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嗜尸达人
历经千辛万难才找到何九陵、并取得他充分信任的程浩凡，还没有来得及围绕他对凶案展开调查，他就已经病入膏肓！
最糟糕的是，不久之后他便一命归西了，这让程浩凡沮丧万分！
寻找了六十年的线索再次中断！
程浩凡知道如果在自己的手上仍然不能查清楚真相，那么耿家的这桩世纪冤案只能为历史尘封了！
通过生前与他的频繁交往，程浩凡有一种直觉，在何九陵那间从解放前就一直居住的寓所里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很可能与六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于是，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对寓所的调查上。
何九陵死后，为了能够继续他的计划，他按照事先的安排找到了欣语，并且把何九陵的财产原封不动过户到了她的名下。
程浩凡如此深藏不露的原因还有一个。
而这个原因有时会牵动他的另一根神经，让他竟然有比查清凶手更加强烈的刺激和渴望！
这个让他无法平静面对的原因，就是何九陵手书遗嘱、让夏骏、欣语和他一起分享的金条！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些金条就是当年传说中的黑袍之物，价值惊人！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必须要想办法全部拿回来！因为这原本就应该属于他们耿家！
找到欣语之初，程浩凡确实以为她是何九陵的孙女。
不过让他颇感意外的是，欣语竟有着惊人的美貌。
她虽然从小在山里长大，粗布衣衫，却犹如一块璞玉，有着天生的丽质，他也经不住对她多了几分怜爱。
对于欣语和何九陵容貌上的巨大差异，程浩凡倒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他曾经听夏骏说过，何九陵少年时也很英俊，只不过是为了学赶尸才自毁面容。
但是欣语除了美丽，身上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这一点曾让他觉得很奇怪。直到欣语的身份被解开，他才恍惚大悟！
欣语初到上海的时候，杨显并没有公开和她见面，只是暗地里观察过她一段时间。
他们希望能够彻底调查寓所，所以想办法和欣语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和争取频繁的接触是必须的事情。
所以，杨显和欣语的相识只是时间问题。但是那天的情况仍然是一个“意外”。
原来杨显从侧面观察欣语的过程中，同样也被她清纯秀丽的容颜所打动，当然令他感到冲动的同样也是那一份神秘的亲切感。
杨显从心底里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来自家乡的、有着雪白肌肤、身材婀娜、朴素可人的“仇人之女”！
欣语寓所门前那一条幽深的小道有段时间发生了一起抢劫案。
这让杨显十分不安。
他知道欣语每个周末晚上下了课都会独自走这一段路，因此只要医院不排班的情况下他都会暗自到车站附近“等”她，把她“护送”回家。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那天晚上杨显确实是救了欣语一回！
那天欣语的感觉没有错，在她身后除了杨显，的确还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跟着她。
那是一个烂赌输光了钱的小混混。
那天他正在为没钱郁闷抓狂，碰巧在车站看见了欣语。
欣语一个人正往僻静的小路里走，那条路灯光昏暗，行人稀少，小混混顿时起了贼心，悄悄跟了上去。
在他正准备找机会下手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在他自己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暗自庆幸没有冒然出手，惊慌之下匆忙隐遁，逃之夭夭！
杨显和欣语相识以后，彼此都为对方的气质所吸引。但是杨显毕竟心怀家仇，在这件事情上又时时被程浩凡敲打警告，顾虑重重，这才使得两个人的感情迟迟没有结果。
否则时至今日，兄妹身份揭开时，又是何等的尴尬！
程浩凡开始着手对寓所进行调查后，虽然借着看欣语的机会几次上楼，甚至进入过何九陵的书房，但仍就一无所获。
但是，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个疑点！
在寓所二楼何九陵的书房，书架上的摆设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按照他对欣语的了解，她对二楼阴森氛围多有忌讳，很少上来。何九陵的书房里尽是些玄鬼秘术，八卦阴阳的书籍，她更不感兴趣。
