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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孔崇明把眼前荡起来的黄土挥走,火光怼过去一看,那里其实只是几根略显枯萎的干藤飘着,夹在那缝隙里面,孔崇明伸出手想去拨弄几下,又谨慎地想了想,还是把手停住。

    虽说那些植物白天不攻击人,可在这么深的水里,哪还分白天黑夜?这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把藤条折腾出来,届时救人不成反遭难。

    孔崇明找了个缝隙,刻上箭头朝后的标记,继续向前方探索,从小缝隙来爬出来,外面竟然意外的十分开阔,往前游了几步只有一条人腰粗的树藤横在这儿。

    孔崇明把火球掷了出去,看着那亮光越飘越远,不知飘了多久都还没到头,那光亮之外一直都是幽深的黑暗,只是除了那根大树根,什么东西都没能照出来。

    好像他是身处在什么无底深渊,永远也不可能摸到这黑暗的边在哪里。

    孔崇明不信邪,眼睛死死咬住那团明火,明火在黑暗里明亮又醒目,他就不信这个小破岛能有多大?

    然而就在孔崇明盯得正严时,那团明火竟然突然熄灭了,让他呼吸一滞,那明火并没有远到像个小米粒那么小,他看得很清楚,那团火焰是突然熄灭的!

    他肯定火焰是被某种东西弄灭的,只是熄灭得实在太突然,他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弄灭的。

    孔崇明迅速反身游回去,摸着身后的墙去找他出来的那条缝隙,他离那条缝隙不远,很快就摸着了,孔崇明伸着脖子灵活地钻了进去。

    钻进去之后,不敢有片刻放松,蹬着墙壁逃得起劲,他在水里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若不赶快逃命,恐怕后悔都来不及!

    进了这缝隙里,他立马点起火焰认路,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去,逃了小半段的路程,确定没什么东西跟着他,才肯停下来喘口气。

    接下来他就放慢了速度,不紧不慢地往上游,不忘更加谨慎地巡查周围的墙壁,看看有没有他遗漏的什么通道。

    这一查看下来,发现被他遗漏的大缝口还真不少,不过是不是他猜想的那个通道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地缝边焦急地等待着的众人,眼看着时间大把大把地流逝,从水里却迟迟不见那野人的身影浮现。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这野人再会闭塞灵脉他能怎么会?这么闭塞灵脉不把他塞死过去?!等待的人群,那是一波一波地走人,再一波一波地回来,还是没能等来野人出来。

    “啧!八成是没了。”

    有人问:“就这么等下去?”

    “不等你能怎么办?”

    “唉!都散了吧,估计是上不来了!”

    人群又都稀稀拉拉地走完了,剩下那领头的坐在那发愁,钟采忧也在焦急万分地等待着,那钟采忧一抬头一跺脚,说:“不行不能等了!”

    领头的警觉地看着她:“你要干嘛呀?”

    钟采忧也含了颗小颗粒,脱下外衫,弯腰脱鞋子的时候,领头的一把摁住她,“莫要莽撞!”

    “师兄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莽撞,不会潜太深。”

    钟采忧推开领头的手,快步来到地缝边,领头的再次拦住她,“这不是深不深浅不浅的事儿!你这样救不回他,只会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钟采忧承认他说得是对的,因此没有再坚持,低头手插着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的护体功法在这水里能发挥多少作用?但昨天那人是用了法宝潜下去的,用了法宝还是口吐鲜血不止,她的功法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漂亮的眼睛看着领头,问他:“如果他上不来,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领头人把脸撇到一旁,没有直视她的眼睛,“先想办法回去。”

    “回去?”

    “对,咱们这儿下水的一个也找不出来,多留也无用。”领头人说完这句话,才肯抬起眼睛平视钟采忧,开口安慰她说:“钟姑娘,我也不是放弃他的意思,先出去多找几件有用的法宝再回来。”

    孔崇明不是什么小石子儿,放在原地几天几夜也没人会动它,他是人,在这地缝里多留一刻,便是离那阎王多近了几步。

    他们这些修士都是在门派里当弟子的,也拿不出什么宝贝的法器出来,何况这是在芒山,荒郊野岭的,有什么法器不都是随身带着的?

    钟采忧缓缓摇着头,倒不是对他的指责,而是想到了万诀门那帮人,刘戒脖子上的法器她认得,那可不是件普通的法器,竟然也肯挂在一个凡人身?想来这万诀门一定是下了血本!

