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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破案了!”

    “要说是富林院那就不奇怪了!”

    殿外的争吵如果让刘戒听到,他必定心情舒畅精神倍好,只可惜他现在听不到,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眼前这座庄严又巨大的殿堂给吸引住了。

    他对门口的守卫说:“我要见掌门。”

    殿门口守卫的弟子样貌看上去并不年轻,像是在门中颇有资历的,方才刘戒说的那些话,守卫也都听着呢。

    守卫皱起眉头打量着刘戒,纳闷怎么方才巧舌如簧的人,到了跟前就不会说话呢?“我要见掌门”好生直白无礼。

    守卫没有出言指责,他知道以掌门的性格会让这个人进来,便面色不悦地扭过头去,对殿内某个弟子说:“去通传掌门,下药房的一个小弟子要见他。”

    刘戒把头伸了过来,补充说:“就说我有事相告!”

    “回去好生待着!”守卫大哥把刘戒推了出去,手劲不小好像那铁砂掌拍在刘戒胸口,刘戒揉着胸膛,眼睛止不住往殿内瞄。

    过了好一会儿,通传的那名弟子回来了,对刘戒说:“进去吧!”

    这个长相看着不大,甚至还有点稚嫩的少年郎,听到齐蕴山的掌门传唤他,一点惶恐不安的意思也没有。

    只见他缩着脖子贼头贼脑,仪态不堪入目,就这么一头扎了进去,看得守卫大哥连连摇头。

    殿内很大,在刘戒前面也很长一段路才能到殿的那头,这里面也很寂静,他的脚步声已经足够轻了,声音还是被这个空旷的地方放大。

    大殿的那头传来几个人的交谈声,刘戒闻声望去,发现那大殿之上站着几个留胡子的人,皆是头顶发冠身披长褂,帅得不行。

    刘戒在阶梯面前站定,望着殿上的那几个人,纠结自己该怎么行礼?许老说得对,碰不上大人物是好事。

    突然,刘戒脸色突变,只因他在这几个顶着长冠的人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免扣,这里面竟然有他认识的人?!

    刘戒在记忆里思索了一会儿,猛然想起,那不就是万诀门的莫虚长老吗?!

    莫虚长老不是万诀门的长老吗?这个要命的怎么会在拏川?遭过那安师兄的摧残,刘戒知道他替万诀门做的那些事,万诀门是不想外人知道。

    他应该从那时起,就在他们万诀的面前永远消失,可如今又在齐蕴山上被人家撞见了!莫虚长老会不会放过他这个小蚂蚁呢?

    莫虚长老正在与人交谈,没有注意刘戒,也不曾察觉刘戒的眼神,刘戒心里一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上头的几个人拜了拜,再哐哐几个大响头。

    “下药房弟子拜见掌门!拜见诸位仙长!”

    几位交谈着的仙长,声音迅速消失,莫虚长老听到这熟悉声音,眉毛微皱,不知是谁轻笑了一声:“原来齐蕴山的弟子是这么给仙师行礼的?”

    齐蕴掌门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刘戒自知出糗,哪敢让齐蕴山的掌门陪着他一起难堪?连忙开口辩解着说:“小弟子窝在山下久不见人,难免粗陋寡闻礼数不周,今日有幸得见诸位上仙,管不了礼数周不周到,只恐弟子的心不够诚,从而冒犯了上仙!”

    几位仙师并不像刘戒想的那样,威严不容侵犯,他们反而仰着下巴豪放地笑了起来。

    “还不快快起来?”其中一个人轻哼了一声,叫刘戒起来,刘戒猜想这个就是掌门了,从地上爬了起来。

    掌门问他来此的缘由:“好了,快快道来,你到此来所为何事?”

    刘戒吸了下鼻子,满眼集满泪光,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个仙师的神色都有些疑惑和不解,“这……”

    刘戒匍匐在地,又是一个大响头,对着掌门大喊:“弟子!肯请掌门快快免了诸位师兄的罚!不然我和我那师弟……我们俩,可就活不下去了!”刘戒说到后面,几乎是在哀嚎哭喊,“万望掌门大人可怜可怜我等小儿的性命啊!!!”

    原本庄严肃穆的大殿,一时间竟被他的叫喊声,吵得像个现宰现卖的猪肉市场,门口的守卫大哥们都听见了,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怎么哭这么惨?惹掌门生气了?”

    “那也不能哭得这么不像话吧?”

    “谁知道呢!”

    掌门猜到了大概是个什么性质的事情,一想到竟有人敢不服他的管教,掌门脸色大变,严肃地问他说:“这话何意?你细细讲来,本掌门自会替你做主!”

