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五一十
就在这对母女喂食的当头，谁也不曾注意到低矮的门檐下悄无声息站立着一位华服女子，手里拎着精致的食盒，与这简陋的小屋显得格格不入。
小姑娘很孝顺，只是蹲坐在床沿，专心给母亲喂着莲子，一如乌鸦反哺，没空抬头。
母亲撇着头，怜惜般望着小姑娘，也看不到门外来了位陌生的访客。霎时间，仿佛时空凝结一般，针落可闻。
华服女子静静地望着，不忍打断眼前的情景。
“姐姐，苦，苦苦…”
床尾一个奶声奶气地叫喊，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小姑娘迅速端起清水，准备喂给弟弟喝，刚抬头，一脸诧异。
“仙子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华服女子没有言语，眼神示意了下一旁哭闹的弟弟。
小姑娘也不矫情，三下五除二就逗乐了这个小不点，他笑得那般纯真。
小不点哭闹时，母亲就看见了家里来了客人，只是呜咽不清地说着什么。
小姑娘见了，立马给母亲解释起来：“娘亲，这位仙子姐姐是个大好人，还说要给我买件新衣服。”
母亲摇晃着头，喉咙发出呜咽声，似在阻止她不要接受。
小姑娘点着头，轻声安抚道：“五儿有听娘亲的话，没有接受哦！”
母亲这才放下心，用眼神向着华服女子投以感激之情。
华服女子恬静地微笑着。
片刻后，蹲下身子，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糕点放在了小不点肉嘟嘟的手上。
看着手中的玩意，他先是疑惑，转而欢喜不已的把玩着，随后小心翼翼放到嘴边舔着，乐开了花。
而食盒打开时，五儿就嗅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也顾不上一旁憨态可掬的弟弟，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来。
五儿本想谢绝华服女子的好意。可出于本能，饥饿让她变得犹豫，求助般望着母亲。
香味早已弥散开来，母亲大概也闻到了，也不似先前般摇晃脑袋，思索了片刻后，慢悠悠点了点头，随后留下两行清泪，大致觉得太过亏欠这两个孩子，没能给她们这般好的食物。
就连五儿递上唇边缘的糕点，她想要抬起手推开，让孩子们多吃点，可是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五儿急忙放下糕点，轻轻擦拭着母亲眼角的泪痕。
“母亲，你怎么哭了，不哭，不哭，五儿不吃就是了……”
说着，一滴泪悄然夺眶而出。
母亲见着她伤心的模样，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伸出手扶在她额间，摆动着脑袋，温馨地安抚着，嘴里含糊地说了：吃吧，没关系。
不知为何，每当五儿回想起这个画面，整个人的心情都会变得十分安心。
一家人本是过着饥一餐饱一餐的生活，像今天这般大快朵颐地享受食物的日子，可能是平生仅有的了。
以至于吃到最后，却开始不忍下咽起来，想多回味下那美妙的感觉。
华服女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家人进食，一会见着小不点呵呵笑个不停，一会见着五儿乖巧的喂母亲。
“五儿，对吧？”
五儿听着仙子姐姐叫她的名字，回应了声。
“是的，仙子姐姐，我叫一五，爹娘都叫我五儿，小不点，也就是我弟弟他叫一十。”
“一五一十？”
一五认真点了点头，回问道：“是呀，我爹取的名字。对了，还不知道仙子姐姐叫什么名字？”
“第五，第五君心。”
一五挠了挠小脑袋瓜，除了五字她听进去了，其余三个好像完全不认识，但也不妨碍开心地跳起来。
“仙子姐姐，好巧哦，我们名字里都有五诶！”
第五君心柔声笑了笑：“是挺巧的，你以后别叫我仙子姐姐，君姐姐或者君心姐就好。你先站好，有点事问你下，先前说到你爹……”
话说到一半，只见一五兴奋的笑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暗淡神色好像是不愿被提起的往事。
“我…爹，爹他…死了，死在了战场上。”
说着哽咽起来，好似回到了刚听到噩耗的那般时光，那无助的眼神，惹人揪心。
顾不得一五浑身污垢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没事了，没事了，乖孩子不哭，这些年苦了你了。”
