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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

    第一次,我好像很喜欢你。

    第二次,我确定了,我喜欢你。

    “这话从前几天才焱族村庄的时候就想告诉你了,可惜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希望现在还不算太晚。”

    灵雨石化在当场,紧接着心中涌上的甜意几乎要把自己淹没,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渊然,待反应过来后急忙将目光转向别处,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这是被人表白了?怎么这么突然?

    渊然见她似乎有些羞窘地无地自容,劝慰道:“别这样,之所以这么快告诉你,只是想说我没有轻薄你的意思,毕竟我说话可能会有些亲,你也不用有负担,我不会逼你给我一个答案的。”

    “唔,嗯”,灵雨摸摸鼻子,支吾着应答道,“那什么,我,我去看看素衣姐,先走,走了”,然后拔腿就要跑,待到门边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渊然,踟蹰了一番,道:“渊然上神,我,我也……总之,谢谢你喜欢我”,说完就彻底消失在了房里。

    渊然看着门那边的方向,缓缓勾起了唇角。

    素衣的到来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更让人始料不及的是一向身体很好的她在来这里的第二天就起了烧,大夫看望过后开了些药,说是长时间的奔波劳累,再加上身上的伤有些已经发炎而引起的。

    这让灵雨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因为素衣的情况,几人便暂时将出发的计划搁置了下来,至少要等渊然恢复,至少要让素衣退烧,所以这就意味着他们又多了几天睡床的时间。

    尽管渊然说过让她提防着点儿素衣,但她心里还是更偏向于她是好人,毕竟她已经在煜心宫留了数百年了,没有那个魔人会甘愿卧底平静这么多年,若是要动手,恐怕也等不到现在,何况,她真的是一个上仙,不是魔人。

    素衣心细,来的第二天就发现灵雨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儿,明明昨天来时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了?

    “灵雨,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妆?”素衣从她身后走了过来,看到她的面庞,皱眉问道。

    “啊?怎么了?不好吗?”灵雨听到声音吓得立马用帕子捂住脸,在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之后又不好意思地拿了下来,眨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她。

    素衣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轻笑道:“我竟是不知,你也会画这种浓妆,不是不好看,只是有些惊奇,这种妆容……似乎有点儿眼熟,一身云裳,眉间青钿……这不是广寒宫里那位的风格嘛,你这是怎么了?”

    灵雨默默拿起帕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见素衣一副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无奈地将帕子上移,挡住眼睛,自欺欺人地心道:我不看你就不知道你在看我。

    “……”

    “灵雨……”

    “姐姐,你别问我了,我去洗掉,我把衣服也换了还不行嘛,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原因的,好了就这样,我困了,要睡……额,我要卸妆了,需要一两个时辰,午饭晚饭你们都不要叫我了,我不饿,好了,就这样,姐姐,我送你出去”,说着就将素衣从座位上拉起来,软磨硬泡地将人从自己房里带了出去。

    “诶,诶,灵雨,你这丫头……”素衣没有防备,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她拉出了房间,呆呆地站在房门前一脸茫然,接着很快想到一个问题,灵雨竟然把她从房间里拉出来了?她竟然被一个小了自己几百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给强行拉走了。

    就灵雨那身体,跟个漏了气的皮球似的,她哪儿来的那么大力?

    思及此处,素衣有心想要敲门问她,结果手刚抬起来就想到灵雨刚刚的反应,得,看来从她这里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找闻天去问问看,她就不信跟这丫头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会什么都不知道。

    说风就是雨,素衣转身就朝南絮那边走了过去。

    再说灵雨,从渊然跟他表明心意之后她就一直缩在房里不出来。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现在一想到渊然就想到他之前在房里对自己说的话,一想到那些话她就脸红,一脸红她就觉得尴尬……

    这怎么在同一个饭桌上吃饭,让他笑话不说,估计在师兄他们面前也会露馅。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把渊然这颗大白菜拱了……

    那场面她有些不敢想象,害怕!

