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望仙山上
望城。
清晨，天刚蒙蒙亮，刚开张的茶肆还没什么人，
只有柜台打着瞌睡的老板，和没精打采搬弄桌椅的伙计。
叶缺浑身裹在斗篷下，坐在茶肆中，饮下杯中茶暖身，手指把玩着空杯，
眼神不时扫过街对面雕刻飞仙纹的富丽宅群院落。
没有等多久，高阔的宅门打开，十余名家仆在总管的带领下列队走出，准备进行日常的采买。
叶缺站起身，在桌上放下一枚铜钱，紧了紧斗篷，跟了上去。
终于等到经过一个无人的巷子，叶缺从阴影中走出，施施然站到了众人面前。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不认识林甲大总管吗？连林家的路都敢挡，大清早的找死啊？”
一名伶俐的家仆第一个抓住机会，对叶缺嚣张的嘲讽，想在总管面前表现一番，
但他在没有摸清虚实的情况下并不上前，只是一边嘴上发力，一边瞟着总管的反应。
“对，岂敢对总管不敬。”
“速速磕头赔罪，我们就只断你一条腿。”
“藏头露尾，一看就是蛇鼠之辈，不过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叶缺失笑，果然，高门大院里没一个简单的，连蚂蚁都有七八个心眼。
“不对劲，准备护院阵型。”
林甲总管意识到不对劲，
望城这片地界，听到林家二字，不管是地头蛇还是过江龙，都会给几分面子，
面前这人反应不对，透着古怪。
他第一时间发挥出专业素养，指挥众家仆抽出短棍严阵以待。
叶缺认得他，昨夜跟在林天泉身边负责记录的就是这个人，
没想到林甲一死，他就顶替上了，比换条狗还来得快。
正好，也算是找对人了。
看着面前十几条壮汉，叶缺突然失去了兴致，有些索然无味。
脚下发力，瞬间原地只剩下一个脚印，
下一刻，叶缺就出现在人群中，随即响起短促而密集的闷哼和骨头断裂声。
差距太大，不过数息，地上就已经躺倒一片，
叶缺拍了拍手，蹲在林甲总管的身前，看情况他还没来得及被林天泉赐予那什么‘兽仙真身’，倒是节省了一番手脚。
“林天泉和齐落在哪？”
被踢断双腿的林甲总管趴在地上，闻言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是你？怎么可能！不会的，你不可能是他。”
他怎么会不记得这熟悉的声音？
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是林乙时，眼睁睁看着这个声音的主人碾死了上一任林甲，
并且在一众精锐甲士围杀中来去自如，杀人如割草，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自己亲眼看着他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的。
叶缺在只有他能看到的角度，轻轻掀起斗篷，露出玩味的笑脸。
“啊！真的是你！不可能，你是厉鬼来索命吗？”
不管林甲总管恐惧不敢相信的滑稽样子，叶缺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问你，林天泉和齐落在哪？”
“居然真的是你，哈哈哈~他们连夜就走了，三少爷趋吉避凶，果然有仙人庇佑！”
“三少爷此时怕是已经到仙界了，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报不了仇的，你这辈子都休想找到他！”
“那可说不准。”
叶缺挑了挑眉，伸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自知没有活路的林甲总管反而没有了恐惧，只会疯狂的叫嚣，让叶缺也不得不感慨林家养狗确实有一手。
但总会有人怕死的不是吗？
“废话不多说，第一个告诉我林天泉和齐落去向的可以活。”
叶缺面对着躺了一地的家仆，静静等待着。
“大人，我……我知道！三少爷他们往望仙山去了。”
结果并没有出乎意料，林甲总管最后一口气还没有咽下，之前那个伶俐的家仆就已经发声，
不管是表忠心还是出卖，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总是这般机灵。
“很好。”
狗咬狗没有看头，一阵风过去，叶缺已经消失不见，
只留下满脸不可置信的伶俐家仆承受同伴的怒火。
叶缺也没有骗他，第一个可以活，但也不代表后面的必须就要死……
没有走官道引人瞩目，叶缺在荒郊丛林间飞奔如履平地，赶骏马还要快上几分，朝着望仙山而去。
望仙山脚下，没想到兜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
