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偶像
“我就说了有预感你又要惹什么事情。”听完程苔的话，李姐并不惊讶，只是用钢笔有节奏地敲着会议桌，目光看向窗外的公园湖面，一副早已料到的笃定。
程苔立马竖起大拇指，笑嘻嘻地说：“姐姐真的是神机妙算。”
李姐收回目光，伸出食指，想要和往常一样戳程苔的额头。一看到李姐要伸手，程苔立马习惯性地闭着眼往后缩。但李姐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叹口气，担忧地问：“但是和陆行远，真的行吗？”
“和陆行远热度高，还是和剧里面的男一号热度高？”程苔像往常一样转着椅子，盯住天花板看。她最喜欢会议室的椅子。有的时候没有事情，程苔可以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转上大半天，也不会觉得头晕。
“现在新剧要播，当然是男女主演有恋情关注度高了。但是剧粉的热情只有三个月，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这样看，似乎和陆行远热度更长久。”
程苔忽然停住转椅子，胳膊撑在桌面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笑着说：“而且，如果他们今年夺冠，我们就赚大了。”
李姐有些怀疑，问：“真的会吗？”
“赌一把。就算他们没拿冠军，我们还是可以发通稿。这是一桩最起码可以保本的交易。”
李姐低头转着钢笔，似乎在想程苔的话。会议室里忽然陷入一阵安静，但很快李姐握住钢笔，说：“那我们就赌一把。”
程苔想起那天俱乐部找到工作室，希望她接替上一个忽然中断合作的女艺人，成为宣传大使。
那时程苔正凭借着《保姆上门》的余热当红，除了蓝曼龙，其实还有其他几家俱乐部有合作的意向，但都没有给到宣传大使这样正式的头衔。
程苔最后选择和蓝曼龙合作。除了个人交情，头衔和代言资源的原因外，让她下定决定的其实还有蓝曼龙当时的风评处于风口浪尖，正如当日车祸后的她一般。
她能够撑过来，俱乐部为她提供的复健和心理咨询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当她有这个能力的时候，自然也会竭尽全力帮俱乐部一把。
或许是这段时间各种奇怪的传闻太多，能撑到现在还对程苔不脱粉的都是真爱粉。一般来说，稍微有名气一些的女演员有恋爱声明以后，粉丝群体会缩水。但是程苔的情况正好相反，不但没掉粉，还吸了一大波陆行远的粉。
陆行远也差不多。关于他和陈婷婷的各种传闻逐渐平静。
他和程苔算是各有所得。
最近除了程苔和陆行远，还有另一个女艺人江茉的恋情也成为了话题。
程苔和江茉并不认识，可能也没有见过面。但不知为何，她看着江茉的照片，却总是会觉得有一丝熟悉。楼思给出的解释是：“长得好看的人都有相似之处。”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程苔和江茉其实还有不少联系。有几个剧方都曾经找过她，希望她能和江茉合作。
江茉正当红，话题度和热度都不错，看上去这些对程苔似乎是很好的资源。
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只要稍微研究下就能看出对方真实的目的。在程苔之前，江茉每部戏的女二号都逃不过在全网通稿里各种被艳压被翻过去，甚至被嘲笑老气的命运。
程苔一看，那些女演员大多不过比江茉大一两岁的，有的甚至还比她小。这样的年龄差都会被笑老气，那比江茉大了六七岁的程苔，怕不是要被笑是千年老妖。
她一眼就看出江茉公司的营销套路，和李姐抱怨：“这有点太欺负人了吧。她是有流量，我还不至于为了点流量送上门被人笑。再说看看这剧本，把女二号的人物写得太烂了，这种配角就真的是去给女主角穿鞋的。”
即使推掉了出演的邀约，程苔都没能逃掉之前那些女演员的宿命。江茉公司旗下不少的媒体号都发文，通过行内爆料或是各种比较之类的通稿，暗暗地指出程苔不知天高地厚，仿佛程苔是推掉了什么和奥斯卡影后合作的好机会一般。
