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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器的眼睛里,迎着一团金灿的火焰,他心中虽然有所触动,却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一直发愣发愣。

    已经静坐大半天了,他望着地上的灰烬,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做啊?可他能有什么事呢?他不是一直都在静静地待着吗?

    最后他的视线放在那黄色符纸上,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该烧了它,抬头观察着空荡荡的空间,是越想越精神,他到底该怎么去点燃符咒呢?

    他连忙起身把这个小地方翻遍了,除了那身衣服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找到,神器开始慌了,可他为什么要慌呢?

    神器重新坐下来继续静思,出不去就出不去呗?外面不是还有人要杀他吗,不出去才安全呢,为什么要慌呢?

    哦对了!他这才注意到,身旁还有个一直都被他忽视了的伤员,他再不出去,这人就没了!

    神器坐立难安,复又从地上站起来,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呢?

    神器重新把屁股放稳,想起来那个人好像是出去了,说要把那杀人狂给引走了,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同门的性命就靠你了!”

    神器准备躺下的动作一顿,这下他是真的坐不住了,起身来回疾走着。

    看着手上的符纸这人哈哈大笑,“我想起来了!我要烧了它!”他的声音就像是喊破了喉咙才有的沙哑声,他自己听着也膈应。

    他需要能点燃东西的火来把符纸烧了,他需要火!神器颅内有个声音急切地叫嚣着,似乎还真给他想到了什么,神器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脑门。

    火?他好像见过火!

    转过身去,望着地上的灰烬,痛骂着世上再没有比他更蠢的人了!早该在之前符咒燃烧的时候,他就应该借着火把黄符咒给一起烧了才对的!

    叹了口气后,神器提起精神,把思考方向放到其他地方上去,可惜低头翻遍了自己全身,却只寒酸地翻出来一个长命锁。

    找遍了整个地方,都没有找到火源,总不能让他变魔术变出来一个吧?神器再次躺在地上发愁,他不得不艰难地承认,除了做梦,他想不出可以逃出去的办法了。

    他自觉已经尽心尽力了,为今之计,还是老实地等着那位侠士回来吧!

    神器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让人家塞哪儿去了?想起那位大兄弟视死如归的模样,故意凶多吉少,是等不到他回来的那天了。

    他若想再次重返人间,又得等天赐机缘,少则上百天,多则上百年。唉!人生嘛,看透了也就那样,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神器伸着大手大脚,躺在地上如此想着。

    只是身边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这着实叫他有点良心不安,要不是他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这兄弟也不至于是个被活活拖死的结局。

    还有那位冒死出去把人引走的侠士,他同样对不住人家的牺牲,侠士把逃生的机会留给了他,而他呢?就因为没有火给困住了?

    神器看着手里被抓得皱巴巴的符咒,一想反正没有火这符咒留着也没用,不如博一把!神器抬起另一只手,只听“刺啦!”一声就把符咒给撕了。

    手指攒动,还想再多撕几下,就忽然觉得天昏地暗,一阵剧烈的阳光瞬间扎进他的眼睛里,神器惨叫了一声忙捂住发疼的眼睛。

    他感觉到了!那滚烫到令他颤抖的阳光,不是什么幻觉!是真的在灼烧着他千年寒冰一样的身躯。

    神器鼻头一涩,泪迅速打湿了盖在眼眶上的手掌,多久了?别说是碰,就是上一次想到阳光这个词时,都不记得已经过去了多久了!

    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一个人了,好像他真的是一块千年寒冰,是块阳光永远也照不到的寒冰!

    等眼睛适应了之后,他缓缓移开了手,眼前是大片被太阳照得、好像翡翠一样幽绿璀璨的世界,枝繁叶茂的树林闪耀着琉璃质感。

    方才还冰凉的身体,不一会儿就被太阳晒得发烫,神器抹干眼泪,伤感过后,取而代之的是重获新生的喜悦。

    赤着条子站在这绿林之中,他忍不住仰天长笑不止,当然也不敢忘了侠士的吩咐,背起那个伤员,又喊又叫着跑去找下山的路。

    话说这边的孔崇明,四处都寻不着那神器的踪迹和消息,想着神器那痴痴呆呆的模样,拍了拍脑袋,就怕神器并没有从铜柱里面出去!

