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西装男子
针对欧逸的审讯结束后，公安正式宣布抓捕赵虎等人，与此同时，火灾现场的调查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火灾调查人员协同警方，一同寻找跟失踪女孩有关的线索。
何小五进市医院后不久恢复意识，他担心湛熠出事，醒来立刻问身边护士跟他同批进医院的人还有没有，护士忙得要命，仓促地答完一句“不知道”就跑没影了。
“哎！”何小五无助地伸着“尔康手”，奈何小护士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办法。”何小五叹了声气，站起来找手机，只可惜他全身上下的四个兜挨个摸完，都没摸到刚分期的手机。得，手机丢了。
何小五又叹了一声气，叹完气，又不得不挤出笑容跟隔壁床外放短视频的老哥借手机。
借到手机的何小五，立马拨打了所里的座机，说明完自己的情况后，何小五顺带问了一嘴和他一块进酒吧的湛熠怎么样了。接电话的同事表示：“湛熠目前没有联系所里，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至于你那边……徐哥可能还在医院，我问问他，让他来接你。”
何小五忙说：“谢了兄弟。”
——
乌鸦街，某条黢黑的巷子里，一位与环境格格不入、身着白西装的男子，正拄着精巧的红木拐杖，悠哉悠哉地行走着。尽管一路上伸手不见五指，男子却对这里的环境烂熟于心，哪怕一小块坑也没踩到。他看起来心情特别好，小曲哼着哼着，拐杖也当指挥棒使了，在半空乱挥乱舞。
突然，歌声戛然而止，拐杖重新落在地上。他模仿旧时电影里的绅士，摘下“空气礼帽”朝右侧鞠躬行礼。他毕恭毕敬地说：“晚上好，美丽的小姐，很荣幸，能得到你的邀约。”
可回应他的，却是冰冷的责备:“你还可以再晚一点。”
西装男笑了声，不以为意:“没办法，来见你我总是要打扮一番的。”
说完，西装男向上伸手，做了一个下拉的动作，下一秒，一盏昏黄的灯照亮了半径不超过一米的圆。黄光下，一个绑着马尾的高大女人，坐在宅院的门槛上，腿上还抱着一个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男人。
“哦！”西装男忍不住捂嘴笑:“说实话，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一个伟大的艺术作品，《哀悼……”
女人抬头瞪了一眼男子，男子立刻捂严实嘴。
女人轻松地抱着男人站起来，西装男上前掏钥匙，打开尘封已久的木门。
“咳。”女人被灰呛了一声，问:“你搬家了？”
西装男点头:“运气好，跟了个好老板。”
女人不关心他的前途:“那你的器材呢？也搬走了？”
男人径直走进院落，开门开灯。
院子里有一处木砌的老房子，乍一看阴森森的，像鬼屋，开了灯就更像。堂屋正中神龛，进门设槛，一条条白布从房梁上垂下来，恰好隔出四张间隔宽敞的行军床。无论是垂下的白布，还是行军床上的床褥，都粘着深深浅浅的血污，半夜阴风一吹，格外渗人。
女人抱着男人迟迟没往里迈。
西装男比了比手势，女人只得把男人放上积了厚灰的行军床。
女人严肃地问:“他怎么样？”
西装男走进行军床，歪着脖子看了一眼，说:“五官端正，眉眼俊朗，啧，比你前男友帅太多了！”
女人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
西装男立马放下拐杖，从外套里层掏出一套布卷的工具包。将工具包摊开后，西装男取出剪刀和小刀，剪开男人肩膀处的衣物。男人的肩膀糊了一层厚厚的血痂，挑开血痂后，伤口不算深，几枚牙印均未见骨。西装男嗅了嗅剪刀尖上的血痂，又用小刀在男子脸上刮了一块颜色更深、质地更浓稠、尚未结痂的血液嗅闻。
西装男问:“蜥蜴人？”
女人点头:“我赶到的时候，蜥蜴人的血已经进入他的口鼻……他会感染吗？”
西装男谨慎地带上手套，掰开男子的嘴，仔细观察后，西装男得出的结论是:“不好说。”
“通常，病毒会通过血液、体液或间接接触传播，但是这世上也存在能免疫病毒的家伙。”西装男一边说，一边脱下手套，并用两只手套包裹沾染了蜥蜴人血液的小刀:“你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女人沉默。
“当然，如果他真的感染了……”西装男放下小刀，取出一张名片，塞进男人的裤兜:“可以让他联系我。”
女人没有阻止西装男的行为，只是问:“多久知道结果？”
西装男回答:“临床数据，3-6小时不等。”