所以，挪动书架上物件位置的人很可能不是她！
那会不会是夏骏呢？
根据他的了解，夏骏与欣语见面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而且很多时候会约上他和杨显。
从这点来看，夏骏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会是谁呢？
程浩凡决定蹲守，他判断，这个人应该是利用夜晚的时间进入寓所的！
事实再次证明他又是对的！
一个月黑星稀的晚上，一条黑影从寓所北面的几条排水管攀上了二楼。
在书房的一扇窗户前，那个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竟然悄无声息地将整块玻璃拿了下来。
玻璃拿下后，窗栓便被轻松打开。
黑影从洞开的窗户里进去后，很快又将窗户复原，那块玻璃也被按了回去。
此时再从外表看，一点破绽都没有！
“太狡猾了！”
程浩凡在心里暗暗惊呼。
这个经过改造的玻璃窗，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寓所，而且平日里不管你是从屋里还是屋外检查，都很难发现！
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程浩凡兴奋不已，更加坚定了对这间神秘寓所的怀疑。
但是令他琢磨不透的是，这个人频繁潜入寓所，既不为财也不为色，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黑影进入寓所的时间通常是三四个小时，凌晨一两点进去，到清晨四五点钟离开。
他离开后程浩凡曾按照他的方法进去过几次，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黑影和程浩凡频繁潜入寓所产生的干扰，让神经系统异乎常人的欣语感觉到了。
于是那一段时间里，毫不知情的她总是噩梦连连，心惊胆跳！
根据何九陵的死前的安排，他们应该启程去湘西。但奇怪的是，程浩凡多次和夏骏协商，夏骏却一拖再拖，并不着急。
他当然想不到，其实夏骏是在对何九陵的尸体进行防腐实验，他正在准备突破一个时间极限，在这之前他哪都不会去。
一具尸体对于平常人而言，意味着死亡、恐惧、凄惨、阴森，甚至令人作呕。
但是对于赶尸人而言，尸体只是一具普通的谋生“道具”。正是这一具具尸体给他们创造了生活必须的费用，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这一点，在夏骏的师祖五子木之前都还是这样。
到了何九陵这一代，生活已经相当富足，身份地位在上海滩谈不上显赫但也已经是有头有脸。赶尸这门最卑微的谋生行当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历史，但他仍然保持了对这件事情的浓厚兴趣和感情。
毕竟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靠这门“手艺”挣得了在湘西世俗眼中的一席之地。而且他从恩师那里继承的全部衣钵，包括那些精妙绝伦的苗家药蛊，他没有理由将先师们累积下来的这些宝贵财富断送在自己的手上。
所以，尸体在当时的何九陵眼里成了“纪念品”，他需要这样一些“纪念品”来延续他的回忆，同时满足他的所好。
何九陵很早就已经在寓所里隔出了那间隐秘的夹层“实验室”。先是他自己，后来则和夏骏一起，在里面进行着各种各样尸体的实验，同时培养一些药蛊。
谁都想不到，在这样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在一处高尚住宅区的独栋别墅里，还会隐藏着这样一间永远都见不得阳光的、阴森恐怖的实验室！
当然，何九陵并不想惹来其它的麻烦，刚开始他的实验仅限于动物的尸体，后来夏骏开始从医学院的解剖室偷回来一些残肢断臂。
夏骏从小就在他的爷爷、昔日的青帮大佬钟树奎那里，听说了关于何九陵的种种传奇故事，对他崇拜有加。
奇怪的是，年少的他与一般的小孩子喜好截然不同，他对巫鬼文化产生了近似于病态的、疯狂的兴趣。
十五岁那年，他执意要拜何九陵为师。在征得他家人同意后，何九陵收下了这个唯一的弟子。
能收夏骏为徒，何九陵暗地里也是十分庆幸和欣慰。
在上海这个现代大都市里人们对于这类事情的态度是恐惧和鄙夷。
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物色一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传人，以免师门数百年的巫术技法在他手上失传，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夏骏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这些方面有着天然的兴趣，又聪明好学，爱钻牛角尖，是他眼中个百里挑一的好徒弟！