程苔除了生闷气，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还好那部剧同期是齐蔓主演的剧，两部剧的收视率差了一大截。程苔在工作室看到收视率汇总的数据后，乐得只拍桌子，工作人员看到她这样，一头雾水。
一部剧到底成绩如何，观众心里有数。
江茉和谁谈恋爱，程苔本来并不关心。但是她一听说被扒出来是梁喧，就立马加入了楼思的好奇大军。每次工作一结束，她立马拉住楼思的手，着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又翻出什么来了。”
两个人很有兴趣地看完一个又一个帖子，被粉丝的细致震惊。比起她和陆行远各种奇奇怪怪的情侣款，江茉和梁喧的相爱痕迹就明显太多。
陷入爱情的人，怎么努力地演戏也是演技拙劣。
比起江茉面对的指责，梁喧方面从开始到现在都很安静，仿佛都不认识江茉。但圈子就这么大，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
这天给程苔化妆的女生就提到曾经在休息室看见江茉和梁喧。楼思一边看着化妆师的手法，一边听得津津有味。表面上没什么兴趣的程苔，其实正在竖起耳朵仔细听，生怕错过一个字，就差拿个录音笔记录下来分享给好朋友。
在各种猜测中，江茉终于出面发文，吐露心中的不易，字里行间默认和梁喧的恋情，希望得到粉丝的支持，但同一时间，梁喧的公司立马发声明，否认恋情传闻。
同时，各大网站的热点榜上都是江茉抑郁症的新闻。程苔不知道江茉究竟有没有抑郁症，但在这个时候爆出这种新闻，究竟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正是因为病情成了宣传的一种工具，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将艺人的心理疾病当做炒作，当一切无法挽回以后，才会跟风惋惜。过不了多久，一切照旧。
那一天，程苔从早到晚都在拍画报。这边工作刚结束，她还没说什么，楼思跑过来激动地拉住她，把一天发生的事情都整理好了给程苔看。
程苔感慨：“这下可尴尬了。”
她没有办法评论别人的感情。但她不知道江茉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江茉的经纪公司怎么想的。明明是需要两个人面对的恋情风波，这下却成了江茉一个人自作多情的独角戏。
就是程苔这种局外人，都早已料到梁喧是不会承认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江茉的经纪公司还会任由她默认。
江茉的留言区，有愤怒，生气的情绪，但也有支持的。
留言区有人说追求爱情恋爱做错了什么，不要捆绑他们的人生。可是那些曾经真心实意为江茉花钱的粉丝又做错了什么？
要拼数据的时候说我只有你们了，得到话题度后希望尊重自己的私生活。一边抱怨粉丝管太多，一边又希望粉丝冲锋陷阵。
要流量时是家人，谈恋爱时是工作。
“江茉的粉丝真可怜。”楼思小声说。
真情实意地爱着一个人，希望她可以走到更高的地方，结果到头来，在她眼中，自己原来是她人生的绊脚石，在路人眼里是一文不值的笑话。
程苔翻着网页，加了一句：“梁喧的也是。”
梁喧的很多粉丝依旧相信着他，还把公司的声明拿出来证明梁喧并没有谈恋爱。
平时熬夜拼命给爱豆拼各种数据排名，省吃俭用为了买杂志专辑，有人骂一句他不好会立刻跟对方互骂。
他们这样护着自己喜欢的偶像，又做错了什么呢？
程苔知道，梁喧是不会出面承认这段恋情的。
对粉丝说“我爱你”、“你们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结婚吧”这种情话，要是像江茉一样默认恋爱，还希望得到粉丝们祝福，怕是粉丝会直接气到吐血。
每个粉丝心里都明白他们肯定不可能真的和喜欢的爱豆在一起，但是哪一个爱豆不曾对粉丝说我爱你，或是我要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一边是偶像的身份，说着我爱你，可又不想被职业的身份束缚，想有自己的一大部分时间私生活和谈恋爱的自由权。
哪里有这样两全其美的职业？
要是有，程苔也不想做演员了。