女人拿出手机看时间，向西装男确认：“也就是说，如果从现在开始到天亮，他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就代表他不会变成蜥蜴人？”
“理论上是的。”西装男低头整理自己的工具包，将其卷好后，用别针收回外套里层。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从外套的另一内边掏出抽血的针筒，快稳准地扎进男人静脉。西装男抬起头，跟女人解释：“以防万一，我先抽点。”
六个小时后，北区派出所接到匿名报警电话，报案群众称自己在乌鸦街的某条小巷子上，发现一位陷入昏迷的成年男子。李长安抵达现场后震惊极了，因为该男子就是自己打了一晚上电话也没联系上的湛熠。
Z021年6月8日，上午10点，湛熠在珺瑾市第一人民医院睁开双眼。一夜过去，他最明显的感受就是渴，嗓子里冒烟的那种渴。
而他手边正巧递着一杯水，湛熠顺着手臂往上看，给他递水的人竟是徐将。
湛熠接过水，一口气全喝了：“谢谢徐哥。”
“不客气。”徐将在湛熠的病床上坐下，他面露歉意地说：“昨晚发生的事，何小五都跟我讲了，很抱歉，我的话让你铤而走险。”
“徐哥言重了，我自己想去，还连累了小五。”湛熠把喝空的水杯捧在掌心：“对了小五呢？他没事吧？我后面……顾不上他了。”
“他没事。”徐将笑了笑，脑袋朝身后病床点了下：“他刚刚还睡你旁边，现在下去拿外卖了。”
湛熠看向旁边的病床，病床上的被子的确凌乱的掖着角。
“你呢？”徐将问：“虽然医院说，你受的只有皮外伤。”
湛熠犹豫了一下，朝徐将招手，徐将果然俯身附耳听。
湛熠压低声音说:“徐哥，我好像也看到蜥蜴人了。”
徐将眼神一凛:“哦？”
湛熠认真地回想昨晚遇到的情况：“灯灭的时候，我看见鸦色的调酒师，突然变了一副模样。”
徐将双眼微眯，黑色的瞳孔慢慢拉长。
“它变得很大，很重，还突然压下来咬我的肩膀。”
徐将紧张地问：“他咬到你了？”
湛熠点头，沉浸在叙述中的他，压根没注意到徐将的异样：“我记得当时，它的牙齿差一点点，就咬穿我的肩膀——啊！”
湛熠刚发出尖叫的第一个音节，就被徐将捂住嘴巴。强烈的白炽灯下，湛熠亲眼看见徐将的脸颊长出靑褐色的鳞片，手指也变得粗粝膨胀！
湛熠惊恐地跟一双竖瞳对视，这一回，无路可逃！
何小五进市医院后不久恢复意识，他担心湛熠出事，醒来立刻问身边护士跟他同批进医院的人还有没有，护士忙得要命，仓促地答完一句“不知道”就跑没影了。
“哎！”何小五无助地伸着“尔康手”，奈何小护士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办法。”何小五叹了声气，站起来找手机，只可惜他全身上下的四个兜挨个摸完，都没摸到刚分期的手机。得，手机丢了。
何小五又叹了一声气，叹完气，又不得不挤出笑容跟隔壁床外放短视频的老哥借手机。
借到手机的何小五，立马拨打了所里的座机，说明完自己的情况后，何小五顺带问了一嘴和他一块进酒吧的湛熠怎么样了。接电话的同事表示：“湛熠目前没有联系所里，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至于你那边……徐哥可能还在医院，我问问他，让他来接你。”
何小五忙说：“谢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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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街，某条黢黑的巷子里，一位与环境格格不入、身着白西装的男子，正拄着精巧的红木拐杖，悠哉悠哉地行走着。尽管一路上伸手不见五指，男子却对这里的环境烂熟于心，哪怕一小块坑也没踩到。他看起来心情特别好，小曲哼着哼着，拐杖也当指挥棒使了，在半空乱挥乱舞。
突然，歌声戛然而止，拐杖重新落在地上。他模仿旧时电影里的绅士，摘下“空气礼帽”朝右侧鞠躬行礼。他毕恭毕敬地说：“晚上好，美丽的小姐，很荣幸，能得到你的邀约。”
可回应他的，却是冰冷的责备:“你还可以再晚一点。”
西装男笑了声，不以为意:“没办法，来见你我总是要打扮一番的。”
说完，西装男向上伸手，做了一个下拉的动作，下一秒，一盏昏黄的灯照亮了半径不超过一米的圆。黄光下，一个绑着马尾的高大女人，坐在宅院的门槛上，腿上还抱着一个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男人。
“哦！”西装男忍不住捂嘴笑:“说实话，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一个伟大的艺术作品，《哀悼……”
