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绷带
虽然好多工作安排都取消了，但是程苔之前安排好的访谈节目还是照常。
节目录制前，李姐要和编导对一下流程。她按照惯例问程苔瞿山南是不是还是话题红线，程苔翻着杂志，出乎意料地摇摇头。
李姐有些意外，问：“怎么了，现在可以聊他了啊？”
“我都这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程苔没有抬头，轻描淡写地待过，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年轻轻轻就这么老气横秋的，等到了五六十岁是要得道成仙了吗？”李姐吐槽。
录节目之前，程苔就知道这是场硬仗。这个节目组向来以犀利为主打，每个嘉宾都会被问到很多问题，虽然事先也会有交流，但还是经常被杀得措手不及。
程苔和主持人叶愿之前在活动里打过几次照面，但不算熟人。程苔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过硬的业务水平上，不像其他的访谈节目主持人，什么都问了，就跟什么都没说一样。
刚开始叶愿只是问一些客套的问题，关心了一下程苔的伤势，似乎还在跟她开玩笑：“这个石膏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拆，这段时间，包括我们这个节目，你好像好多工作安排都在继续，是因为钱吗？”
程苔只是笑笑，回答：“倒不是说完全为了钱，但是谁也不会嫌自己的钱多对吧。很多都是因为大家关系好。关系好你才会找我，所以我也不能辜负大家的好意。只要我这石膏不会影响活动流程，不给大家添麻烦，我基本上都会去。”
她停了一下，说：“再说你这个节目排了很长的队，好不容易才到我我当然要来了，不然又要重新排队。”
台下的观众也笑出了声。
叶愿理了理面前的题词小卡片，问：“还有一个人，之前你一直都没有怎么提过，大家也有很多议论。”
“瞿山南是吗？”程苔笑了出来。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说：“我之前一直不提，是因为我一直在忙，没有时间专门来回应这个事情。我是演员，习惯了面对镜头，但他不是，可能也会觉得有不方便的地方。”她的语气平静又诚恳，台下的观众也安静下来，仿佛沉浸在程苔的故事里。
叶愿专注地听着，不时地插一句提问：“你对那些新闻有什么看法？”
程苔无奈地叹口气，“就觉得大家很有想象力。其实我们都在，一问就知道了，但是大家问了以后又不信。他们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新闻，我还好，因为工作忙，可能不会随时看新闻，但是对于他们，还有我父母，真的会觉得很困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那样写，包括我和他母亲的品牌也有合作，如果我们真的像写的那样关系恶劣，这怎么可能呢？”
程苔喝了口水，继续说：“这些新闻对陆行远其实很不尊重。我们都有了新生活，但好像还有很多人喜欢研究过去。我们真的现在没什么，希望大家多关心一下蓝曼龙。”
“听说你立下了赌约，如果蓝曼龙这个赛季最后不能夺冠，你就会剃光头。”
“是，而且陆行远也说过，无论怎么样，他都会陪着我。”程苔对着镜头重复自己的“爱情童话”。
后来回答叶愿的问题也更自然，似乎和程苔达成了某种默契。
“催婚啊？有，但我父母还好，因为我哥哥家就住在我家旁边那幢楼，我侄子一般就喜欢往我家跑，我爸妈还没有太催我。”
“没有太介意圈内人圈外人什么的，大家都是人嘛，聊得来就行，没有那么严的界限。”
她说了一大串话，连自己都信了
大概是节目效果差不多了，叶愿随即问了些工作上的事情：“什么时候会看到你的新作品新？”
“新戏约还在谈，我一直都想尝试不一样的角色，希望观众看到不一样的我。”
整个节目录下来，程苔还好，但是她的腿实在是有些撑不下，因为石膏的缘故，长时间不动另一条腿好像特别容易麻，所以录一会儿她就要起来活动一下。