爱豆的职业意义就是戴着面具的造梦师，粉丝为什么和你一起，是因为你给了他们一场美梦。
所谓的舞台魅力，有多少是实打实的实力，又有多少不过是涂了色的纸板而已，风一吹，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爱豆不像歌手和演员，除了粉丝外，作品面对的人群会更多。
既然要卖男友女友人设，那就做好恋爱后被粉丝抗议的准备。
程苔很想知道，江茉和梁喧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拍完和陆行远一起的杂志封面后，楼思有其他的事情忙，她没有交流的对象，觉得有些无聊，就在俱乐部里闲逛。走着走着，她一个人坐在训练场边的看台上发呆。
陆行远什么时候坐在她旁边的，程苔完全没有察觉。
程苔本以为陆行远会去参加新赛季开始前例行的俱乐部会员会议，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她开玩笑：“这里没有镜头，你不需要这么敬业。”
陆行远接话：“万一呢？我们最近似乎都快成了甜蜜的代名词。”
程苔看着空空的训练场，说：“其实你心里很痛苦吧。喜欢的人抛弃你，每天还要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装幸福。”
陆行远双手撑在旁边的座椅上，身体微微后仰，感慨：“爱着一个人确实挺痛苦的，在一起也痛苦，分开也痛苦。所以我特别想知道你怎么放下的。”
“没怎么做。我想要好好地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人就活这一辈子，其实什么都带不走的。在这球场，你有再多掌声记录，坚持十年，二十年，总会有新的人来。可对你来说，人生换个地方还是要继续，我也是，演女主角再红都会被遗忘的，鲜花掌声荣誉这些都会消失的。”
“可我们还是拼。”
程苔只是发呆，不知道是在和陆行远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这座球场总有一天会不需要你，可他们不会忘记你那些意气风发的时候。观众们也会忘记我，可是我演过的角色一直都在。”
陆行远忽然指着某个方向，说：“在那里，明年我们一定可以举起奖杯的。”
那个方向是蓝曼龙主场。
程苔点点头，说：“好。”
回去的路上，陆行远忽然问程苔：“当年你抽到的那个人偶，真的拿去垫脚了吗？”
不用问程苔都知道这肯定是秦树告诉他的。程苔无辜地摊手，说：“我怎么可能真的拿你的人偶垫脚。”
陆行远追问：“那到底用来做什么了？”
“化妆的时候放在后面护着腰，尺寸正合适。”
“到时候分手的话，记得把那个人偶丢掉，不然以后你的男朋友看到了就不好了。”
程苔被一楼新换的宣传海报吸引住，停下脚步眯着眼想要看得仔细点。听到陆行远的嘱咐，她笑着说：“怕什么，你再怎么样，也不会比我前男友还不是东西的。”
对于这个回答，陆行远似乎并不知道应该感到庆幸还是郁闷，无奈地摇摇头，指着海报上的什么照片给程苔看，还给她介绍照片的由来。
程苔踮起脚尖想要看得仔细点。一楼很是安静，除了身后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外，没有其他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开始变冷的原因，程苔总是会习惯性地吸鼻子。空气里有淡淡的香味。比起往常经常闻见的草皮味，一楼前小花园传来的栀子花香味，今天的味道似乎有些变化，多了些松柏独特的味道，还有一点木头的香味。程苔有些混乱，想不起来花园里到底有没有松柏。
程苔不停地吸着鼻子，转过身来，看见的只有空荡荡的一楼大厅。
“你们俱乐部换了新的空气清新剂吗？”她很好奇。
陆行远很是惊讶，瞪大了眼睛看着程苔，说：“除了餐厅的面包饼干，球队的训练服，你居然还看上了我们的空气清新剂。”
程苔白了陆行远一眼，嚷嚷：“怎么了，不行吗？”
“行行行，走吧，去拿一点。”
程苔跟着陆行远往后勤部走。路过花园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松柏的影子。想起刚才的味道，程苔瞬间感到一种熟悉的清凉寒意，一种遥远的悲伤感涌上心头。