女人抬头瞪了一眼男子，男子立刻捂严实嘴。
女人轻松地抱着男人站起来，西装男上前掏钥匙，打开尘封已久的木门。
“咳。”女人被灰呛了一声，问:“你搬家了？”
西装男点头:“运气好，跟了个好老板。”
女人不关心他的前途:“那你的器材呢？也搬走了？”
男人径直走进院落，开门开灯。
院子里有一处木砌的老房子，乍一看阴森森的，像鬼屋，开了灯就更像。堂屋正中神龛，进门设槛，一条条白布从房梁上垂下来，恰好隔出四张间隔宽敞的行军床。无论是垂下的白布，还是行军床上的床褥，都粘着深深浅浅的血污，半夜阴风一吹，格外渗人。
女人抱着男人迟迟没往里迈。
西装男比了比手势，女人只得把男人放上积了厚灰的行军床。
女人严肃地问:“他怎么样？”
西装男走进行军床，歪着脖子看了一眼，说:“五官端正，眉眼俊朗，啧，比你前男友帅太多了！”
女人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
西装男立马放下拐杖，从外套里层掏出一套布卷的工具包。将工具包摊开后，西装男取出剪刀和小刀，剪开男人肩膀处的衣物。男人的肩膀糊了一层厚厚的血痂，挑开血痂后，伤口不算深，几枚牙印均未见骨。西装男嗅了嗅剪刀尖上的血痂，又用小刀在男子脸上刮了一块颜色更深、质地更浓稠、尚未结痂的血液嗅闻。
西装男问:“蜥蜴人？”
女人点头:“我赶到的时候，蜥蜴人的血已经进入他的口鼻……他会感染吗？”
西装男谨慎地带上手套，掰开男子的嘴，仔细观察后，西装男得出的结论是:“不好说。”
“通常，病毒会通过血液、体液或间接接触传播，但是这世上也存在能免疫病毒的家伙。”西装男一边说，一边脱下手套，并用两只手套包裹沾染了蜥蜴人血液的小刀:“你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女人沉默。
“当然，如果他真的感染了……”西装男放下小刀，取出一张名片，塞进男人的裤兜:“可以让他联系我。”
女人没有阻止西装男的行为，只是问:“多久知道结果？”
西装男回答:“临床数据，3-6小时不等。”
女人拿出手机看时间，向西装男确认：“也就是说，如果从现在开始到天亮，他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就代表他不会变成蜥蜴人？”
“理论上是的。”西装男低头整理自己的工具包，将其卷好后，用别针收回外套里层。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从外套的另一内边掏出抽血的针筒，快稳准地扎进男人静脉。西装男抬起头，跟女人解释：“以防万一，我先抽点。”
六个小时后，北区派出所接到匿名报警电话，报案群众称自己在乌鸦街的某条小巷子上，发现一位陷入昏迷的成年男子。李长安抵达现场后震惊极了，因为该男子就是自己打了一晚上电话也没联系上的湛熠。
Z021年6月8日，上午10点，湛熠在珺瑾市第一人民医院睁开双眼。一夜过去，他最明显的感受就是渴，嗓子里冒烟的那种渴。
而他手边正巧递着一杯水，湛熠顺着手臂往上看，给他递水的人竟是徐将。
湛熠接过水，一口气全喝了：“谢谢徐哥。”
“不客气。”徐将在湛熠的病床上坐下，他面露歉意地说：“昨晚发生的事，何小五都跟我讲了，很抱歉，我的话让你铤而走险。”
“徐哥言重了，我自己想去，还连累了小五。”湛熠把喝空的水杯捧在掌心：“对了小五呢？他没事吧？我后面……顾不上他了。”
“他没事。”徐将笑了笑，脑袋朝身后病床点了下：“他刚刚还睡你旁边，现在下去拿外卖了。”
湛熠看向旁边的病床，病床上的被子的确凌乱的掖着角。
“你呢？”徐将问：“虽然医院说，你受的只有皮外伤。”
湛熠犹豫了一下，朝徐将招手，徐将果然俯身附耳听。
湛熠压低声音说:“徐哥，我好像也看到蜥蜴人了。”
徐将眼神一凛:“哦？”
湛熠认真地回想昨晚遇到的情况：“灯灭的时候，我看见鸦色的调酒师，突然变了一副模样。”
徐将双眼微眯，黑色的瞳孔慢慢拉长。
“它变得很大，很重，还突然压下来咬我的肩膀。”
徐将紧张地问：“他咬到你了？”
湛熠点头，沉浸在叙述中的他，压根没注意到徐将的异样：“我记得当时，它的牙齿差一点点，就咬穿我的肩膀——啊！”
湛熠刚发出尖叫的第一个音节，就被徐将捂住嘴巴。强烈的白炽灯下，湛熠亲眼看见徐将的脸颊长出靑褐色的鳞片，手指也变得粗粝膨胀！
湛熠惊恐地跟一双竖瞳对视，这一回，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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