，就是冥冥中的保障？这道保障未来能为和珅带来一种特有的情感倾斜？
自己带着现带的记忆，脚踏红云来投生，前世的经历莫非就是个秘诏？
也许不会那么巧，但如果又先有这个巧，到某个时候，这个巧会成为神魂不明的事实。
这世上有的事就那么巧，那么离奇。真也巧，假也巧。到后来真假就莫明了。
“小姐。”
麻姑婆被她这呆呆地半响沉默定住了。她看了小姐这呆呆的样子，半天后才唤了这一声。
如月手上拿着这画儿，全身轻飘，意识几欲飘离开身体一般。
“唉。”
终于她长长地叹一声。
“什么方法可以在人的皮肤上永远留下一个你妹妹死前的朱砂记号？用东西洗都洗不掉？”
如月鬼使神差吐出这句话。把麻姑婆吓了一大跳。
“我没有法子。你问一问沙济真。有时听他聊天，他说些江湖上奇怪的事，好象有这种门道，叫什么‘朱砂掌’。”
麻姑婆怔怔地看着她，嘴唇一直翕动。
“如果我找到那个法子。你愿意不愿意帮我在和珅的身上留下那个记号？”
如月感觉自己想的很邪门，但又不能熄灭这个念头。那十一阿哥的眼神，以及和珅越来越靠近的复杂地方，鬼魅般缠绕着她，让她不能宁静不能解脱。
“你是我的恩人。当年我在宫中得了怪病，被扔在乱葬岗，侥幸活下来，被前届看院老仆救下。后来遇到小姐，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你要我的命我都不会吝惜，何况只是给和珅身上画个记号？”
曾经在宫中呆过多年的麻姑婆，望着如月，喃喃答道。
“这画，你好好藏着。别让人发现了，否则不得了的事。”
如月把画还给她，昏头昏脑地走出去。
麻姑婆看着她离去的小小身影，双手合十，心中祈祷：“小姐。愿你和和珅少爷平安吉祥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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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五阿记挂怀孕的福晋的得很，午餐后连小憩都不愿意，急着要回去，两个阿哥赏了些小玩意给如月，鼓励她继续经营好园子。
如月接过赏赐欢喜道：“谢两位阿哥赏赐。你们空时一定再来玩。”
五阿哥笑着应承：“有空，我一定再来。”
说罢和十一弟上了马车。
冯老爷与几位随从护送五阿哥和十一阿哥离开瑞景园。
麻姑婆怔怔地站在前院的桃林旁，从院门处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麻姑婆。”
如月上阁楼放了五阿们他们赏赐的物品，下楼出来见了此景，叫了她声。她才惊醒过来一般。
“你见过五阿哥？”如月悄声问道。
“他那模样没怎么变。只是长成个大孩子了。”
麻姑婆有点魂神分离。今天五阿哥和十一阿哥的突然到来，令她陷入从前的往事。
“你累了半天。余下这些清扫整理的事交给代嫂她们去做。我们去你屋里坐会。”
如月看到大家在收拾残局。
麻姑婆站在桃林边，还望着院子大门，似乎五阿哥还在门口处没有离开一般。
“冯明，沙济阿，你们和大家把院子里外收拾一下。我和麻姑婆有点事。”
如月一只手拖着麻姑婆往她屋里走，对大厅里高声吩咐。
“你们去吧。”
冯明在里面大声应道。
“坐下。”如月把麻姑婆按进她平常坐的旧椅里，轻轻关上她的房门。
麻姑婆回过些神，看着如月，嘴唇翕动道：“她去了二十多年了。”
如月拉过旁边的小凳坐在她旁边，微笑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记着你妹妹。”
“不知道他还记不得她。”麻姑婆有点惆怅。
在如月面前，她没有秘密，也不允许有秘密。
“麻姑婆，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十一阿哥是八阿哥的弟弟，总感觉他好象很戒备我们。”如月担心地说。
麻姑婆拉下头巾，这头巾今天让她觉得格外沉重。
“八阿哥是金佳氏嘉妃所生，嘉妃是高丽人氏。五阿哥是愉妃所生，愉妃一直不太得皇上宠爱。五阿哥从小就纯善聪明，将来她娘怕是要托他的福富贵。”麻姑婆喃喃道。
如月瞪着眼儿说：“爷爷说嘉妃九年前就死了，所以八阿哥犯了很多错，皇上只是罚他禁闭，并未真正治罪。那十一阿哥，从小就乖得很，天生喜欢读书写字，说他从小精通书道。五阿哥，看着倒是心地和性子都很好。你说皇上怎么会突然让阿哥们来参观我们的园子？”
“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針。在这世上，皇帝心才是海底针。看到这两个阿哥，我这心就不能静。当初我妹妹因为和皇上关系亲近，后来被先朝皇后将其治死。唉。”
麻姑婆陷入当年的惨景回忆中。
“和珅真的与你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如月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你看这个。”