程苔立马竖起大拇指，笑嘻嘻地说：“姐姐真的是神机妙算。”
李姐收回目光，伸出食指，想要和往常一样戳程苔的额头。一看到李姐要伸手，程苔立马习惯性地闭着眼往后缩。但李姐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叹口气，担忧地问：“但是和陆行远，真的行吗？”
“和陆行远热度高，还是和剧里面的男一号热度高？”程苔像往常一样转着椅子，盯住天花板看。她最喜欢会议室的椅子。有的时候没有事情，程苔可以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转上大半天，也不会觉得头晕。
“现在新剧要播，当然是男女主演有恋情关注度高了。但是剧粉的热情只有三个月，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这样看，似乎和陆行远热度更长久。”
程苔忽然停住转椅子，胳膊撑在桌面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笑着说：“而且，如果他们今年夺冠，我们就赚大了。”
李姐有些怀疑，问：“真的会吗？”
“赌一把。就算他们没拿冠军，我们还是可以发通稿。这是一桩最起码可以保本的交易。”
李姐低头转着钢笔，似乎在想程苔的话。会议室里忽然陷入一阵安静，但很快李姐握住钢笔，说：“那我们就赌一把。”
程苔想起那天俱乐部找到工作室，希望她接替上一个忽然中断合作的女艺人，成为宣传大使。
那时程苔正凭借着《保姆上门》的余热当红，除了蓝曼龙，其实还有其他几家俱乐部有合作的意向，但都没有给到宣传大使这样正式的头衔。
程苔最后选择和蓝曼龙合作。除了个人交情，头衔和代言资源的原因外，让她下定决定的其实还有蓝曼龙当时的风评处于风口浪尖，正如当日车祸后的她一般。
她能够撑过来，俱乐部为她提供的复健和心理咨询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当她有这个能力的时候，自然也会竭尽全力帮俱乐部一把。
或许是这段时间各种奇怪的传闻太多，能撑到现在还对程苔不脱粉的都是真爱粉。一般来说，稍微有名气一些的女演员有恋爱声明以后，粉丝群体会缩水。但是程苔的情况正好相反，不但没掉粉，还吸了一大波陆行远的粉。
陆行远也差不多。关于他和陈婷婷的各种传闻逐渐平静。
他和程苔算是各有所得。
最近除了程苔和陆行远，还有另一个女艺人江茉的恋情也成为了话题。
程苔和江茉并不认识，可能也没有见过面。但不知为何，她看着江茉的照片，却总是会觉得有一丝熟悉。楼思给出的解释是：“长得好看的人都有相似之处。”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程苔和江茉其实还有不少联系。有几个剧方都曾经找过她，希望她能和江茉合作。
江茉正当红，话题度和热度都不错，看上去这些对程苔似乎是很好的资源。
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只要稍微研究下就能看出对方真实的目的。在程苔之前，江茉每部戏的女二号都逃不过在全网通稿里各种被艳压被翻过去，甚至被嘲笑老气的命运。
程苔一看，那些女演员大多不过比江茉大一两岁的，有的甚至还比她小。这样的年龄差都会被笑老气，那比江茉大了六七岁的程苔，怕不是要被笑是千年老妖。
她一眼就看出江茉公司的营销套路，和李姐抱怨：“这有点太欺负人了吧。她是有流量，我还不至于为了点流量送上门被人笑。再说看看这剧本，把女二号的人物写得太烂了，这种配角就真的是去给女主角穿鞋的。”
即使推掉了出演的邀约，程苔都没能逃掉之前那些女演员的宿命。江茉公司旗下不少的媒体号都发文，通过行内爆料或是各种比较之类的通稿，暗暗地指出程苔不知天高地厚，仿佛程苔是推掉了什么和奥斯卡影后合作的好机会一般。
程苔除了生闷气，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还好那部剧同期是齐蔓主演的剧，两部剧的收视率差了一大截。程苔在工作室看到收视率汇总的数据后，乐得只拍桌子，工作人员看到她这样，一头雾水。
一部剧到底成绩如何，观众心里有数。