    还有那安怀青,虽然秉性不好,却是界内盛传的拏川掌门关门弟子,青修榜上有名,修为远超同辈的修士。

    万诀门眼高于顶,一般情况,根本不屑于派遣重点栽培的内门弟子出去,何况那安怀青还是掌门的亲传弟子。

    万诀在这芒山上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就根他们拏川派一样的感觉,一种有备而来的感觉。

    这么想着,钟采忧已经来到了那安怀青的帐中,那安怀青正擦拭着他的配剑,帐中还坐着其他的弟子,互相交谈着。

    那几名弟子见钟采忧闯了进来,吼道:“好大的狗胆!谁让你进来的?”

    钟采忧看着安怀青,问:“安师兄您今早才从外面进来,我想知道我们苍戚山可有来人?”

    安怀青继续擦拭配剑,没理她,他身边的弟子回到:“没有!赶紧滚出去!”

    “那我想问,安师兄打算怎么救刘戒?”

    “我们不认识什么刘戒,再不出去我们就不客气了。”几个弟子站了起来,朝她逼近。

    钟采忧直盯着安怀青,“安师兄不认识刘戒吗?我听刘戒说,他是被你们万诀门弟子抓起来的,脖子上的玉盘还说是你们用来监视他的。”

    安怀青终于肯抬起头了,他吩咐其他人说:“去外面守着。”

    钟采忧继续说:“那你们就应该知道他的下落!”

    安怀青也站了起来,走过来看着她说:“你想干什么?”

    “下到水里的那个人现在上不来了,这下就更没有能救刘戒的人了,别人没法子,你们万诀第一仙门肯定有办法。”

    安怀青眼中满是鄙夷,说:“嘁!一个凡人有必要救吗?”

    “你们不救,我去救!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再借我几件法宝。”

    安怀青仰着脸看帐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么说,安师兄是不肯帮我了?”

    安怀青不说话,答案就在这无言中,可钟采忧竟意外的没有坚持,很快就妥协了,“明白了。”说完干脆就扭头离开。

    安怀青看着她的后脑勺,出声喝道:“站住!”

    钟采忧听话地站住脚跟,安怀青来到她面前,恶声道:“不准将那刘戒的事说出去!”

    “你们万诀门既做出来了,还怕人知道?”

    安怀青指着她的鼻子,咬着后槽牙威胁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面对安怀青的威胁,钟采忧不为所动,眼神毫无波澜道:“敬酒?我怎么没见着?你们何时给过我敬酒?”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想救人!”

    安怀青深吸一口气,强调着说:“我是真不知道他在哪儿。”

    钟采忧冷着面当即就要出去,安怀青连忙拉住他,低吼着:“是真不知道!那刘戒被叶子包住了,我们根本看不到他在哪儿!”

    “那借我几件法宝,让我自己下去救人总使得吧?”

    安怀青低吼着说:“我们有法宝能下去,还会跟你们一起堵在这儿吗?!”

    他们拏川派这次对芒山可不是一般的重视,而万诀门给钟采忧的感觉也是如此,何况万诀门本事就有能力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她今天非得试一试。

    “呵!真想不到,如今天下第一当家做主的仙门,竟如此不顾平民死活,修行不为伏魔卫道,专攻争权夺利,我今天一定要让所有修士,都好好认认这天下第一的嘴脸!”说着,钟采忧挣开了安怀青的手。

    “你!”安怀青见钟采忧动作越来越大,安抚着她:“我们不是不救!”

    “我不会再信你了!”

    “安师兄?”外面的弟子探进头来,看着挣扎的俩人,急切地说:“安师兄,那萧启故过来了!”

    安怀青猛地抬头,这萧启故就是这些修士领头的,钟采忧刚要放声大喊:“师……”

    安怀青手快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吼她:“你别胡言乱语!”安怀青心急如焚,他们俩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被那姓萧的看到,钟采忧说什么都能成真的!

    钟采忧没有再吭声了,反正这帐篷就在这里,萧师兄马上就进来了,看这安怀青能拿她怎样?这下换钟采忧鄙夷地看着他了。

    “站住,你干什么?”外面守门弟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估计是萧师兄已经到了门前,安怀青盯着钟采忧的侧脸,合计着干脆把她打晕过去,不能让这女的乱说坏了他们的事!

    安怀青抬手一劈,可钟采忧也并非水货,肩膀一矮,手臂挡了个正着,反过身来膝盖顶向安怀青,将他从自己身旁逼退。

    得了这个空,钟采忧立即放声高喊:“师兄我在这儿!”

    “你们这是何意?!”

    外面立即响起刀剑相碰的声音,钟采忧笑得得意,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安怀青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