因为自己耽误时间，程苔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请了观众和整个节目组吃宵夜。
中间休息的时候，程苔也尽量满足观众的签名和合影需要，一边签字一边问她们待会儿好不好回家，也会道歉。
其中有一个小姑娘拿到签名以后，激动地不行，刚准备回位子上坐下，看到程苔的石膏，立马冒出来一句话，“你要保重身体啊。”
程苔笑着点点头。女孩刚刚给她签名的照片还是自己很早之前的作品。
她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这些观众大晚上的不会放弃去逛街看电影，跑到录音棚里听自己半真半假的故事。
程苔是真的很感谢。世界这么大，有人这样没有条件地喜欢自己，在之前自己深陷舆论风暴的时候还有人愿意站自己，是真的很意外。
“以后会一直支持你的作品的。”女孩坚定地说。
程苔笑笑，说：“你也是，记得好好生活，谢谢你。”
重新开始录制的时候，瞿山南的话题再没有被提起，因为陆行远托节目给她送了一大束花，据说是新品种，花粉过敏者也可以近距离接触，除了贵没有缺点。
看到花，程苔一下子站了起来，但因为左腿的石膏，只能站在那里，等着主持人拿过来给她。
这一瞬间也成了陆行远和程苔CP粉新的素材。
程苔是真的很意外，她没有想到陆行远想着自己。
在新一轮的比赛前，程苔出现在了球员通道里。她左脚还有石膏，初春时节因为衣服看不太出来，但是程苔胳膊上的绷带很是显眼。她的左手只能靠脖子上的绷带吊着，看起来有些好笑，也有些悲惨。
球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程苔疼不疼。韩鲁的大女儿穿着球衣，很是担心地看着程苔，担心地问：“程程阿姨，你是不是很痛？”
“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程苔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太担心自己。
当现场的大屏幕上出现程苔的身影时，球场内响起了几万人的掌声。程苔的胳膊上还有绷带，走路都有些艰难。即使如此，她还是来到主场，为陆行远和球队加油。这样的感情，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没有人再会提起程苔和瞿山南的过去，即使提起，对于最后分开的结局也只能感慨一句“没有缘分”。
佟星惠来看程苔的时候，她很意外。
“待会儿来接我就好了。”佟星惠对她妈妈说。
“不好吧。”她妈妈把包放在腿上，瞥了一眼门口，看看程苔的石膏，“我们还是坐坐就走吧，别耽误人家休息。”
“没事的没事的，她们都忙，还不容易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我还巴不得呢。”程苔赶紧出来打圆场。
佟星惠的妈妈轻轻地舒口气，“那我五点来接你。”
“好。”佟星惠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关门声。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明天就是我来探病的新闻。”佟星惠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她坐到程苔旁边，轻轻地摸摸程苔的石膏，仿佛很有感触，“是不是很疼啊，你要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看着她像个小大人一样，程苔很是无奈，指着冰箱，“冰箱里有冰淇淋，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佟星惠看看冰箱，很是犹豫。程苔的腿又有点麻，想要换个坐姿。佟星惠以为她想拿什么东西，赶紧说，“你是不是也想吃，想吃我就去拿。”
程苔松快一下肩膀，“我都这样了吃什么冰淇淋，你自己吃吧，昨天她们来看我，好像桌子上还有水果什么的，你拿吃就好。”
佟星惠感慨：“她们对你真好。”
“吃吧，又不是一顿冰淇淋就能胖起来。”
