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愿意与我签订契约吗？
羲玄可以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就像是有字幕的电影，当演员所说的与字幕是两种不同的读法，正因为字幕的存在，观众才能理解那些认知之外的文化和语言。
就像人类的呼吸分为自动和手动，语种切换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所以在听到少年说话的那一刻羲玄就这样神奇地学会了这种语言。
“君离，我叫君离。”她听到少年这样答道。
“很高兴认识你，君离。”羲玄用那陌生又熟悉的语言回应着。
那是一个用中文发音听起来很像是‘鸢’的名字。
是一种鸟类啊。
羲玄坐直身子，将手搭在玄底银纹书上，露出一个不那么明显的笑：“那么作为战后调息，小君离，现在来与我交换下情报，如何？”
躯体还有些麻木的君离颤了颤眼睫，随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向她微微点头示意他听见了便再次陷入沉默，只是那双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她。
乍一看上去有些软乎乎的。
但羲玄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现在处于高度警惕状态，正在观望情况。
对此幽灵小姐表示理解：“九个昼夜之前，我因为一些不方便说的原因掉到这里，并被困住了，这棵树周围存在一种只针对我的不可见屏障，我攻击过，但并没有什么用。先前的爆炸将不少生物驱赶过来，在那期间我没发现它们有被阻挡的迹象。”
“就好像周边环境就好像停滞了一样。”她摊摊手，“你们的造访打破了这里的不变，对我来说这似乎可以算是个好消息。”
“虽然不太好解释，但我似乎能感觉到，你的到来，是一个必然。”
在看见少年的那一刻，潜藏在意识深处的直觉将原本浅薄到虚无的感知拉响，向羲玄昭示着答案的到来。
羲玄的说法很含糊，少年眉头微皱。
“你再次回到这里的契机什么？”她又问道。
“先前我们……对视之后我就打算离开，但之后发现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回到这棵树周边，盯住标志物一段一段往前走也没用，还是会回到原地。”
听起来很像鬼打墙，羲玄摸摸下巴，而少年继续说道：“除了这些，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东西阻拦，你说我的到来是一个必然，为什么？”
羲玄想了想，并没有立刻回应君离的询问，而是翻开了置于膝上的书。
书页在视线中短暂扭曲，转瞬即逝，仅仅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布满纸张的墨色字迹便尽数褪去，只剩下了一句话。
[躯体调整已完成，该状态仅一人可见，安全区将一个宇宙日内弥散，在此期间，请与人类个体‘君离’建立法则纽带。随后可自由离开‘未命名-源’区域]
不谜语人了之后看起来更像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系统了。
早已习惯画风永远不对的度娘的某人往后翻了一页。
‘法则纽带是什么？’
羲玄一边等待检索结果，顺便向盯着她等待恢复的小家伙说到：“除了我个人的感觉以外，也是因为我发现好像只有你能看见我。”
[约定，契约，此建立过程需要一定量的肢体接触。]
“？”听到她的回答，小少年头上飘起几个硕大的问号。
见状，羲玄侧过脸，在他面前将一只手抬起，在光的映照之下，纤细的手臂呈现出明显的透明感。
“都打过一架了，没有发现吗？”
君离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是真的没发现这位身上不太对劲。
“你……不是人类吗？”
“……不要随便把我开除人籍，谢谢。”羲玄死鱼眼。
她端着书身体一晃，优雅地翘起了个二郎腿：“至少我认为我是个人类，至于这种变化是近期才出现的，准确来说是九个昼夜前。”
边说着，羲玄边用手撑了一下坐着的树根，顺着那股力道轻飘飘地向斜上方浮起，在君离微微收缩的眸子的注视下翻了个个儿，最后就这样倒悬着坐在空中不动了：“不过就现在来看，我好像确实不太像是个人了。”
少年仰着头，嘴巴微微张开，满脸写着震惊。
在研究过星际历史后羲玄自己也曾一度怀疑这儿的人是不是她认知里的人类——原因无他，其实就是他们真的太能打了。
