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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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艇上的人并不多，除了必要的操作人员，利奥波特连护卫都没带几个。这也正常，为了他这次到海上来看情况，不但安特卫普的守护大师跟来了，就连诺非索的导师都出动了。
利奥波特的那些护卫们，撇开都萨，有那个好意思舔着脸说他们能比这两位更有用？
虽然杰布利更多的是要替诺非索来看情况。
——费斯特等级见识所限，注定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
于是，哪怕是尼尔家庄园的那些厨师女佣一并装上，空艇也依然显得空旷。这给兰琪的监视工作带来了很大的方便。何况，除了那个叫做里奇的管家之外，尼尔家的其他人都一早就被尼尔赶到了庄园的后面去休息，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
这或者也给别的某些事情带来了方便。
比如说，某人私下里见个面什么的。那怪物是个人体炼制出来的，深知利奥波特其实对炼金改造造诣深厚的兰琪颇为希望得到的利奥波特的意见。
可惜以空艇的情况，这依然不可能。
哪怕曾经有过一次“愉快的晚餐”，但利奥波特并没有想办法找兰琪。兰琪上空艇的时候就听说，利奥波特大师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构思药剂改进方案了。
他要改变“矮人之锤”的配方，以使之对怪物产生更大的吸引力。
而他一旦发动异属，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停得下来的。
所以，兰琪只是叫来了一下子变得恭谨许多的班克，告诉了他下一步的行动。去塔瑞亚山脉的冒险，兰琪并不打算带上班克。那有不可知的危险，班克的实力却还太低。
她可以不保护那些少爷小姐，却不能不保护班克。
所以，班克要暂时和尼尔的管家里奇一起，住到布拉德里克在城内的别墅中去。
班克对此并没有什么抗议的意思。此时他唯一的忧虑，只是兰琪抛下他离开……在兰琪告诉他，只要不是被神殿全力追杀就会回来接他以后，他就基本放下心了。
不放下心也不行啊！班克知道，自己要是死缠烂打的跟上，绝不会有任何好结果。哪怕兰琪一时间不计较。对他的观感下降，也必然影响到教育质量。
因此，想明白了的班克心里的忐忑，只是表现在比平时更恭谨的行为上而已。
倒是兰琪，在班克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以后，就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关于那个巴力•费西波亚，你觉得怎么样？”
班克一愣——怎么会特意问那家伙？因为他在他那儿住了两天？可这胖子目前都没带保镖，应该是最好对付的一个了……
“……我觉得还好啊，老师。”现在，班克现在的这声“老师”也叫得更加理所当然、顺口顺耳了，作为一个好学生，他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观感，“很亲切也很照顾人，没什么架子……我会会这么觉得，大概是因为他总在我面前抱怨神殿对炼金制品的态度太严厉。”
班克说得浑然不觉，小凯撒却是立刻挑了挑眉，瞅了兰琪一眼。
“对炼金制品的态度太严厉啊……”兰琪的话语似乎饱含深意。
“嗯……他还说神殿太小气，明明炼金技术的储备很深厚，却就是不肯拿出来方便民众。”班克说到这儿，也有点明白了，“……神殿很不喜欢炼金术吧？戴纳在学校的时候就一天到晚要大家抵制炼金制品。”
那是自然的。
兰琪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但好歹也曾经历过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结合在这个世界的所见所闻，自然有自己的见解。
——炼金术越是深入民众，越是普及，星环计划也就越是难以禁绝。
而炼金术的普及带来的还有信息技术的发展、知识的普及，那对神殿的控制都是有影响的。
目前的星环计划，就是针对这点在有条不紊的策划、行动。可那个叫做巴力的胖子，又是出于什么心态在抱怨的？
“我记得之前你们有说过，利奥波特大师的空艇到得很早。戴纳的事情又和他没关系，和你也没关系。为什么你们都会留下？”兰琪继续询问。
“这个啊……”说起这件事，班克稍稍有些尴尬，但依然实话实说，“因为他今天带我去老师你的院子的时候没带上保镖啊！利奥波特大师来找人的时候，又把他的车夫都给留下了。结果他们吵架的时候，他就悄悄跟我说，我们要是先走了，路上会不会碰到危险很难讲，搞不好还会被人特意灭口。所以……”
小凯撒本来不打算插口这个话题，听到这里，却是忍无可忍，“你什么脑子，猪脑子啊？就霍尔•戴纳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找人来灭你们的口？怎么找人！？”
