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离死别
天，阴沉沉的，虽然檐外并没有雨水，可心里的雨早已下个不停，泛滥成灾。
一五抽噎着，轻轻晃动着母亲，希望她能睁开眼，睁开眼看看她。
可是不管她如何哭喊，母亲都无动于衷。
“呜呜…娘亲，你看看我，看看五儿，呜呜……好不好，呜呜……”
没有任何回应，只剩呜咽抽泣！
一十虽不太懂，可看着姐姐哭得绝望，也跟着哇哇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用肉嘟嘟的小手学姐姐去抚摸着娘亲的脸颊。
“娘亲！娘亲!不要丢下五儿！”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哭喊声变得嘶哑，直至消失，才接受了母亲去世的现实。一五紧紧地抱着弟弟，从此就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
可是自己能照顾好弟弟吗？
不说远的，每日吃食都不能保证，一个十岁大孩子又不可能有什么经济来源。
而且，她出门找吃的时候留弟弟一人在家她也放心不下，如果带着，又不方便。
“娘亲…我该怎么办？”
依旧没有回答，唯有一声长叹。
她突然想起了第五君心临走时说的话，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可很快又熄灭了。
因为娘亲拒绝了，她应该听娘亲的话。
可望着怀中的弟弟，她没有信心能照顾好，思忖良久，她还是有了决断。
咚咚咚
一五朝娘亲跪下，而后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帮助弟弟摆好跪姿，一只手扶在他后脑，一只手贴着地面，每一次磕头都砸在她贴地的手上，不感觉疼。
做好一切后，牵着弟弟的手朝外走了出去。
“姐姐，我们去哪？”
一十显得有些不安，不时回头望向母亲。
“一个很远的地方…”
“不带上娘亲一起？”
“嗯，不带了…”
一十倔强地停在原地，不肯走：“我舍不得娘亲，哇哇…”
见弟弟不走，一五只好撒谎瞒骗他：“娘说有事，让我们先走，忙完了娘亲就来接我们。”
一十晃了晃脑袋，不愿接受，反而哭得更凶了。
“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我不要走，不要…”
一五很想对弟弟说：是呀，娘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可让一个四岁孩子就承受这些，她不忍心。
于是接着撒谎道：“娘亲去接爹爹了，你不是一直问爹去哪了？只要你乖乖听话，爹爹就会来找你了。”
听说能见到爹爹，一十立马不闹了。
“真的？”
一五点了点头，随后上闭眼，不忍看弟弟那期待的神色。
“噢，爹爹要回来咯～”
两人走在街上。一十左顾右盼，对什么都感到十分新鲜，东问问、西眺眺。
“这个是什么呀，好好看！”
“蒲扇。”
“这个呢？好香呀！”
“香囊。”
“这个，还有这个…”
“……”
一路上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问答着，先前忧郁的心情一下轻松了不少。
归去来兮。
客栈的匾额上这般写着。
第五君心望着阴郁的天气，没来由的想到一五那个倔强的小姑娘。
本是萍水相逢，她不过是一时怜悯，想帮帮这家可怜之人。
若是一般家庭，家里有个行动便利的大人，她怎么都可以帮着给个谋生的差事。
可去到家里后，反而更挂念起来。
正在第五君心叹息时，窗外传来声声呼唤。
“君姐姐，君姐姐……”
第五君心朝窗外往楼下看，见着一大一小被拦在门外，那小二一个劲地驱赶。
“哪来的乞儿，去别家打秋风去。去去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顾不得许多，第五君心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地从三楼跳落下来，毫发无伤。
周围的人都瞪直了眼，以为仙子下凡。
随后朝店小二扔了一锭银子，牵着一五一十走进客栈。
“哇，君姐姐，你好厉害啊，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没事？”
一五兴奋的叫喊着，露出羡慕敬仰的神色。
第五君心没太在意，而是看着一大一小，以为她们母亲改变了主意。
“你们先在客栈住下，稍后我派人接你们娘亲过来，因为还要停留一个月……”
第五君心没做继续说下去，因为提到她们母亲时，一五的眸子十分暗淡。她大致猜到怎么回事，于是不再言语，蹲下身子抚摸着她们的头。
一五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君姐姐，我能不能求你这件事情，我求求你，求你带着我弟弟好不好。”
第五君心急忙要扶起她，可是一五此刻犯倔不肯起，一旁的弟弟差点学着姐姐跪下，好在被她拦住。