    说实话,渊然长相好,有实力,性格也好,说不吸引她是骗人的,可她也只是一直都在暗戳戳地自己萌啊,让那位上神喜欢自己,那是她想都没想过的。

    一想到这件事她就觉得头大,起身洗了把脸,生无可恋地坐在桌子旁思考人生,然后不断叹气。

    要是让喜欢渊然的那些女神女仙知道,会不会杀我灭口?

    “哐哐哐哐——”

    当初为了方便照顾渊然,灵雨要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

    渊然原本就五感灵敏,仙力恢复后更甚从前。所以若是他愿意,隔壁的声音一般逃不过他的耳朵,但想着窥人隐私着实不妥,便没有过分关注。

    只是当他正拿着一本杂记看时,灵雨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哐哐”声,他不由地皱眉:“这是什么声音,怎么感觉这么像……”

    不知想到些什么,他坐起身来,双眼泛着一道微薄的白光,看向只有一墙之隔的隔壁,在看到灵雨在干什么之后,顿时就黑了脸。

    “哐哐哐——”

    灵雨用额头在桌上轻轻磕,一处一阵声音。当她再次想磕的时候,额头下突然多了一只手,自己的动作连带着那只手也磕到了桌子上。

    灵雨纳闷儿,顺着那只手看向来人,在看到那张脸之后不禁噎住,讪笑两声,问道:“上神,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里……好像是她的房间啊。

    触及到她投过来的目光,渊然微微抿唇,看着她有些泛红地额头,道:“本来修为就不高,浑身上下也就这颗脑袋有点儿价值,再磕就该磕傻了。”

    灵雨闻言摸摸自己的脑袋,呲牙笑道:“放心,我有分寸的,听着声音虽然大,但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合着你还觉得挺得意啊?

    联想到灵雨这两天的反应,渊然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假咳了两声,道:“灵雨,是不是那天……我的话让你很困扰?”

    啊?什么话?困扰什么?

    反应过来渊然在说什么之后,灵雨连忙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你别多想,不是因为你的话”……才怪!

    虽然事实如此,但这种事情能说实话吗?一定不能。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这么说,她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而且人家也说了喜欢她,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让自己的这朵桃花给开败了,多难得的一门亲事!

    渊然面带怀疑地看向她,“真的?”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灵雨连忙点头确认。

    “那你这两天怎么回事?”

    呃……

    “这两天……我就是有点儿不适应,渊然,你知道的,我们两个差距那么大。我以前都没想过会有人喜欢我,一直以为到了年纪了师父就会给我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小仙君嫁了,哪里想得到会……”

    灵雨挠了挠头,有些惶恐不安,这两天她也想了很多,可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们两个都是大写的……不配。

    仙人寻找仙侣本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何况渊然还是一个单了数万年的。

    虽然渊然口头上十有八九会说不介意,虽然自己也喜欢他,可是他们两个一开始所处的高度不一样,要是真的在一起了,难免就会发现一些差距,总有些事上会对彼此的决定和看法带着失望。

    一点一点的累积起来,千万年的时间,总会等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来临。她不想要兰因絮果,两败俱伤的以后。

    如果真的会成为那样,她反而更希望他们两个现在只是作为好朋友来相处。然而理性上虽然这么想,但感性上让她就这么放弃,她实在是不甘心,否则也不会纠结成这样。

    明白灵雨的心思之后渊然不禁有些头疼,小丫头一天天想得还挺多。不过看着她那愁成苦瓜的脸,他也不想多去笑话她,只是思索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没关系,你看我风光无限,可是我也有过不为人知的过去,归根究底,我原本是人,偶然成神,喜欢上了个小仙子,倒也是我的福气。”

    灵雨跺脚,瞪他一眼:“我说真的呢,你别闹。”

    渊然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呢?如果这不够的话,如果你觉得我们不相配的话,那我等你,等你和我一起去下仙界,不仅等你,我还教你,我教你写诗,教你下棋,教你乐器,教你习字,教你怎么喜欢我,教你怎么让我更喜欢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