班克脸上的尴尬之色更重了。
其实等他反应过来以后，连他自己都奇怪，自己怎么会相信那种说辞？总不可能是被彻丽发飙时的气势给吓到了……他看彻丽生气又不是一次！
虽说彻丽这次生气是有点不同寻常啦……
那么，是被那个传说中的导师级怪物吓到了？还是想要看彻丽的热闹？或者巴力之前的良好表现让他产生了盲目的信任？
班克自己都说不清楚！
*
班克的述说，让兰琪更是怀疑了——那个巴力•费西波亚，和星环计划有关。若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商人，早可以一走了之，何必要留下来看戴纳那些人争吵到协商的全过程？
就算是不回安特卫普，也完全可以避开。
不同于狄恩、塞菲莉娅和戴纳他们的朋友关系，这个胖子和他们仅仅是“认识”而已。连熟识似乎都称不上。而以商人的身份来说，似乎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奇心。
可如果是星环计划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只是，怀疑归怀疑，兰琪也没法现在去和他求证。在这个空艇上，她可以借助幽幻之环之力监视尼尔那些人，随时准备应变，但展开隔音结界，可就未免太明显了。
费西波亚若是星环计划的人，兰琪也绝不打算暴露他的身份。
甚至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她还要保护他的安全。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兰琪颇分了一份心思在这个胖子商人那边。可她不知道该不该失望，那胖子商人尤其老实，进了分配给他的舱室——班克和他分配到了一起，而小凯撒和兰琪分到了一起……他的外表年龄显然让人忽略了他的性别——之后就一直没出来过。更别说和利奥波特联系之类的了……
为了照顾利奥波特的“空想实验室”，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空艇才到达了安特卫普的军营。
利奥波特是要用军营里的物资做实验。但他似乎忘了兰琪他们的存在。还好，其他人还是记得的。只是，哪怕是和这座城市的精英富二代们颇为熟识的阿尔杰大师，也没离谱到把他们放进军营。于是很无奈的，一群人在军营外面下了空艇。
幸而，阿尔杰大师说了会派人去尼尔家里通知。
*
在等马车的过程中，一时间很有些沉默。
空艇上所有人都表现“良好”，没有任何人有告密之类的举动。
可兰琪到底是一个神殿通缉犯，为她隐瞒，到底让一众信徒心有不安——哪怕是最不虔诚的狄恩和尼尔也是这样。那或者是惯性的力量。
本来已经有些缓和的气氛，到这个时候居然又僵硬起来了。
不过，不虔诚就是不虔诚。
在僵硬了一段时间以后，尼尔忽然笑了笑，双肩都垮了下去，仰天叹了口气，“困死了啊！”
随即他转头对狄恩笑道，“本来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对不对？”
狄恩苦笑点头。
其实，就连兰琪都是想要点头的。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想看到怎样的结果。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整齐而又清脆的马蹄声。
附近军营的声音被结界格挡，附近又没有什么民房，这声音打破了静寂，竟仿佛是整个世界的背景乐，带着不可思议的昂扬感，蕴含着一种奇特的力量，能直接冲破那似乎带着几分迷茫的薄雾。
尼尔瞅瞅不远处的结界，“巡逻兵回营？我几天没回来了，倒是不知道安特卫普的情况已经这么紧张，这肯定是精锐吧。”
确实，马蹄声能那么整齐划一的，不是皇室的仪仗队就是真正的精锐。
那些多半由贵族子弟组成的仪仗队，谁能指望他们会在这种时光起床做事？
“确实很紧张，不过，不是。”兰琪微微眯起了眼。
的确不是。
很快，一群穿着银色铠甲的骑士便骑着角马出现在了无聊等待的一群人眼中。
“嘿！原来是一群圣骑士！这个更好！”尼尔来了精神，“这算是教廷来的援兵吗？”
“对付那个怪物的援兵？”兰琪不置可否，“那得是导师级的才有用。而且你弄错了，这一批只有一个圣骑士，其他的只能算是普通的神殿骑士。”
说着兰琪还瞥了尼尔一眼——这样的还说是教廷的信徒呢。连光明神殿的骑士阶级都分不清楚。虽然在教区内，光元素共融性占据到一定比例的少年少女基本上都会被神殿招募，但在战士这一行列，即使是通过培训，也顶多只是普通的神殿骑士而已。圣骑士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圣骑士可以是神殿骑士，也可以是护殿骑士，却又拥有更加超脱的地位。是光明教廷最为核心的成员，需要极为虔诚的信仰。
“那他们是来干嘛的？”尼尔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那群人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态度很有些吊儿郎当。
