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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决意下的温柔

    “呃……”

    沈河看着自己的酒杯,她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说不上来。她接着说。

    “就是说啊,老温……”

    温度州扒着虾看着沈河,他知道哪里不对。但他不慌不忙地又喂了一个给她。

    “哪儿不对吗?”

    “就是说我还剩下半杯吧……”

    沈河有点拿不准,但没有注意。她也不知道。

    “我说你记错了!哈哈哈!”温度州爽朗地笑笑,“你喝大了?这饭还没有吃到一半,你连喝了多少都不知道了?罚酒!”

    “不能够啊……”

    沈河不情愿地拿起酒杯,做出一饮而尽的样子:“要不我再去叫点来?”

    “别了!”温度州拿起沈河的那半杯酒抿了一小口,“慢点喝,我说你就是太久没喝,现在冷不丁一喝你还真是不知道一个度了。”

    沈河抚了抚额前的刘海,她有点不太好意思。

    二人举杯又一次碰在了一起。温度州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出了沈河有所心事。

    “老婆,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的吗?”

    沈河闻言,她半红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无奈和愧疚的神色。伴随着街上的车辆声逐渐减弱,真正安静的夜已经到来了。她俩坐在店门外就着夜风喝着酒。因为时间的关系,这顿饭有点冷清。但是沈河的心里却也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的踏实和温暖。

    可是,不远处小区里那只倦懒的黑猫在一个无人发现的地方,正像一条馋虫一样地注视着沈河。

    沈河并不打算对温度州说实话。她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她有点感慨于自己略显仓促的结局。她脑中幼稚的想法是那么可笑,又是那么地现实。沈河的时日无多。

    好在她这不算长的人生里能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做伴,也算圆满。可就是放心不下眼前的这个人。

    沈河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拿过被温度州换了的酒杯,深深地喝了一大口。没感觉到什么其他的,或是酒压不住她内心杂乱的思绪。她像一个极度口渴的人一样,连酒杯里的气都慢慢地吸了一大口。

    “我能有什么事?”

    沈河有点心虚。

    “你没事但我有事……”

    温度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口红,他接着说:

    “老婆,生日快乐!”

    沈河皱着眉头,盯着口红半天没做出反应来。

    温度州见老婆没有说话,他又喝了一口酒,吐了一口气接着说:

    “哈!上次我让那个口红专柜的人骗着买了死亡芭比粉,现在研究了一下。我觉得你适合这个红罂粟色的,热烈!”

    沈河来了兴致:“呵!你还敢说上次!那只芭比粉我实在没地拿去消灾,还真拿给我妹夫的女儿。”

    沈河拧开口红,看了看颜色。

    “这太艳……”沈河突然觉得心开始绞痛,她捏住胸口,“我想起你上次都给我气得心疼,哈哈哈……”

    温度州不大好意思看沈河,夜风继续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她俩各有各的心事。

    “我给你说颜色太艳了,你听见没?”

    温度州总算打消了沈河想接着喝酒的念头,他并没有回答沈河的话,他有点高兴地看着她。

    “今天的大寿星有什么愿望吗?”

    沈河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我给你说颜色艳了,你听见没?”

    “艳才好呢!热烈。热情似火,张扬且自信!”温度州说完马上转变语气,说起了其他的,“今天的大寿星有什么愿望吗?我看我能不能帮你一起实现它?”

    温度州说的这些话,让沈河有点措不及防。

    “你不知道我淡妆吗?”

    沈河哪是什么淡妆,她是没心思化妆的。但见沈河不依不饶,温度州只有接着说:

    “涂个口红也不是直接就变艳了。再说了,艳有什么不好的?”

    “得,你别给我说这些。”

    沈河捧着心,她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还是很疼。

    “我先不管和我气质搭不搭的问题,我就问你一句,这贵不贵?”

    温度州闷头吃饭:“你吃饭啊,我问你一下你的愿望,你就给我往旁边去扯……”

    沈河盯着温度州,温度州心虚地笑出了声。

    沈河打了他头一下:

    “我就知道!”

    温度州揉着脑袋:“喜不喜欢?”

    “你还好意思问……”沈河开始扭捏,“你记得我生日,我就挺开心的了。”

    沈河吃着虾,菜一道道上齐。东西挺多的。

    “我哪次不记得这些事情?”

    温度州故意避开了一点其他的事情,这次的这顿饭他吃得不怎么舒心。但结果还算不错的。

    沈河放下碗筷,郑重其事对温度州说:“度州,我实话告诉你……”

    沈河话到嘴边,却难以开口。

    温度州看见沈河这样说话,他心里一紧。虽说早有预感,但他的心还是虚得不成样子。嘴里和手里必须要有点什么。不然漏了馅就更难说了。

    “别忙着吃,你还真馋啊!”

    角落里的黑猫看见两人这样,似有遗憾地离开了。

    沈河难得平复的心情就又不宁静了。她带点怒色地看着温度州。

    温度州双手是油,满嘴不空地回她:“你说,我在呢……”

    温度州一身是汗,好在还喝了点酒。不然真就藏不住他内心的心虚了。醉意早在和沈河没长没短的交谈中消退了下去,他不敢醉。他还有点累。

    沈河长叹口气,回归了之前的幽怨与哀伤之中:

    “度州,我快不行了……”

    沈河开始哭,夜色掩映下的路灯的光和它的影子一起在静谧的夜幕中跳动着。滋滋响的电流声回荡在周围。积满灰的灯罩边飞着两三只不大的蛾子,独属于夏日浪漫和美丽仍在继续。淡淡的哀伤不同于白天的热烈,每个夏夜几乎次次不同……

    温度州的脑子过电,他心里一麻。

    “哈哈哈!你喝醉了!按道理来说,你该罚酒的……”

    温度州没听见沈河的回复。他被吓得没空把东西咽下肚,举着他的油手在轻柔的风中凌乱。

    来得不是那么激烈,但也算是决绝。温度州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有那么一瞬间被抽离了身体,他头皮一阵酥麻。这一切没给你彻头彻尾的摧残,这一切都只是顺水推舟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