叶缺沿着山路拾级而上，
经过小半夜的风雪，大部分的痕迹都已经被掩盖，
但依然有细微处显示着不久前曾有两个人从这里走过。
叶缺想不出来除了林天泉和齐落之外还有谁半夜闲的没事来登山。
凭借过人的脚力，叶缺并没有花太长时间，就已经踏上了山顶。
望仙山算不得什么名山大川，顶部是一个平台，除了一块看不出岁月的古碑之外，再没有其他风景可看。
所以目标就很明确了。
叶缺径直走到古碑面前，碑面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辨识不出来。
伸出手，用指肚细细摩挲着碑面，触感微凉，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
又绕着它转圈观摩起来，终于在背面发现了一个几乎快隐没消失的淡淡血手印。
叶缺微微眯眼，这手印缺失了小拇指，只有四指，看来是齐落无疑了。
齐落舍不得再割一条伤口，正好从断指处取出鲜血，机灵且惜身，一点没变。
叶缺摇了摇头，所以关键是血吗？
露出左手，手臂放松，右手成刀，干脆的斩下，
凌厉的掌风艰难的切出一条不深的伤口，
叶缺将鲜血抹在掌中，朝着古碑按去。
手掌贴着古碑的瞬间，古碑扫过清光，体内泛起一阵波动。
“人族祖血。”
“下品根骨。”
“可入道途，得见太初。”
一道毫无感情的刻板声音直接在叶缺脑海中响起。
“轰！”
叶缺仿佛摘下了一层隔膜，眼前的天地在迅速失去色彩，变得苍白虚幻。
他描述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硬要说的话，就像这片天地只是搭建的布景，真正的天地掩藏在布景之后，
此时假景退去，真景浮现，天地逐渐向叶缺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我以我血见青天吗？”
真实的天地浩瀚无垠，给他的感觉假景与之相比，就像萤火与这漫天星斗，两者没有可比性。
这无法理解的一切将叶缺两世为人的常识打破，深深震撼了他。
正感慨之际，脑海中惊雷乍起，
眼前天旋地转，世界远去，如何也支撑不住越来越沉重的头脑，
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沉沦，失去了意识。
清晨，天刚蒙蒙亮，刚开张的茶肆还没什么人，
只有柜台打着瞌睡的老板，和没精打采搬弄桌椅的伙计。
叶缺浑身裹在斗篷下，坐在茶肆中，饮下杯中茶暖身，手指把玩着空杯，
眼神不时扫过街对面雕刻飞仙纹的富丽宅群院落。
没有等多久，高阔的宅门打开，十余名家仆在总管的带领下列队走出，准备进行日常的采买。
叶缺站起身，在桌上放下一枚铜钱，紧了紧斗篷，跟了上去。
终于等到经过一个无人的巷子，叶缺从阴影中走出，施施然站到了众人面前。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不认识林甲大总管吗？连林家的路都敢挡，大清早的找死啊？”
一名伶俐的家仆第一个抓住机会，对叶缺嚣张的嘲讽，想在总管面前表现一番，
但他在没有摸清虚实的情况下并不上前，只是一边嘴上发力，一边瞟着总管的反应。
“对，岂敢对总管不敬。”
“速速磕头赔罪，我们就只断你一条腿。”
“藏头露尾，一看就是蛇鼠之辈，不过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叶缺失笑，果然，高门大院里没一个简单的，连蚂蚁都有七八个心眼。
“不对劲，准备护院阵型。”
林甲总管意识到不对劲，
望城这片地界，听到林家二字，不管是地头蛇还是过江龙，都会给几分面子，
面前这人反应不对，透着古怪。
他第一时间发挥出专业素养，指挥众家仆抽出短棍严阵以待。
叶缺认得他，昨夜跟在林天泉身边负责记录的就是这个人，
没想到林甲一死，他就顶替上了，比换条狗还来得快。
正好，也算是找对人了。
看着面前十几条壮汉，叶缺突然失去了兴致，有些索然无味。
脚下发力，瞬间原地只剩下一个脚印，
下一刻，叶缺就出现在人群中，随即响起短促而密集的闷哼和骨头断裂声。
差距太大，不过数息，地上就已经躺倒一片，
叶缺拍了拍手，蹲在林甲总管的身前，看情况他还没来得及被林天泉赐予那什么‘兽仙真身’，倒是节省了一番手脚。
“林天泉和齐落在哪？”
被踢断双腿的林甲总管趴在地上，闻言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是你？怎么可能！不会的，你不可能是他。”
他怎么会不记得这熟悉的声音？
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是林乙时，眼睁睁看着这个声音的主人碾死了上一任林甲，
