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金沙塑体
天光如炬，明媚祥和。
处于废弃旅游开发区的古典旅社中，清脆动听的惊呼声响起，吓得在马路对侧的几只麻雀都飞走了：
“哇撒，老板竟然给我带礼物了。”
满天星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精致包装的礼物盒，高兴的举起手机盒绕着庭院跑了起来。
乌鸦降落在石桌上，一想到之前不经意窥见的可怖眼球，忍不住吐槽道：“她这副样子到底算人算鬼？”
“额，算人吧。”
姜沉嘀咕一句，张望了一下旅社内，发现张森森不在，于是向满天星问道：
“张森森人呢？”
满天星停了下来，抱着手机盒，眼睛乐的眯成了一条缝道：
“老板和乌鸦不是给她制订了学习计划吗？现在估计在看那些无字天书吧。”
“她在哪？”姜沉走向旅社内。
满天星在一旁开口道：
“应该在110房里学习吧？”
……
宁静的房间内，窗户半开，深秋的风借此跑进屋内，掀动花纹鲜艳的窗帘，少女坐在书桌前，黝黑的发丝因风浮动，划过瓷娃娃般的脸颊。
一缕光透过窗照耀半个书身和少女的脸，不同昔日，如今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即便常有悲伤袭过心间，可至少她不会再让眼泪轻弹。
细嫩的手指轻拈过书页，就像是在看一本从未见过的生物百科全书，张森森不仅没有感到枯燥，反而津津有味，以至于连酸楚的眼和微痛的背脊都被忽略。
忽然，白色的塑料袋落下，挡住窗外透过的光，将张森森从书中世界拉回。
“姜...”张森森侧过头，发现姜沉不知何时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令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冷冷道，“直接叫我名字就行，能看懂这些书吗？”
“能，能的。”张森森低下头，下意识的捏着衣角。
姜沉像是一位教练，关注着自己学员的训练情况：“体能训练跟得上吗？”
“跟得上。”张森森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她眼中，姜沉可比满天星、乌鸦可怕多了，那一晚他毫不犹豫杀死其他人，虽然让她感激，但同样也令其恐惧。
救下自己一命的刽子手。
可即便是刽子手，张森森也不得不依靠他。
他是大哥张炎的朋友，是知道自己仅剩亲人行踪的人，同样也是自己复仇的唯一希望。
见姜沉盯着自己，张森森头埋得更低了。
她软糯的说道：
“姜姜沉，还有别的事吗？”
姜沉目色漠然，背手而立，语气依旧如平常一样没有什么感情：
“你这几天一直待在旅社里？”
“嗯。”
姜沉感到稍稍不满，他眉头一锁，以一种命令的语气道：
“你先回去把你哥的丧事操办了吧。”
“啊？”张森森刹的抬头，泪汪汪望着姜沉：
“可是...我哥的尸体...”
姜沉闻言一愣。
他倒是忘了这碴，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带上尸体，更何况他也没想过执着于那些死物。
现在他倒是理解神秘学家们为何要舍弃自己的社会身份了，搞不好某一天死在空境中，现实里突然失踪，那时家人去找不仅耗时耗力，还得不到结果。
不过没有尸体又怎样？姜沉立即给出了另一个选择：
“那就去给他立个墓。”
张森森没有丝毫犹豫，其实早有这个打算，她抹着泪说：“好，好，你们不会溜走吧？”
她很怕，怕姜沉等人趁自己离开就丢下自己消失不见。
对比，姜沉拍拍胸脯保证道：
“在帮助你成为扣门者前，旅社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
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张森森带着点口吃，顿时活力了不少：“那那我就先去收拾行李了。”
“好。”
姜沉转身向房门，手刚放在门把手上，他又提醒了一句：
“学习专注是件好事。
但专注到十几下敲门声都没注意到可就不行了。”
张森森吞吞吐吐的低下了头：“好，好的，下次我会注意的。”
姜沉没有接话，一开门，就看见了匆忙跑开的满天星。
他二话没说快步跟了上去。
刚到客厅，满天星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视线放在新手机的屏幕上。
姜沉看了眼她反着拿的手机，轻笑道：“你干嘛要偷听啊。”