兰琪还想问尼尔为什么知道他们是新来的呢。但这问题自然是不好问出口了。这群铠甲鲜明的神殿骑士已经在那个圣骑士的带领下下了角马。
真要说这个圣骑士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他坐下的角马更加强壮，而他铠甲上的花纹是纯金色的而已。外表只有这样的差别。
但当那个圣骑士取下头盔的那一刻，兰琪的目光却是一凝。
她认识的圣骑士不多，但这个恰好是其中的一个——克米路。
她这辈子就用过一次“信赖刻印”这种魔法，便是用在了这个圣骑士的身上。
结果不赖。
和六年前相比，克米路的面庞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也有点儿变化。他棕红色的头发似乎是因为带了头盔的缘故显得有点儿凌乱，蓝色的眼眸也不像之前那样神采飞扬。但面容神情倒是依旧刚毅。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站在这里？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军事重地？”克米路连声问道。虽然表情严肃，但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只是一群倒霉人啦。”尼尔有些叫屈，“我们本来聚在我在北面海边的别墅的，结果据说那里被划做了危险海域，所以利奥波特大师好心的把我们载回来了。大概空艇也没法落在其他地方了吧？现在我们也只能倒霉的等我家的马车啦——应该不妨碍军务吧？”
“如果没人来赶你们。”克米路微微扯出了一抹怀念的笑意，“把你们扔在这儿——倒像是利奥波特大师会干的事。”
“你们也是因为那个怪物来的吗？”兰琪是比较了解克米路的，他哪怕是有什么好奇心也绝对不会说出来。所以她干脆摆出了一个普通的六级小法师会有的姿态，似乎很是好奇的问道。
“怪物？”克米路看来有些茫然，“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奉命来到这儿，自然是有任务的。”说完，他礼貌的点点头，便领着手下往军营去了。
——如果克米路没有太大的变化，那么他应该不是为了那个怪物来的。甚至他可能对此不甚了了。
兰琪得出结论。
那神殿这时候让一个圣骑士领着一队神殿骑士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的？看看……这些神殿骑士都至少有7级。在战场上已经算得上是精英，可战争又还没开始。要是对付那个怪物……却又偏偏是杯水车薪！
空艇上的人并不多，除了必要的操作人员，利奥波特连护卫都没带几个。这也正常，为了他这次到海上来看情况，不但安特卫普的守护大师跟来了，就连诺非索的导师都出动了。
利奥波特的那些护卫们，撇开都萨，有那个好意思舔着脸说他们能比这两位更有用？
虽然杰布利更多的是要替诺非索来看情况。
——费斯特等级见识所限，注定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
于是，哪怕是尼尔家庄园的那些厨师女佣一并装上，空艇也依然显得空旷。这给兰琪的监视工作带来了很大的方便。何况，除了那个叫做里奇的管家之外，尼尔家的其他人都一早就被尼尔赶到了庄园的后面去休息，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
这或者也给别的某些事情带来了方便。
比如说，某人私下里见个面什么的。那怪物是个人体炼制出来的，深知利奥波特其实对炼金改造造诣深厚的兰琪颇为希望得到的利奥波特的意见。
可惜以空艇的情况，这依然不可能。
哪怕曾经有过一次“愉快的晚餐”，但利奥波特并没有想办法找兰琪。兰琪上空艇的时候就听说，利奥波特大师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构思药剂改进方案了。
他要改变“矮人之锤”的配方，以使之对怪物产生更大的吸引力。
而他一旦发动异属，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停得下来的。
所以，兰琪只是叫来了一下子变得恭谨许多的班克，告诉了他下一步的行动。去塔瑞亚山脉的冒险，兰琪并不打算带上班克。那有不可知的危险，班克的实力却还太低。
她可以不保护那些少爷小姐，却不能不保护班克。
所以，班克要暂时和尼尔的管家里奇一起，住到布拉德里克在城内的别墅中去。
班克对此并没有什么抗议的意思。此时他唯一的忧虑，只是兰琪抛下他离开……在兰琪告诉他，只要不是被神殿全力追杀就会回来接他以后，他就基本放下心了。
不放下心也不行啊！班克知道，自己要是死缠烂打的跟上，绝不会有任何好结果。哪怕兰琪一时间不计较。对他的观感下降，也必然影响到教育质量。
因此，想明白了的班克心里的忐忑，只是表现在比平时更恭谨的行为上而已。
倒是兰琪，在班克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以后，就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关于那个巴力•费西波亚，你觉得怎么样？”
