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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代价

    16年的上半年,凌悦去健身房的频率比较高,她一般都是早上去,那个时间段在健身房锻炼的基本都是固定人群,时间一长,彼此也就不陌生了。

    早上常来健身的这群里人里,有个体小老板,有待业小青年,几个全职主妇,几位退休大爷。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里面的社交大牛,叫蒋涛,他来健身房不到一个月,就加了无数人的微信。

    凌悦跟其他人最多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然后自己练自己的,出了健身房与他们再无交集。凌悦这种有些独来独往的风格,吸引了蒋涛的注意,他便一直寻找机会与她搭话。

    这天凌悦锻炼完,走到健身房大门口时,蒋涛正站在门口。外面下着雨,蒋涛没带雨伞,见凌悦手里拿着伞,开口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

    凌悦对这突如其来的搭讪有些不知所措,蒋涛接着说:“你好!我叫蒋涛,看你平时都是一个人练,还练得挺到位的”

    凌悦虽然不是社恐,却也找不到合适的回话,尴尬地说:“你好!我是凌悦,平时也就随便练练”

    蒋涛继续恭维凌悦,说她练得确实不错,并趁势拿出手机:“咱加个微信吧,以后可以一起练”

    “啊,这……”凌悦半张着嘴巴,不置可否,她可从没见过蒋涛这号直白的人物。

    蒋涛一脸诚恳的样子:“你不会拒绝我吧,多个朋友总是好的嘛”

    凌悦无奈拿出手机,两人互加了好友。

    凌悦回到家,打电话给钟鸣,问他吃午饭没。钟鸣说正准备去食堂呢,凌悦便把和蒋涛认识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钟鸣听了半开玩笑地说:“看来我老婆还挺有魅力的嘛!”

    “什么呀,我猜健身房里除了清洁工阿姨外,其他人估计都被这位大佬要过微信”,凌悦肯定事实跟她说的没有多大出入。

    钟鸣笑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好好休息会儿,下午还要讲课呢,我晚上争取早点回家”

    刚跟钟鸣结束通话,一条微信消息就来了。凌悦打开一看,是蒋涛,他发了一个打招呼的图像,凌悦没忍住回了一条:大哥,这么古老的表情包你从哪里捞出来的?

    蒋涛很快回消息:表情包新不新不重要,能引起你的注意它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凌悦一下子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只能发了个微笑表情过去。

    蒋涛的话总是让凌悦尴尬不已,比如他现在发的这句:“你知道吗?你人和你的名字一样特别,第一次在健身房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气质突出”

    凌悦哭笑不得,回了他一个流汗表情,蒋涛继续他的惊人之语:“我说真的,我敢保证,你如果精心打扮一番,肯定迷倒不少男人”

    凌悦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别人这样夸自己,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点害羞。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就说自己要去上班了。

    蒋涛回:好的,跟你聊天很开心,祝你工作顺利。

    “吁……”凌悦长长吐了一口气,想着幸亏不是面对面聊,不然自己都快无所适从了。

    打这以后,不管是在健身房,还是在微信里,蒋涛有事没事总是找凌悦尬聊几句,时间一长凌悦倒也觉得对方没啥恶意,就是善于交际而已。

    五一劳动节前两天,蒋涛在微信里问凌悦有没有出游计划,凌悦说还没想好。蒋涛给她发了一条链接,打开是某个度假村的简介,看着很不错。

    蒋涛又发来消息:如果想去的话可以提前告诉我,这是我和朋友合伙开发的,能给你最大优惠。

    凌悦回:谢谢!真没想到商业大佬竟在我身边,难怪感觉你总是那么清闲,原来是已经功成名就提前进入退休生活了。随后附带一个羡慕表情。

    蒋涛也不谦虚:“功成名就谈不上,成绩倒是有一点,某某酒店也有我的投资,你需要的话我让前台给你钻石会员折扣”

    凌悦发了个抱大腿的表情包过去,并说:失敬失敬!以后得称呼你一声蒋总了。

    两人聊了一阵,也大概了解了对方的情况。蒋涛对凌悦说打工是没有出路的,凌悦回他,没有家世背景,创业何其艰难。

    蒋涛回:机遇和贵人是必不可少的。

    凌悦慨叹: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这辈子怕是没啥机会了……

    蒋涛秒回:我可以帮你的。

    凌悦问:你不会是活菩萨转世吧?无功不受禄呀!