麻姑婆起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卷陈旧的东西展开。
那是一幅画像，完全呈现在如月面前时，她惊得嘴儿张圆合不拢来。画上的人儿头戴头骑，着锦衣，摆个斜坐的姿势在一丛花下。那模样神态和现在的和珅一模一样。
这就是麻姑婆的妹妹蝶儿。难怪好几年前，麻姑婆在醉后把和珅认成她的妹妹。
“她被先朝皇后下令乱棍暴打后，吊勒在月华门外。等现在这个皇帝赶到时，已经奄奄一息。他那时极爱蝶儿，就在我妹妹的肩颈上画了一笔朱砂，是我给妹妹换的寿衣，当时我也舍不得抹去那一笔印记，只盼着有天妹妹转世，我能凭那道记号认出她。”酸浊的泪盈滚而出，这就是好几年前她醉后脱开和珅上衣的原因，她在寻找那个记号。
这事在如月脑子里盘旋了好几年了。她总觉得这段巧合之后有什么契机。倘若和珅的肩颈上有那么一道记号……
这巧合的事让如月也陷入某个回忆中。
在现代时，曾老大格外宠爱她，背后有个特殊原因。曾老大的第一个老婆王薇，是她姑婆的女儿，与冯珊有血缘关系，在冯珊十六岁时得癌症病逝。奇异的是，王薇死后，冯珊越长越象她，到十七岁时，竟然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般。所以她姑婆格外喜欢她提拔她，曾老大后来也越来越宠爱她。她因此而渐渐发迹。
这段经历，她不喜欢被人提，不愿意别人在背后说她凭借一张与死人相同的样子和身材发达，可小县城里偏偏掩不住这种事，所以后来她性格越来越狭窄阴狠，恨那些当面讨好她，背后鄙夷她的人。
她能体会那种感受，有时曾老大几乎把自己当作王薇。曾老大的真爱与最深的信任在她死去的夫人那里。她曾经犯了几次大错，他对她却反而越来越重用和信任，说年轻人哪有不犯错时。
如月使劲摇了摇头，又轻轻拍了拍自己脑子。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十一阿哥那清亮却隐藏着复杂寒冷的眼神，令她感觉到危险，比八阿哥危险得多的危险。
这是封建王朝社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和珅正努力一地一步一步地向王家朝堂走去，他一直这样努力下去，有一天一定能走到皇帝的足边。当皇上某天看到这张与故人一模一样的面庞和神态时，他会怎么样的感慨？
她感觉他们十分需要一道保障。必须在和珅走进那个危险的圈子前，就建立起这道保障。
她每过阵给皇上送一道菜，不能形成这道保障，只能博得他一时喜悦。
爷爷没日没夜的为大清卖命，是天经地仪的事，不能形成这道保障，但凡略有差错，就会脑袋不保。
这道保障必须是，你屡犯错误，都能得到原谅，更不会掉头。就象自己在现代犯错后给公司运作带来过极大的问题，都没被降级扣薪，而那些为公司卖力多年的老员工，稍有差池便受到老大的暴骂甚至辱骂一样。
曾老大给她的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因她和王薇长得一模一样的情感怀念和倾斜，
莫非，就是那道虚无飘渺的记号，就是冥冥中的保障？这道保障未来能为和珅带来一种特有的情感倾斜？
自己带着现带的记忆，脚踏红云来投生，前世的经历莫非就是个秘诏？
也许不会那么巧，但如果又先有这个巧，到某个时候，这个巧会成为神魂不明的事实。
这世上有的事就那么巧，那么离奇。真也巧，假也巧。到后来真假就莫明了。
“小姐。”
麻姑婆被她这呆呆地半响沉默定住了。她看了小姐这呆呆的样子，半天后才唤了这一声。
如月手上拿着这画儿，全身轻飘，意识几欲飘离开身体一般。
“唉。”
终于她长长地叹一声。
“什么方法可以在人的皮肤上永远留下一个你妹妹死前的朱砂记号？用东西洗都洗不掉？”
如月鬼使神差吐出这句话。把麻姑婆吓了一大跳。
“我没有法子。你问一问沙济真。有时听他聊天，他说些江湖上奇怪的事，好象有这种门道，叫什么‘朱砂掌’。”
麻姑婆怔怔地看着她，嘴唇一直翕动。
“如果我找到那个法子。你愿意不愿意帮我在和珅的身上留下那个记号？”
如月感觉自己想的很邪门，但又不能熄灭这个念头。那十一阿哥的眼神，以及和珅越来越靠近的复杂地方，鬼魅般缠绕着她，让她不能宁静不能解脱。
“你是我的恩人。当年我在宫中得了怪病，被扔在乱葬岗，侥幸活下来，被前届看院老仆救下。后来遇到小姐，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你要我的命我都不会吝惜，何况只是给和珅身上画个记号？”
曾经在宫中呆过多年的麻姑婆，望着如月，喃喃答道。
“这画，你好好藏着。别让人发现了，否则不得了的事。”
如月把画还给她，昏头昏脑地走出去。
麻姑婆看着她离去的小小身影，双手合十，心中祈祷：“小姐。愿你和和珅少爷平安吉祥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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