要知道在帝国建设之初，整个宇宙里参战的高等生命全都给他们锤傻了，可见其凶残程度。
而现在，那靠坐在树边的银发少年瞪大水红色眼睛，像一只毛茸茸的小鸟崽子，微微炸着绒毛，豆豆眼里写满震惊。
没在战斗状态的时候完全没有星际霸主的风范，看起来相当软fufu。
可爱，想搓，但怕被咬。
“咳……”羲玄握拳置于嘴边，掩饰般地咳了几声，随后便重新落回地面，不再逗孩子，“总而言之，要想出去好像得我们两个达成某种条件，”
“这也是直觉吗？”
“是预言……呃，大概。”
前置条件是一个约定——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提示，抛开这个不谈，在这之后居然还需要有肢体接触……认真的？可问题是这该怎么向人孩子解释？
羲玄揪着垂在脸颊边的小辫子，在指尖上绕来绕去，她正在思考要不要将那几则预言透露出去。
未知的预言，寻常人无法触及的秘密，一旦泄露，最坏的可能就是会有无数觊觎这份力量的牛鬼蛇神前来掠夺。虽说这书是绑定装备，但作为一个地球来的普通妹子，羲玄并不认为有点子武术功底的自己能抵得过人海冲击。
仗着有搜索引擎和一块水晶粘土就任务自己所向无敌，是相当愚蠢的。
就在羲玄盯着书陷入沉思的时候，看了她有好一会的少年开口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闻言，羲玄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少年。他仰着头，脸上带着一种坚定且复杂的表情。
对上视线后，他再次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你的直觉，你的预言，想要达成条件，需要我做什么？”
这时候羲玄并没有煞风景到开口回一句‘你居然就这么信了，不怕我是骗你吗’之类的话，她只是想起，在书中镌刻着的那个故事里，有着这样一句话：
‘他只是决绝的，孤注一掷的，走向了那无光的将来。仅仅只是为了寻求那一丝可能。’
少年没有询问为什么，这并不是出于信任。
只是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早已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也就没必要再投下更多注意力了。
这类人一般表现的相当随遇而安，同样的，也有很大可能是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信心。
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羲玄想。
先前的战斗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她动态视力好，根本看不出这孩子完全是走以伤换伤的想法在进行战斗，先前恐怕也只是凭借自身的速度所以才藏得很好而已。
就算满身杀气，却并没有想要杀戮的欲望。
少年从一开始给她的感觉就十分矛盾，就好像这种说法也许很奇怪，但在战斗时羲玄就察觉出了面前的少年其实并没有杀人的想法。
这是个好孩子，羲玄这样定义到。看着面前眼神有些空茫的少年，她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要知道二十岁的羲玄常常抱着菊花枸杞茶，将自己老了的言论挂在嘴边，但同样的，她并不排斥偶尔犯个二。
毕竟……论起搞事，对于闲出屁的成年人来讲还是相当简单的。
被负面情绪包围？不怕，中二起来就不会想这些东西了！
羲玄眼睛一眯，随即挺胸抬头叉腰：“我不知道要些做什么，但预言不都是这样的吗，大多数时候令人相当费解，给出的线索也模糊不清。不过，去做点什么总比停在原地不动要好，不是吗？”
所以赶紧把那种傻兮兮的表情丢掉，来搭把手啊，孩子已经快被关出毛病了！
巨树下，背光而立的女子向少年递出了手。
“我叫羲玄，是一个因为某些意外落到了这里，现在应该勉强算是只没人能看见的幽灵。作为唯一能看见能触碰到我的个体，君离，你愿意与我签订契约吗？”
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原初秘境，是文明火种尚未点燃的偏远荒星，这里是一切故事的开始，就如同漫画中角色的邂逅。
“至于契约的内容……就先暂时空着，毕竟谁说契约里就一定要有内容的？”
光自缝隙洒落，模糊了叶的脉络，也模糊了那人的身影。
这一幕，君离记了很久很久。
