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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都不会,也不知道你练了这么久都练哪儿去了?”刘戒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质问他,遭受质疑的大少爷不会再跟之前那样暴跳如雷,而是学会了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大少爷来到刘戒身边,扭着刘戒的手腕叫他直喊饶命,小施惩戒之后大少爷就放过了他,刘戒捂着手腕退了十步远,不肯服软地说:“不就是力气大了点吗?嘚瑟什么呀?”

    看他捂着手腕也算吃了点教训,大少爷不再与他为难,转身接着去忙他自己的活儿,那刘戒却没有安生,又问:“你以后怎么办啊?”

    大少爷发现最近的刘戒很怪,鬼使神差地总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不过已经习惯了在齐蕴山日子的他,懒得去深想其中关巧,他说:“什么以后怎么办?”

    “你以后就一直这么干两个人的活?又是忙修炼又是帮师父看顾药房?这可怎么行啊?”刘戒摇头叹气。

    大少爷立马停下手上的事情,郁闷道:“我不是说了,我会跟你一起走的。”

    “我并不希望你跟我一起走,再说,你真的舍得离开现在的生活了吗?”

    “那你瞎费什么话?!”大少爷重拾起手上的活儿,还没开始去细想刘戒的古怪,倒先想起另外一桩事情,“对了!明天涟雨宫要办个什么花会,问你去不去!”

    刘戒想也不想,“不去。”

    “别啊?”大少爷戏谑着说:“你不是挺爱簪花的吗?”

    刘戒无精打采,“要去你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付传安竟然过来了,还是捂着肚子的,看到他的出现刘戒心里一跳,不知道他这时来此是何用意。

    付传安脸色苍白,虚弱地叫着:“我从早上开始就老往茅房里跑,一上午了也不见好!你们这可有什么能治治的?”

    大少爷正扫着地,见状放下扫帚要把他迎进屋里去,刘戒抬手让大少爷别忙,“你干你的吧,我来。”

    等四下无人,刘戒紧张地问付传安:“你这又是干嘛来了?”

    “我是来通知你的,今晚就要带你走,就在这附近溪水对岸,有人在那等着接你。”

    刘戒闻言瞪大眼睛,忙问:“谁?是孔崇明吗?”

    付传安却是摇头,不肯跟他细说,拐弯抹角道:“等见到了你就知道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吧!”

    “这么快就要走?”

    付传安只当他是不想离开在发牢骚,因此没有理会这个问题,盯着围满在刘戒身旁的药瓶药灌,跟他说:“随便给我点什么,我好拿出去掩人耳目。”

    刘戒挥手扔给他一个小药瓶,付传安大喊着:“谢谢小哥!”

    付传安来如风去如闪电,大步出了屋门踏剑而去,这点跟拏川派大不相同,弟子可以利用法术来去没有限制,这在拏川上却是禁止的。

    大少爷拿着扫帚进屋,刘戒呆立在那里像个木桩子,大少爷好奇地询问着:“怎么了?”

    刘戒冷不防地开口:“我想我该走了。”

    大少爷的表情瞬间就变得跟刘戒一模一样,也呆在那里,拼命张大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半晌来才憋出来一句“什么?!”

    “嘘,小声点儿!”刘戒怒喝着。

    大少爷压低声音怒斥着刘戒:“我就不明白,你对拏川那么执着干嘛?这儿有什么不好?!拏川能给你的这里也能啊?不仅如此,在这儿你有师父!你还有朋友!在拏川你有什么?!”

    “我不回拏川。”刘戒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就将暴躁的大少爷死死摁住,大少爷神色错愕:“什么?”

    刘戒之所以跟他透露自己要走,是因为他拿大少爷当朋友,但如果说是回拏川,这将会牵出一系列的问题,大少爷肯定不会罢休的,到时再刨根问底被他发现付传安这种人的存在。

    所以他便这样跟大少爷解释:“我想回拏川靠我自己怎么回去?我就是要离开这里。”

    大少爷一时语塞,紧皱着眉头,不是很能理解刘戒在想什么,“你就算不回拏川,也要离开这儿?这里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里,不过我又不是你。”

    大少爷这下是真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干巴巴瞪着眼前这个人,拼命思索着什么样的话能把他给留下来,或是什么样的东西能留住他。

    “我讨厌这样一板一眼又每天操劳的日子,每种食物都有吃腻的时候,只能说这里的日子我过腻了,而我又不是那种会逼着自己吃苦的人,我既然能离开为什么不选择离开?”

