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天使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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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大师其实只是随口一问。
当然，他也乐意知道更多关于那个怪物的信息——哪怕不是他自己看出来的。但是，兰琪的回应却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只听蓝发的女法师近乎风牛马不相及的回应道，“我在想，密语庭的黑衣神官不愧是专业级别的。”
哈？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伊登也好，阿尔杰也罢，都是莫名其妙。
“兰琪导师？”阿尔杰大师忍不住眉毛跳了跳——话说，教廷那份详细到恨不得罗列出目标“十几年来每天三餐吃什么”的情报里，似乎也没说这位的逻辑思维诡异啊！
阿尔杰大师也愿意在这种时候装一下蠢，但他不想觉得自己真的蠢。
“之前有一个人在我面前质疑过——那个怪物到底吸收、转化的是什么东西。血肉、能量，我们得出的答案大抵如此。这种事情也很难验证……但就在之前，至少我察觉到了很强的拉扯力量。”兰琪的目光扫向了远近的尸体——正是阿尔杰大师的目光引导了她。她不像阿尔杰大师那样对安特卫普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注意到了另外的东西。
“那差点扯碎了我的舞空术……可问题是，如果那是直接对物质、血肉或者能量产生了拉扯的力量，这些尸体算是怎么回事？”
刚死之人，血肉自然能称得上是新鲜。
而哪怕是现在，兰琪也能感觉到，尸身中尚且残余的能量——这毕竟是一个修炼普及的时代。那些人生前修炼出来的能量不多，但到底还是有的。在人死亡之后，重归天地也需要一段时间。
可那个怪物不要这些刚死的尸体。
在他最后本能爆发的时候，他不要这些尸体。那连大师也要出力抵抗的拉扯力量，对这些尸体竟是没有半点用处。
——以兰琪的眼光自然也看得出来，那些尸体最多就是被大师们爆发的斗气推远了一段距离，但绝对没有被拉得靠近怪物！
这说明了什么？
“你是说……”大师们自然不是蠢人，只是之前心神被别的东西牵绊了而已。此时兰琪一提，立刻就悚然而惊。
“嗯。”兰琪点点头，“那怪物对能量和血肉绝非没有需求。但如果那不是全部呢？之前就有怪物在这几天偏好弱者的说法吧？强者身上未必丰沛的东西，能在弱者身上补足的东西……在你们神属身上，强者和弱者确实有些东西是大致平等的……”
“生命力……甚至是灵魂。”接口的人是史都华德。
战斗结束后，只有他要立刻工作——腾出手来，他自然要把之前激战中，魔法“赤炼”点燃的大火熄灭。还有一些类似的小麻烦。
但他也不可能一直在中央塔楼待下去，在下面出了那么诡异的转折的时候——作为法师的冷静，让他也注意到了兰琪想到的东西。
——精神力附着于灵魂之上。兰琪的舞空术动摇，并不是魔法本身出了问题。
史都华德比兰琪更清楚这一点，因为——
“最后的那一下，中央塔楼的魔法阵根本没有半点能量外泄的情况。”安特卫普学院的名誉院长一开口就是重量级的，他苦笑了一声，“但我的魔力输出，却在一时间出了问题。不是魔力被夺取，而是控制不住的中断了。要知道，在那个时候，有中央塔楼辅助，我也只是在输出魔力而已。”
伊登大师愣了一下。
阿尔杰大师立刻皱起眉，“黑暗教廷已经能制作这种逆天升级的导师级傀儡，现在连冥神的领域竟然也……”
“也许是反过来？”外表比阿尔杰大师更年长，看着也像是一个儒雅中年男子的史都华德导师质疑，“正因为在冥神领域的进展，促使了这种逆天傀儡的出现。”
阿尔杰想了想，点头。
其实和之前的一样，现在说这些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只是，不说战后反思……要是下一次再碰上这样的怪物怎么办？
多分析一点验证一点，不会有任何坏处。
边上的兰琪也暗地里叹息一声——塞维尔在生前就和他说过，黑暗教廷在灵魂和生命力领域的研究上，其实稳压光明教廷一头。如果说那个怪物的关键技术在这方面的话，那么黑暗教廷能做到而光明教廷不能做到，也是合理的事。
