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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版权

    最近段人行成为热门人物,连带着程苔都上了热点榜。起因是段人行终于和兰亭达成协议,将名下所有作品的版权都交给兰亭。这场几年的拉扯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只要稍微一研究,大家就会发现兰亭背后是瞿山南的弟弟,这样的关系,真的是有很大的八卦空间。

    程苔刚开始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是不相信的,但兰亭公司发了声明,连签约的照片都放了出来,这下她不得不信。

    一进段人行的工作室,程苔连包都来不及放下,直接走过去,一把拧住段人行的耳朵。

    段人行虽然疼,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让她轻些。

    程苔松开手,坐到长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问:“你为什么突然卖版权,那么久你都没有松口。

    “想专心做音乐,其他的事情交给兰亭来做,比我的效率要快。”段人行红着脸一个劲儿地揉耳朵,边说话边把桌面上的文件夹递给程苔,“看,下个月我有个小型个唱,兰亭那边连策划案都做好了,效率快吧。”

    程苔接过文件夹,但并没有看,只是随手放在旁边,斜眼看了一眼段人行,还是问出了口:“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瞿山南?”

    段人行皱起眉头,似乎并不知道程苔在说些什么,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见他?难道你两又再续前缘了?这样我和他弟弟算不算一家人?早知道应该多卖点钱。”

    很显然段人行的幽默在程苔这里毫无效果。程苔的嘴角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又拧住段人行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你最好没骗我。”

    段人行的五官扭曲,快要哭出来,但不好意思被其他人听到,只能一个劲儿求饶:“妹妹,妹妹,平静些,放松,赚钱大家都开心对不对,我有钱可以给你买更多的护肤品对不对,可以让小宝念更好的幼儿园对不对?”

    你少扯,我不需要那么多护肤品,人就长一张脸,擦得了多少,小宝马上都升中班了,他现在读的幼儿园已经很好,你到底为什么忽然想通,快点说清楚。”

    程苔想到什么,渐渐松开手,看着揉耳朵的段人行,问道:“我问你,瞿山南来跟我改合同,和你有没有关系?”

    “他改合同都是你生日前的事了。再说我和他弟弟做生意,和他能扯上什么关系。”段人行很是委屈地捂着耳朵。

    “你最好别骗我,不然你知道后果,段人行。“程苔也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但还是用手指戳了戳段人行的肩膀。

    段人行瘦了很多。程苔这一戳,食指似乎戳到了岩石,连刚做的美甲都要报废。

    “Yes,Madam。”段人行笑着开玩笑,扯着程苔的衣袖,想要让她看看那份活动策划。

    程苔撇着嘴,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一页页开始看起来。说实话这个策划确实做得很好,但程苔还是努力地拉下嘴角,说道:“马马虎虎啦,兰亭也不过如此。”

    段人行只是听程苔抱怨,自己研究着编曲软件,基本上也不出声。等到程苔说得口干舌燥了,段人行才把饮料往她面前推推,“喝吧,喝完才能说得更多。”

    “谁知道你会不会给我下毒,想把我毒哑。”程苔瞥了一眼低头看着什么曲谱的段人行,一时好奇也凑过去看。

    段人行大概是太入神了,程苔在他后面看了半天也没有察觉到。

    程苔看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不知道什么曲谱那么有意思,段人行能看几分钟都不翻页。

    临走前,程苔才想起来自己的口红落在段人行工作的沙发上了。等她一推门,发现段人行正在吃药。

    那天在医院里,她追问了医生好几次,段人行是不是真的好转。她有些不相信,但又有些相信。段人行最近的状态确实好了许多,没有再藏起药片,家里也没有奇怪的刀具,为了不让程苔想起曾经,他还把家里的浴缸拆掉了。

    如果程苔没有工作,她会努力把段人行带出来。往常段人行总是情绪低落,即使出来,也不太愿意参与,吃饭的时候通常也是吃两口就觉得饱。

    最近这段时间,段人行明显对各种活动有更多的兴趣,饭量也明显恢复到了以前的水平,有的时候还主动问程苔有没有时间,带她去最近热门的餐厅尝试食物。

    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说明,段人行真的好起来了。

    等到她走到段人行身后,段人行才反应过来,慌忙地想要把药塞进抽屉里。

    “你怎么了?”程苔有些担心,“你这段时间是不是顾不上吃饭?”

