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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公孙珘的回忆

    “你开门。”门外的女子说的话好似不容公孙珘反驳,公孙珘竟也鬼使神差地开了门。

    那女子迅速进门反身将门给反锁上,她穿着公孙家下人的衣裳,却没有一点丫鬟的感觉,拉着公孙珘到床边坐下。

    “你就是公孙珘吧。”

    公孙珘警惕地瞪着她:“你到底是谁啊,为何到我家来,你,你若是说不清楚我便喊人了。”

    “小姑娘你真有意思,你都放我进屋了还能叫人,你觉得是你的喊叫速度快还是我弄死你快?”女子将头一歪,笑道。

    公孙珘倒是不害怕,若要问为什么,应该还要感谢她的三个兄弟姐妹,亲人如此旁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宫中来的。”

    “宫中?”

    女子笑道:“我叫青草,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可知道皇后跟你家母亲的关系?”

    “母亲与皇后娘娘能有什么关系啊?”

    “当今皇上新登基,皇后姓白叫白芝。”青草道。

    青草将白芝跟白兰的关心告诉公孙珘,公孙珘惊诧万分:“那皇后娘娘就是我的姨母了?”

    青草笑了笑:“可以这么说,但……你也可以叫皇后娘娘嫡母,毕竟你是皇上的孩子。”

    “我是谁?”公孙珘就像在听一个笑话一样根本不相信:“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青草姐姐,就算你是宫里来的,我也不会随便相信你说的话。”

    青草面露意味深长地微笑:“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你的母亲,你就没有发现你的父亲几乎不与你交流么,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应该也有疑惑吧。”

    青草就去跟公孙珘说了这些东西,公孙珘便坐不住了,当天晚上钻到了白兰的房里。

    公孙彻去押镖了还没回来,寻常这时候都是公孙柔缠着要跟白兰一块儿睡的。看着被吓到的公孙柔,公孙珘道:“二姐,你可否出去一下,让我与母亲单独对话?”

    公孙柔微微点头,到门外去等着。

    白兰拉起公孙珘的手关心道:“珘儿怎么了,今日有客人过来,娘让你大哥去叫你你房门紧锁,可去了哪里?”

    公孙珘道:“娘就不担心珘儿不见了么,房门紧锁大哥问都不问一声,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白兰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珘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三哥又欺负你了,娘也听你唤叔说了,娘今日也责罚过她了,你别难过。”

    “娘,今日有人到珘儿房里,她告诉珘儿娘跟当今的皇后娘娘是亲姐妹。”公孙珘看着白兰:“她是从宫中来的,娘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兰柔和的目光刹那间闪过凌冽又恢复寻常:“宫中来的,叫什么?”

    “青草。”

    白兰点点头,公孙珘拉着她的衣角:“娘,不是她叫什么重要,是珘儿想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啊,皇后娘娘是娘的妹妹,但是因为身份悬殊娘觉得也没有那个必要让你们认识。”白兰笑着道。

    公孙珘道:“她不仅是说了这个的,娘,她说我是皇上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白兰默了一会儿,蹲下来将公孙珘的碎发缕到一边:“珘儿啊,娘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来告诉你,也没想到会是青草来告诉你的。你是皇上的孩子,但你也是娘的孩子,这些年……”

    “够了。”公孙珘情绪已然失控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要做什么,浑身发抖:“我……”

    她跑了出去,公孙柔靠在门边将里头的对话听得一干二净,看着公孙珘跑出去,她轻声地问:“娘,要追妹妹么?”

    “你不用,你都听到什么了?”

    公孙柔低着头:“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什么都听到了。”

    白兰叹了一声:“今日自己回房去睡吧,娘去追她。”

    白兰找了公孙珘一个晚上都没找到,第二天公孙珘自己回来了,眼里的血丝意味着她哭了一个晚上。

    白兰心疼地抱住她:“珘儿你要吓死娘了,你这是去哪儿了?!”

