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我自天上来,要到天上去 »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安怀青话说一半停住了,钟采忧朝他看了过去,安怀青深吸一口气说:“阵法通道的建立需得内外一致,咱们还是得跟外面取得联系,唯一的方法就是刘戒身上的玉盘,可没想到刘戒也丢了。”

    钟采忧也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止不住地点着,像是满意的样子,可安怀青瞧着她的眼神却不是这样的,钟采忧说:“没了?”

    她又变成那副吃人的模样,安怀青的双脚在地上扑腾了起来,“不是……我我们比你更想救刘戒,可……”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钟采忧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俯视着在地上比肉虫子还有脆弱的他,“我要的是能救刘戒的法门。”

    “这……”安怀青眼睛酸涩,预备着又要冒泪花了,“我打哪儿知道啊?”

    钟采忧举高了她的剑,安怀青脑子一个激灵,叫了起来:“有有有!”钟采忧昂着下巴等着他的下文,安怀青犹犹豫豫地说:“刘戒那个玉盘上面刻有传送阵法……”

    钟采忧瞪大了双眼,传送阵法可以刻在物件上面,只是条件很苛刻,像他们这些青年修士根本就学不会,如果那刘戒的玉盘上面真的刻有传送阵法,这就说明他们可以随时传送到刘戒身边!

    安怀青又开始拉稀水,一点一点地往外喷,“只是……”

    “只是什么!”

    钟采忧的声音大得像炮仗,吓得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缩着脖子唯唯诺诺地说:“只是,要想过去咱们这边也得建个法阵,光靠我们几个可不成。”

    钟采忧低头思索着,不知思量得如何,抬头问他:“你这个伤还能受住吗?”

    “做什么?”

    “当然是趁早回去吧,光我们俩个如何探路?”

    安怀青却已经洞悉了她的真实想法,“你不会是让那些修士帮忙组个阵法吧?”

    “有何不可?”钟采忧身上再也不见当初的恭敬,语气冷漠目中无人,自顾自地收拾地上的杂物。

    安怀青也不见了初识时的不可一世,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说道:“自然不可!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你,那刘戒身上有传送法阵的?”

    钟采忧轻声冷哼,她当然能想明白,他们就是怕由此暴露了他们的行迹,万诀门把一个法宝挂在一个凡人身上,上面还刻有法阵,怎么想都充满了古怪。

    若是轻易告诉了她钟采忧,钟采忧也会想方设法地去救刘戒,还是公诸于世的结果,才会迟到现在才袒露真相。

    安怀青认为他们现下怎么也算是合作关系,那么这个钟采忧也应该帮他保守万诀门的秘密,“你找他们帮忙,不就什么都瞒不住了吗?!”

    钟采忧敷衍道:“笨死你去吧!瞎编个理由不就行了?”

    安怀青忘了他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不肯罢休,说:“如何骗?阵法建造出来必得相通,若是我们万诀门拿出来的阵法真的通了,还有什么可辩的?”

    钟采忧见他什么都不可,只能再次祭出宝剑,冷言冷语:“你认为你还有拒绝的资格吗?你该是庆幸的安师兄,若不是得指望你手里的阵法图纸,你早该下地府去了。”

    安怀青肯老实了,嘴缝抿得严严实实,钟采忧拿剑指着他的喉咙说:“站起来!”安怀青捂着自己的胸膛,艰难从地上站起来,额上早已集满了汗珠子。

    这刚站稳脚根,安怀青后背突然受到几下重击,那硬得像铁棒一样的指头,很捣了他几下,他刚喝下的水也快给捣出来了。

    “你干什么!”安怀青大声吼叫着,他刚站起来就又被钟采忧打趴下了。

    “对不住,怕你跑掉,便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师兄见谅。”

    这话听着多恭敬?偏偏钟采忧整个人都换了一副姿态,不再紧张地踩着他的背影走,也不怕他伺机跑掉。

    说完这话,她昂首阔步地就走前面去了,看都懒得去看他。

    听到钟采忧的那句“出此下策”,安怀青心下一阵发凉,提起一口气运行灵力,发现灵脉竟然被那死婆娘给封了!这下他再逃便是难如登天了!如果不能阻止钟采忧,那事情可就全被他给搞砸了!

    “跟上!”钟采忧那赶牲畜的嗓门又亮起来了,安怀青一瘸一拐地跟在她后面,又想起那孔崇明,问她:“那野人小子不管了?”