满天星注意到了姜沉的眼神，立刻将手机拿正：“老板，很无聊啊，八卦一下不行嘛。”
“这有什么好八卦的。”姜沉无语。
满天星看了眼走廊，放低了声音，生怕张森森听见：“我以为你还会尝试来一场王子公主般的恋爱呢...现在看啊，你似乎一点那方面的兴趣都没有。”
姜沉以一副长辈的口吻缓缓道：“我一个快三十的人了，早就过了该谈情说爱的年纪了。”
“那你要单身一辈子吗？”满天星想到哪说到哪，“欸，老板我怎么没看见你和你父母联系过啊？”
“嗯？”
气氛霎然降到了冰点，仅是一瞬，姜沉那突然转变的凶恶眼神就消弭不见，转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姜沉收敛情绪，语气缓和：
“我的家人啊，他们都死了，这不是什么意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们都生了病，然后我就卖房，卖车，甚至还贷了不少款，总之，当时能赚钱的办法我都想了，弄了好几百万吧，全给医院了。”
至于最后的结果，姜沉没有再说了，他转而一笑，终结了突然沉重起来的话题：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想开了。”
这时，张森森怯懦的从大厅穿过，神色复杂：“姜沉，我，我就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
目送张森森离开旅社后，乌鸦从远方降落，问：
“她去做什么？”
“回家一趟。”
姜沉双手插兜，遥望渐行渐远的背影，由衷的笑了：
“人不能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它只能是一种动力，而不是目的。
这么多年来，我也明白了一件事：人是不可能遗忘自己家人的。”
……
张森森离开没多久，旅社的大厅就传出了一阵争吵。
乌鸦和满天星相对而坐，各执一词，姜沉则被夹在中间。
乌鸦明确的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当务之急，应该是优先汲取灵魂金沙，提升自身的硬实力，至于旅社，最好还是用其他方式隐秘掉好些。”
乌鸦的观点满天星自然不同意，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该运行旅社了，把旅社搬空境里去，肯定能赚不少金沙的！
至于暴露什么的，有我在，再强的敌人都能打跑！如果，我说如果，实在打不过老板也能直接转移旅社逃跑啊！”
“风险太大了。”乌鸦斟酌着，
“据我的其余寄生物所知，你闯入法槌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得到预想般的传播，甚至在法槌内部，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很少。”
满天星听后难免有点失望：“诶，我还以为能奏效呢。”
“法槌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你和九号深渊的关系，所以才封锁消息，想要独吞这份遗产。
你如果当时听我的偷偷带走姜沉，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注意到旅社的存在。”
乌鸦的话无不打着满天星的脸，将她之前幼稚的行为直接揭露。
“还有就是……”
乌鸦正要继续说下去，满天星双眼一闭，连连挥手制止了它：
“停停停，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至此，姜沉才有了开口的机会，
“那么就先把收集灵魂金沙的装置给做出来吧？”
他同时将手机屏幕面向乌鸦，
“你说的逆流沙漏需要用公道杯来制作，是这玩意吗？十几块就能买到一个啊，怎么看起来和沙漏没有半点关联？”
乌鸦点点头，“是，你先买几个，经过加工后，就能成为收集灵魂的仪器了。”
姜沉果断的下了单。
“好，那下一步就是灵魂金沙的运用了。”乌鸦看向放在前台的手提箱，飞过去站在上面，
“灵魂金沙是炼金术中常用的辅助材料，同时，也是神秘学家充盈躯体的原料...姜沉，你应该有所体会吧？即便成为了扣门者，自己的躯干也只增强了一点点。”
姜沉惊讶之色溢于言表：“用灵魂金沙就能够强化躯体！”
满天星可没说过这些！
“对，四阶之前，神秘学家太过脆弱，热武器依旧能够轻易夺走其生命...如果用金沙强化躯体到达峰值，那就能...”