可是……
“冥神领域如果真的被侵犯，那个怪物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话，那么，应该有凤凰出现了。”兰琪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番话起到了多少正面作用不说，反正为她带来了几道隐晦打量的视线。
——难道她不能说“凤凰”吗？可这方面的规则要是出了岔子，该出面处理的规则种族只能是凤凰呢。
算了，待在这里也难免他们多心。
兰琪也想转身离开。
但走之前，她想起了一件事，又难免转回身去，“阿尔杰大师，史都华德导师，我们自然是可以离开，可两位是怎么打算的？”
这是一个问题。
伊登也为之再次驻足——导师级以上的战力都是宝贵的。哪怕现在黑暗教廷出了那种东西，想来也不会例外。
所以这两位其实也可以弃城而逃。这局面几乎可以说是非战之罪了。当然，等着那个怪物出来，看看最终可能造成的后果再来考虑也可以……话说回来，“兰琪”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史都华德看了阿尔杰一眼，平静的道，“我已经被赋予安特卫普的中央塔楼塔主一职，自然要与中央塔楼共存亡。”
“史都华德……”
外表看着超级学院派的导师此时一开口，竟是平静又决绝的口吻，“没有导师级以上法师主持的中央塔楼太过孱弱，尤其是在塔瑞亚这样的地方。可即使是那样，它依然是安特卫普最难重建的建筑。若是中央塔楼毁了，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就等于安特卫普彻底毁了。”
阿尔杰默然。
史都华德每个字都是实话。
“然后就是你……”史都华德继续说道，这时他居然露了个貌似是恶作剧的笑容出来，“大师，全城疏散的方案没错。只是具体的命令要你去下。但我已经命令全城的军队——骑士团、法师团、护卫军、警备队和民兵队按部署集结。除了护卫队里的海军我已经命令他们往斯克达特靠拢之外，骑士团、法师团，我也让他们先行撤离安特卫普了，剩余部队则到东城外候命。”
——全部东城？
哪怕除了东城那条大路也就只有海路可以选择了……
阿尔杰皱起了眉。
他顿时意识到，名誉院长在中央塔楼耽搁的那段时间，只怕做了些不妙的事情。
“我在这里建议，大师，让他们也都先行撤离吧。撤到塔瑞亚山脉。”
——史都华德直说了，倒也不忌讳这里还有外人。
毕竟都是站到了这个高度的强者。说得难听点儿，哪怕现在遮遮掩掩的，一个精神力扫描就都能知道了……
“不要派军队组织疏散，大师你自己也还是随着军队撤离的好。”史都华德毫不磕绊，但语速相当快的把话说完了。
看阿尔杰那惊诧的模样，倘若不是这位导师先决绝的把自己给陷进了“与中央塔楼共存亡”的境地里，这位大师可能当场翻脸。
——虽说现在军队的震慑力下降，但军队要是全部先撤了，剩下来的全城撤退得乱成什么样？
好吧，史都华德没点名神殿。
可过去昏招迭出、现在群龙无首的安特卫普神殿能组织好这样的大撤离？开玩笑的吧？
于是，哪怕是兰琪也为之震撼——
太有魄力了！
这位导师好像也没这权限吧？难道是假传圣旨？
“史都华德，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尔杰大师眉头大皱，决定问个清楚。但他心理到底还是有了芥蒂，说话的语气都明显不同了。
“除了警备队和民兵团会从当地选人之外——这些人的家属之前就聚在一起，我已经让海军捎带上了——其他军队都不是本地人。莱昂的这种用兵策略，我还是第一次认可。”
史都华德在这个时候，居然说起了似乎并不相干的事情。
还好，在有人暴怒之前，他拉回了正题，语气也愈发严肃起来，“如果是平时，所有军队都应该为守护这座城市死战到底。我也在军队待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的情况几乎是唯一的例外，阿尔杰大师。那怪物肯定会死，但这里的港口不能放弃。在这个时候，尽可能完整的保持军队的编制，才是圣战前甚至圣战中重建安特卫普的基础！”
*
铿锵有力、落地有声的强硬言辞，让兰琪对这位导师刮目相看。
——看来，只要不是神职系统，能成功度过强者试炼，也不会只知道盲目的信仰。都有自己的一套对世界、对事物的认知方式啊！
可也正因为如此……
这样的高层，只怕很难只剩下一个声音吧？