“我应该听娘亲的话，不该来找姐姐的，可是一十还小，我怕照顾不好他，我想让他好好活着。”
“他如果跟着我，一定会受很多苦，最后说不定成为路边尸骨。一想到这，我害怕，我死可以，但是他才四岁，不应该就…就这么……”
说着，声泪俱下。
“姐姐，求你带走我弟弟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当牛做马都可以，只要你带我弟弟走！”
第五君心点头同意，但她的心有些颤抖，一个孩子本不该承受这些，父辞母丧，如今更是要手足分离。
虽然生老病死是常态，可让一个十岁大孩子就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是不是太过无情了，老天！
“你确定不和你弟弟一起嘛，留他一个人。万一他哭闹着要见你，岂不是……”
一五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会听话的。”
“弟弟，过来。”
一五招呼来坐在一旁的弟弟，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一十眼里突然泛着光，拍了拍小胸脯保证：“我会听大姐姐话的，姐姐，约好了哦。”
第五君心好奇姐弟俩约定了什么，一个四岁的孩子如此听姐姐的话，应该十分不舍才对。
就要打算离开的一五被她叫住，随后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
一五脑子里多了许多小人，他们动作各异，行云流水般重复做着一套动作，十分奇妙。
刚想要问些什么，第五君心比了嘘的手势。
“每日早晚，照这套动作练一次，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套动作是我教你的。要是想你弟弟，来墨城第五家。去吧！”
临走前，一五感激的又朝第五君心磕了个头，而后冲着弟弟笑了笑，弟弟见姐姐离开也不闹，可是小眼泪吧嗒往下直流。
安顿好弟弟后，一五现在急切想回到家。匆忙跑路的途中撞倒了一个六七岁的小正太。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那小正太本想叫人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小乞丐，突然望着她发黑的印堂，仿佛看死人般，火气瞬间没了，挥手示意下人别动。
接过一五递过来的小脏手，也不觉得那般厌恶了。
在两人接触的瞬间，她出生到死亡的每一幕画面都浮现在他脑海中，他鼻子有些发酸。
“你走吧！小爷我大度，不和你计较。”
一五抽噎着，轻轻晃动着母亲，希望她能睁开眼，睁开眼看看她。
可是不管她如何哭喊，母亲都无动于衷。
“呜呜…娘亲，你看看我，看看五儿，呜呜……好不好，呜呜……”
没有任何回应，只剩呜咽抽泣！
一十虽不太懂，可看着姐姐哭得绝望，也跟着哇哇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用肉嘟嘟的小手学姐姐去抚摸着娘亲的脸颊。
“娘亲！娘亲!不要丢下五儿！”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哭喊声变得嘶哑，直至消失，才接受了母亲去世的现实。一五紧紧地抱着弟弟，从此就只有他们二人相依为命。
可是自己能照顾好弟弟吗？
不说远的，每日吃食都不能保证，一个十岁大孩子又不可能有什么经济来源。
而且，她出门找吃的时候留弟弟一人在家她也放心不下，如果带着，又不方便。
“娘亲…我该怎么办？”
依旧没有回答，唯有一声长叹。
她突然想起了第五君心临走时说的话，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可很快又熄灭了。
因为娘亲拒绝了，她应该听娘亲的话。
可望着怀中的弟弟，她没有信心能照顾好，思忖良久，她还是有了决断。
咚咚咚
一五朝娘亲跪下，而后磕了三个响头。
之后帮助弟弟摆好跪姿，一只手扶在他后脑，一只手贴着地面，每一次磕头都砸在她贴地的手上，不感觉疼。
做好一切后，牵着弟弟的手朝外走了出去。
“姐姐，我们去哪？”
一十显得有些不安，不时回头望向母亲。
“一个很远的地方…”
“不带上娘亲一起？”
“嗯，不带了…”
一十倔强地停在原地，不肯走：“我舍不得娘亲，哇哇…”
见弟弟不走，一五只好撒谎瞒骗他：“娘说有事，让我们先走，忙完了娘亲就来接我们。”
一十晃了晃脑袋，不愿接受，反而哭得更凶了。
“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我不要走，不要…”
一五很想对弟弟说：是呀，娘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可让一个四岁孩子就承受这些，她不忍心。
于是接着撒谎道：“娘亲去接爹爹了，你不是一直问爹去哪了？只要你乖乖听话，爹爹就会来找你了。”
听说能见到爹爹，一十立马不闹了。
“真的？”
一五点了点头，随后上闭眼，不忍看弟弟那期待的神色。