“不怕热武器？”满天星插嘴道。
“多挨一枪子。”
乌鸦泼了盆冷水，接着好奇问道：“姜沉，据我观察，你的身体素质...现在有一部分已经强过了三阶神秘学家的正常水平，比如耐力，比如速度，如果再食用金沙，呵呵，等你成为三阶，恐怕都能和四阶扳手腕了吧？”
“原来老板这么厉害啊。”满天星在一旁拍着马屁。
对比，姜沉只是淡淡说了句：“我没什么像样的攻击物品，要是遇上空境里那个借枪的家伙，我绝对会死的很惨。”
“你太谦虚了。”乌鸦用嘴啄开了手提箱，说起了正事：
“用金沙强化躯体的方法，只有少部分神秘学家知道，一方面，不少神秘学家连逆流沙漏都打造不出来，收集金沙的途径几乎没有，另一方面，这种途径需要用到炼金术，只要是炼金术，就存在成功与失败之分，金沙的淬体之法，可有一定的难度啊。”
“有一定难度？”
姜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有几成把握？”
“正常炼金术士是一成的成功率，我的话能提升到三成，不过有地下室里的翠玉录在，那就不存在失败之说了。”
乌鸦用爪子抓起两瓶金沙，飞向地下室那边，
“跟上，这玩意每天强化一次，一次一百粒金沙，持续一周差不多就算完成了，不可贪多。”
“这...”
一天就用一百万？
姜沉稍稍有点心疼，迅速起身跟了上去，但这毕竟是用来提升自身实力的，就算再多，他也必须要试试。
反正不会失败，那也就不存在浪费了。
……
地下室，满天星苏醒的房间内。
书架上已经空了不少，约莫五分之一的书籍被出售了，而另一侧，翠玉录安安静静的靠在墙上。
乌鸦站在一旁，向满天星道：“拿口锅来。”
满天星黑下了脸：“哈？你凭什么使唤我啊，你又不是老板。”
姜沉实在不希望这两个大腿吵起来，立刻向门口走去：
“额，我去拿，厨房的锅行吧？”
“可以。”乌鸦点头。
“不行！”满天星迅速冲到了姜沉前方，冷哼一声，指着乌鸦抱怨道：
“我去拿就是了，倒是你这只乌鸦，这种小事就不要麻烦老板了啊！”
“没关系的。”姜沉尴尬的退了回去。
等到满天星把厨房的锅拿来后，乌鸦扒开瓶塞。
看着颗粒分明的金沙倒入锅中，姜沉眉头一皱，仿佛倒进去的是自己的心头血。
呼，这是为了自己。
乌鸦哇叫之后，张开一只翅膀触碰碧色的祖母绿壁，紧接着，锅中的金沙尽数震动，像一个个跳动的精灵。
在铁锅的边缘，不停的冒出肉眼可见的暗红色液体，宛如滚烫的鲜血冒泡，金沙也借此融入其中。
乌鸦注视着锅内的变化，同时解释道：“空境中部分生物的血液和金沙作为原料，配合2000度的高温熔炼，便能在一小时内得到“塑体溢沙”。”
姜沉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锅内，“两千度？！翠玉录可以直接忽略这些条件？地下室的温度甚至都没有改变啊。”
“不仅可以忽略炼金条件，提升成功率，它还能缩短时间，增加炼金物的品质！”
乌鸦轻声说完，锅内的反应也渐渐停息，最后只剩下了一坨红色糊状液体。
“这假的翠玉录还挺厉害的啊。”满天星在一旁也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真的。”
乌鸦习惯了两人的无知，它认为没必要解释翠玉录的来因，便催促姜沉：
“喝吧，我的建议，一滴都不要剩。”
锅内的糊状物看起来就像猪食，姜沉端起铁冰的锅，刚凑近，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就涌入鼻腔。
就像喝完酒后的呕吐物一样。
他放下锅，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不凑近点还闻不到味啊。”
“良药苦口。”乌鸦伸出翅膀拍在他的头上，“这可是一百万。”
“我知道，我知道。”
给自己做好心里铺设，姜沉一手捏住鼻子，两眼一黑，举起锅猛地灌入口中。
幸好吃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像在吃酸酸的果冻，一口嗦下就全进了胃里。
恍惚一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之下，都犹如灌浇了冰水，令沸腾的血液凝滞，令搏动的心脏安静...奇妙的感觉，姜沉失神了好几秒，又马上恢复正常。
姜沉握拳，对着空气挥舞手臂，感受着服用塑体溢沙后的成效：
“有变化，但不多。”
