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公理法槌
‘空境是一只贪婪的猛兽，追赶着每一位奔逃于现实的神秘学家。’
规模远超黑水镇的方形浮空岛屿，已经脱离了它最开始名字，上面的建筑也找不到往日的风格。
这座城市，曾名为夏州市，现名公理法槌第三分部。
高居天空之上的裂缝彻底定型，岛屿上，不见昔日林立的城市，转而换成了并不复杂的两层平房，放眼望去，一座高大的摩天楼屹立岛屿边缘，在其上方，倒是没什么裂缝。
这座城市依旧行使着它曾经的功能，聚集人类，形成社会。
法律同样在此地存在，并且覆盖的范围更广，惩罚力度更大。
……
光芒刺眼，强行撬开了姜沉闭塞的思维大门。
四下并非昏暗的审讯室，也没有狭隘空间的灯光，风轻轻吹过，拨动了他额前的几根杂发，在那之下，是一双死水般的眼。
周围很开阔，正正好的阳光照在身上令人全身细胞都如沐春风。
两把沙滩椅摆在楼顶，上面躺着姜沉和一个斯文男人。
见姜沉醒来，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
“提前一分钟醒了，姜先生。”
疲惫感一扫而空，姜沉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的小腿。
长裤留下了洞口，残缺的血肉却被重新填补起来。
视野之中，还有一望无际的二层平房，像是一栋栋复制在地面上，天际线边缘，高楼的轮廓如海市蜃楼般虚幻。
高空的裂缝也提醒着他这里并非现实。
网格状的街道上，不少人带着笑容穿行。
这就是乌鸦所提到过的，建立于扭曲空境之中的神秘组织。
“看够了吗？姜先生。”男人笑呵呵的在一旁提道。
姜沉长叹一声：“我以为自己会在审讯室或者监狱一类的地方——你们不怕我逃走？”
斯文男人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后说出了自己的底气：
“姜沉，28岁，21岁毕业于c省师范大学，在校期间各项成绩平平，毕业后也没有从事所学专业...反而是一直处于无业游民的状态大概半年前，刚背上了一大笔负债，至于原因，你自己清楚，我就不提了。”
姜沉不快的揉着眉心，“你们还知道多少我的事？”
接下来男人的话，却是让他心头一沉：
“你在成为神秘学家前，还杀过人。”
姜沉脸上没有波动，心底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短暂沉默后，他语气依旧平静，
“凡事总要拿出证据...不是吗？”
“我们拿不出证据，这也仅是推测。”斯文男人翘着腿，
“刚经历过交融，成为神秘学家的人可做不到连杀四人，还能冷静的离开现场...你以前大概率干过这种事。
而且，我们查到了你几天前的报警记录，想来就是在那时你接触到了神秘。”
他说的话姜沉难以反驳，事实如此。
“我要被判刑了？”
“不会...”男人摇头，“如果找不到证据，我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现实的事要交给那边的公安来解决，我们只负责空境发生的事。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普通人被卷入空境之中，神秘学家的数量也在逐年增加。”
“那不是好事吗？”
“然而大多数神秘学家，仅仅是染上了‘气息’而已，并没有像样的神秘物品，这也导致他们只能成为空境诞生和壮大的原料。”
“气息？”
姜沉想起了荒诞手套的一个能力：隐秘气息。
如今手套已经不在身上了，不过那把钥匙却依旧在兜里。
他们看不见？搜身都没搜干净？
腹诽一句，姜沉并没有得到答复，男人迅速拉回了话题：
“扯远了，姜先生，我想我也表达出足够的友善了，现在自我介绍一下——
这里是公理法槌的分部之一，我们对于你这样的神秘学家，一般会给出三个选择：
一，保护，我们会帮你制造现实的假死，自此以后你就必须在我们掌控的空境里生活，但我们会不定时组织外出，保证你们的安全。
二，抹除，我们会用特殊物品查阅你的记忆，从中剔除那些跟神秘有关的部分，掩盖你身上的气息，斩断你与‘根系’的联系，之后让你回归正常生活。”
“这两区别不大吧？”
“前者失去自由，后者失去真相。”男人维持着笑，话锋一转：
