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在旦夕
王寡妇死后的第三日，一五终于走出了房间。
这三日，她将自己关在里面不肯出来，不愿意面对这样冰冷的世界，而这期间，一直有个虚影出现在他眼前，不断劝诱着她舍弃对尘寰的眷恋。
“你看看那群刻薄的人，害死寡妇的不是你，是那些乱说话的村民。”
“他们凭什么嚼舌根，对你人生指手画脚，你难道不恨他们？”
“他们冷眼旁观，不愿借给你任何东西，你难道不觉得他们该死嘛！”
“来吧，来到我这边，这边没有尖酸刻薄，没有冷眼旁观。”
“来吧...来吧...”
“这世界已经不值得你留念！”
没有理会那虚影。虽然她心灰意冷，依旧没放弃生的希望。人世间还有她唯一的亲人，弟弟一十。
可生理的原因迫使她不得不出门寻找食物。她必须要找点吃的，不然快要饿死了。
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三天的时间，风寒并没见好转，反而更加恶化。
咳咳，咳咳...
咳嗽声越发频繁，如今的她已然面色蜡白，小脸瘦削，披头散发有几分乞丐模样。
浑浑噩噩地走到了乡民的田地里，早已饿得神智不清的她，偷挖着地里的红薯。
胡乱用手扒拉着泥土，顺着红薯藤一路挖掘下去。
将挖出的红薯随意在身上蹭掉泥，顾不得许多，直接生吃起来。少许泥沙混着红薯一起咽下肚里。
不一会，那个红薯就被她吃完了。
就在她准备吃第二时，田主人见着有人偷菜，大喊一声：“小贼，偷菜偷到你爷爷头上了？看我不抓到打死你。”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嘴咬着红薯，一边撒丫子逃跑。
只是她才刚吃下去红薯，还没来得及转化成所需的热量，没跑多久就被田主人追上。
那田主人不问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五拼死护着那半截没啃完的红薯，任由田主人捶打着，没有哭也无法反抗。
或许是田主人打累了，又或许是觉得做得太过火，他就将她往旁边一扔，也不管是死是活，转身离开。
她擦掉鼻子和嘴边的血，看着手中那完好的半截红薯，傻笑着。
“你看这些愚民，为了两个红薯就把你打遍体鳞伤，你不想报仇？”
“来我这里，我让你变强，等你变强了，别说红薯，这世界一切山珍海味都可以品尝。”
那虚影插空就会来找她，奇怪的是别人好像看不见他。
刚刚田主人打她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身边环绕，并且唠叨个不停。
一五心里其实知道这红薯的珍贵，冬天的口粮全靠它了。在这赋税沉重的当下，一粒粮食都不可能留得下来，全部都要上缴粮仓。
她偷挖了两个，这个家庭就少了一顿饭。
所以她不恨，毕竟错先在她，要是没有饿昏头偷挖红薯，也不至于被人打。
她这般想着，所以那虚影说了些什么她完全不在意。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半个月间，由于厄运之种的缘故，不管她走到哪，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她都没被正常对待过。
不是出言谩骂她的，就拳打脚踢的。
她还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
当然，这期间总有一个虚影，形影不离。
不断向她灌输着尘寰的无可救药，劝她放弃希望获取新生。
可就算虚影是地藏界的人，当他看着小姑娘被这样折磨还如此坚韧，依旧不放弃活着的希望，他就有些于心不忍。
好几次虚影确实是真心劝慰她，他向一五诉说着地藏界的好，她到那边有殿下的关照，一定活得要比现在舒服百倍。
至少不愁吃穿，没有欺压。
她反问道：“那边有我的父母？咳咳…我的弟弟也会在？如果他们不在，咳咳…那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虚影听到这至情至性的话，一时间老泪纵横起来，多少年了！他在地藏确实感受不到一丝温情，因为那里从来只信奉强者为尊！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眼泪显得十分廉价。
话都说在这份上，虚影觉得自己的任务不可能完成了。
索性在她人生最后半个月里，虚影没有再劝说一句，甚至有时看见她落寞的神色还会主动找她说说话，相互排解寂寞。
经过虚影的指点，她远离人群，朝一片密林间走去，这样就不会有人找她麻烦。
好在林间有野果，虚影教导着她如何识别哪些有毒、哪些是可以吃的。
教她怎么在溪水边捕鱼，教她在户外怎么搭建容身之所，教她....