处于废弃旅游开发区的古典旅社中，清脆动听的惊呼声响起，吓得在马路对侧的几只麻雀都飞走了：
“哇撒，老板竟然给我带礼物了。”
满天星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精致包装的礼物盒，高兴的举起手机盒绕着庭院跑了起来。
乌鸦降落在石桌上，一想到之前不经意窥见的可怖眼球，忍不住吐槽道：“她这副样子到底算人算鬼？”
“额，算人吧。”
姜沉嘀咕一句，张望了一下旅社内，发现张森森不在，于是向满天星问道：
“张森森人呢？”
满天星停了下来，抱着手机盒，眼睛乐的眯成了一条缝道：
“老板和乌鸦不是给她制订了学习计划吗？现在估计在看那些无字天书吧。”
“她在哪？”姜沉走向旅社内。
满天星在一旁开口道：
“应该在110房里学习吧？”
……
宁静的房间内，窗户半开，深秋的风借此跑进屋内，掀动花纹鲜艳的窗帘，少女坐在书桌前，黝黑的发丝因风浮动，划过瓷娃娃般的脸颊。
一缕光透过窗照耀半个书身和少女的脸，不同昔日，如今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即便常有悲伤袭过心间，可至少她不会再让眼泪轻弹。
细嫩的手指轻拈过书页，就像是在看一本从未见过的生物百科全书，张森森不仅没有感到枯燥，反而津津有味，以至于连酸楚的眼和微痛的背脊都被忽略。
忽然，白色的塑料袋落下，挡住窗外透过的光，将张森森从书中世界拉回。
“姜...”张森森侧过头，发现姜沉不知何时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令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冷冷道，“直接叫我名字就行，能看懂这些书吗？”
“能，能的。”张森森低下头，下意识的捏着衣角。
姜沉像是一位教练，关注着自己学员的训练情况：“体能训练跟得上吗？”
“跟得上。”张森森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她眼中，姜沉可比满天星、乌鸦可怕多了，那一晚他毫不犹豫杀死其他人，虽然让她感激，但同样也令其恐惧。
救下自己一命的刽子手。
可即便是刽子手，张森森也不得不依靠他。
他是大哥张炎的朋友，是知道自己仅剩亲人行踪的人，同样也是自己复仇的唯一希望。
见姜沉盯着自己，张森森头埋得更低了。
她软糯的说道：
“姜姜沉，还有别的事吗？”
姜沉目色漠然，背手而立，语气依旧如平常一样没有什么感情：
“你这几天一直待在旅社里？”
“嗯。”
姜沉感到稍稍不满，他眉头一锁，以一种命令的语气道：
“你先回去把你哥的丧事操办了吧。”
“啊？”张森森刹的抬头，泪汪汪望着姜沉：
“可是...我哥的尸体...”
姜沉闻言一愣。
他倒是忘了这碴，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带上尸体，更何况他也没想过执着于那些死物。
现在他倒是理解神秘学家们为何要舍弃自己的社会身份了，搞不好某一天死在空境中，现实里突然失踪，那时家人去找不仅耗时耗力，还得不到结果。
不过没有尸体又怎样？姜沉立即给出了另一个选择：
“那就去给他立个墓。”
张森森没有丝毫犹豫，其实早有这个打算，她抹着泪说：“好，好，你们不会溜走吧？”
她很怕，怕姜沉等人趁自己离开就丢下自己消失不见。
对比，姜沉拍拍胸脯保证道：
“在帮助你成为扣门者前，旅社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
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张森森带着点口吃，顿时活力了不少：“那那我就先去收拾行李了。”
“好。”
姜沉转身向房门，手刚放在门把手上，他又提醒了一句：
“学习专注是件好事。
但专注到十几下敲门声都没注意到可就不行了。”
张森森吞吞吐吐的低下了头：“好，好的，下次我会注意的。”
姜沉没有接话，一开门，就看见了匆忙跑开的满天星。
他二话没说快步跟了上去。
刚到客厅，满天星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视线放在新手机的屏幕上。
姜沉看了眼她反着拿的手机，轻笑道：“你干嘛要偷听啊。”
满天星注意到了姜沉的眼神，立刻将手机拿正：“老板，很无聊啊，八卦一下不行嘛。”
“这有什么好八卦的。”姜沉无语。