这又是好是坏？
至少史都华德导师本人，显然没觉得有半点不好。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他甚至没给阿尔杰以反应的机会，直接行了一个法师礼，便告退了。
“大师你尽快做决定吧。现在也不知道那怪物会在什么时候重现，中央塔楼要做好准备。自保，或者至少给出最后一击。”
——他就这么着，又毫不犹豫的走回中央塔楼去了！
阿尔杰大师一时间也确实是做不了决定。
史都华德的这番分析，并非没有道理！
在之前，他们虽然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怪物的身上，但并非没有注意到，在争相逃命的民众面前，组织疏散的军队是多么无力。现在若是让军队去组织疏散，效率不说，甚至两者间会不会起冲突这一点，都是谁也不敢保证的事。
毕竟，只要疏散的命令一下，等于坐实民众心中末日来临的绝望。
而等到这件事过去，以现在塔瑞亚联邦的情况，重新找些平民过来支援战争容易，想要赶时间折腾出一支能用的军队来就难了。
可这么做的话……
阿尔杰忽然喊住了再次举步离开的兰琪——这次兰琪已经走出了十几步之远。
“兰琪导师，你是为了什么而出手？安特卫普，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兰琪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蓝发，“之前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因为这不会是唯一一个啊！谁知道剩下的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所以，经验很重要。”
“自然。不过……”阿尔杰大师继续问道，“兰琪导师是担心这样的怪物出现在诺非索？”
这话可就说得有点露骨了！
“兰琪”这个身份和莱思莉也有几度来往。那时候是以六叶法师的名义，但因为参与的时机巧合，兰琪不信，阿尔杰不知道“兰琪”的资料。
——“兰琪”和诺非索可没什么关系！
不过，阿尔杰大师这依然不是想要挑明一切。对任何一个非神属来说，诺非索也都可以有特殊的意义。
兰琪点了点头，“至少，到目前为止，诺非索依然是非神属魔法体系传承的核心。”
是的，即使只是因为这个……
伊登大师其实只是随口一问。
当然，他也乐意知道更多关于那个怪物的信息——哪怕不是他自己看出来的。但是，兰琪的回应却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只听蓝发的女法师近乎风牛马不相及的回应道，“我在想，密语庭的黑衣神官不愧是专业级别的。”
哈？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伊登也好，阿尔杰也罢，都是莫名其妙。
“兰琪导师？”阿尔杰大师忍不住眉毛跳了跳——话说，教廷那份详细到恨不得罗列出目标“十几年来每天三餐吃什么”的情报里，似乎也没说这位的逻辑思维诡异啊！
阿尔杰大师也愿意在这种时候装一下蠢，但他不想觉得自己真的蠢。
“之前有一个人在我面前质疑过——那个怪物到底吸收、转化的是什么东西。血肉、能量，我们得出的答案大抵如此。这种事情也很难验证……但就在之前，至少我察觉到了很强的拉扯力量。”兰琪的目光扫向了远近的尸体——正是阿尔杰大师的目光引导了她。她不像阿尔杰大师那样对安特卫普有很深的感情，所以，注意到了另外的东西。
“那差点扯碎了我的舞空术……可问题是，如果那是直接对物质、血肉或者能量产生了拉扯的力量，这些尸体算是怎么回事？”
刚死之人，血肉自然能称得上是新鲜。
而哪怕是现在，兰琪也能感觉到，尸身中尚且残余的能量——这毕竟是一个修炼普及的时代。那些人生前修炼出来的能量不多，但到底还是有的。在人死亡之后，重归天地也需要一段时间。
可那个怪物不要这些刚死的尸体。
在他最后本能爆发的时候，他不要这些尸体。那连大师也要出力抵抗的拉扯力量，对这些尸体竟是没有半点用处。
——以兰琪的眼光自然也看得出来，那些尸体最多就是被大师们爆发的斗气推远了一段距离，但绝对没有被拉得靠近怪物！
这说明了什么？
“你是说……”大师们自然不是蠢人，只是之前心神被别的东西牵绊了而已。此时兰琪一提，立刻就悚然而惊。