    “掌门大人您育人有道,弟子听闻,掌门竟然肯为了我们两个废柴,将一众师兄严惩处置罚跪在大殿前,我和师弟实在是惭愧……只恨自己人微力轻!连给掌门略尽绵薄之力的资格都没有!您为我们做的这些已经够了,弟子用三生三世都还不尽!”

    到了动情之处,刘戒哽咽了几下,低声说:“弟子原该满足,不该再多向掌门讨要什么,可我那小师弟已被他们打得下不来床!大冷天里浑身湿透了,是一点点从山上爬下来的啊!!!那些人还放出狠话来,说见我们一次便打一次!还望掌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掌门听到中间时,怒色便已经爬上眉梢,顾虑着其他仙长在场,隐忍着没有爆发,可已经急得来回踱步。

    待他刘戒绘声绘色地哭诉完,那掌门脚步站定,怒极了反而发出一连串阴沉地低笑声:“哈哈哈……”

    掌门脸颊抽动,胸膛起伏得更加频繁,他点点头道:“好哇!好哇!!我齐蕴山真成了个市井混混的帮派了!!!”

    最后一句话是掌门撕裂着嗓门嚎出来的,震得人心头一跳,守卫大哥急忙噤声,埋着头不敢抬起来。

    在外头受罚的那些弟子们,也都听到了这道威喝,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跪趴在地上。

    就连一直拱火的刘戒,也是感到意外,没想到掌门的怒火比想象中的厉害那么多?七上八下的刘戒,有些心虚,开始担心起元丰他们的命运了。

    “来人!!”一名守卫弟子应声跑来,掌门黑着脸对他下令:“将外面那些弟子传进来。”

    守卫弟子犹豫不决,似乎有话要说,掌门冲着他就是一顿雷霆怒火:“拖也要给我拖进来!!”

    操,玩儿大了呀?照这个形势,付传安这些人凶多吉少了!刘戒也想求情,就怕掌门不太会听他的。

    守卫弟子战战兢兢,吓得立马对上握拳,“是!”

    守卫弟子跑着出了大殿,朝着左右挥手,把殿前守卫的弟子叫到一块,如临大敌地对他们说:“掌门有令。”他指着殿外匍匐着的弟子说:“把他们都拖进去。”

    他们刚刚都感受到了掌门的怒火,此刻不敢有片刻怠慢,不多八卦,到那些弟子面前,一个人扛三四个人往大殿里面带。

    众弟子惊慌失措,叫着:“怎么了?”

    别问,问就是掌门之令。

    “完了完了……不知这今后,我还能不能再见到我那张床?”

    很快,大殿光洁的地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弟子,只是这人虽多了,却还不如只有刘戒一个人的时候热闹。

    现下这殿内,只有衣服滑动的声音鬼鬼祟祟地响起,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众弟子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跪得辛苦吗?”掌门站在大殿之上,从嗓子里出来的声音十分洪亮,听在这群受惊的小鸟们耳朵里,简直就是在往他们心里击鼓,吓得他们阵阵战栗。

    趴在大殿上的人,脸色无不凄惨,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掌门洪亮的嗓门又响起:“以我看,是我太心慈手软,罚得还不够狠!未能罚到你们的心里去!”

    众弟子噤若寒蝉,能做的就是把脸埋在地上,贴在地上的他们,又更能清晰地听见掌门的脚步声声,从台上走了下来。

    “哼!”看着这些俯趴在脚边的齐蕴弟子,全无了往日的一派威风,掌门不禁发出一声冷笑:“怎么都不吭声?没有话要跟我这个掌门说?”

    掌门在一众弟子中,挑了个眼熟的来问:“元丰,你可有话?”

    “弟子失职,无话可说,任凭掌门处置。”

    掌门又抬脚踹了一个弟子,问他:“你呢?”

    “弟……弟子也也无不听从!”

    “哼!没话对我说,却有话对几个小药童说?”掌门踩过人堆儿,弟子们对他避如蛇蝎,唯恐躲之不及遭顿打,掌门走到人堆中央,环视着他们问:“这等长脸的事,是咱哪个好门人干的?”

    见无人回话,掌门便又点了元丰的名,“元丰,你说。”

    “弟子,弟子也不知……”

    角落里有道愤懑的声音,自一片死寂的大殿上破晓而出,这人高着声音说:“回掌门!就是他们富林院干的好事!”

    这道声音也给其他弟子说话的勇气,依附道:“对!我们几个离了殿前,连床都下不来,哪还有余力找人去报私仇?他们富林院在派中极具威望,必定是有弟子替他们打抱不平,自作主张,才打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