    段人行好不容易才找到时机打断她,“我没什么的,听医生的话,我答应过你的。”

    看着程苔依旧疑惑的眼神,段人行继续让她放心,还不忘记开玩笑:“你切的那个菜,生姜丝像板凳腿,能让人噎住。”

    程苔被他气得不行,“哼哼”两声拿起自己的口红就走。

    程苔以前拍的女主剧迟迟没有定档的消息,新戏约也谈不下来。本来已经试镜成功的新角色,也因为剧方的“意外原因”没有下文。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个“意外原因”就是找到了更合适的人而已。

    在成人世界里,看破不说破是寻常操作,保留着最后一丝礼貌。

    周围一圈人拍戏的拍戏,上课的上课,还好段人行虽然也要准备演唱会,但还是有一天的空闲。两个人开开心心地约着去附近的水库里钓鱼。

    程苔对钓鱼没什么研究,临时抱佛脚地去店里买了一堆东西,却发现水库里提供这些。

    坐在那里钓了没一会儿,程苔就累了,转脸一看,段人行和小时候一样,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面,完全没有察觉到程苔的目光。

    虽然还不到十点,但程苔已经热得满头大汗,只想去阴凉处歇着。可段人行还戴着帽子,似乎和程苔身处两个季节。

    “你不热吗,还戴个帽子?”

    段人行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程苔直接大喊了一声“段人行”,他才反应过来。

    “啊,什么?”段人行仿佛刚睡醒,一脸蒙地看着程苔。

    “我说,你不热吗,还戴个帽子?”

    “哦。”段人行紧紧地抓着鱼竿,“上次专辑染头发太伤了,戴帽子保护一下。”

    程苔想了想,“你上次那张专辑不是黑头发吗?”

    “是吗?”段人行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最近头发掉得有点多。”

    程苔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好她的发量似乎没有大的变化。

    现代年轻人,敢于直面惨淡的银行卡余额,却不愿面对日益减少的发量。

    程苔直接放下了鱼竿,瘫在沙滩椅上放空自己,玩着衣服上的蝴蝶结,碎碎念个没完:“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少年宫,你在二楼合唱团,我在天台吊嗓子。”

    “是啊,好多年了。”

    “我妈昨天跟我说,少年宫翻修了。等你演唱会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吧。”

    “好。你记得带我回家。”段人行扯了扯鱼线,程苔满怀激动地凑过去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钓上来,一撇嘴,又回到沙滩椅上继续瘫着。

    晒了一上午,中午终于能吃到美味的鱼。程苔竖起大拇指,连连感慨:“自己钓的鱼,吃起来就是不一样。”

    段人行看着程苔,忽然笑出来,说:“你明明是歇了一上午,说得好像这都是你钓上来的鱼。”

    “见者有份。”程苔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起桌上的易拉罐,贴在自己脸颊上。凉意迅速地传遍身体。过了一会儿,她又换了方向,来回几次后,程苔放下易拉罐。没想到段人行忽然接过去,帮她打开。

    程苔开玩笑:“看来你已经习惯了,看到我手里有易拉罐就会帮我打开。”

    “最后一次了。”

    段人行每次都会说这句话。

    好不容易能有几天假期,按照程苔的预想就是躺着,起来吃饭,躺着。她的健身教练也没有提醒她该去锻炼。程苔猜想,或许教练还希望她不要出现在健身馆,以免情绪太过低落,影响到他人。

    “你这样的生活方式一点都不积极。”路白对她的懒惰很是无语。

    程苔知道,路白的休息期都用来学意大利语,烘焙,游泳以及各种,似乎拼命跑起来就可以忘记什么。

    为此程苔总是在抗议:“我就是属咸鱼的,你不能指望我天天跑起来啊。”