一五任由第五君心这般抱着，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心踏实多了。
依稀记得当年自己是躺在母亲怀里睡着的，也如这般温暖。
一十望着拥抱的二人也要去凑热闹。
“抱，抱抱，要抱……”
被弟弟打断，虽然有些遗憾，一五还是挣脱出第五君心的怀抱。看着被自己身上泥水沾染的华服，顿时慌了神。
“君姐姐，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对不起。”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一个劲地道歉。
第五君心摇了摇头，怜惜般拉着她的手，又勾起卧床不起的母亲枯瘦的手，无比认真地问道：“我带你们离开这里，保证能提供稳定伙食和两个孩子的学业，你会同意？”
显然这是大人之间的对话，一五觉得自己插不上嘴，只有被握着的小手紧张得渗出汗来。
屋子里又一次陷入沉寂之中，卧床的母亲没有说话，第五君心安静地等待着答复。
对于她这个母亲来说，孩子未来能有个依托是好的。
并且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眼神时而涣散，时而凌厉。
第五君心仔细打量着躺在床上女人，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稀疏的发丝，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母亲眼里呈现类似护犊子的感觉，生怕自己的孩子被抢走一般，对着第五君心摇头个不停。
第五君心得到答复后，本想询问下一五的意思，只是一五懂事地站在母亲一旁，面露歉意摇着头。
“君姐姐，对不起。娘亲在哪我在哪…”
第五君心就此作罢，临走前说了句：“如果反悔了，可以来客栈找我，一个月以后我就离开，你们考虑清楚。”
送走第五君心后，一五将弟弟一十抱起来，走到母亲身边。
见母亲想要说什么，于是附耳过去，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却似重锤般狠狠砸在心间。
“五儿，我看见…看见你…你爹了，十…十…儿就…拜托你…你……”
小姑娘很孝顺，只是蹲坐在床沿，专心给母亲喂着莲子，一如乌鸦反哺，没空抬头。
母亲撇着头，怜惜般望着小姑娘，也看不到门外来了位陌生的访客。霎时间，仿佛时空凝结一般，针落可闻。
华服女子静静地望着，不忍打断眼前的情景。
“姐姐，苦，苦苦…”
床尾一个奶声奶气地叫喊，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小姑娘迅速端起清水，准备喂给弟弟喝，刚抬头，一脸诧异。
“仙子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华服女子没有言语，眼神示意了下一旁哭闹的弟弟。
小姑娘也不矫情，三下五除二就逗乐了这个小不点，他笑得那般纯真。
小不点哭闹时，母亲就看见了家里来了客人，只是呜咽不清地说着什么。
小姑娘见了，立马给母亲解释起来：“娘亲，这位仙子姐姐是个大好人，还说要给我买件新衣服。”
母亲摇晃着头，喉咙发出呜咽声，似在阻止她不要接受。
小姑娘点着头，轻声安抚道：“五儿有听娘亲的话，没有接受哦！”
母亲这才放下心，用眼神向着华服女子投以感激之情。
华服女子恬静地微笑着。
片刻后，蹲下身子，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糕点放在了小不点肉嘟嘟的手上。
看着手中的玩意，他先是疑惑，转而欢喜不已的把玩着，随后小心翼翼放到嘴边舔着，乐开了花。
而食盒打开时，五儿就嗅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也顾不上一旁憨态可掬的弟弟，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来。
五儿本想谢绝华服女子的好意。可出于本能，饥饿让她变得犹豫，求助般望着母亲。
香味早已弥散开来，母亲大概也闻到了，也不似先前般摇晃脑袋，思索了片刻后，慢悠悠点了点头，随后留下两行清泪，大致觉得太过亏欠这两个孩子，没能给她们这般好的食物。
就连五儿递上唇边缘的糕点，她想要抬起手推开，让孩子们多吃点，可是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五儿急忙放下糕点，轻轻擦拭着母亲眼角的泪痕。