满天星看了眼走廊，放低了声音，生怕张森森听见：“我以为你还会尝试来一场王子公主般的恋爱呢...现在看啊，你似乎一点那方面的兴趣都没有。”
姜沉以一副长辈的口吻缓缓道：“我一个快三十的人了，早就过了该谈情说爱的年纪了。”
“那你要单身一辈子吗？”满天星想到哪说到哪，“欸，老板我怎么没看见你和你父母联系过啊？”
“嗯？”
气氛霎然降到了冰点，仅是一瞬，姜沉那突然转变的凶恶眼神就消弭不见，转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姜沉收敛情绪，语气缓和：
“我的家人啊，他们都死了，这不是什么意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们都生了病，然后我就卖房，卖车，甚至还贷了不少款，总之，当时能赚钱的办法我都想了，弄了好几百万吧，全给医院了。”
至于最后的结果，姜沉没有再说了，他转而一笑，终结了突然沉重起来的话题：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想开了。”
这时，张森森怯懦的从大厅穿过，神色复杂：“姜沉，我，我就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
目送张森森离开旅社后，乌鸦从远方降落，问：
“她去做什么？”
“回家一趟。”
姜沉双手插兜，遥望渐行渐远的背影，由衷的笑了：
“人不能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它只能是一种动力，而不是目的。
这么多年来，我也明白了一件事：人是不可能遗忘自己家人的。”
……
张森森离开没多久，旅社的大厅就传出了一阵争吵。
乌鸦和满天星相对而坐，各执一词，姜沉则被夹在中间。
乌鸦明确的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当务之急，应该是优先汲取灵魂金沙，提升自身的硬实力，至于旅社，最好还是用其他方式隐秘掉好些。”
乌鸦的观点满天星自然不同意，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该运行旅社了，把旅社搬空境里去，肯定能赚不少金沙的！
至于暴露什么的，有我在，再强的敌人都能打跑！如果，我说如果，实在打不过老板也能直接转移旅社逃跑啊！”
“风险太大了。”乌鸦斟酌着，
“据我的其余寄生物所知，你闯入法槌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得到预想般的传播，甚至在法槌内部，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很少。”
满天星听后难免有点失望：“诶，我还以为能奏效呢。”
“法槌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你和九号深渊的关系，所以才封锁消息，想要独吞这份遗产。
你如果当时听我的偷偷带走姜沉，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注意到旅社的存在。”
乌鸦的话无不打着满天星的脸，将她之前幼稚的行为直接揭露。
“还有就是……”
乌鸦正要继续说下去，满天星双眼一闭，连连挥手制止了它：
“停停停，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至此，姜沉才有了开口的机会，
“那么就先把收集灵魂金沙的装置给做出来吧？”
他同时将手机屏幕面向乌鸦，
“你说的逆流沙漏需要用公道杯来制作，是这玩意吗？十几块就能买到一个啊，怎么看起来和沙漏没有半点关联？”
乌鸦点点头，“是，你先买几个，经过加工后，就能成为收集灵魂的仪器了。”
姜沉果断的下了单。
“好，那下一步就是灵魂金沙的运用了。”乌鸦看向放在前台的手提箱，飞过去站在上面，
“灵魂金沙是炼金术中常用的辅助材料，同时，也是神秘学家充盈躯体的原料...姜沉，你应该有所体会吧？即便成为了扣门者，自己的躯干也只增强了一点点。”
姜沉惊讶之色溢于言表：“用灵魂金沙就能够强化躯体！”
满天星可没说过这些！
“对，四阶之前，神秘学家太过脆弱，热武器依旧能够轻易夺走其生命...如果用金沙强化躯体到达峰值，那就能...”