    “哪里敢奢望你飞,你是连走都不愿意。”路白看了看客厅,最后还是无奈地坐下来,把沙发上的衣服叠好。

    原本程苔就想天天躺着,可没躺几天就被李姐抓去客串齐蔓的新剧。这样做,也是为了平息最近关于程苔和齐蔓关系破裂的消息。

    齐蔓的新剧是《潇潇雨歇》,讲的是辽朝萧太后的故事。这个编剧实在是很有意思,拿着岳飞写的诗句给辽国的太后做剧名,真心让人怀疑他是事先去量过确认岳飞的棺材板足够厚,不会有人跳出来追着他打。

    程苔客串的角色是第一集里给少女萧太后算命的神婆。她刚一化完妆,齐蔓就笑了出来。程苔倒是不在意,理着自己头发上绑的破布条,还兴高采烈地自拍。

    程苔觉得演完上部《保姆上门》以后,仿佛突破了什么束缚,整个人都自由了。本来留下来一天的时间准备这场戏,不曾想程苔半天不到就完成了,导演开心地不行,临时下午给剧组放了半天假。

    程苔倒也没干什么,就是窝在齐蔓家下五子棋。

    遥控器在洛溪梨手里,不用想也知道她在看什么节目。

    程苔一抬头,就看见洛溪梨虽然端着盘子,但是整个人僵在那里。

    程苔看她这样,顺手拿过盘子想要吃里面的西瓜。洛溪梨忽然伸手想要抓住她。

    洛溪梨这一拉,程苔措手不及,西瓜差点撞到程苔的脸上。她嘴里还有西瓜,来不及咽下,只能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

    “秦树会离开俱乐部吗?现在体育频道都在分析他转会的可能性。”洛溪梨很是失落,大大的眼睛失去了原先的神采。

    “我哪知道啊?”程苔也是一头雾水,擦了擦手,把手机递给洛溪梨,努努嘴,“打电话给他问个清楚。”

    话是这样说,但程苔心里明白,这个时候秦树肯定谁的电话都不会接。

    出乎她的意料,电话接通了。可洛溪梨却一下说不出话来,程苔只能抢过自己的手机,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说:“你回来的时候可以帮我买个东西吗,图片待会儿发给你。”

    “好啊,可这是国际长途,你最近发财了吗?”

    程苔差点噎住,赶紧嚷嚷:“妈呀,拜。”

    她转着手机,看了眼无精打采的洛溪梨,问道:“如果这个夏天,秦树真的走了,你会怎么办?烧他的球衣吗?”

    洛溪梨叹了口气,摇摇头,低声说:“不会了。宋云走的时候,我接受不了,现在想明白了,对于他们,这其实就是工作,人往高处走,人之常情,拦不住的。”

    俱乐部是球迷的精神家园,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也是球员的家。

    虽然程苔对比赛完全没什么兴趣,但她和洛溪梨认识这么久,也知道一些事情。

    宋云,秦树和蓝曼龙现在的队长陆行远,都出自蓝曼龙青训营,在少年队的时候很是闪耀,只是后来蓝曼龙成绩不如意,拿不到冠军,还濒临降级。宋云在进入一线队几年后转会,秦树和陆行远留到现在。

    近几年,虽然蓝曼龙成绩尚可,但仍不能称为成功。秦树年年都有转会传闻。今年除了秦树,球队里的另一个重要队员叶镜,也开始有转会的风声。

    当初宋云转会的时候,程苔还在读大学,她目睹了那天洛溪梨扔掉所有宋云球衣签名照的悲愤,而现在,洛溪梨早已没有当初的情绪,只是平静地看着电视节目里各种嘉宾的分析。

    在程苔这样一个完全局外人看来,秦树离开似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她总觉得,秦树不会走的。

    数年前,秦树领着她参观奖杯陈列室的时候,曾经说:“这里有很多奖杯,但没有一个是我们赢来的,总有一天,这里会有我们赢来的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