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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岳殊的锅

    高微霜问:“你是查出什么来了?”

    岳殊颔首:“这些菜里头有毒,而且是剧毒。”

    院首并不吃惊,因为岳殊研究的东西就是千奇百怪的毒,而这样看起来高微霜叫自己过来也是因为怀疑这毒本就不寻常能够看出来的。

    高微霜斜睨了那个宫女一眼:“你别害怕呀,这岳殊还都什么没说呢,你别自己吓自己吓死了。”

    拿宫女吓得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地哭。

    高微霜悠悠地叫岳殊将情况说清楚。岳殊颔首,一道菜一道菜地介绍,这些菜都是看上去一点问题没有,因为用量并没有达到可以检测的毒素。

    但是只需要三样菜加起来就可以了,这毒也说不上多厉害,贵在用量的把握。像她这样吃一块肉是毒不死人的。

    宫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死的心都有了,脸上挂上的深情是又悔又恨,若是早知道这样刚刚就算尝上一口又如何!

    但世间没有后悔药,她就是再后悔也没有办法。

    高微霜道:“太医来检查的时候查不出什么,说明就是防着太医的。表面上看不出来的,整个人有些脑子。只是啊,整个人就是忘了你不过是个胆小的宫女,就算给了你好处,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做这样的事情。对吗?”

    宫女已经泣不成声了:“皇上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错。”

    “知错是知错,但是你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是谁叫你这么做的你叫朕怎么能饶了你呢?”高微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要等朕去问问你的家人吗?”

    “不要,奴婢说奴婢说……”

    南宫溯回忆起来的时候还觉得高微霜是个很厉害的人:“母皇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啊。”

    赤淮问她:“当时有说是谁吗?”

    “不记得了。”南宫簌摇摇头:“想要杀母皇的人太多了,根本就数不过来啊。”

    那天岳殊从殿内出来以后正好碰上了闻讯赶来的南宫簌,南宫簌直接抓住了岳殊的袖子:“母皇身体无碍?”

    跟在身后的院首咳嗽了两声:“太子殿下,您问错人了,岳大人是来认毒的,又不是来……”

    “那你直接回答本宫就是了,磨磨唧唧的作甚?”南宫簌撇了院首一眼:“说啊!”

    院首说皇上身体无碍,然后避免被骂跑得飞快。

    南宫簌还抓着岳殊的衣袖,岳殊从未见过那个女子这么不懂礼数不知矜持上来就抓着男子的衣袖的,一时很鄙视。

    “太子殿下虽然位高,但是不是太傅亦或者是习教嬷嬷没有教好所以太子殿下对于礼数这种东西是一无所知呢?”

    见面就怼南宫簌,南宫簌岂能放过他:“你跟本宫说礼数是吧,阿九,让人将这厮绑到东宫去!”

    岳殊是头顶满脑子的疑惑,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过分的女人,他要是被绑到了东宫岂不是出去要被人给笑话死了!

    “太子殿下你要是再这样臣便要进去禀告皇上让皇上来评评理了!”

    南宫簌冷笑,“你以为本宫怕吗,你不是要找皇上吗,你且在门边听着,本宫进去找。”

    说罢,南宫簌进去看望了高微霜,然后拉着高微霜说要请岳殊到东宫喝喝茶坐一坐,毕竟是个人才啊。

    然后就淡定地出去将岳殊给架到了东宫。

    到了东宫以后岳殊是要多不开心就有多不开心,一张脸都是黑的,根本不服:“臣只听说太子的脾气不好,没想到性子也是这么的厚颜无耻!”

    “你胆子不小啊,这么说本宫,你要知道本宫是太子啊,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被定罪的。”

    岳殊哼气儿道:“太子殿下要是真有本事那很好啊,那就直接就地处罚了臣就是,但是只怕皇上知道您私下害死了一个公家栋梁之后会对你很失望的。”

    南宫簌耸耸肩,笑道:“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她再失望我也是唯一的太子,她还能废了我不成?”