夏骏也确实没有辜负何九陵的期望，他不仅顺利承继了何九陵的毕生所学，而且还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上海一所著名的大学！
大学毕业后他又专攻民俗文化的研究，读完硕士又读博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夏骏利用他的现代知识，把湘西赶尸人的那些巫术技法提升到了一个理论的高度，从即将失传的中国民俗文化的角度进行研究和保护，连续发表了许多很有影响力的论文，成为学术界一道另类的风景线。
他的作为，让晚年的何九陵骄傲欣赏的同时也自叹不如。
这个时候的夏骏，尸体在他的眼中已经发生了本质的改变，既不是“谋生的道具”，也不是“纪念品”，而成为了可以赋予想象力的“艺术品”！
在何九陵传授的看家本事中，最能衡量一名赶尸匠水平的，即是利用繁杂精妙的药草配方对尸体进行防腐处理的技术。
何九陵已经在五子木精妙手法的基础上进行了发展，所以才有了旧上海“复活”僵尸，计杀宋勋南的传奇。
夏骏则又利用现代医学、病理学、药理学等理论和科学的研究手段，进行了大范围的改良。
何九陵处理过的尸体头颅、肢干己经可以在常温下保持三个月的时间不腐变，但他仍就无法克服胸腹腔的难题。
而夏骏的疯狂想法是，要让人的尸体，包括胸腹腔在内的“全尸”在常温下保持半年不腐变！
这个目标一旦达成，在夏骏看来就不仅仅是超越师父的问题，而是实现了一项非同凡响的“科学的飞跃”！
在那间寓所的夹层里摆放了几十具猫狗的尸体，它们都是夏骏从摊贩手中买来杀掉，用来做实验的。
那些日子，白天里夏骏还是一个很有涵养的绅士，是名牌大学的博士生，中国民俗文化研究的专家，但是到了夜里他却变成是疯狂的嗜尸者！
他与尸体为伴，在每一具尸体上精心做着他的实验，仔细观察对比，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变化。
对他来说，每一天，每一具尸体都有可能会给他带来新的希望和惊喜。
在以往他用的都是猫狗的尸体，偶尔会有从医学院偷回来的、解剖过的人肢，但他从来没有在完整的人体上做过实验。
何九陵死后，他费尽心机冒险将他的尸体偷运回来，开始了第一次在人体上的实验。
对于他来说，这一个过程是极其刺激和充满期待的！
有时候他也觉得对不起师父，因为他往往会兴奋得忘记了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要将师父的尸体“赶”回故里，入土为安！而不是为了挑战什么“极限”！
最糟糕的是，不久之后他便一命归西了，这让程浩凡沮丧万分！
寻找了六十年的线索再次中断！
程浩凡知道如果在自己的手上仍然不能查清楚真相，那么耿家的这桩世纪冤案只能为历史尘封了！
通过生前与他的频繁交往，程浩凡有一种直觉，在何九陵那间从解放前就一直居住的寓所里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很可能与六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于是，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对寓所的调查上。
何九陵死后，为了能够继续他的计划，他按照事先的安排找到了欣语，并且把何九陵的财产原封不动过户到了她的名下。
程浩凡如此深藏不露的原因还有一个。
而这个原因有时会牵动他的另一根神经，让他竟然有比查清凶手更加强烈的刺激和渴望！
这个让他无法平静面对的原因，就是何九陵手书遗嘱、让夏骏、欣语和他一起分享的金条！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些金条就是当年传说中的黑袍之物，价值惊人！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必须要想办法全部拿回来！因为这原本就应该属于他们耿家！
找到欣语之初，程浩凡确实以为她是何九陵的孙女。
不过让他颇感意外的是，欣语竟有着惊人的美貌。
她虽然从小在山里长大，粗布衣衫，却犹如一块璞玉，有着天生的丽质，他也经不住对她多了几分怜爱。
对于欣语和何九陵容貌上的巨大差异，程浩凡倒也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他曾经听夏骏说过，何九陵少年时也很英俊，只不过是为了学赶尸才自毁面容。
但是欣语除了美丽，身上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这一点曾让他觉得很奇怪。直到欣语的身份被解开，他才恍惚大悟！
欣语初到上海的时候，杨显并没有公开和她见面，只是暗地里观察过她一段时间。
他们希望能够彻底调查寓所，所以想办法和欣语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和争取频繁的接触是必须的事情。
所以，杨显和欣语的相识只是时间问题。但是那天的情况仍然是一个“意外”。