    公孙珘从小到大没对白兰发过脾气,这一次却根本不理会白兰,回房将自己的房门给关上哭了好久。

    ……

    公孙柔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公孙勇还有公孙义,因为她不再是山贼土匪的孩子而是皇上的私生女,她们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没再得罪。

    公孙珘从前很想融入她们,但经过这件事情以后也不大搭理她们。

    这人就是奇怪,她想理她们的时候他们自个儿嫌弃,如今不愿意理了,又说她是自命清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公孙义便没少说:“人家都没打算认她,她便这样迫不及待的觉得自己是公主了。”

    一开始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后来也就慢慢的习惯了,不在意了。

    白兰却比从前对公孙珘更加的好,最好的永远都是留给公孙珘的。

    而公孙珘这三年,开始接触青草,接触南宫安。

    南宫安开始让人教她一些人情事故,她也开始知道了鹰卫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完全的信任南宫安,反而是更加的信任白兰。

    作为父亲的南宫安对她的要求是日后能够帮他,对于白芝她也知道是看她不舒服的。

    而她也知道了白兰曾是鹰卫尊长,而那间藏着书籍典故的密室也设在了公孙珘的床下。

    这些东西是荣初让人抄写出来的,放在白兰这里就是为了方便阅查。虽然白兰不管鹰卫的事情了,但是白兰只要说话鹰卫全都得听。

    白兰跟公孙珘交代过:“不管你父皇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相信你自己。娘给你的忠告你一定要记住了,未来有一天娘也会对你说谎,你一定只能相信自己。”

    那时候的公孙珘,已经不再浑然的懵懂无知,却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她对于白兰的话只能听懂一半半。

    便是这样她过了三年。

    最后一个碎片一般的片段,是青草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皇上皇后娘娘要对公孙家下手了,你身为皇上的孩子,也是时候做点什么。”

    公孙珘摇头:“皇上为什么要对公孙家下手,公孙家这些年什么都没做。难道是因为母亲是鹰卫的旧尊长吗?”

    青草让她不要问那么多:“这是皇上跟皇后娘娘是这么决定的,皇上让奴婢告诫您一声,希望您隔岸观火不要背叛了他们,还有……”

    她还给了公孙珘一个瓷瓶:“这里面的药粉你放在厨房的大锅里,用过了人都会昏迷不醒。”

    公孙珘摇头拒绝了这个药粉:“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对公孙家下手,但是我肯定的是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她的态度这么明确,就是不愿意。

    而最后来劝说她的人就是南宫安。

    南宫安与她见面,她哭出声,十五年了她头一次与自己的亲生父亲说话见面,“你便是我的父亲?”

    “你要叫父皇。”

    “父皇……”

    “乖,之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的时候,父皇都要开心坏了,当时旧让青草过来找你了。”

    南宫安在公孙珘的记忆中是个很珍惜自己的父亲,不管她说了多不好听的话她他都不会生气,总是摸摸她的头说着哄她开心的话。

    “珘儿,你下不了手是正常的,你这般的善良父皇我也很开心,白兰把你教得很好,但是珘儿啊,如果你这一次阻止了父皇,那死的就会是父皇了。”

    公孙珘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啊,公孙家跟皇家从来就没有什么冲突。”

    “是跟皇家没冲突不是跟父皇没冲突啊?!”

    “这是鹰卫的事情,父皇让人教过你了鹰卫对父皇跟你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但是如果公孙家不死就是父皇死,你能知道吗?”

    公孙珘陷入两难,“不会的,为什么呢。皇后跟母亲是亲姐妹,亲姐妹之间还能有什么仇怨,父皇你不要逼我!”

    然而公孙珘还是在南宫安的洗礼之下答应不管这件事,但是她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对白兰下手,要放过白兰。

    在公孙家,公孙彻对这些孩子的宠爱不同,是偏爱于公孙勇和公孙柔的,而公孙义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去见客什么的公孙彻还是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先。

    虽然这没什么不对的,但是这些年公孙珘就是觉得不舒服。

    至于她的哥哥姐姐,她本就没有多少情分了。

    她只需要白兰活着:“只要父皇答应女儿,留下娘,我便不管这件事!”