“嗯。”兰琪点点头，“那怪物对能量和血肉绝非没有需求。但如果那不是全部呢？之前就有怪物在这几天偏好弱者的说法吧？强者身上未必丰沛的东西，能在弱者身上补足的东西……在你们神属身上，强者和弱者确实有些东西是大致平等的……”
“生命力……甚至是灵魂。”接口的人是史都华德。
战斗结束后，只有他要立刻工作——腾出手来，他自然要把之前激战中，魔法“赤炼”点燃的大火熄灭。还有一些类似的小麻烦。
但他也不可能一直在中央塔楼待下去，在下面出了那么诡异的转折的时候——作为法师的冷静，让他也注意到了兰琪想到的东西。
——精神力附着于灵魂之上。兰琪的舞空术动摇，并不是魔法本身出了问题。
史都华德比兰琪更清楚这一点，因为——
“最后的那一下，中央塔楼的魔法阵根本没有半点能量外泄的情况。”安特卫普学院的名誉院长一开口就是重量级的，他苦笑了一声，“但我的魔力输出，却在一时间出了问题。不是魔力被夺取，而是控制不住的中断了。要知道，在那个时候，有中央塔楼辅助，我也只是在输出魔力而已。”
伊登大师愣了一下。
阿尔杰大师立刻皱起眉，“黑暗教廷已经能制作这种逆天升级的导师级傀儡，现在连冥神的领域竟然也……”
“也许是反过来？”外表比阿尔杰大师更年长，看着也像是一个儒雅中年男子的史都华德导师质疑，“正因为在冥神领域的进展，促使了这种逆天傀儡的出现。”
阿尔杰想了想，点头。
其实和之前的一样，现在说这些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只是，不说战后反思……要是下一次再碰上这样的怪物怎么办？
多分析一点验证一点，不会有任何坏处。
边上的兰琪也暗地里叹息一声——塞维尔在生前就和他说过，黑暗教廷在灵魂和生命力领域的研究上，其实稳压光明教廷一头。如果说那个怪物的关键技术在这方面的话，那么黑暗教廷能做到而光明教廷不能做到，也是合理的事。
可是……
“冥神领域如果真的被侵犯，那个怪物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话，那么，应该有凤凰出现了。”兰琪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番话起到了多少正面作用不说，反正为她带来了几道隐晦打量的视线。
——难道她不能说“凤凰”吗？可这方面的规则要是出了岔子，该出面处理的规则种族只能是凤凰呢。
算了，待在这里也难免他们多心。
兰琪也想转身离开。
但走之前，她想起了一件事，又难免转回身去，“阿尔杰大师，史都华德导师，我们自然是可以离开，可两位是怎么打算的？”
这是一个问题。
伊登也为之再次驻足——导师级以上的战力都是宝贵的。哪怕现在黑暗教廷出了那种东西，想来也不会例外。
所以这两位其实也可以弃城而逃。这局面几乎可以说是非战之罪了。当然，等着那个怪物出来，看看最终可能造成的后果再来考虑也可以……话说回来，“兰琪”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史都华德看了阿尔杰一眼，平静的道，“我已经被赋予安特卫普的中央塔楼塔主一职，自然要与中央塔楼共存亡。”
“史都华德……”
外表看着超级学院派的导师此时一开口，竟是平静又决绝的口吻，“没有导师级以上法师主持的中央塔楼太过孱弱，尤其是在塔瑞亚这样的地方。可即使是那样，它依然是安特卫普最难重建的建筑。若是中央塔楼毁了，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就等于安特卫普彻底毁了。”
阿尔杰默然。
史都华德每个字都是实话。
“然后就是你……”史都华德继续说道，这时他居然露了个貌似是恶作剧的笑容出来，“大师，全城疏散的方案没错。只是具体的命令要你去下。但我已经命令全城的军队——骑士团、法师团、护卫军、警备队和民兵队按部署集结。除了护卫队里的海军我已经命令他们往斯克达特靠拢之外，骑士团、法师团，我也让他们先行撤离安特卫普了，剩余部队则到东城外候命。”
——全部东城？
哪怕除了东城那条大路也就只有海路可以选择了……
阿尔杰皱起了眉。
他顿时意识到，名誉院长在中央塔楼耽搁的那段时间，只怕做了些不妙的事情。
“我在这里建议，大师，让他们也都先行撤离吧。撤到塔瑞亚山脉。”
——史都华德直说了，倒也不忌讳这里还有外人。
毕竟都是站到了这个高度的强者。说得难听点儿，哪怕现在遮遮掩掩的，一个精神力扫描就都能知道了……