久到那现在的他无法触及的遥远未来，这份珍藏于心底的记忆也未曾褪色。
就像人类的呼吸分为自动和手动，语种切换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所以在听到少年说话的那一刻羲玄就这样神奇地学会了这种语言。
“君离，我叫君离。”她听到少年这样答道。
“很高兴认识你，君离。”羲玄用那陌生又熟悉的语言回应着。
那是一个用中文发音听起来很像是‘鸢’的名字。
是一种鸟类啊。
羲玄坐直身子，将手搭在玄底银纹书上，露出一个不那么明显的笑：“那么作为战后调息，小君离，现在来与我交换下情报，如何？”
躯体还有些麻木的君离颤了颤眼睫，随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向她微微点头示意他听见了便再次陷入沉默，只是那双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她。
乍一看上去有些软乎乎的。
但羲玄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现在处于高度警惕状态，正在观望情况。
对此幽灵小姐表示理解：“九个昼夜之前，我因为一些不方便说的原因掉到这里，并被困住了，这棵树周围存在一种只针对我的不可见屏障，我攻击过，但并没有什么用。先前的爆炸将不少生物驱赶过来，在那期间我没发现它们有被阻挡的迹象。”
“就好像周边环境就好像停滞了一样。”她摊摊手，“你们的造访打破了这里的不变，对我来说这似乎可以算是个好消息。”
“虽然不太好解释，但我似乎能感觉到，你的到来，是一个必然。”
在看见少年的那一刻，潜藏在意识深处的直觉将原本浅薄到虚无的感知拉响，向羲玄昭示着答案的到来。
羲玄的说法很含糊，少年眉头微皱。
“你再次回到这里的契机什么？”她又问道。
“先前我们……对视之后我就打算离开，但之后发现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回到这棵树周边，盯住标志物一段一段往前走也没用，还是会回到原地。”
听起来很像鬼打墙，羲玄摸摸下巴，而少年继续说道：“除了这些，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东西阻拦，你说我的到来是一个必然，为什么？”
羲玄想了想，并没有立刻回应君离的询问，而是翻开了置于膝上的书。
书页在视线中短暂扭曲，转瞬即逝，仅仅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布满纸张的墨色字迹便尽数褪去，只剩下了一句话。
[躯体调整已完成，该状态仅一人可见，安全区将一个宇宙日内弥散，在此期间，请与人类个体‘君离’建立法则纽带。随后可自由离开‘未命名-源’区域]
不谜语人了之后看起来更像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系统了。
早已习惯画风永远不对的度娘的某人往后翻了一页。
‘法则纽带是什么？’
羲玄一边等待检索结果，顺便向盯着她等待恢复的小家伙说到：“除了我个人的感觉以外，也是因为我发现好像只有你能看见我。”
[约定，契约，此建立过程需要一定量的肢体接触。]
“？”听到她的回答，小少年头上飘起几个硕大的问号。
见状，羲玄侧过脸，在他面前将一只手抬起，在光的映照之下，纤细的手臂呈现出明显的透明感。
“都打过一架了，没有发现吗？”
君离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是真的没发现这位身上不太对劲。
“你……不是人类吗？”
“……不要随便把我开除人籍，谢谢。”羲玄死鱼眼。
她端着书身体一晃，优雅地翘起了个二郎腿：“至少我认为我是个人类，至于这种变化是近期才出现的，准确来说是九个昼夜前。”
边说着，羲玄边用手撑了一下坐着的树根，顺着那股力道轻飘飘地向斜上方浮起，在君离微微收缩的眸子的注视下翻了个个儿，最后就这样倒悬着坐在空中不动了：“不过就现在来看，我好像确实不太像是个人了。”
少年仰着头，嘴巴微微张开，满脸写着震惊。
在研究过星际历史后羲玄自己也曾一度怀疑这儿的人是不是她认知里的人类——原因无他，其实就是他们真的太能打了。
要知道在帝国建设之初，整个宇宙里参战的高等生命全都给他们锤傻了，可见其凶残程度。
而现在，那靠坐在树边的银发少年瞪大水红色眼睛，像一只毛茸茸的小鸟崽子，微微炸着绒毛，豆豆眼里写满震惊。
没在战斗状态的时候完全没有星际霸主的风范，看起来相当软fufu。