    南宫安笑了笑:“好。那珘儿要记住,不许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公孙珘是自私,但是让公孙珘没有想到的事情在后面。

    那一日白兰好像有预感会有事情发生,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让白唤出去了。府中上下的人都打起精神。

    知道粉末迷药的公孙珘去了厨房,想看看她没有动这个手,那是谁来下药的,最后却在灶台边发现一些碎末。

    “今日在这里烧火的是哪位妈妈?”

    掌厨睨了一眼:“好像是胡妈妈,也不知道最近神神叨叨的做什么,叫她看口锅都看不住,改明儿一定要让夫人将她赶出府,太过懒惰了。”

    公孙珘点点头:“那,那是有些懒的。”

    有个下人笑问:“四小姐怎么会过来的,从前您不是说这里油烟味太重了么?”

    “从前我不太懂事,不知道你们的幸苦,年纪也小。”

    这厨房众人听到她这么说还挺差异的。

    “四小姐真是懂事了。”

    “其实我觉得四小姐一直很懂事,就是他们总说四小姐不好,四小姐你也不为自己说话也不跟别人交流,难免让人误会了。”

    “可不是么,我看四小姐就很有亲和力,哪里不好了。”

    也许是公孙珘从一开始就有的害怕,也许是因为这些人说的话对她有所动容,她回过神来以后吩咐了一句:“这一锅汤重煮吧,我闻了闻这味道确实不大好。”

    她匆忙地离开厨房,回到房中却发现自己的床尾有一样的粉末,这个胡妈妈是自己害怕事情败露了,又加上她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反正出了事情找公孙珘背锅也就是了。

    这就将剩下的粉末倒在了公孙珘的床尾。

    公孙珘蹙起眉头刚要整理,门外的丫鬟便唤她去跟用膳。

    “我才从厨房回来怎么就可以用膳了。”公孙珘问:“不是说那锅汤要从新弄吗?”

    门外的丫鬟很不满:“那是今日新到的食材,是上等的鱼汤,老爷难得今日回来特地点的,小姐您说换就换了,岂不是说笑话么?”

    公孙珘急着开了门等着丫鬟:“不行,一定要换了!”

    丫鬟也蹙着眉:“小姐你冲着奴婢喊什么,奴婢又不是掌厨,再说东西已经上了,小姐要换就去跟老爷说去啊!”

    公孙珘顾不上许多,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到饭桌上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用过了。

    “不……不要喝。”

    公孙义瞥了她一眼:“你又扫什么兴啊,咱们好好的喝个汤你也要抢是不是!?”

    公孙彻瞪了公孙义:“你好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

    公孙义撇撇嘴:“本来就是,她这要是说咱们不能喝,那娘有得偏心,全都留给她了!”

    白兰微笑道:“珘儿别理你三歌,坐到娘这边来。”

    公孙珘忐忑地坐下:“娘,我方才去厨房的时候看到守着这锅汤的那个胡妈妈鬼鬼祟祟的,我是觉得……”

    “这个府中最鬼鬼祟祟的就是你了!”公孙义没好气道:“你为何总要弄得我们家吃顿饭都不开心呢!”

    公孙珘瞪着他:“我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爹我没有!”

    公孙柔也放下了筷子:“四妹你够了,爹好不容易跟咱们同桌吃饭,你非要这样吗,是为了炫耀你在府中有多威风吗?!”

    他们觉得是因为公孙彻回来了公孙珘才胡闹的,但公孙珘也看得清楚,是因为公孙彻回来了他们才这般的无所忌惮。

    对他们来说,白兰是偏心的,但公孙彻不是。

    可让公孙珘放弃了阻止,是因为公孙彻道了一句:“哥哥姐姐们说的也不全然是错的,珘儿你也不要太锋芒毕露目中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