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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同类

    “好了。”

    Lee收好医药箱,和狂交差,处理好伤势的湛熠,躺在长条沙发上打盹。

    “嗯。”狂站起来,走到湛熠身边。

    桌子上放着一只小碟子,碟子里放着几枚带血的枪弹碎片。

    Lee毕恭毕敬地朝狂鞠了一躬:“楚先生,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狂没有理会他,而是盯着湛熠缠着绷带的手看,看了一会儿,狂坐上长条沙发,拆开刚缠好的绷带,令人惊讶的是,刚刚还血肉模糊的手指,这会儿已经长回了些皮肉。

    狂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湛熠胳膊上找了块干净的皮肤轻轻一划,胳膊上立马多出一道流血的伤口。

    狂用拇指擦去血液,伤口再次流出的血液量大幅减少,被划开的口子正在愈合,几分钟后,伤口消失不见。

    狂放下湛熠的手,吩咐候在角落的小弟道:“叫蓝狐和黑医去地下室。”

    通往地下室的电梯里,只有Lee和蓝狐两个人,Lee手上提着装梦萦的箱子——箱子是狂特意嘱托必须带下来的。

    Lee注意到蓝狐贴裤子侧缝放的手有些异样,但他没有指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蓝狐则握拳,藏住手指的异样。

    “不知道楚先生叫我带上‘药’是想做什么。”Lee笑着说:“明明药对他无效。”

    蓝狐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电梯门打开后,蓝狐大步走出电梯,Lee只得小跑追,最后一起走进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在Lee进入房间后,蓝狐关上大门。

    密闭的房间中摆着一张绑着拘束带的床,床上绑的是刚刚才处理完伤口的湛熠。床的旁边,靠着个金属推车,推车上的托盘里,放着两支用完的针管。

    Lee仔细观察湛熠模样,估计那两支用完的针管里,装的是镇定剂。

    狂走到Lee面前,Lee冲狂微笑。

    狂看着Lee手里提的箱子,说:“给他打。”

    “啊?”Lee没反应过来,Lee指着昏迷的湛熠,确认了一遍:“他?”

    狂点头。

    “您确定么?”Lee咽了口口水:“这药一旦进入人体,就没有回旋余地,假设他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

    狂眯眼,Lee立马闭嘴,提着箱子往床边走。

    Lee打开箱子,从箱子的夹层,取出干净针管,抽取试管里的药剂梦萦。他不敢抽多,只抽了一管的十分之一。在正式注射前,Lee又看了狂一眼,狂低头点烟,Lee便看向蓝狐,蓝狐绷着脸。

    “呼。”Lee吹了口气,低头找湛熠胳膊上的静脉。

    Lee注意到,湛熠手上的绷带有被拆开的痕迹,透过绷带的缝隙,可以看见伤口比刚刚好很多。

    Lee眼珠子一转,针尖扎进湛熠血管,一点一点地把药剂推进湛熠血管。

    沉睡中,湛熠忽然皱起眉头,很快,被注入药剂的血管膨胀外凸,紧接着,全身血管变粗,尤其脑门上的青筋鼓得快爆炸。

    Lee舔了舔嘴唇,往后退了好几步。

    “呃……”

    湛熠开始剧烈挣扎,挣扎中皮肤变红,浑身冒汗,绑着拘束带的床被他剧烈的动作带偏,桌腿“嘭咚嘭咚”砸地板。

    蓝狐走到床边,按住湛熠肩膀,狂走过来,伸手探湛熠额头温度,那温度高得有些烫手。狂再摸湛熠的胸口和手臂,同样是高温不退。

    蓝狐紧张地看着狂,再这么下去,湛熠不烧死也得烧傻。

    躲在后面的Lee立马撇清关系:“我可提醒过您。”

    狂微微推开蓝狐肩膀,冲着湛熠脖子劈了一记手刀,湛熠瞬间昏死过去。

    “人和人不同。”狂的眼睛看着湛熠,话却是对蓝狐说:“他不会死,也不会变成怪物。”

    这番话,让蓝狐深受触动。蓝狐低头看向湛熠,把长出鳞甲的手指藏进床单下头。

    狂拍拍蓝狐肩膀,说:“他醒了再叫我。”

    说完后,狂离开,Lee上前查看湛熠情况。

    Lee拆开湛熠手上的绷带,解开湛熠上衣纽扣,仔细观察一番后,Lee说:“虽然他高烧不退,但是没长出鳞甲,说明他对病毒有一定抗性。”

    Lee看了一眼蓝狐,蓝狐眉头紧锁,保持沉默,Lee又继续往下说:“至于这种抗性有多强,是否能完全抵御病毒的侵扰,还需要时间观察。”

    蓝狐盯着湛熠起伏的胸膛问:“要观察多久?”

    Lee回答:“临床数据,3-6小时不等。”

    蓝狐点头。

    Lee把装着梦萦的手提箱关好,放在推车上。

    Lee说:“蓝先生,如果他突然变异,以我的武力值绝对帮不上忙,所以,请允许我告辞,带小狗回家。”

    蓝狐点头。

    临走前,Lee多说了一句:“蓝先生,剩下的药留给您,如果情况已经不可控,请不要抗拒使用它。”

    蓝狐冷笑一声,骂他:“多事。”

    Lee不再多言,留下一句“告辞”后离开。

    大门关上后,蓝狐眼眸半阖,看向放在托盘上,还剩着一大半的梦萦。

    通常,只需要少量药水,就能让一个人变异,如果一次性注入过多药水,会让人内脏受损暴毙而亡。但凡事有例外,受蓝狐崇拜的首领狂就对药水免疫。

    就像狂常说的那样,人和人不一样。

    对药物的反应不一样,能力不一样,极限也不一样。

    见湛熠皮肤褪红,体温下降,蓝狐拿起针管,抽出剩余药水,一点点、分批次打进湛熠静脉,直到天亮。

    天亮后,蓝狐走出房间,叫人把湛熠送去山下的私人疗养院。

    蓝狐绝望地发现,直到天亮,湛熠身上也没有长出一片鳞甲,原因显而易见:湛熠和狂一样,对梦萦、对把人变成怪物的病毒有抗性。

    ——怪不得狂如此看中湛熠,人和人不同,但湛熠和狂相同,他们是同一种人,是惺惺相惜的同类。

    蓝狐回到自己房间,走进房间里的浴室,他看着自己的手,他从未如此憎恨自己的手,以至于他拿起刮胡刀刮手。

    血滴进洗手台,半透明的鳞甲碎片也掉进洗手台,但它们都被水流冲走。

    这世上,究竟多少人和狂相同?

    蓝狐把血淋淋的双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淋,粉色的水源源不断流进水槽。

    是不是只要让所有人都打一遍梦萦,就能找到答案?

    蓝狐望着失血到发白的手,眼神逐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