“不要派军队组织疏散，大师你自己也还是随着军队撤离的好。”史都华德毫不磕绊，但语速相当快的把话说完了。
看阿尔杰那惊诧的模样，倘若不是这位导师先决绝的把自己给陷进了“与中央塔楼共存亡”的境地里，这位大师可能当场翻脸。
——虽说现在军队的震慑力下降，但军队要是全部先撤了，剩下来的全城撤退得乱成什么样？
好吧，史都华德没点名神殿。
可过去昏招迭出、现在群龙无首的安特卫普神殿能组织好这样的大撤离？开玩笑的吧？
于是，哪怕是兰琪也为之震撼——
太有魄力了！
这位导师好像也没这权限吧？难道是假传圣旨？
“史都华德，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尔杰大师眉头大皱，决定问个清楚。但他心理到底还是有了芥蒂，说话的语气都明显不同了。
“除了警备队和民兵团会从当地选人之外——这些人的家属之前就聚在一起，我已经让海军捎带上了——其他军队都不是本地人。莱昂的这种用兵策略，我还是第一次认可。”
史都华德在这个时候，居然说起了似乎并不相干的事情。
还好，在有人暴怒之前，他拉回了正题，语气也愈发严肃起来，“如果是平时，所有军队都应该为守护这座城市死战到底。我也在军队待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的情况几乎是唯一的例外，阿尔杰大师。那怪物肯定会死，但这里的港口不能放弃。在这个时候，尽可能完整的保持军队的编制，才是圣战前甚至圣战中重建安特卫普的基础！”
*
铿锵有力、落地有声的强硬言辞，让兰琪对这位导师刮目相看。
——看来，只要不是神职系统，能成功度过强者试炼，也不会只知道盲目的信仰。都有自己的一套对世界、对事物的认知方式啊！
可也正因为如此……
这样的高层，只怕很难只剩下一个声音吧？
这又是好是坏？
至少史都华德导师本人，显然没觉得有半点不好。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他甚至没给阿尔杰以反应的机会，直接行了一个法师礼，便告退了。
“大师你尽快做决定吧。现在也不知道那怪物会在什么时候重现，中央塔楼要做好准备。自保，或者至少给出最后一击。”
——他就这么着，又毫不犹豫的走回中央塔楼去了！
阿尔杰大师一时间也确实是做不了决定。
史都华德的这番分析，并非没有道理！
在之前，他们虽然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怪物的身上，但并非没有注意到，在争相逃命的民众面前，组织疏散的军队是多么无力。现在若是让军队去组织疏散，效率不说，甚至两者间会不会起冲突这一点，都是谁也不敢保证的事。
毕竟，只要疏散的命令一下，等于坐实民众心中末日来临的绝望。
而等到这件事过去，以现在塔瑞亚联邦的情况，重新找些平民过来支援战争容易，想要赶时间折腾出一支能用的军队来就难了。
可这么做的话……
阿尔杰忽然喊住了再次举步离开的兰琪——这次兰琪已经走出了十几步之远。
“兰琪导师，你是为了什么而出手？安特卫普，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兰琪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蓝发，“之前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因为这不会是唯一一个啊！谁知道剩下的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所以，经验很重要。”
“自然。不过……”阿尔杰大师继续问道，“兰琪导师是担心这样的怪物出现在诺非索？”
这话可就说得有点露骨了！
“兰琪”这个身份和莱思莉也有几度来往。那时候是以六叶法师的名义，但因为参与的时机巧合，兰琪不信，阿尔杰不知道“兰琪”的资料。
——“兰琪”和诺非索可没什么关系！
不过，阿尔杰大师这依然不是想要挑明一切。对任何一个非神属来说，诺非索也都可以有特殊的意义。
兰琪点了点头，“至少，到目前为止，诺非索依然是非神属魔法体系传承的核心。”
是的，即使只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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