    刘戒这一席话更让大少爷觉得仿徨,刘戒不想在这里多待,可他刘子筱也不想从今以后在这齐蕴山上形单影只,他不是傻子,一直以来他都看得出来,不管是许老还是元丰师兄,都更喜欢刘戒而不是他。

    尽管是涟雨宫的那些教他功法的师姐们,到底男女有别,做不到多么的亲密无间,整个齐蕴山能让他有归属的只有刘戒,只有每天跟刘戒嬉笑打骂,他才有种生活在这里的感觉。

    可要他跟着刘戒一起离开,他又不得不承认他不舍得,很不舍得!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哀求刘戒留下来。

    “刘戒……你别冲动。”

    “我相信当你离开父母跋山涉水去求仙的时候,你的父母一定也是这么苦苦哀求着你别走,你也同样很舍不得温暖舒适的家,不过最后你不还是离开了?”刘戒安抚地看着他,用温和的语气跟他说话,这看起来不像是大少爷在劝他,而是他在温劝大少爷。

    大少爷低着脑袋,刘戒这番话说到他心里边去了,他当年离开的时候,父母有万般的不舍,情丝绵绵把他死死地裹在茧中,让他离开的时候犹如揭皮抽筋一般的痛苦。

    那时的父母可比他现在还要真诚,可惜最终也没能留下他。

    刘戒拍着大少爷低垂着的脖颈,“留不住的何必要强求呢?”

    “你什么时候走?”大少爷无奈问道。

    “不确定。”刘戒并不打算告诉他具体的情况,“我看还能不能熬得住,等着观摩观摩青修榜的盛大!”

    大少爷抬眼看着刘戒平静的神色,突然觉得这个人无懈可击,相处了这么久,他自己崩溃过抓狂过,总是屡屡失态,可反观刘戒就从没露过他崩溃的一面。

    “刘戒,你有把我当成朋友吗?”大少爷不禁由此一问,面对分离,为什么他就能泰然自若来去自如?

    刘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想大少爷果然很对他的脾气,这种话放常人身上,反而是越亲近越难说出口,没想到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拿我当朋友,我也拿你当朋友。”

    天色暗了,许老让刘戒趁着还能看得见东西,早点烧火做饭,晚了就该摸瞎了,刘戒翻了整个药房,找了许多好东西出来,全下锅里去了。

    许老一得知,那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直骂刘戒败家东西,刘戒挺直脊梁难得地跟许老冲了起来,他理直气壮:“再囤都该长毛了,再好东西也不是这么给糟蹋的?留着好东西不给活人吃,反倒喂老鼠是个什么道理?”

    “那也轮不到你来吃!你个小畜生,才来多长时间手就敢伸那么长?都敢做你师父的主?我打死你个皮厚的贱种!”

    腿脚不利索的许老追不上年轻力胜的刘戒,许老停下来,拿出师父的身份来胁迫他:“你若还拿我当师父,就跪过来吃棍子!”

    刘戒果然就不乱跑了,站定住脚,诚恳道:“师父,徒儿知错了,您就别打我了。”可别看他的态度多么令人动容,许老让他跪过来,他却打死不肯动地方。

    许老搬出帮手来,他又指向对着一桌美食流哈喇子的大少爷,“二徒弟!去!把那孽障给我拿过来!”

    大少爷已然今非昔比,扭了扭手腕,这个时候他倒肯叫大师哥了,柔声劝导着:“大师哥,自己过去吧!别让我这个做师弟的给你难堪。”

    刘戒没理他,转脸满面春风地笑了起来:“师父~你还真跟徒儿动气了?徒儿还不是想给师父好好补补师父?师父这样指责我,可实在是错怪了为徒的一片真心了!”

    照元丰师兄说的,师父是越老嘴越馋,香油的芳香钻进鼻息里,那气就泄了一半儿了,最后罚他的事也不了了之,三个人坐在一起把肚子吃圆了。

    吃完饭,天色还未完全暗沉,跟人约定好要走的刘戒,却一点要远行的样子都没有,没有大包小包的行李,更没有哭着送行的友人,更像吃完了饭四处溜达的一个闲人。

    人家虽说是晚上要走,可也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刘戒想早早过去就等着,出了门发现许老正坐在大门口抽烟。

    “凉快呢师父?”

    “滚!”寒冬腊月的凉快个屁!许老鼻子孔里出气来哼刘戒。

    今天他做饭做得很早,吃完饭天都还没暗下去,刘戒想着还没到晚上呢,也不着急过去了,就在许老身边屈身坐下。

    他刚坐下,许老就跟见了鬼似地瞅着他,刘戒回说:“怕师父一个人难免寂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