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死不瞑目
夏骏的脸颊已经空了，一张皮软软地耷拉在两边的颧骨上，眼珠子像是两个玻璃弹子被安放在空旷的眼窝里，他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再有一丝的动弹。
他努力转动突兀的眼球，看到了一具空瘪的躯壳！裸露着的小臂肌肉全无，只剩下一圈宽大的皮囊裹着两根骨头耷拉着铺摊在地上！
夏骏明白了，他无可脱逃地进入了最后的死亡时刻！
刚刚的那一点点妄想超脱的微弱希望就像肥皂泡一样，毫无抵抗地在瞬间粉碎了！
他的心脏顽强地进行了一次终结的抽动，疼痛也突然间以千百倍数的剧烈程度由全身骤然升起，最后泵压出来的鲜血毫无遮拦地从他的五官之处溢流而出！
程浩凡他们在冰冷的浅水河里跋涉，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在河的中心线上，因为谁也不知道阿威会在哪边的河岸上追踪。
刚才的一幕幕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投下了浓重的阴影，他们此时感觉到的不光是河水的刺骨冰冷，还有因夏骏之死而带来的深深恐惧。
他们在瑟瑟发抖，上下牙床不住地发出咯咯的、清脆的磕碰声，听起来就像是暗夜里一群亡灵的呓语。
刚刚康复不久的嫣红，此时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从脚底不断升起来的阵阵寒气让她感到肢体渐渐变得僵直。
最后，她一步都迈不动了！
袁民不得不背着她，前进的速度放慢了。
很显然，往回走的决定是正确的。
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他们果然看见了阿威！
阿威正带着六七个人，牵着凶狠高大的“闪”，沿着他们右侧的河床，朝传来枪声的地方匆匆忙忙赶去。
有三个人的身上背有枪，其他人手里拿着砍刀，气势汹汹。
远远听见他们动静的时候，程浩凡便招呼大家放轻脚步，避开他们悄悄上了另一边的河岸！
阿威他们一走远，程浩凡彻底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说：
“造化！造化啊！”
在岸上赶路再也不用承受河水的冰寒，脚程明显快了很多。
只是嫣红一直得让袁民背着，有些拖累。
甩掉了跟踪，欣语的心情稍稍好。
程浩凡主动过来跟她说话，他知道欣语对他这个哥哥很反感，而且充满戒心。
这一路上出的事情也太多，每个人的改变都很大。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之下，人的心态很容易被扭曲的！他非常希望得到她的理解。
“小语，你看耿家经历了了这么多的磨难，剩下的骨肉已经不多了……做哥哥的以前要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也是不知情啊。”
自从看见夏骏临死的样子之后，欣语的心里突然变得豁达了许多。
对于金钱和生命，她在那一刻获得了新的认识。
她此时唯一的希望想就是能够平安地离开这个地方，让自己有机会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去安排自己的生活。
至于那箱金条，对她来说已经变得不那么的重要了。
程浩凡不管怎么说毕竟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只要没有再害她的心思，没有什么过错是不能够原谅的。
就像他说的，耿家历经劫难，剩下的亲人已经不多了，她从心里也渴望能有一种重新找到“家”的感觉。
何况她身为耿家的子孙，却还没有好好当过一天耿家人。
程浩凡此时的主动示好，正好迎合了她的需要。
天亮了，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朝霞映红了东方的天幕，晨雾在暖暖的空气中悄然散去，四周的林木里鸟儿在无忧无虑地嘻戏。
程浩凡他们在离开沅江的支流后，成功地折回了原先的那条小路。
按正常情况估算，他们最多只需要坚持五、六个时辰，就可以彻底走出祁岭，到达古康！
嫣红靠着袁民的体温和在他背上的休息，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已经可以在袁民和欣语的搀扶下赶路了。
“嫂子，坚持住，等我们出了祁岭就什么都有了！”
欣语看着嫣红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既心疼又担心，她一直在给她鼓劲儿。
夏骏已经把他那一份金条送给他们夫妇了，只要能走出去，他们这一辈子就可以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
只是这件事情他们还不知道。
夏骏馈赠金条，是向她和程浩凡交待的，她和程浩凡都还没有对他们说。
这一路上，有关这箱金条的事情一直是有意回避他们的，即使是昨天晚上程浩凡在对过往之事做解释的时候，这个话题也没有涉及。
这倒不是她和程浩凡想独吞这箱金条，而是在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后，她和程浩凡似乎有了一种默契：在没有彻底迈出祁岭之前，有关金条的字眼他们一个都不愿意去提。
因为命运这个东西很邪门，你越想得到的东西你可能越是会失去它！
嫣红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凄惨：
“我……真的好怕我们走不出去。”
“不会的！嫂子，阿威他们这个时候都不知道会离我们有多远呢！”