“母亲，你怎么哭了，不哭，不哭，五儿不吃就是了……”
说着，一滴泪悄然夺眶而出。
母亲见着她伤心的模样，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伸出手扶在她额间，摆动着脑袋，温馨地安抚着，嘴里含糊地说了：吃吧，没关系。
不知为何，每当五儿回想起这个画面，整个人的心情都会变得十分安心。
一家人本是过着饥一餐饱一餐的生活，像今天这般大快朵颐地享受食物的日子，可能是平生仅有的了。
以至于吃到最后，却开始不忍下咽起来，想多回味下那美妙的感觉。
华服女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家人进食，一会见着小不点呵呵笑个不停，一会见着五儿乖巧的喂母亲。
“五儿，对吧？”
五儿听着仙子姐姐叫她的名字，回应了声。
“是的，仙子姐姐，我叫一五，爹娘都叫我五儿，小不点，也就是我弟弟他叫一十。”
“一五一十？”
一五认真点了点头，回问道：“是呀，我爹取的名字。对了，还不知道仙子姐姐叫什么名字？”
“第五，第五君心。”
一五挠了挠小脑袋瓜，除了五字她听进去了，其余三个好像完全不认识，但也不妨碍开心地跳起来。
“仙子姐姐，好巧哦，我们名字里都有五诶！”
第五君心柔声笑了笑：“是挺巧的，你以后别叫我仙子姐姐，君姐姐或者君心姐就好。你先站好，有点事问你下，先前说到你爹……”
话说到一半，只见一五兴奋的笑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暗淡神色好像是不愿被提起的往事。
“我…爹，爹他…死了，死在了战场上。”
说着哽咽起来，好似回到了刚听到噩耗的那般时光，那无助的眼神，惹人揪心。
顾不得一五浑身污垢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没事了，没事了，乖孩子不哭，这些年苦了你了。”
一五任由第五君心这般抱着，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心踏实多了。
依稀记得当年自己是躺在母亲怀里睡着的，也如这般温暖。
一十望着拥抱的二人也要去凑热闹。
“抱，抱抱，要抱……”
被弟弟打断，虽然有些遗憾，一五还是挣脱出第五君心的怀抱。看着被自己身上泥水沾染的华服，顿时慌了神。
“君姐姐，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对不起。”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一个劲地道歉。
第五君心摇了摇头，怜惜般拉着她的手，又勾起卧床不起的母亲枯瘦的手，无比认真地问道：“我带你们离开这里，保证能提供稳定伙食和两个孩子的学业，你会同意？”
显然这是大人之间的对话，一五觉得自己插不上嘴，只有被握着的小手紧张得渗出汗来。
屋子里又一次陷入沉寂之中，卧床的母亲没有说话，第五君心安静地等待着答复。
对于她这个母亲来说，孩子未来能有个依托是好的。
并且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眼神时而涣散，时而凌厉。
第五君心仔细打量着躺在床上女人，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稀疏的发丝，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母亲眼里呈现类似护犊子的感觉，生怕自己的孩子被抢走一般，对着第五君心摇头个不停。
第五君心得到答复后，本想询问下一五的意思，只是一五懂事地站在母亲一旁，面露歉意摇着头。
“君姐姐，对不起。娘亲在哪我在哪…”
第五君心就此作罢，临走前说了句：“如果反悔了，可以来客栈找我，一个月以后我就离开，你们考虑清楚。”
送走第五君心后，一五将弟弟一十抱起来，走到母亲身边。
见母亲想要说什么，于是附耳过去，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却似重锤般狠狠砸在心间。
“五儿，我看见…看见你…你爹了，十…十…儿就…拜托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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