    “你你你,你居然是这样的女子。可叹我蜀国的未来难道要交到你这样的女人手里,昏君,你就是个昏君啊日后!”岳殊还没被干嘛呢,就开始怨声载道忧国忧民了。

    南宫安看他这样,颇为喜感,笑过了以后正经一半:“好了本宫不与你争论,本宫叫你过来是有求于你的。”

    “有求于我?”岳殊一听,好家伙,你有求于我你这么对我?

    “母皇这些年总防着明枪暗箭,但是像今日这样的事情还是层出不穷。本宫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很多东西没有办法帮着母皇做到。”

    南宫簌态度诚恳,略带委屈地看着岳殊:“本宫想着若是本宫也像你一样能够制毒解读,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

    岳殊跑都来不及:“太子殿下你是在开玩笑吗?”

    “本宫没有在开玩笑啊,本宫说真的,你教本宫。”

    “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而且臣还有可能日日跑到宫里来教太子不成?”

    南宫簌欣喜若狂:“你说不能跑到宫中来,就是说如果有机会你愿意教本宫对不对?”

    “不对不对!”岳殊哭笑不得:“太子殿下,这东西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一不小心你有性命之忧了那皇上还不得将臣给抽经扒皮了?”

    南宫簌不依不饶:“那你说,你要怎样才愿意教本宫?”

    岳殊是不想的,为了让公孙珘知难而退,他道:“这样,制毒是需要胆子的。臣给太子殿下两瓶药,只有两瓶哦。其中一瓶是剧毒,服用以后虽然死不了但全身瘫痪宛若一个活死人。另外一品只是其他毒的解药而已吃下也没什么。”

    说罢,他从袖口中拿出两瓶药来抓在手上。

    只有两瓶就意味着一半的几率会拿到毒药,真的喝下去那就没救了。阿九拉住公孙珘:“算了主子,既然岳大人不愿意那咱们何必这样强求呢?!”

    南宫簌沉默了片刻,问道:“若是本宫选中了解药,是不是你就教本宫。”

    岳殊点头:“你要是选对了药,那臣就教你。”

    阿九在边上着急着叫喊:“不行不行,殿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十条命也不够换,岳大人你是疯了不成?!”

    岳殊无所谓地说:“太子都不怕死,那臣还怕弄死了太子殿下不成?”

    真是一个敢疯一个敢选。

    南宫簌眼一闭,凭着自己的知觉挑了一瓶,一点也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世间如滴水一般过去,二十,二十一……

    南宫簌数到了三十也没什么不良反应,笑道:“我可是选对了?”

    赤淮淡定地看着她:“选错了。”

    “什么?”阿九惊慌失措地拉着岳殊:“岳大人你快救殿下啊,快啊!”

    岳殊也是想看看南宫簌是不是真的有那个胆子,其实他身上是不可能随身带着解药的。这两瓶不论是那一个都是毒。

    南宫簌觉得鼻尖有东西流出来,然后用手一摸是鲜血,抽泣了一下晕了过去。

    岳殊长叹一声,将南宫簌抱到了榻上然后开始扎针,“这里没有解药,我只是先让毒停在那儿不走通全身,出宫肯定是来不及的,你看着你家主子我去太医院配药。”

    就是这样,那天东宫对外说是因为公孙珘不懂事,哪了岳殊的毒药误食了下去最后岳殊不得已到太医院去制解药。

    那天以后,岳殊就答应南宫簌了。

    宫中有暗道,琅阁也有暗道。又恰好琅阁距离皇宫的距离不远,就这样跟岳殊学了整整两年多。

    说起那段的时候,南宫簌还两眼放光:“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每偷偷出去一次,我便觉得开心。”

    “所以你就是在那个时候跟岳殊学的制毒?”赤淮语气微酸:“你就这般信任他了,回来头一个知道的人也图是他。”

    他满满委屈:“日后我要唤你一声阿簌。”