欣语安慰着她，其实她的心里一样害怕。
“我不是怕阿威，我是怕……”
嫣红浑身禁不住紧张得有些微微颤栗，元清和夏骏惨死的一幕幕好像就在眼前。
“你是说杀死元清和夏骏的那个人？”欣语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程浩凡刚才已经十分肯定地跟他们分析过，杀死元清和夏骏的人不可能是老爹，而应该另有其人！
“嫣红说得对，现在我们离古康越近其实就越危险了。”程浩凡在一旁接下话，“这个人杀了元清和夏骏，为的是什么？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可能会让我们顺顺利利地逃出祁岭吗？”
程浩凡的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不过现在由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更加令人恐慌和不安罢了。
“要是有枪就好了。”
欣语突然不无遗憾地想起那把枪。
元清留下的那把枪，昨天晚上夏骏用它的最后一发子弹结束了老爹的生命。
布伏寨当年藏匿下来一批土匪的枪支弹药。枪是可以一直使用的，弹药却有限。所以几十年下来，子弹已经所剩无几。
解放后政府对枪支弹药的监管是极其严格的，他们没有渠道再去补充。
每次有大事情需要用枪，“头家”最多给配个三两发子弹，多一枚都不许。
元清的三发子弹，一发射蛇救了袁民，一发是夏骏打“闪”的时候用掉了，还有最后一发杀了老爹。
枪没了子弹就是一根烧火棍，谁还愿意再背着？
“这个人现在应该就在我们附近，留给他动手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很快就会摊牌的！”
程浩凡说着不自觉地抽出了防身的匕首，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跟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做生死较量，谁的心里都没底，还没动手，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半截。
此刻，刚才好天气带来的那点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所有的人都似乎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机！
“程大哥，我实在走不动了，能坐下来休息一会吗？”
嫣红一紧张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精气神又崩溃了，她再次感到了肌肉的僵直。
“好吧，我们都坐下来休息一会，补充点食物。”
一夜都没停过脚步，不说还好，一提休息连程浩凡的两条腿都迈不动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扶着嫣红离开小路，在不远的路旁找了个有石头遮蔽的地方围坐了下来。
程浩凡如释重负地把箱子放下，一屁股跌坐在上面。
“对了，有个问题我忘了问你，有天晚上我在卧室里，趴在电脑前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电脑的屏保变成了一行‘总有人死不瞑目’的字。这是你干的吗？”
欣语猛然想起了这件一直藏在她心里的事，她趁大家啃嚼干粮的工夫问程浩凡。
“不是我，我没进过你的卧室，再说我对电脑并不精通。”程浩凡看着她说，样子不像撒谎。这个问题欣语之前也问过夏骏，得到的同样是否定的回答。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他们干的，那就相当可怕了！
“那会是谁呢？‘总有人死不瞑目’？这句话显然跟我们这次来祁岭的事情有关。我有一个黑客朋友，他说是这个人修改了他发给我的加密程序！”
“黑客？那你回去的时候再问杨显吧，杨显电脑很精通。”程浩凡说。
“难道也不是杨显干的？”欣语继续表示怀疑。
“杨显？不会！绝对不会！他连寓所都没进去过！”程浩凡十分肯定。
“你肯定吗？”欣语还是有些不相信。
“杨显从小就是我带着的，他能做点什么，我比他自己都清楚。再说他那身手恐怕连二楼的窗户都爬不上去，我怎么会让他进去？”
程浩凡说的一点都不夸张，杨显从小就像他的跟屁虫，让他往东他从来不会往西，对他言听计从。这次没让他来湘西，他甚至连什么原因都不会多问一句。
“那会不会留下这句话的，就是杀死元清和夏骏的那个人呢？”欣语又问。
程浩凡心里一惊，他和杨显确实没有进过欣语的卧室，也不会莫名其妙在她电脑上去留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是很有针对性的，如果欣语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就非常危险！
“唉，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我也弄不明白……”
程浩凡想得头脑闷疼，叹息连连。
如果排除了夏骏、程浩凡和杨显，那么这个人的身份欣语就彻底没头绪了。
她猛然间又想起了元清临死前叫她谁都不要相信的话。
是的，谁都不能排除程浩凡和杨显一起来欺骗她的可能。老爹现在死了，程浩凡到底做了什么已经死无对证，单凭他一面之辞就可以相信了吗？
记得夏骏中毒的时候说过，那间吊脚楼四处透风，放迷香的人就在屋里，她当时还不太敢相信，直到后来程浩凡亲口承认。
这样看来，夏骏的分析很多时候是对的，他的判断应该引起重视，而夏骏一直最为怀疑的人就是杨显！