“还有第三个选择，也是我推荐的选择——加入我们，我们不会追究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们认可你卓越的战斗能力，这年头，能做到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已经没多少了，不少刚入职的新人往往都要好几个月的培训才能勉强适应生到死的转变。
只要你遵守律法，自由和真相就都能拥有。”
姜沉思酌片刻，道：“我选一。”
男人略微诧异：“嗯？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三个都不选会怎么样呢，然后再来个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反抗逃跑一下呢。”
“我已经快三十了，有时候必须认清现实。”姜沉苦笑一声，
“我的欠债怎么办？”
“我们会替你补上，不止是在贷款公司的贷款，你向亲戚朋友借的钱，我们也会在确认真实性后替你还上。”
说完，男人从内衬中拿出了录音笔，再次问道：
“你确认你选一？”
“确认。”
姜沉并非真的愿意苟活至此，反正以后有外出的机会，那自然也就有逃跑的机会。
替公理法槌卖命？不可能！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姜沉还是问了下：“我的手套能拿回来吗？”
“不能。”男人没有给他争辩的机会：
“我们也很难的。”
他挥挥手，示意姜沉跟上。
下了楼来到街上，两人一路沉默的来到了另一栋楼。
“扭曲空境之中时不时会从裂缝中掉下怪物，为了方便搜寻击杀，空境的地形已经在逐年简化，估计再过几年，这里就只会剩下大平房了。”
男人手中的录音笔始终打开，继续着两人间的对话，他挥挥手，拦下一辆汽车，出示证件后说明了目的地。
后座，两人挨着窗，男人叹息道：
“和你一起的女孩只是个普通人，受了不小刺激啊。”
“她也会被留在这里？”
“不会，她只是普通人，我们只需要清除记忆和气息就行了。”
姜沉愧疚的说道：“她的家人死在空境里了。”
男人满不在乎的高声道：
“每天都有无数人失踪，
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区别，无伤大雅，反正这个世界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规模远超黑水镇的方形浮空岛屿，已经脱离了它最开始名字，上面的建筑也找不到往日的风格。
这座城市，曾名为夏州市，现名公理法槌第三分部。
高居天空之上的裂缝彻底定型，岛屿上，不见昔日林立的城市，转而换成了并不复杂的两层平房，放眼望去，一座高大的摩天楼屹立岛屿边缘，在其上方，倒是没什么裂缝。
这座城市依旧行使着它曾经的功能，聚集人类，形成社会。
法律同样在此地存在，并且覆盖的范围更广，惩罚力度更大。
……
光芒刺眼，强行撬开了姜沉闭塞的思维大门。
四下并非昏暗的审讯室，也没有狭隘空间的灯光，风轻轻吹过，拨动了他额前的几根杂发，在那之下，是一双死水般的眼。
周围很开阔，正正好的阳光照在身上令人全身细胞都如沐春风。
两把沙滩椅摆在楼顶，上面躺着姜沉和一个斯文男人。
见姜沉醒来，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
“提前一分钟醒了，姜先生。”
疲惫感一扫而空，姜沉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的小腿。
长裤留下了洞口，残缺的血肉却被重新填补起来。
视野之中，还有一望无际的二层平房，像是一栋栋复制在地面上，天际线边缘，高楼的轮廓如海市蜃楼般虚幻。
高空的裂缝也提醒着他这里并非现实。
网格状的街道上，不少人带着笑容穿行。
这就是乌鸦所提到过的，建立于扭曲空境之中的神秘组织。
“看够了吗？姜先生。”男人笑呵呵的在一旁提道。
姜沉长叹一声：“我以为自己会在审讯室或者监狱一类的地方——你们不怕我逃走？”
斯文男人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后说出了自己的底气：
“姜沉，28岁，21岁毕业于c省师范大学，在校期间各项成绩平平，毕业后也没有从事所学专业...反而是一直处于无业游民的状态大概半年前，刚背上了一大笔负债，至于原因，你自己清楚，我就不提了。”
姜沉不快的揉着眉心，“你们还知道多少我的事？”
接下来男人的话，却是让他心头一沉：
“你在成为神秘学家前，还杀过人。”