并且在一众精锐甲士围杀中来去自如，杀人如割草，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自己亲眼看着他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的。
叶缺在只有他能看到的角度，轻轻掀起斗篷，露出玩味的笑脸。
“啊！真的是你！不可能，你是厉鬼来索命吗？”
不管林甲总管恐惧不敢相信的滑稽样子，叶缺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问你，林天泉和齐落在哪？”
“居然真的是你，哈哈哈~他们连夜就走了，三少爷趋吉避凶，果然有仙人庇佑！”
“三少爷此时怕是已经到仙界了，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报不了仇的，你这辈子都休想找到他！”
“那可说不准。”
叶缺挑了挑眉，伸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自知没有活路的林甲总管反而没有了恐惧，只会疯狂的叫嚣，让叶缺也不得不感慨林家养狗确实有一手。
但总会有人怕死的不是吗？
“废话不多说，第一个告诉我林天泉和齐落去向的可以活。”
叶缺面对着躺了一地的家仆，静静等待着。
“大人，我……我知道！三少爷他们往望仙山去了。”
结果并没有出乎意料，林甲总管最后一口气还没有咽下，之前那个伶俐的家仆就已经发声，
不管是表忠心还是出卖，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总是这般机灵。
“很好。”
狗咬狗没有看头，一阵风过去，叶缺已经消失不见，
只留下满脸不可置信的伶俐家仆承受同伴的怒火。
叶缺也没有骗他，第一个可以活，但也不代表后面的必须就要死……
没有走官道引人瞩目，叶缺在荒郊丛林间飞奔如履平地，赶骏马还要快上几分，朝着望仙山而去。
望仙山脚下，没想到兜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
叶缺沿着山路拾级而上，
经过小半夜的风雪，大部分的痕迹都已经被掩盖，
但依然有细微处显示着不久前曾有两个人从这里走过。
叶缺想不出来除了林天泉和齐落之外还有谁半夜闲的没事来登山。
凭借过人的脚力，叶缺并没有花太长时间，就已经踏上了山顶。
望仙山算不得什么名山大川，顶部是一个平台，除了一块看不出岁月的古碑之外，再没有其他风景可看。
所以目标就很明确了。
叶缺径直走到古碑面前，碑面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辨识不出来。
伸出手，用指肚细细摩挲着碑面，触感微凉，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
又绕着它转圈观摩起来，终于在背面发现了一个几乎快隐没消失的淡淡血手印。
叶缺微微眯眼，这手印缺失了小拇指，只有四指，看来是齐落无疑了。
齐落舍不得再割一条伤口，正好从断指处取出鲜血，机灵且惜身，一点没变。
叶缺摇了摇头，所以关键是血吗？
露出左手，手臂放松，右手成刀，干脆的斩下，
凌厉的掌风艰难的切出一条不深的伤口，
叶缺将鲜血抹在掌中，朝着古碑按去。
手掌贴着古碑的瞬间，古碑扫过清光，体内泛起一阵波动。
“人族祖血。”
“下品根骨。”
“可入道途，得见太初。”
一道毫无感情的刻板声音直接在叶缺脑海中响起。
“轰！”
叶缺仿佛摘下了一层隔膜，眼前的天地在迅速失去色彩，变得苍白虚幻。
他描述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硬要说的话，就像这片天地只是搭建的布景，真正的天地掩藏在布景之后，
此时假景退去，真景浮现，天地逐渐向叶缺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我以我血见青天吗？”
真实的天地浩瀚无垠，给他的感觉假景与之相比，就像萤火与这漫天星斗，两者没有可比性。
这无法理解的一切将叶缺两世为人的常识打破，深深震撼了他。
正感慨之际，脑海中惊雷乍起，
眼前天旋地转，世界远去，如何也支撑不住越来越沉重的头脑，
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沉沦，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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