原来杨显从侧面观察欣语的过程中，同样也被她清纯秀丽的容颜所打动，当然令他感到冲动的同样也是那一份神秘的亲切感。
杨显从心底里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来自家乡的、有着雪白肌肤、身材婀娜、朴素可人的“仇人之女”！
欣语寓所门前那一条幽深的小道有段时间发生了一起抢劫案。
这让杨显十分不安。
他知道欣语每个周末晚上下了课都会独自走这一段路，因此只要医院不排班的情况下他都会暗自到车站附近“等”她，把她“护送”回家。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那天晚上杨显确实是救了欣语一回！
那天欣语的感觉没有错，在她身后除了杨显，的确还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跟着她。
那是一个烂赌输光了钱的小混混。
那天他正在为没钱郁闷抓狂，碰巧在车站看见了欣语。
欣语一个人正往僻静的小路里走，那条路灯光昏暗，行人稀少，小混混顿时起了贼心，悄悄跟了上去。
在他正准备找机会下手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在他自己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暗自庆幸没有冒然出手，惊慌之下匆忙隐遁，逃之夭夭！
杨显和欣语相识以后，彼此都为对方的气质所吸引。但是杨显毕竟心怀家仇，在这件事情上又时时被程浩凡敲打警告，顾虑重重，这才使得两个人的感情迟迟没有结果。
否则时至今日，兄妹身份揭开时，又是何等的尴尬！
程浩凡开始着手对寓所进行调查后，虽然借着看欣语的机会几次上楼，甚至进入过何九陵的书房，但仍就一无所获。
但是，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个疑点！
在寓所二楼何九陵的书房，书架上的摆设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按照他对欣语的了解，她对二楼阴森氛围多有忌讳，很少上来。何九陵的书房里尽是些玄鬼秘术，八卦阴阳的书籍，她更不感兴趣。
所以，挪动书架上物件位置的人很可能不是她！
那会不会是夏骏呢？
根据他的了解，夏骏与欣语见面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而且很多时候会约上他和杨显。
从这点来看，夏骏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会是谁呢？
程浩凡决定蹲守，他判断，这个人应该是利用夜晚的时间进入寓所的！
事实再次证明他又是对的！
一个月黑星稀的晚上，一条黑影从寓所北面的几条排水管攀上了二楼。
在书房的一扇窗户前，那个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竟然悄无声息地将整块玻璃拿了下来。
玻璃拿下后，窗栓便被轻松打开。
黑影从洞开的窗户里进去后，很快又将窗户复原，那块玻璃也被按了回去。
此时再从外表看，一点破绽都没有！
“太狡猾了！”
程浩凡在心里暗暗惊呼。
这个经过改造的玻璃窗，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寓所，而且平日里不管你是从屋里还是屋外检查，都很难发现！
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程浩凡兴奋不已，更加坚定了对这间神秘寓所的怀疑。
但是令他琢磨不透的是，这个人频繁潜入寓所，既不为财也不为色，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黑影进入寓所的时间通常是三四个小时，凌晨一两点进去，到清晨四五点钟离开。
他离开后程浩凡曾按照他的方法进去过几次，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黑影和程浩凡频繁潜入寓所产生的干扰，让神经系统异乎常人的欣语感觉到了。
于是那一段时间里，毫不知情的她总是噩梦连连，心惊胆跳！
根据何九陵的死前的安排，他们应该启程去湘西。但奇怪的是，程浩凡多次和夏骏协商，夏骏却一拖再拖，并不着急。
他当然想不到，其实夏骏是在对何九陵的尸体进行防腐实验，他正在准备突破一个时间极限，在这之前他哪都不会去。
一具尸体对于平常人而言，意味着死亡、恐惧、凄惨、阴森，甚至令人作呕。
但是对于赶尸人而言，尸体只是一具普通的谋生“道具”。正是这一具具尸体给他们创造了生活必须的费用，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这一点，在夏骏的师祖五子木之前都还是这样。