听了程苔的话，佟星惠终于开心地跑去厨房拿冰淇淋。
“你真的不吃吗？”佟星惠的声音变得欢快不少。
“你自己吃吧。我吃了冰淇淋会头疼。”
佟星惠抱着冰淇淋，开心地用勺子舀起一块，看了好几眼才塞到嘴里。程苔感慨，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她听奚安娜说起过，佟星惠在剧组连盒饭都不吃，随便吃点儿蔬菜沙拉就出去跑圈。
奚安娜的原话是：“没办法，电影屏幕那么大，一点肉都要被放大很多倍。”
道理程苔都知道，普通女生都为了减几斤肉要死要活，更何况她们这种会被镜头放大的。但在她眼里，佟星惠还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能这样苛刻。
“她们说你的石膏快可以拆了。”佟星惠吃得嘴巴周围都是巧克力，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拆了以后，估计找我的角色辈分都要变长了。”程苔翻着历史杂志，“以前我勉强一下还能给你这个年龄段的做姐姐，估计以后就要当妈了。”
佟星惠笑了出来，这似乎是程苔和她认识以来第一次看到佟星惠笑得这么开心，和小侄子放学拿零食吃的时候差不多开心。
佟星惠忽然冒出一句话：“你真是个好人。”
“我？”程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她。佟星惠擦了擦嘴巴以后继续吃着冰淇淋看电视。程苔看着她，现在的佟星惠没有平时活动时候略微有些成熟的妆容，也没有参加活动时的模板笑容，就像是亲戚来家里串门一样寻常。
“别贪吃吃坏肚子，不然你家里会来跟我拼命的。”程苔劝她。
佟星惠舔着手上沾到的冰淇淋，满不在乎，“怕什么，我要是真吃坏肚子，还能给自己一个解脱。”
她的话还没说完，程苔惊得杂志掉在了地上。那时候的路白，坐在床上吃零食，也是这样不在乎地笑笑，说：“要是真的吃胖了，我还能得到个解脱。”
“等等我擦个手就捡给你。”佟星惠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再吃一口。”
程苔看着她有些恍惚，仿佛在时空隧道上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旅行，嘴唇颤抖，但最终只说了一句：“没事，吃吧，你高兴就好。”
在养伤期间，李姐也给程苔看了几个新本子。
“这些都是一个编剧写的吧，哪里有什么分别，难道改个人名就是新故事了啊。”程苔看得头大，一激动想要站起来，条件反射地只用右腿支撑着，她只好又重新坐下。
“有戏约你就满意吧，你这个年龄的女演员不演妈就不错了。”李姐白了她一眼。程苔立马不出声。
李姐是对的。和程苔同龄的女演员，要么继续在各种色彩鲜艳的场景里谈情说爱，要么已经在家庭剧里演绎鸡飞狗跳了。
程苔已经拍了三部爱情偶像剧。拍完后程苔觉得，虽然有些细节不一样，但是总体上都是一样的，不需要太过于费心。她不想再演这样的剧情，想要换个类型挑战一下自己，可找上门的还是相似的角色，相似的故事，甚至就连台词都是相似的。
晚上她找齐蔓吐槽这个事情。齐蔓哼哼两声，也很无奈，“之前原来说好定我的那个剧啊，女主是一个大龄未婚失业女青年。说实话，女主的有些台词连我妈那个农村妇女都说不出来，对女性恶意太大了。幸好我没演，不然我自己都要被恶心死。”
程苔理解齐蔓的反感，前两天也有品牌方找到工作室，和她谈一个广告，但她刚看了广告的构思，就立马不干了。
说实话谁都想赚钱，可是那个广告的物化女性，程苔实在是受不了。作为一个女生，再去拍这种广告，真的是侮辱自己。
程苔不明白，对方的工作团队里也有女生，为什么能够做到熟视无睹，就是因为怕换工作吗？如果所有的女生都保持沉默，那么整个女性群体只能永远被踩在脚下。
程苔好不容易能自己把左腿放到床上，躺下后感慨：“早知道就接着演那些偶像剧了，钱多事少，导演基本上还都要哄着我，哪家粉丝敢撕我，我就骂回去，这样的人生多有意思。”
齐蔓哈哈大笑，戳破了程苔的美梦，催她快点睡觉，说：“快照照镜子吧，你再不睡觉连妈都没人找你演了。”
节目录制前，李姐要和编导对一下流程。她按照惯例问程苔瞿山南是不是还是话题红线，程苔翻着杂志，出乎意料地摇摇头。