可爱，想搓，但怕被咬。
“咳……”羲玄握拳置于嘴边，掩饰般地咳了几声，随后便重新落回地面，不再逗孩子，“总而言之，要想出去好像得我们两个达成某种条件，”
“这也是直觉吗？”
“是预言……呃，大概。”
前置条件是一个约定——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的提示，抛开这个不谈，在这之后居然还需要有肢体接触……认真的？可问题是这该怎么向人孩子解释？
羲玄揪着垂在脸颊边的小辫子，在指尖上绕来绕去，她正在思考要不要将那几则预言透露出去。
未知的预言，寻常人无法触及的秘密，一旦泄露，最坏的可能就是会有无数觊觎这份力量的牛鬼蛇神前来掠夺。虽说这书是绑定装备，但作为一个地球来的普通妹子，羲玄并不认为有点子武术功底的自己能抵得过人海冲击。
仗着有搜索引擎和一块水晶粘土就任务自己所向无敌，是相当愚蠢的。
就在羲玄盯着书陷入沉思的时候，看了她有好一会的少年开口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闻言，羲玄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少年。他仰着头，脸上带着一种坚定且复杂的表情。
对上视线后，他再次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你的直觉，你的预言，想要达成条件，需要我做什么？”
这时候羲玄并没有煞风景到开口回一句‘你居然就这么信了，不怕我是骗你吗’之类的话，她只是想起，在书中镌刻着的那个故事里，有着这样一句话：
‘他只是决绝的，孤注一掷的，走向了那无光的将来。仅仅只是为了寻求那一丝可能。’
少年没有询问为什么，这并不是出于信任。
只是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早已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也就没必要再投下更多注意力了。
这类人一般表现的相当随遇而安，同样的，也有很大可能是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信心。
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羲玄想。
先前的战斗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她动态视力好，根本看不出这孩子完全是走以伤换伤的想法在进行战斗，先前恐怕也只是凭借自身的速度所以才藏得很好而已。
就算满身杀气，却并没有想要杀戮的欲望。
少年从一开始给她的感觉就十分矛盾，就好像这种说法也许很奇怪，但在战斗时羲玄就察觉出了面前的少年其实并没有杀人的想法。
这是个好孩子，羲玄这样定义到。看着面前眼神有些空茫的少年，她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要知道二十岁的羲玄常常抱着菊花枸杞茶，将自己老了的言论挂在嘴边，但同样的，她并不排斥偶尔犯个二。
毕竟……论起搞事，对于闲出屁的成年人来讲还是相当简单的。
被负面情绪包围？不怕，中二起来就不会想这些东西了！
羲玄眼睛一眯，随即挺胸抬头叉腰：“我不知道要些做什么，但预言不都是这样的吗，大多数时候令人相当费解，给出的线索也模糊不清。不过，去做点什么总比停在原地不动要好，不是吗？”
所以赶紧把那种傻兮兮的表情丢掉，来搭把手啊，孩子已经快被关出毛病了！
巨树下，背光而立的女子向少年递出了手。
“我叫羲玄，是一个因为某些意外落到了这里，现在应该勉强算是只没人能看见的幽灵。作为唯一能看见能触碰到我的个体，君离，你愿意与我签订契约吗？”
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原初秘境，是文明火种尚未点燃的偏远荒星，这里是一切故事的开始，就如同漫画中角色的邂逅。
“至于契约的内容……就先暂时空着，毕竟谁说契约里就一定要有内容的？”
光自缝隙洒落，模糊了叶的脉络，也模糊了那人的身影。
这一幕，君离记了很久很久。
久到那现在的他无法触及的遥远未来，这份珍藏于心底的记忆也未曾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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