班克一愣——怎么会特意问那家伙？因为他在他那儿住了两天？可这胖子目前都没带保镖，应该是最好对付的一个了……
“……我觉得还好啊，老师。”现在，班克现在的这声“老师”也叫得更加理所当然、顺口顺耳了，作为一个好学生，他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观感，“很亲切也很照顾人，没什么架子……我会会这么觉得，大概是因为他总在我面前抱怨神殿对炼金制品的态度太严厉。”
班克说得浑然不觉，小凯撒却是立刻挑了挑眉，瞅了兰琪一眼。
“对炼金制品的态度太严厉啊……”兰琪的话语似乎饱含深意。
“嗯……他还说神殿太小气，明明炼金技术的储备很深厚，却就是不肯拿出来方便民众。”班克说到这儿，也有点明白了，“……神殿很不喜欢炼金术吧？戴纳在学校的时候就一天到晚要大家抵制炼金制品。”
那是自然的。
兰琪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但好歹也曾经历过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结合在这个世界的所见所闻，自然有自己的见解。
——炼金术越是深入民众，越是普及，星环计划也就越是难以禁绝。
而炼金术的普及带来的还有信息技术的发展、知识的普及，那对神殿的控制都是有影响的。
目前的星环计划，就是针对这点在有条不紊的策划、行动。可那个叫做巴力的胖子，又是出于什么心态在抱怨的？
“我记得之前你们有说过，利奥波特大师的空艇到得很早。戴纳的事情又和他没关系，和你也没关系。为什么你们都会留下？”兰琪继续询问。
“这个啊……”说起这件事，班克稍稍有些尴尬，但依然实话实说，“因为他今天带我去老师你的院子的时候没带上保镖啊！利奥波特大师来找人的时候，又把他的车夫都给留下了。结果他们吵架的时候，他就悄悄跟我说，我们要是先走了，路上会不会碰到危险很难讲，搞不好还会被人特意灭口。所以……”
小凯撒本来不打算插口这个话题，听到这里，却是忍无可忍，“你什么脑子，猪脑子啊？就霍尔•戴纳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找人来灭你们的口？怎么找人！？”
班克脸上的尴尬之色更重了。
其实等他反应过来以后，连他自己都奇怪，自己怎么会相信那种说辞？总不可能是被彻丽发飙时的气势给吓到了……他看彻丽生气又不是一次！
虽说彻丽这次生气是有点不同寻常啦……
那么，是被那个传说中的导师级怪物吓到了？还是想要看彻丽的热闹？或者巴力之前的良好表现让他产生了盲目的信任？
班克自己都说不清楚！
*
班克的述说，让兰琪更是怀疑了——那个巴力•费西波亚，和星环计划有关。若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商人，早可以一走了之，何必要留下来看戴纳那些人争吵到协商的全过程？
就算是不回安特卫普，也完全可以避开。
不同于狄恩、塞菲莉娅和戴纳他们的朋友关系，这个胖子和他们仅仅是“认识”而已。连熟识似乎都称不上。而以商人的身份来说，似乎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奇心。
可如果是星环计划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只是，怀疑归怀疑，兰琪也没法现在去和他求证。在这个空艇上，她可以借助幽幻之环之力监视尼尔那些人，随时准备应变，但展开隔音结界，可就未免太明显了。
费西波亚若是星环计划的人，兰琪也绝不打算暴露他的身份。
甚至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她还要保护他的安全。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兰琪颇分了一份心思在这个胖子商人那边。可她不知道该不该失望，那胖子商人尤其老实，进了分配给他的舱室——班克和他分配到了一起，而小凯撒和兰琪分到了一起……他的外表年龄显然让人忽略了他的性别——之后就一直没出来过。更别说和利奥波特联系之类的了……
为了照顾利奥波特的“空想实验室”，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空艇才到达了安特卫普的军营。
利奥波特是要用军营里的物资做实验。但他似乎忘了兰琪他们的存在。还好，其他人还是记得的。只是，哪怕是和这座城市的精英富二代们颇为熟识的阿尔杰大师，也没离谱到把他们放进军营。于是很无奈的，一群人在军营外面下了空艇。
幸而，阿尔杰大师说了会派人去尼尔家里通知。
*
在等马车的过程中，一时间很有些沉默。
空艇上所有人都表现“良好”，没有任何人有告密之类的举动。
可兰琪到底是一个神殿通缉犯，为她隐瞒，到底让一众信徒心有不安——哪怕是最不虔诚的狄恩和尼尔也是这样。那或者是惯性的力量。
本来已经有些缓和的气氛，到这个时候居然又僵硬起来了。
不过，不虔诚就是不虔诚。