    到他找回了铜柱,里面还是不见其的身影,倒是在铜柱的外面,发现一串光脚掌印,没几个人出门上山不穿鞋的,这应该就是神器的脚印不会错。

    看这脚印深浅,想那神器从铜柱里出来的时间不会太远,孔崇明顺着这串脚印走,应该就能找到他。

    事实告诉孔崇明他还是想得太乐观了,顺着这方向遇到过一些人,到跟前去询问,都没有看到什么蓬头散发的人。

    孔崇明茫然地站在烈日下,又调头回去那晚解决了蒙面人的地方,缠着神器一根头发丝的傀儡还在那泥里。他烧掉发丝再次施展法术,这此他变出来一团绿光,绿光缓缓飘远,孔崇明紧跟其后。

    直跟到天黑,走到一个连灵气都稀薄了的地方,那团绿光慢慢飘向一个火堆,火堆旁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少年人发现了这团诡异绿光,紧接着就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孔崇明,起初也没认出来,仔细一看觉得眼熟,接着神色一怔将他给认了出来。

    “是你!”那人从地上跳了起来。

    孔崇明看了着他脖子上戴着禁锁,确定了这个看着十分机灵的人,就是他要找的神器了。

    “这位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打断了这个相认的场面,声音出自坐在一边的男子。

    “啊?”神器眼睛直盯着孔崇明,面不改色道:“这就是我大哥,我叫刘戒我哥叫刘强。”神器忙跟这侠士交代一下自己的说辞。

    “原来你就是小兄弟的大哥啊!”

    男人和颜悦色,邀请孔崇明快过来坐下,孔崇明向他鞠了鞠躬,表表自己的谢意。

    陌生男子盯着俩人来回看,倒是也不傻,笑着说:“这位是你哥?看着不像啊?”

    刘戒解释说:“我们并不是亲生的,我是被收养的。”引得孔崇明多看了他几眼,这个所谓的刘戒,眉宇间神采飞扬,整个人很是灵活,身上的衣物还换了,与之前判若两人。

    “不知义士是如何与我家小弟结识在一起的?”

    那自称刘戒的少年,挠着脑瓜子说:“我跟你走丢以后,多亏了遇到这位钟大哥,钟大哥不仅收留了我跟李狗蛋。”刘戒硬着头皮,手指在躺在一旁的孔崇明同门身上,说:“还给李狗蛋疗了伤,说他已无大碍!”当时钟大哥问他这人什么名字的时候,刘戒脑子一热就说了个李狗蛋。

    “他可伤的不轻,这么快就无大碍了?”

    钟大哥以为他是操心兄弟的伤势,叫他放心,孔崇明再次对他行礼道谢:“多谢恩公仗义施手,搭救我弟兄一命。”

    见这人作势要下跪,钟大哥急忙把他牵住,说:“刘强兄弟不必客气,我为医者,行医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何况我与令弟一见如故,朋友之间更是无需言谢。”

    “如今我与家弟突遭变故,身无分文,实在不知拿什么感谢恩公,恩公家住何处?日后我好置办厚礼,携幼弟亲自登门拜访。”

    钟大哥腼腆地笑着说:“鄙人四海为家,不曾有什么故所,虽师承苍戚山,这些年却是很少回去的。”

    说到苍戚山,那孔崇明就更有话讲了,“苍戚山?原来是苍戚山的道友?我有个幼时故交拜进了苍戚山,说来可巧了,她也姓钟,叫钟采忧,恩公可认识?”

    钟大哥一听也乐了:“也在苍戚山?这倒巧了,不过我四方游历,离开山门已有多年,你说的这个朋友我自是无缘认得。”

    孔崇明回道:“恩公不过二十有余,看不出竟游历世间多年了!”。

    钟大哥谦逊一笑,然后反问孔崇明:“适才听朋友称我为道友,难道刘强兄弟也是出自哪座仙门?”

    孔崇明一噎,此时肚子却十分合时宜地叫唤了起来,钟大哥对这个问题并不执着,扭头取出干粮慷慨分给他们二人。

    那俩人正埋头吃着,钟大哥却突然感慨地说了句:“你们真像我的故人啊!”

    刘戒闻之侧目,这是他第二次听这个钟大哥说这样的话了,便问:“怎么?我大哥也像你的故人?”

    钟大哥看着手里的干粮,“我以前有两个故交。”

    “那恩公这次上来芒山,可为了以前的故交?”孔崇明接着探问着。

    钟大哥模糊的回答说:“算是吧。”

    这次总算轮到刘戒有话要问了:“芒山?这个芒山有什么不寻常吗?”

    钟大哥面露诧异,惊奇地看着他,“小兄弟竟不知情?”

    孔崇明解释道:“我小弟只是普通人,跟着我来的,并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

    钟大哥点点头后,转向刘戒解释说:“这芒山倒并无不寻常之处,更算不上膏腴之地,只是不知何时起此地聚集了许多的妖精,祸害了附近不少百姓,惹得几个门派接连派出弟子过来除妖,妖精还没除干净,发现此地之所以妖物横行,竟是因为这芒山上灵力大涨。”

    “就在一个月前,芒山上灵力以滔天之势爆发,很快覆盖了整座山林,自那天后,芒山上的灵气不降反升,这几天更不能进人了,这也就更印证了人们的猜想。”

    难道他突然活了过来,也是跟这芒山上灵气大涨有关?刘戒忙问:“什么猜想?”

    “都道这是要有宝物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