人处在危险的境地，受骗上当多了，戒心就会格外的重。到了最后，真假的界限就越来越模糊。欣语下意识里重新保持了对程浩凡的距离，早上建立的那点信任又开始摇摇欲坠！
他努力转动突兀的眼球，看到了一具空瘪的躯壳！裸露着的小臂肌肉全无，只剩下一圈宽大的皮囊裹着两根骨头耷拉着铺摊在地上！
夏骏明白了，他无可脱逃地进入了最后的死亡时刻！
刚刚的那一点点妄想超脱的微弱希望就像肥皂泡一样，毫无抵抗地在瞬间粉碎了！
他的心脏顽强地进行了一次终结的抽动，疼痛也突然间以千百倍数的剧烈程度由全身骤然升起，最后泵压出来的鲜血毫无遮拦地从他的五官之处溢流而出！
程浩凡他们在冰冷的浅水河里跋涉，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在河的中心线上，因为谁也不知道阿威会在哪边的河岸上追踪。
刚才的一幕幕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投下了浓重的阴影，他们此时感觉到的不光是河水的刺骨冰冷，还有因夏骏之死而带来的深深恐惧。
他们在瑟瑟发抖，上下牙床不住地发出咯咯的、清脆的磕碰声，听起来就像是暗夜里一群亡灵的呓语。
刚刚康复不久的嫣红，此时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从脚底不断升起来的阵阵寒气让她感到肢体渐渐变得僵直。
最后，她一步都迈不动了！
袁民不得不背着她，前进的速度放慢了。
很显然，往回走的决定是正确的。
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他们果然看见了阿威！
阿威正带着六七个人，牵着凶狠高大的“闪”，沿着他们右侧的河床，朝传来枪声的地方匆匆忙忙赶去。
有三个人的身上背有枪，其他人手里拿着砍刀，气势汹汹。
远远听见他们动静的时候，程浩凡便招呼大家放轻脚步，避开他们悄悄上了另一边的河岸！
阿威他们一走远，程浩凡彻底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说：
“造化！造化啊！”
在岸上赶路再也不用承受河水的冰寒，脚程明显快了很多。
只是嫣红一直得让袁民背着，有些拖累。
甩掉了跟踪，欣语的心情稍稍好。
程浩凡主动过来跟她说话，他知道欣语对他这个哥哥很反感，而且充满戒心。
这一路上出的事情也太多，每个人的改变都很大。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之下，人的心态很容易被扭曲的！他非常希望得到她的理解。
“小语，你看耿家经历了了这么多的磨难，剩下的骨肉已经不多了……做哥哥的以前要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也是不知情啊。”
自从看见夏骏临死的样子之后，欣语的心里突然变得豁达了许多。
对于金钱和生命，她在那一刻获得了新的认识。
她此时唯一的希望想就是能够平安地离开这个地方，让自己有机会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去安排自己的生活。
至于那箱金条，对她来说已经变得不那么的重要了。
程浩凡不管怎么说毕竟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只要没有再害她的心思，没有什么过错是不能够原谅的。
就像他说的，耿家历经劫难，剩下的亲人已经不多了，她从心里也渴望能有一种重新找到“家”的感觉。
何况她身为耿家的子孙，却还没有好好当过一天耿家人。
程浩凡此时的主动示好，正好迎合了她的需要。
天亮了，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朝霞映红了东方的天幕，晨雾在暖暖的空气中悄然散去，四周的林木里鸟儿在无忧无虑地嘻戏。
程浩凡他们在离开沅江的支流后，成功地折回了原先的那条小路。
按正常情况估算，他们最多只需要坚持五、六个时辰，就可以彻底走出祁岭，到达古康！
嫣红靠着袁民的体温和在他背上的休息，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已经可以在袁民和欣语的搀扶下赶路了。
“嫂子，坚持住，等我们出了祁岭就什么都有了！”
欣语看着嫣红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既心疼又担心，她一直在给她鼓劲儿。
夏骏已经把他那一份金条送给他们夫妇了，只要能走出去，他们这一辈子就可以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
只是这件事情他们还不知道。
夏骏馈赠金条，是向她和程浩凡交待的，她和程浩凡都还没有对他们说。
这一路上，有关这箱金条的事情一直是有意回避他们的，即使是昨天晚上程浩凡在对过往之事做解释的时候，这个话题也没有涉及。
这倒不是她和程浩凡想独吞这箱金条，而是在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后，她和程浩凡似乎有了一种默契：在没有彻底迈出祁岭之前，有关金条的字眼他们一个都不愿意去提。
因为命运这个东西很邪门，你越想得到的东西你可能越是会失去它！
嫣红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凄惨：
“我……真的好怕我们走不出去。”
“不会的！嫂子，阿威他们这个时候都不知道会离我们有多远呢！”
欣语安慰着她，其实她的心里一样害怕。
“我不是怕阿威，我是怕……”
嫣红浑身禁不住紧张得有些微微颤栗，元清和夏骏惨死的一幕幕好像就在眼前。
“你是说杀死元清和夏骏的那个人？”欣语的心也被揪了起来。