在僵硬了一段时间以后，尼尔忽然笑了笑，双肩都垮了下去，仰天叹了口气，“困死了啊！”
随即他转头对狄恩笑道，“本来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对不对？”
狄恩苦笑点头。
其实，就连兰琪都是想要点头的。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想看到怎样的结果。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整齐而又清脆的马蹄声。
附近军营的声音被结界格挡，附近又没有什么民房，这声音打破了静寂，竟仿佛是整个世界的背景乐，带着不可思议的昂扬感，蕴含着一种奇特的力量，能直接冲破那似乎带着几分迷茫的薄雾。
尼尔瞅瞅不远处的结界，“巡逻兵回营？我几天没回来了，倒是不知道安特卫普的情况已经这么紧张，这肯定是精锐吧。”
确实，马蹄声能那么整齐划一的，不是皇室的仪仗队就是真正的精锐。
那些多半由贵族子弟组成的仪仗队，谁能指望他们会在这种时光起床做事？
“确实很紧张，不过，不是。”兰琪微微眯起了眼。
的确不是。
很快，一群穿着银色铠甲的骑士便骑着角马出现在了无聊等待的一群人眼中。
“嘿！原来是一群圣骑士！这个更好！”尼尔来了精神，“这算是教廷来的援兵吗？”
“对付那个怪物的援兵？”兰琪不置可否，“那得是导师级的才有用。而且你弄错了，这一批只有一个圣骑士，其他的只能算是普通的神殿骑士。”
说着兰琪还瞥了尼尔一眼——这样的还说是教廷的信徒呢。连光明神殿的骑士阶级都分不清楚。虽然在教区内，光元素共融性占据到一定比例的少年少女基本上都会被神殿招募，但在战士这一行列，即使是通过培训，也顶多只是普通的神殿骑士而已。圣骑士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圣骑士可以是神殿骑士，也可以是护殿骑士，却又拥有更加超脱的地位。是光明教廷最为核心的成员，需要极为虔诚的信仰。
“那他们是来干嘛的？”尼尔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那群人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态度很有些吊儿郎当。
兰琪还想问尼尔为什么知道他们是新来的呢。但这问题自然是不好问出口了。这群铠甲鲜明的神殿骑士已经在那个圣骑士的带领下下了角马。
真要说这个圣骑士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他坐下的角马更加强壮，而他铠甲上的花纹是纯金色的而已。外表只有这样的差别。
但当那个圣骑士取下头盔的那一刻，兰琪的目光却是一凝。
她认识的圣骑士不多，但这个恰好是其中的一个——克米路。
她这辈子就用过一次“信赖刻印”这种魔法，便是用在了这个圣骑士的身上。
结果不赖。
和六年前相比，克米路的面庞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也有点儿变化。他棕红色的头发似乎是因为带了头盔的缘故显得有点儿凌乱，蓝色的眼眸也不像之前那样神采飞扬。但面容神情倒是依旧刚毅。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站在这里？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军事重地？”克米路连声问道。虽然表情严肃，但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只是一群倒霉人啦。”尼尔有些叫屈，“我们本来聚在我在北面海边的别墅的，结果据说那里被划做了危险海域，所以利奥波特大师好心的把我们载回来了。大概空艇也没法落在其他地方了吧？现在我们也只能倒霉的等我家的马车啦——应该不妨碍军务吧？”
“如果没人来赶你们。”克米路微微扯出了一抹怀念的笑意，“把你们扔在这儿——倒像是利奥波特大师会干的事。”
“你们也是因为那个怪物来的吗？”兰琪是比较了解克米路的，他哪怕是有什么好奇心也绝对不会说出来。所以她干脆摆出了一个普通的六级小法师会有的姿态，似乎很是好奇的问道。
“怪物？”克米路看来有些茫然，“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奉命来到这儿，自然是有任务的。”说完，他礼貌的点点头，便领着手下往军营去了。
——如果克米路没有太大的变化，那么他应该不是为了那个怪物来的。甚至他可能对此不甚了了。
兰琪得出结论。
那神殿这时候让一个圣骑士领着一队神殿骑士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的？看看……这些神殿骑士都至少有7级。在战场上已经算得上是精英，可战争又还没开始。要是对付那个怪物……却又偏偏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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