江茉和谁谈恋爱，程苔本来并不关心。但是她一听说被扒出来是梁喧，就立马加入了楼思的好奇大军。每次工作一结束，她立马拉住楼思的手，着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又翻出什么来了。”
两个人很有兴趣地看完一个又一个帖子，被粉丝的细致震惊。比起她和陆行远各种奇奇怪怪的情侣款，江茉和梁喧的相爱痕迹就明显太多。
陷入爱情的人，怎么努力地演戏也是演技拙劣。
比起江茉面对的指责，梁喧方面从开始到现在都很安静，仿佛都不认识江茉。但圈子就这么大，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
这天给程苔化妆的女生就提到曾经在休息室看见江茉和梁喧。楼思一边看着化妆师的手法，一边听得津津有味。表面上没什么兴趣的程苔，其实正在竖起耳朵仔细听，生怕错过一个字，就差拿个录音笔记录下来分享给好朋友。
在各种猜测中，江茉终于出面发文，吐露心中的不易，字里行间默认和梁喧的恋情，希望得到粉丝的支持，但同一时间，梁喧的公司立马发声明，否认恋情传闻。
同时，各大网站的热点榜上都是江茉抑郁症的新闻。程苔不知道江茉究竟有没有抑郁症，但在这个时候爆出这种新闻，究竟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正是因为病情成了宣传的一种工具，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将艺人的心理疾病当做炒作，当一切无法挽回以后，才会跟风惋惜。过不了多久，一切照旧。
那一天，程苔从早到晚都在拍画报。这边工作刚结束，她还没说什么，楼思跑过来激动地拉住她，把一天发生的事情都整理好了给程苔看。
程苔感慨：“这下可尴尬了。”
她没有办法评论别人的感情。但她不知道江茉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江茉的经纪公司怎么想的。明明是需要两个人面对的恋情风波，这下却成了江茉一个人自作多情的独角戏。
就是程苔这种局外人，都早已料到梁喧是不会承认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江茉的经纪公司还会任由她默认。
江茉的留言区，有愤怒，生气的情绪，但也有支持的。
留言区有人说追求爱情恋爱做错了什么，不要捆绑他们的人生。可是那些曾经真心实意为江茉花钱的粉丝又做错了什么？
要拼数据的时候说我只有你们了，得到话题度后希望尊重自己的私生活。一边抱怨粉丝管太多，一边又希望粉丝冲锋陷阵。
要流量时是家人，谈恋爱时是工作。
“江茉的粉丝真可怜。”楼思小声说。
真情实意地爱着一个人，希望她可以走到更高的地方，结果到头来，在她眼中，自己原来是她人生的绊脚石，在路人眼里是一文不值的笑话。
程苔翻着网页，加了一句：“梁喧的也是。”
梁喧的很多粉丝依旧相信着他，还把公司的声明拿出来证明梁喧并没有谈恋爱。
平时熬夜拼命给爱豆拼各种数据排名，省吃俭用为了买杂志专辑，有人骂一句他不好会立刻跟对方互骂。
他们这样护着自己喜欢的偶像，又做错了什么呢？
程苔知道，梁喧是不会出面承认这段恋情的。
对粉丝说“我爱你”、“你们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结婚吧”这种情话，要是像江茉一样默认恋爱，还希望得到粉丝们祝福，怕是粉丝会直接气到吐血。
每个粉丝心里都明白他们肯定不可能真的和喜欢的爱豆在一起，但是哪一个爱豆不曾对粉丝说我爱你，或是我要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一边是偶像的身份，说着我爱你，可又不想被职业的身份束缚，想有自己的一大部分时间私生活和谈恋爱的自由权。
哪里有这样两全其美的职业？
要是有，程苔也不想做演员了。
爱豆的职业意义就是戴着面具的造梦师，粉丝为什么和你一起，是因为你给了他们一场美梦。
所谓的舞台魅力，有多少是实打实的实力，又有多少不过是涂了色的纸板而已，风一吹，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爱豆不像歌手和演员，除了粉丝外，作品面对的人群会更多。