“不怕热武器？”满天星插嘴道。
“多挨一枪子。”
乌鸦泼了盆冷水，接着好奇问道：“姜沉，据我观察，你的身体素质...现在有一部分已经强过了三阶神秘学家的正常水平，比如耐力，比如速度，如果再食用金沙，呵呵，等你成为三阶，恐怕都能和四阶扳手腕了吧？”
“原来老板这么厉害啊。”满天星在一旁拍着马屁。
对比，姜沉只是淡淡说了句：“我没什么像样的攻击物品，要是遇上空境里那个借枪的家伙，我绝对会死的很惨。”
“你太谦虚了。”乌鸦用嘴啄开了手提箱，说起了正事：
“用金沙强化躯体的方法，只有少部分神秘学家知道，一方面，不少神秘学家连逆流沙漏都打造不出来，收集金沙的途径几乎没有，另一方面，这种途径需要用到炼金术，只要是炼金术，就存在成功与失败之分，金沙的淬体之法，可有一定的难度啊。”
“有一定难度？”
姜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有几成把握？”
“正常炼金术士是一成的成功率，我的话能提升到三成，不过有地下室里的翠玉录在，那就不存在失败之说了。”
乌鸦用爪子抓起两瓶金沙，飞向地下室那边，
“跟上，这玩意每天强化一次，一次一百粒金沙，持续一周差不多就算完成了，不可贪多。”
“这...”
一天就用一百万？
姜沉稍稍有点心疼，迅速起身跟了上去，但这毕竟是用来提升自身实力的，就算再多，他也必须要试试。
反正不会失败，那也就不存在浪费了。
……
地下室，满天星苏醒的房间内。
书架上已经空了不少，约莫五分之一的书籍被出售了，而另一侧，翠玉录安安静静的靠在墙上。
乌鸦站在一旁，向满天星道：“拿口锅来。”
满天星黑下了脸：“哈？你凭什么使唤我啊，你又不是老板。”
姜沉实在不希望这两个大腿吵起来，立刻向门口走去：
“额，我去拿，厨房的锅行吧？”
“可以。”乌鸦点头。
“不行！”满天星迅速冲到了姜沉前方，冷哼一声，指着乌鸦抱怨道：
“我去拿就是了，倒是你这只乌鸦，这种小事就不要麻烦老板了啊！”
“没关系的。”姜沉尴尬的退了回去。
等到满天星把厨房的锅拿来后，乌鸦扒开瓶塞。
看着颗粒分明的金沙倒入锅中，姜沉眉头一皱，仿佛倒进去的是自己的心头血。
呼，这是为了自己。
乌鸦哇叫之后，张开一只翅膀触碰碧色的祖母绿壁，紧接着，锅中的金沙尽数震动，像一个个跳动的精灵。
在铁锅的边缘，不停的冒出肉眼可见的暗红色液体，宛如滚烫的鲜血冒泡，金沙也借此融入其中。
乌鸦注视着锅内的变化，同时解释道：“空境中部分生物的血液和金沙作为原料，配合2000度的高温熔炼，便能在一小时内得到“塑体溢沙”。”
姜沉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锅内，“两千度？！翠玉录可以直接忽略这些条件？地下室的温度甚至都没有改变啊。”
“不仅可以忽略炼金条件，提升成功率，它还能缩短时间，增加炼金物的品质！”
乌鸦轻声说完，锅内的反应也渐渐停息，最后只剩下了一坨红色糊状液体。
“这假的翠玉录还挺厉害的啊。”满天星在一旁也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真的。”
乌鸦习惯了两人的无知，它认为没必要解释翠玉录的来因，便催促姜沉：
“喝吧，我的建议，一滴都不要剩。”
锅内的糊状物看起来就像猪食，姜沉端起铁冰的锅，刚凑近，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就涌入鼻腔。
就像喝完酒后的呕吐物一样。
他放下锅，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不凑近点还闻不到味啊。”
“良药苦口。”乌鸦伸出翅膀拍在他的头上，“这可是一百万。”
“我知道，我知道。”
给自己做好心里铺设，姜沉一手捏住鼻子，两眼一黑，举起锅猛地灌入口中。
幸好吃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像在吃酸酸的果冻，一口嗦下就全进了胃里。
恍惚一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之下，都犹如灌浇了冰水，令沸腾的血液凝滞，令搏动的心脏安静...奇妙的感觉，姜沉失神了好几秒，又马上恢复正常。
姜沉握拳，对着空气挥舞手臂，感受着服用塑体溢沙后的成效：
“有变化，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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