程浩凡刚才已经十分肯定地跟他们分析过，杀死元清和夏骏的人不可能是老爹，而应该另有其人！
“嫣红说得对，现在我们离古康越近其实就越危险了。”程浩凡在一旁接下话，“这个人杀了元清和夏骏，为的是什么？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可能会让我们顺顺利利地逃出祁岭吗？”
程浩凡的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只不过现在由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更加令人恐慌和不安罢了。
“要是有枪就好了。”
欣语突然不无遗憾地想起那把枪。
元清留下的那把枪，昨天晚上夏骏用它的最后一发子弹结束了老爹的生命。
布伏寨当年藏匿下来一批土匪的枪支弹药。枪是可以一直使用的，弹药却有限。所以几十年下来，子弹已经所剩无几。
解放后政府对枪支弹药的监管是极其严格的，他们没有渠道再去补充。
每次有大事情需要用枪，“头家”最多给配个三两发子弹，多一枚都不许。
元清的三发子弹，一发射蛇救了袁民，一发是夏骏打“闪”的时候用掉了，还有最后一发杀了老爹。
枪没了子弹就是一根烧火棍，谁还愿意再背着？
“这个人现在应该就在我们附近，留给他动手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很快就会摊牌的！”
程浩凡说着不自觉地抽出了防身的匕首，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跟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做生死较量，谁的心里都没底，还没动手，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半截。
此刻，刚才好天气带来的那点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所有的人都似乎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机！
“程大哥，我实在走不动了，能坐下来休息一会吗？”
嫣红一紧张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精气神又崩溃了，她再次感到了肌肉的僵直。
“好吧，我们都坐下来休息一会，补充点食物。”
一夜都没停过脚步，不说还好，一提休息连程浩凡的两条腿都迈不动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扶着嫣红离开小路，在不远的路旁找了个有石头遮蔽的地方围坐了下来。
程浩凡如释重负地把箱子放下，一屁股跌坐在上面。
“对了，有个问题我忘了问你，有天晚上我在卧室里，趴在电脑前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电脑的屏保变成了一行‘总有人死不瞑目’的字。这是你干的吗？”
欣语猛然想起了这件一直藏在她心里的事，她趁大家啃嚼干粮的工夫问程浩凡。
“不是我，我没进过你的卧室，再说我对电脑并不精通。”程浩凡看着她说，样子不像撒谎。这个问题欣语之前也问过夏骏，得到的同样是否定的回答。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他们干的，那就相当可怕了！
“那会是谁呢？‘总有人死不瞑目’？这句话显然跟我们这次来祁岭的事情有关。我有一个黑客朋友，他说是这个人修改了他发给我的加密程序！”
“黑客？那你回去的时候再问杨显吧，杨显电脑很精通。”程浩凡说。
“难道也不是杨显干的？”欣语继续表示怀疑。
“杨显？不会！绝对不会！他连寓所都没进去过！”程浩凡十分肯定。
“你肯定吗？”欣语还是有些不相信。
“杨显从小就是我带着的，他能做点什么，我比他自己都清楚。再说他那身手恐怕连二楼的窗户都爬不上去，我怎么会让他进去？”
程浩凡说的一点都不夸张，杨显从小就像他的跟屁虫，让他往东他从来不会往西，对他言听计从。这次没让他来湘西，他甚至连什么原因都不会多问一句。
“那会不会留下这句话的，就是杀死元清和夏骏的那个人呢？”欣语又问。
程浩凡心里一惊，他和杨显确实没有进过欣语的卧室，也不会莫名其妙在她电脑上去留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是很有针对性的，如果欣语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就非常危险！
“唉，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我也弄不明白……”
程浩凡想得头脑闷疼，叹息连连。
如果排除了夏骏、程浩凡和杨显，那么这个人的身份欣语就彻底没头绪了。
她猛然间又想起了元清临死前叫她谁都不要相信的话。
是的，谁都不能排除程浩凡和杨显一起来欺骗她的可能。老爹现在死了，程浩凡到底做了什么已经死无对证，单凭他一面之辞就可以相信了吗？
记得夏骏中毒的时候说过，那间吊脚楼四处透风，放迷香的人就在屋里，她当时还不太敢相信，直到后来程浩凡亲口承认。
这样看来，夏骏的分析很多时候是对的，他的判断应该引起重视，而夏骏一直最为怀疑的人就是杨显！
人处在危险的境地，受骗上当多了，戒心就会格外的重。到了最后，真假的界限就越来越模糊。欣语下意识里重新保持了对程浩凡的距离，早上建立的那点信任又开始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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