    “找找看吧,找不到就只能靠那块红布带了。”

    安怀青半身不遂的模样,撑着拐杖走得跟王八一样慢,他的伤势钟采忧自然最清楚不过了,虽然为了桎梏他而封了他的灵脉,可于他的伤势却是有利的,安怀青的伤没到伤筋动骨卧床不起的地步。

    钟采忧正心烦气躁,早没了那绝顶好的修养,一时气急揪着他的衣领子,开口骂着:“你少跟我玩这套!你能不能走我比你清楚!”

    安怀青这脆得像陶瓷一样的身体,加之钟采忧手上用了狠劲,没走几步头就又磕到地上了,安怀青的脾气也不小,面色狰狞地吼着:“我真是受够你这婆娘了!实在不行要命一条,就把我杀了吧!”

    钟采忧瞪着他讥讽地一笑,仗着手里面有阵法,量她一时半刻不会动他,这脾气就硬起来了?“我自然不能杀你,但要你吃点苦头可是轻而易举。”说完钟采忧提着脚背,将跪在地上的安怀青踢出几步远。

    安怀青是撞在树上才得以停下,还呕了两滩血出来,钟采忧活动着睡僵了的筋骨,继而转身离去,对他喝道:“走快点儿!”

    安怀青胸口疼得连呼吸都难受,眼前昏天暗地,即便他还没能缓过那股劲儿来,也不敢怠慢了那婆娘。

    手里紧攥着一把土,含着满口的腥甜,从那貌似生了根一般缠住他的地面上站起来,这次他趁着脑子里的昏劲儿,步伐走得飞快,赶到钟采忧身后跟着。

    两人的速度这才快了起来,很快就回到了他们决斗的地方,安怀青走过去捡起他那把遗落的配剑,盯着他的配剑若有所思。

    钟采忧不打算在此停留,就吆喝着他快点跟上,安怀青把剑收回剑鞘里,之后也快步跟上。

    在之后的路途里俩人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他们到处寻找着那野人小子的身影,可怎么都寻不着孔崇明,钟采忧放弃了一定要找到孔崇明的想法,又跟安怀青说:“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身上的红布条吧。”

    找不到红布条,不管孔崇明是不是遭遇了不测,他们还是可以依靠萧起故来得知他的踪迹,但如果真的找到了红布条……

    萧启故用这红布条来追踪,不过就是因为此物毫不起眼,就是被人绑去了,这布条其貌不扬,没人会去在意它。

    如果真找到了红布条,就说明,孔崇明不是遭遇了意外才脱离了他们,而是他自己要离开,选择摘下红布条。

    “钟采忧,钟采忧……”走的有些远了的安怀青,不知是怎么了,正有气无力地叫喊着她的名字。

    钟采忧回他:“干什么?”

    安怀青虚弱地抬起手臂指向一个地方,说:“红布条……我看见了!”钟采忧赶忙跑了过去,到他身边停下,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在哪里?”

    “我……我看到了,红布条绑在一只野鸟的身上!”

    钟采忧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奇怪那红布条怎么会跑到一只鸟的身上?随后她浑身一顿,敏锐地意识到,这怕是这小子的脱身之计。

    神色恢复平静的她,慢悠悠地说:“是吗?”

    安怀青貌似没有察觉到钟采忧语气中的怪异,神色焦急地说:“快!快去追,以你的身手肯定能追到!”

    感觉到余光里的钟采忧一动不动,安怀青满腹不解地去看钟采忧,看到的是钟采忧冷若冰霜的眼神,似乎对他所言之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总之就是很不信任的模样。

    安怀青吐了一口郁气,一屁股坐到地上说:“我是真看到了!绝对有个系着红布条的鸟,追不到你把我宰了我都不带吭声的!”

    钟采忧眼神轻蔑,完全不把这当一回事,至于他说得是不是真的,等跟萧启故他们汇合,追踪之后便见分晓。

    “你看你看!”安怀青的声音突然变得高昂,手指向一个地方,钟采忧朝那里看去,果真有只鸟扇着翅膀飞到树枝上停下,脖子上醒目地系着一条红布条。

    “我没说错吧!”

    钟采忧已经飞身朝那只野鸟找去,那野鸟歪头瞧见有个人过来了,再次展翅从枝头上飞了出去,钻进茂密的树林里。

    钟采忧停在野鸟歇息过的那根树枝上,扭过头来,眼睛去找那安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