到了何九陵这一代，生活已经相当富足，身份地位在上海滩谈不上显赫但也已经是有头有脸。赶尸这门最卑微的谋生行当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历史，但他仍然保持了对这件事情的浓厚兴趣和感情。
毕竟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靠这门“手艺”挣得了在湘西世俗眼中的一席之地。而且他从恩师那里继承的全部衣钵，包括那些精妙绝伦的苗家药蛊，他没有理由将先师们累积下来的这些宝贵财富断送在自己的手上。
所以，尸体在当时的何九陵眼里成了“纪念品”，他需要这样一些“纪念品”来延续他的回忆，同时满足他的所好。
何九陵很早就已经在寓所里隔出了那间隐秘的夹层“实验室”。先是他自己，后来则和夏骏一起，在里面进行着各种各样尸体的实验，同时培养一些药蛊。
谁都想不到，在这样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在一处高尚住宅区的独栋别墅里，还会隐藏着这样一间永远都见不得阳光的、阴森恐怖的实验室！
当然，何九陵并不想惹来其它的麻烦，刚开始他的实验仅限于动物的尸体，后来夏骏开始从医学院的解剖室偷回来一些残肢断臂。
夏骏从小就在他的爷爷、昔日的青帮大佬钟树奎那里，听说了关于何九陵的种种传奇故事，对他崇拜有加。
奇怪的是，年少的他与一般的小孩子喜好截然不同，他对巫鬼文化产生了近似于病态的、疯狂的兴趣。
十五岁那年，他执意要拜何九陵为师。在征得他家人同意后，何九陵收下了这个唯一的弟子。
能收夏骏为徒，何九陵暗地里也是十分庆幸和欣慰。
在上海这个现代大都市里人们对于这类事情的态度是恐惧和鄙夷。
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物色一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传人，以免师门数百年的巫术技法在他手上失传，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夏骏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这些方面有着天然的兴趣，又聪明好学，爱钻牛角尖，是他眼中个百里挑一的好徒弟！
夏骏也确实没有辜负何九陵的期望，他不仅顺利承继了何九陵的毕生所学，而且还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上海一所著名的大学！
大学毕业后他又专攻民俗文化的研究，读完硕士又读博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夏骏利用他的现代知识，把湘西赶尸人的那些巫术技法提升到了一个理论的高度，从即将失传的中国民俗文化的角度进行研究和保护，连续发表了许多很有影响力的论文，成为学术界一道另类的风景线。
他的作为，让晚年的何九陵骄傲欣赏的同时也自叹不如。
这个时候的夏骏，尸体在他的眼中已经发生了本质的改变，既不是“谋生的道具”，也不是“纪念品”，而成为了可以赋予想象力的“艺术品”！
在何九陵传授的看家本事中，最能衡量一名赶尸匠水平的，即是利用繁杂精妙的药草配方对尸体进行防腐处理的技术。
何九陵已经在五子木精妙手法的基础上进行了发展，所以才有了旧上海“复活”僵尸，计杀宋勋南的传奇。
夏骏则又利用现代医学、病理学、药理学等理论和科学的研究手段，进行了大范围的改良。
何九陵处理过的尸体头颅、肢干己经可以在常温下保持三个月的时间不腐变，但他仍就无法克服胸腹腔的难题。
而夏骏的疯狂想法是，要让人的尸体，包括胸腹腔在内的“全尸”在常温下保持半年不腐变！
这个目标一旦达成，在夏骏看来就不仅仅是超越师父的问题，而是实现了一项非同凡响的“科学的飞跃”！
在那间寓所的夹层里摆放了几十具猫狗的尸体，它们都是夏骏从摊贩手中买来杀掉，用来做实验的。
那些日子，白天里夏骏还是一个很有涵养的绅士，是名牌大学的博士生，中国民俗文化研究的专家，但是到了夜里他却变成是疯狂的嗜尸者！
他与尸体为伴，在每一具尸体上精心做着他的实验，仔细观察对比，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变化。
对他来说，每一天，每一具尸体都有可能会给他带来新的希望和惊喜。
在以往他用的都是猫狗的尸体，偶尔会有从医学院偷回来的、解剖过的人肢，但他从来没有在完整的人体上做过实验。
何九陵死后，他费尽心机冒险将他的尸体偷运回来，开始了第一次在人体上的实验。
对于他来说，这一个过程是极其刺激和充满期待的！
有时候他也觉得对不起师父，因为他往往会兴奋得忘记了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要将师父的尸体“赶”回故里，入土为安！而不是为了挑战什么“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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