姜沉脸上没有波动，心底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短暂沉默后，他语气依旧平静，
“凡事总要拿出证据...不是吗？”
“我们拿不出证据，这也仅是推测。”斯文男人翘着腿，
“刚经历过交融，成为神秘学家的人可做不到连杀四人，还能冷静的离开现场...你以前大概率干过这种事。
而且，我们查到了你几天前的报警记录，想来就是在那时你接触到了神秘。”
他说的话姜沉难以反驳，事实如此。
“我要被判刑了？”
“不会...”男人摇头，“如果找不到证据，我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现实的事要交给那边的公安来解决，我们只负责空境发生的事。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普通人被卷入空境之中，神秘学家的数量也在逐年增加。”
“那不是好事吗？”
“然而大多数神秘学家，仅仅是染上了‘气息’而已，并没有像样的神秘物品，这也导致他们只能成为空境诞生和壮大的原料。”
“气息？”
姜沉想起了荒诞手套的一个能力：隐秘气息。
如今手套已经不在身上了，不过那把钥匙却依旧在兜里。
他们看不见？搜身都没搜干净？
腹诽一句，姜沉并没有得到答复，男人迅速拉回了话题：
“扯远了，姜先生，我想我也表达出足够的友善了，现在自我介绍一下——
这里是公理法槌的分部之一，我们对于你这样的神秘学家，一般会给出三个选择：
一，保护，我们会帮你制造现实的假死，自此以后你就必须在我们掌控的空境里生活，但我们会不定时组织外出，保证你们的安全。
二，抹除，我们会用特殊物品查阅你的记忆，从中剔除那些跟神秘有关的部分，掩盖你身上的气息，斩断你与‘根系’的联系，之后让你回归正常生活。”
“这两区别不大吧？”
“前者失去自由，后者失去真相。”男人维持着笑，话锋一转：
“还有第三个选择，也是我推荐的选择——加入我们，我们不会追究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们认可你卓越的战斗能力，这年头，能做到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已经没多少了，不少刚入职的新人往往都要好几个月的培训才能勉强适应生到死的转变。
只要你遵守律法，自由和真相就都能拥有。”
姜沉思酌片刻，道：“我选一。”
男人略微诧异：“嗯？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三个都不选会怎么样呢，然后再来个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反抗逃跑一下呢。”
“我已经快三十了，有时候必须认清现实。”姜沉苦笑一声，
“我的欠债怎么办？”
“我们会替你补上，不止是在贷款公司的贷款，你向亲戚朋友借的钱，我们也会在确认真实性后替你还上。”
说完，男人从内衬中拿出了录音笔，再次问道：
“你确认你选一？”
“确认。”
姜沉并非真的愿意苟活至此，反正以后有外出的机会，那自然也就有逃跑的机会。
替公理法槌卖命？不可能！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姜沉还是问了下：“我的手套能拿回来吗？”
“不能。”男人没有给他争辩的机会：
“我们也很难的。”
他挥挥手，示意姜沉跟上。
下了楼来到街上，两人一路沉默的来到了另一栋楼。
“扭曲空境之中时不时会从裂缝中掉下怪物，为了方便搜寻击杀，空境的地形已经在逐年简化，估计再过几年，这里就只会剩下大平房了。”
男人手中的录音笔始终打开，继续着两人间的对话，他挥挥手，拦下一辆汽车，出示证件后说明了目的地。
后座，两人挨着窗，男人叹息道：
“和你一起的女孩只是个普通人，受了不小刺激啊。”
“她也会被留在这里？”
“不会，她只是普通人，我们只需要清除记忆和气息就行了。”
姜沉愧疚的说道：“她的家人死在空境里了。”
男人满不在乎的高声道：
“每天都有无数人失踪，
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区别，无伤大雅，反正这个世界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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