    南宫簌摇摇头:“那不行,你要是这么叫了旁人听到了猜出一二分怎么办,我这身份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得惹上多大的麻烦。”

    “那我就私下这么叫你,人前还叫你珘儿,我就是要让人知道你是我的。”

    赤淮说得如此坚定,南宫簌错愕之余笑了:“你这话说的……”

    “我这话没说错,我知道你想要查清楚公孙家的事情,也算给公孙珘一个交代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我便带你离开这里。我哦的去远方寻个清净之地,白头偕老。”他还真是连未来所有的东西都考虑好了,叫公孙珘又气又好笑。

    “这邵家的婚事要如何推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赤淮说道。

    公孙珘笑了笑,“方才不愿与你说这个,既然现在说明白了,我倒也不介意告诉你一声。”

    “什么?”

    “你可记得那个邵能?”

    赤淮点头:“记得。他总想着娶你为妻,这会儿知道你赐婚的人是他的兄长,估摸着也能气死。”

    南宫簌看他幸灾乐祸不免好笑:“你见我与邵明赐婚你就不高兴了?”

    “我是不高兴的,但我不害怕,因为我不可能让你嫁给别人。”赤淮道:“就算是再闯一次皇宫,也要让你抗了这旨,成不了这婚。你若成婚,也只能是跟我成婚。”

    南宫簌脸颊微红,似笑非笑地说:“你若是从前会跟我说这些话,我也能开开心心地等着你回来,你若是早些回来……”

    赤淮打断她:“从前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便不要再想了,如今你在我眼前,我在你眼前,只要往后相守就足够了。”

    南宫簌点点头:“好,现在先不要有所动静,能从邵家知道些消息是最好。而且咱们这次一定要问出点东西来。”

    “不行,你怎么就知道你能问出东西来!”赤淮还是觉得这样太危险。

    南宫簌故作生气,一半撒娇:“你怎么这样,我都与你说了,你总该相信我一回。”

    南宫簌在屋里跟他周旋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算是说服了赤淮先让她试试看。

    如果实在不行,他再出手,结果了这一段婚事。

    他们是说开了,开心了,岳殊那边可就没有那么惬意了。

    赤淮直接上门,说要找岳殊吃茶,其实是去兴师问罪的。

    四目以对,岳殊很不开心地看着他:“你都到我这儿里多久了,那一个时辰你就在责备我不讲实情告知。你有意思吗?”

    “没意思吗?”赤淮微微一笑,“我觉得很有意思,不,应该说很有意义。你先解释清楚为什么隐瞒。”

    岳殊头疼得很:“那是小簌让我这么做的我有什么办法,那她哦性子你还不知道?”

    “她让你不说,你就不说。你岳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赤淮酸酸地责备着他。

    岳殊越想越委屈:“你们暂且叫我不要说,另外一个知道了真相就跑到我这儿来指责我,你们要我如何?”

    “不如何,我且问你一件事情,你如实告知。”赤淮一脸严肃。

    岳殊撇撇嘴:“你这话说得像模像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问我。”

    赤淮淡漠:“我是有天大的事情需要问你。”

    “什么?”

    赤淮顿了顿:“你这么帮着阿簌是因为你也算她的师傅,有友谊之情的帮忙,还是你对她心有所依?”

    他想着委婉一些问,可怕岳殊听不清就忘了答案,话到嘴边还是将心中想要问的东西都给问出来。

    他知岳殊不是敌,却不知他对南宫簌是何感情。

    男女之间,情分过了些,就变了味道。

    岳殊也没想到赤淮会这么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他这个。

    岳殊笑了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如今知道了小簌的过往便觉得你会与她有什么感情?”

    赤淮点头:“我不与你打哑谜,我只想有听你亲口所言,你若只有师徒朋友之间的情分,此后我赤淮也当你为挚友。可若你有别的心思,我……”

    “你就怎么,你就想法子除了我?”岳殊不羁地笑了笑,却看不出他的心情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