原本忘记怎么笑的她，偶尔也会因为学到一些技巧后而变得兴奋不已。
虚影教会了她许多，可还有许多她再也学不到了，因为生命的烛火即将熄灭。
虚影想起了殿下安排任务时，吩咐他：如果她大限将至，就用传音玉告知我，我马上就会赶到。
此时，秘境里百里寒与第五君心正在和万俟哀对峙，传音玉突然亮了，他知道那个小姑娘大限将至。
他没有丝毫犹豫，舍下双方人马，直接朝秘境外冲出去。
万俟哀一脸莫名其妙，前一刻还叫嚣着要揍自己一顿，转眼就带着人跑了，头也不回那种！
更无语的应该属第五君心，说好的盟友？找寻一个月，好不容易骗出狡猾如狐的万俟哀，正准备收网的时候，突然发现网是漏的一般震惊！
秘境外，天空飘起鹅毛般的大雪。
一五无力地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
虚影有些不忍，因为这个意志力坚定小姑娘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最后一次努力劝说她前往地藏，是希望认这个小姑娘做义女，可是被她拒绝了。
虽然她极力拒绝着，可是那虚影却单方面宣布：从今天起，一五就是他的义女！
一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像是感谢他陪着自己走完最后一程，至少她死的时候并不那么孤单。
她心中感叹：还有雪，真好！
当百里寒赶到时，她已经是奄奄一息。
他冲着下属宣泄着怒火！
“废物，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让你接引个人都做不到，养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既然你下不去手，那我就亲自来！”
正当百里寒下手之时，恰好看到她空洞无神眼睛，她这一个月的辛酸历程全都映入脑海。
忍受饥寒！忍受谩骂！忍受捶打！
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却依旧不放弃生的希望，就连此刻神志不清地依旧想要活下去。
百里寒怒吼：该死牵机术！尘寰有什么好的！
这三日，她将自己关在里面不肯出来，不愿意面对这样冰冷的世界，而这期间，一直有个虚影出现在他眼前，不断劝诱着她舍弃对尘寰的眷恋。
“你看看那群刻薄的人，害死寡妇的不是你，是那些乱说话的村民。”
“他们凭什么嚼舌根，对你人生指手画脚，你难道不恨他们？”
“他们冷眼旁观，不愿借给你任何东西，你难道不觉得他们该死嘛！”
“来吧，来到我这边，这边没有尖酸刻薄，没有冷眼旁观。”
“来吧...来吧...”
“这世界已经不值得你留念！”
没有理会那虚影。虽然她心灰意冷，依旧没放弃生的希望。人世间还有她唯一的亲人，弟弟一十。
可生理的原因迫使她不得不出门寻找食物。她必须要找点吃的，不然快要饿死了。
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三天的时间，风寒并没见好转，反而更加恶化。
咳咳，咳咳...