    蒋涛很老练地说有付出才有回报,凌悦想了想,不愧是老江湖,自己还是脚踏实地过自己的普通日子吧。

    “平凡的生活也挺好的,恐怕我不能为蒋总提供任何价值”,凌悦给蒋涛发了最后一条消息,那边再没回话,自此对方就成了凌悦微信朋友列表里的一个头像,哪怕日后遇到重大经济危机,她也没有想过再联系他。

    洪岩自从下了连队之后,日子比新兵连时期好过了一些,只要拿到手机,他总会抽空跟凌悦聊上两句。这天休息时间,班长同意大家玩二十分钟手机,洪岩分别跟父母报了平安,正想发消息给凌悦,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洪岩接通电话:“喂,有事吗?”

    那边传来徐梦洁的声音:“没事,就是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洪岩说他在部队,过得还行。大半年没联系了,徐梦洁在这期间又谈了一段恋爱。她告诉洪岩,她一直忘不了他,所以前几天跟新交往的男友分手了。洪岩本想说这不关他的事儿,又觉得这样说显得太无情了,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茬。

    沉默了一会儿,徐梦洁问洪岩:“我可不可以去部队看看你”

    说实话部队上的日子又枯燥又艰苦,能有亲友来探望,是每个新兵都羡慕的事儿。可洪岩觉得让徐梦洁来看他不太合适,毕竟两人已经分手了。

    徐梦洁不管洪岩的反对:“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把地址给我发过来吧,就当是老朋友去你那儿散散心,成不成?”

    休息时间快结束了,洪岩没再多想,把地址发给了徐梦洁。

    当天晚上,徐梦洁就把机票信息发给洪岩了,等洪岩的手机再发下来时,徐梦洁已经坐上了飞往烟台的飞机。洪岩暗自庆幸,幸亏之前就跟指导员报备过了。他向班长请了假,就去车站接徐梦洁。

    徐梦洁下了飞机,就上了去往威海的巴士。在车上她接到了洪岩的电话,问她还要多久,她说差不多两个小时。

    当洪岩看到徐梦洁的时候,内心五味杂陈,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很难不让人动容。洪岩带徐梦洁来到提前订好的酒店,徐梦洁问他为什么不能去部队?洪岩告诉她,部队是有规定的,只接待亲属。

    亲属?徐梦洁心想,这辈子她和洪岩的名字怕是不能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了。

    徐梦洁在酒店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洪岩就带她去吃午饭,饭间,两人随意聊着天,可始终有一丝生疏感夹杂在两人之间。

    吃完饭,洪岩告诉徐梦洁自己五点就得归队,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徐梦洁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回酒店吧”

    回到酒店,徐梦洁说她先去洗个澡,洪岩就坐在床上刷手机。等洪岩再抬头,徐梦洁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徐梦洁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丰腴饱满。

    洪岩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在部队的这些日子,真的快要憋疯了。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洪岩一把将徐梦洁压到身下……

    四点半,洪岩的闹钟响起,他叫醒怀里的女人,自己迅速穿好衣服:“我要归队了,新兵请假外出不好,我就只请了一天外出假,你是想在这边游玩几天还是直接回去呢?”

    徐梦洁盯着洪岩说:“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想问你,我们之间还有未来吗?”

    “对不起……”洪岩有些不敢看徐梦洁的眼睛:“我不值得你这么问,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将来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除了感情上的”

    徐梦洁无力地笑了,其实她早就清楚会是这样的答案,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你走吧,我再睡会儿”,说着徐梦洁拉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洪岩本想再安慰她一下,又觉得此刻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回到连队,洪岩微信转账给徐梦洁一万元钱,徐梦洁没有收,只回了一句: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