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挣扎出来

    “可有发现林氏产业的特别之处？”

    风泉知道郑以驰问的是什么，答：“广南码头上干活的外人少，我和帘影、月影十分显眼，才待了几日便不得动弹。码头上的消息全靠清影，就连各货栈也不敢盯太紧。在那儿待了十几日便有些显眼了，怕露了行踪，只得回撤。”

    风泉躬了躬身，继续说：“我们几个回来的，已经发散了人去府城内外林氏各产业处盯着了。林家的管事与市舶司的交往颇多，他们海货多，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清影寻机会问过那个伍船，他竟然说不认得林氏。清影便留在了码头进一步打探，给他留了些人手。”

    林氏是广南财爷，在码头上讨生活的伍船说不认识，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郑以驰点头赞同了风泉的安排。

    风泉刚出去，云山便进来说：

    “爷，今日小的随章府公子去安仁堂，章府公子是个实诚人，一路跟小的解释，这安仁堂并没有随他母亲陪嫁过来，但他母亲白氏有一枚小章，形同家主，各分号掌柜可认章行事，章不在他手上，所以得拿着他父亲知府的名帖过去。”

    郑以驰两根眉毛飞起，这章节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些话是能随便往外说的？

    云山看了一眼郑以驰乱飞的眉毛，抿嘴笑道：“小的惶恐，当场就跪下了，怕听了不该听的。章府公子立刻拉着小的说，他父亲嘱咐了，魏王在广南路无亲无故，咱们章家虽然是转折亲，但能担的一定不会推迟。小的这才谢了，把话带到。”

    章皇后与郑以驰有半母之情，曾说过，她的二弟弟即是他的舅舅，却不曾提当年还是忠国公世子的章竹川。

    原来，她这话的意思在这里。

    章皇后和陈贵妃他都称作母亲，可他记忆里的母亲还是章皇后的模样，毕竟，就连生母淑妃他都不曾见过，认知里面的母亲，其实也就是章皇后一人。

    端午回来，章蔓清照例日日去小学堂。夏至后暴雨明显多了起来，每日午后都有一场雨，水汽熏焌，地上如蒸腾一般。先生便让他们每日早到半个时辰，午歇时间长些，免得染了暑热。蚊蚁可以用天棚遮挡，这炎夏真就无处可躲。

    因她端午回来问鹿鸣酒家的事，母亲白氏开始时常带着她管事理家。府里的采买周管事是跟着母亲陪嫁过来的，也是李嬷嬷的侄子，见夫人带着章蔓清问，便将知道的都说了。

    鹿鸣酒家确实和冠南楼一个东家，都是潮海林氏的。林氏的发家过程并不是秘密，生意人都知道，林家长女林花虽不常露面，但大掌柜们总有遇上的时候，并不神秘。

    章蔓清听得心旌荡漾，这世间的女子总有挣扎出来的么！

    她脸上的向往并没有逃过白氏的眼睛，从此，章蔓清早上去小学堂，下午便被白氏叫了家里的各个管事嬷嬷轮流教导，先从看帐开始，章蔓清只觉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吃食上可不能再差了！

    章蔓清打起了府院后面紧挨着的燕洲涌的主意，凫水是不可能的，但钓个鱼，乘一乘凉，甚至湿湿脚去个暑，还是可以想一想的。这些日子章蔓清也看清楚了，想干什么事求一求大哥，大哥忠厚稳重，让大哥出面父母无一不应。再把那个浑身上下都是心眼的郭二拉着做说客，成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