咳嗽声越发频繁，如今的她已然面色蜡白，小脸瘦削，披头散发有几分乞丐模样。
浑浑噩噩地走到了乡民的田地里，早已饿得神智不清的她，偷挖着地里的红薯。
胡乱用手扒拉着泥土，顺着红薯藤一路挖掘下去。
将挖出的红薯随意在身上蹭掉泥，顾不得许多，直接生吃起来。少许泥沙混着红薯一起咽下肚里。
不一会，那个红薯就被她吃完了。
就在她准备吃第二时，田主人见着有人偷菜，大喊一声：“小贼，偷菜偷到你爷爷头上了？看我不抓到打死你。”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嘴咬着红薯，一边撒丫子逃跑。
只是她才刚吃下去红薯，还没来得及转化成所需的热量，没跑多久就被田主人追上。
那田主人不问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五拼死护着那半截没啃完的红薯，任由田主人捶打着，没有哭也无法反抗。
或许是田主人打累了，又或许是觉得做得太过火，他就将她往旁边一扔，也不管是死是活，转身离开。
她擦掉鼻子和嘴边的血，看着手中那完好的半截红薯，傻笑着。
“你看这些愚民，为了两个红薯就把你打遍体鳞伤，你不想报仇？”
“来我这里，我让你变强，等你变强了，别说红薯，这世界一切山珍海味都可以品尝。”
那虚影插空就会来找她，奇怪的是别人好像看不见他。
刚刚田主人打她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身边环绕，并且唠叨个不停。
一五心里其实知道这红薯的珍贵，冬天的口粮全靠它了。在这赋税沉重的当下，一粒粮食都不可能留得下来，全部都要上缴粮仓。
她偷挖了两个，这个家庭就少了一顿饭。
所以她不恨，毕竟错先在她，要是没有饿昏头偷挖红薯，也不至于被人打。
她这般想着，所以那虚影说了些什么她完全不在意。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半个月间，由于厄运之种的缘故，不管她走到哪，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她都没被正常对待过。
不是出言谩骂她的，就拳打脚踢的。
她还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
当然，这期间总有一个虚影，形影不离。
不断向她灌输着尘寰的无可救药，劝她放弃希望获取新生。
可就算虚影是地藏界的人，当他看着小姑娘被这样折磨还如此坚韧，依旧不放弃活着的希望，他就有些于心不忍。
好几次虚影确实是真心劝慰她，他向一五诉说着地藏界的好，她到那边有殿下的关照，一定活得要比现在舒服百倍。
至少不愁吃穿，没有欺压。
她反问道：“那边有我的父母？咳咳…我的弟弟也会在？如果他们不在，咳咳…那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虚影听到这至情至性的话，一时间老泪纵横起来，多少年了！他在地藏确实感受不到一丝温情，因为那里从来只信奉强者为尊！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眼泪显得十分廉价。
话都说在这份上，虚影觉得自己的任务不可能完成了。
索性在她人生最后半个月里，虚影没有再劝说一句，甚至有时看见她落寞的神色还会主动找她说说话，相互排解寂寞。
经过虚影的指点，她远离人群，朝一片密林间走去，这样就不会有人找她麻烦。
好在林间有野果，虚影教导着她如何识别哪些有毒、哪些是可以吃的。
教她怎么在溪水边捕鱼，教她在户外怎么搭建容身之所，教她....
原本忘记怎么笑的她，偶尔也会因为学到一些技巧后而变得兴奋不已。
虚影教会了她许多，可还有许多她再也学不到了，因为生命的烛火即将熄灭。
虚影想起了殿下安排任务时，吩咐他：如果她大限将至，就用传音玉告知我，我马上就会赶到。
此时，秘境里百里寒与第五君心正在和万俟哀对峙，传音玉突然亮了，他知道那个小姑娘大限将至。
他没有丝毫犹豫，舍下双方人马，直接朝秘境外冲出去。
万俟哀一脸莫名其妙，前一刻还叫嚣着要揍自己一顿，转眼就带着人跑了，头也不回那种！
更无语的应该属第五君心，说好的盟友？找寻一个月，好不容易骗出狡猾如狐的万俟哀，正准备收网的时候，突然发现网是漏的一般震惊！
秘境外，天空飘起鹅毛般的大雪。
一五无力地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
虚影有些不忍，因为这个意志力坚定小姑娘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最后一次努力劝说她前往地藏，是希望认这个小姑娘做义女，可是被她拒绝了。
虽然她极力拒绝着，可是那虚影却单方面宣布：从今天起，一五就是他的义女！
一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像是感谢他陪着自己走完最后一程，至少她死的时候并不那么孤单。
她心中感叹：还有雪，真好！
当百里寒赶到时，她已经是奄奄一息。
他冲着下属宣泄着怒火！
“废物，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让你接引个人都做不到，养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既然你下不去手，那我就亲自来！”
正当百里寒下手之时，恰好看到她空洞无神眼睛，她这一个月的辛酸历程全都映入脑海。
忍受饥寒！忍受谩骂！忍受捶打！
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却依旧不放弃生的希望，就连此刻神志不清地依旧想要活下去。
百里寒怒吼：该死牵机术！尘寰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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