既然要卖男友女友人设，那就做好恋爱后被粉丝抗议的准备。
程苔很想知道，江茉和梁喧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拍完和陆行远一起的杂志封面后，楼思有其他的事情忙，她没有交流的对象，觉得有些无聊，就在俱乐部里闲逛。走着走着，她一个人坐在训练场边的看台上发呆。
陆行远什么时候坐在她旁边的，程苔完全没有察觉。
程苔本以为陆行远会去参加新赛季开始前例行的俱乐部会员会议，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她开玩笑：“这里没有镜头，你不需要这么敬业。”
陆行远接话：“万一呢？我们最近似乎都快成了甜蜜的代名词。”
程苔看着空空的训练场，说：“其实你心里很痛苦吧。喜欢的人抛弃你，每天还要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装幸福。”
陆行远双手撑在旁边的座椅上，身体微微后仰，感慨：“爱着一个人确实挺痛苦的，在一起也痛苦，分开也痛苦。所以我特别想知道你怎么放下的。”
“没怎么做。我想要好好地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人就活这一辈子，其实什么都带不走的。在这球场，你有再多掌声记录，坚持十年，二十年，总会有新的人来。可对你来说，人生换个地方还是要继续，我也是，演女主角再红都会被遗忘的，鲜花掌声荣誉这些都会消失的。”
“可我们还是拼。”
程苔只是发呆，不知道是在和陆行远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这座球场总有一天会不需要你，可他们不会忘记你那些意气风发的时候。观众们也会忘记我，可是我演过的角色一直都在。”
陆行远忽然指着某个方向，说：“在那里，明年我们一定可以举起奖杯的。”
那个方向是蓝曼龙主场。
程苔点点头，说：“好。”
回去的路上，陆行远忽然问程苔：“当年你抽到的那个人偶，真的拿去垫脚了吗？”
不用问程苔都知道这肯定是秦树告诉他的。程苔无辜地摊手，说：“我怎么可能真的拿你的人偶垫脚。”
陆行远追问：“那到底用来做什么了？”
“化妆的时候放在后面护着腰，尺寸正合适。”
“到时候分手的话，记得把那个人偶丢掉，不然以后你的男朋友看到了就不好了。”
程苔被一楼新换的宣传海报吸引住，停下脚步眯着眼想要看得仔细点。听到陆行远的嘱咐，她笑着说：“怕什么，你再怎么样，也不会比我前男友还不是东西的。”
对于这个回答，陆行远似乎并不知道应该感到庆幸还是郁闷，无奈地摇摇头，指着海报上的什么照片给程苔看，还给她介绍照片的由来。
程苔踮起脚尖想要看得仔细点。一楼很是安静，除了身后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外，没有其他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天气开始变冷的原因，程苔总是会习惯性地吸鼻子。空气里有淡淡的香味。比起往常经常闻见的草皮味，一楼前小花园传来的栀子花香味，今天的味道似乎有些变化，多了些松柏独特的味道，还有一点木头的香味。程苔有些混乱，想不起来花园里到底有没有松柏。
程苔不停地吸着鼻子，转过身来，看见的只有空荡荡的一楼大厅。
“你们俱乐部换了新的空气清新剂吗？”她很好奇。
陆行远很是惊讶，瞪大了眼睛看着程苔，说：“除了餐厅的面包饼干，球队的训练服，你居然还看上了我们的空气清新剂。”
程苔白了陆行远一眼，嚷嚷：“怎么了，不行吗？”
“行行行，走吧，去拿一点。”
程苔跟着陆行远往后勤部走。路过花园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松柏的影子。想起刚才的味道，程苔瞬间感到一种熟悉的清凉寒意，一种遥远的悲伤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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