“噢，爹爹要回来咯～”
两人走在街上。一十左顾右盼，对什么都感到十分新鲜，东问问、西眺眺。
“这个是什么呀，好好看！”
“蒲扇。”
“这个呢？好香呀！”
“香囊。”
“这个，还有这个…”
“……”
一路上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问答着，先前忧郁的心情一下轻松了不少。
归去来兮。
客栈的匾额上这般写着。
第五君心望着阴郁的天气，没来由的想到一五那个倔强的小姑娘。
本是萍水相逢，她不过是一时怜悯，想帮帮这家可怜之人。
若是一般家庭，家里有个行动便利的大人，她怎么都可以帮着给个谋生的差事。
可去到家里后，反而更挂念起来。
正在第五君心叹息时，窗外传来声声呼唤。
“君姐姐，君姐姐……”
第五君心朝窗外往楼下看，见着一大一小被拦在门外，那小二一个劲地驱赶。
“哪来的乞儿，去别家打秋风去。去去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顾不得许多，第五君心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地从三楼跳落下来，毫发无伤。
周围的人都瞪直了眼，以为仙子下凡。
随后朝店小二扔了一锭银子，牵着一五一十走进客栈。
“哇，君姐姐，你好厉害啊，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没事？”
一五兴奋的叫喊着，露出羡慕敬仰的神色。
第五君心没太在意，而是看着一大一小，以为她们母亲改变了主意。
“你们先在客栈住下，稍后我派人接你们娘亲过来，因为还要停留一个月……”
第五君心没做继续说下去，因为提到她们母亲时，一五的眸子十分暗淡。她大致猜到怎么回事，于是不再言语，蹲下身子抚摸着她们的头。
一五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君姐姐，我能不能求你这件事情，我求求你，求你带着我弟弟好不好。”
第五君心急忙要扶起她，可是一五此刻犯倔不肯起，一旁的弟弟差点学着姐姐跪下，好在被她拦住。
“我应该听娘亲的话，不该来找姐姐的，可是一十还小，我怕照顾不好他，我想让他好好活着。”
“他如果跟着我，一定会受很多苦，最后说不定成为路边尸骨。一想到这，我害怕，我死可以，但是他才四岁，不应该就…就这么……”
说着，声泪俱下。
“姐姐，求你带走我弟弟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当牛做马都可以，只要你带我弟弟走！”
第五君心点头同意，但她的心有些颤抖，一个孩子本不该承受这些，父辞母丧，如今更是要手足分离。
虽然生老病死是常态，可让一个十岁大孩子就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是不是太过无情了，老天！
“你确定不和你弟弟一起嘛，留他一个人。万一他哭闹着要见你，岂不是……”
一五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会听话的。”
“弟弟，过来。”
一五招呼来坐在一旁的弟弟，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一十眼里突然泛着光，拍了拍小胸脯保证：“我会听大姐姐话的，姐姐，约好了哦。”
第五君心好奇姐弟俩约定了什么，一个四岁的孩子如此听姐姐的话，应该十分不舍才对。
就要打算离开的一五被她叫住，随后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
一五脑子里多了许多小人，他们动作各异，行云流水般重复做着一套动作，十分奇妙。
刚想要问些什么，第五君心比了嘘的手势。
“每日早晚，照这套动作练一次，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套动作是我教你的。要是想你弟弟，来墨城第五家。去吧！”
临走前，一五感激的又朝第五君心磕了个头，而后冲着弟弟笑了笑，弟弟见姐姐离开也不闹，可是小眼泪吧嗒往下直流。
安顿好弟弟后，一五现在急切想回到家。匆忙跑路的途中撞倒了一个六七岁的小正太。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那小正太本想叫人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小乞丐，突然望着她发黑的印堂，仿佛看死人般，火气瞬间没了，挥手示意下人别动。
接过一五递过来的小脏手，也不觉得那般厌恶了。
在两人接触的瞬间，她出生到死亡的每一幕画面都浮现在他脑海中，他鼻子有些发酸。
“你走吧！小爷我大度，不和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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