李姐有些意外，问：“怎么了，现在可以聊他了啊？”
“我都这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程苔没有抬头，轻描淡写地待过，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年轻轻轻就这么老气横秋的，等到了五六十岁是要得道成仙了吗？”李姐吐槽。
录节目之前，程苔就知道这是场硬仗。这个节目组向来以犀利为主打，每个嘉宾都会被问到很多问题，虽然事先也会有交流，但还是经常被杀得措手不及。
程苔和主持人叶愿之前在活动里打过几次照面，但不算熟人。程苔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过硬的业务水平上，不像其他的访谈节目主持人，什么都问了，就跟什么都没说一样。
刚开始叶愿只是问一些客套的问题，关心了一下程苔的伤势，似乎还在跟她开玩笑：“这个石膏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拆，这段时间，包括我们这个节目，你好像好多工作安排都在继续，是因为钱吗？”
程苔只是笑笑，回答：“倒不是说完全为了钱，但是谁也不会嫌自己的钱多对吧。很多都是因为大家关系好。关系好你才会找我，所以我也不能辜负大家的好意。只要我这石膏不会影响活动流程，不给大家添麻烦，我基本上都会去。”
她停了一下，说：“再说你这个节目排了很长的队，好不容易才到我我当然要来了，不然又要重新排队。”
台下的观众也笑出了声。
叶愿理了理面前的题词小卡片，问：“还有一个人，之前你一直都没有怎么提过，大家也有很多议论。”
“瞿山南是吗？”程苔笑了出来。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说：“我之前一直不提，是因为我一直在忙，没有时间专门来回应这个事情。我是演员，习惯了面对镜头，但他不是，可能也会觉得有不方便的地方。”她的语气平静又诚恳，台下的观众也安静下来，仿佛沉浸在程苔的故事里。
叶愿专注地听着，不时地插一句提问：“你对那些新闻有什么看法？”
程苔无奈地叹口气，“就觉得大家很有想象力。其实我们都在，一问就知道了，但是大家问了以后又不信。他们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新闻，我还好，因为工作忙，可能不会随时看新闻，但是对于他们，还有我父母，真的会觉得很困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那样写，包括我和他母亲的品牌也有合作，如果我们真的像写的那样关系恶劣，这怎么可能呢？”
程苔喝了口水，继续说：“这些新闻对陆行远其实很不尊重。我们都有了新生活，但好像还有很多人喜欢研究过去。我们真的现在没什么，希望大家多关心一下蓝曼龙。”
“听说你立下了赌约，如果蓝曼龙这个赛季最后不能夺冠，你就会剃光头。”
“是，而且陆行远也说过，无论怎么样，他都会陪着我。”程苔对着镜头重复自己的“爱情童话”。
后来回答叶愿的问题也更自然，似乎和程苔达成了某种默契。
“催婚啊？有，但我父母还好，因为我哥哥家就住在我家旁边那幢楼，我侄子一般就喜欢往我家跑，我爸妈还没有太催我。”
“没有太介意圈内人圈外人什么的，大家都是人嘛，聊得来就行，没有那么严的界限。”
她说了一大串话，连自己都信了
大概是节目效果差不多了，叶愿随即问了些工作上的事情：“什么时候会看到你的新作品新？”
“新戏约还在谈，我一直都想尝试不一样的角色，希望观众看到不一样的我。”
整个节目录下来，程苔还好，但是她的腿实在是有些撑不下，因为石膏的缘故，长时间不动另一条腿好像特别容易麻，所以录一会儿她就要起来活动一下。
因为自己耽误时间，程苔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请了观众和整个节目组吃宵夜。
中间休息的时候，程苔也尽量满足观众的签名和合影需要，一边签字一边问她们待会儿好不好回家，也会道歉。
其中有一个小姑娘拿到签名以后，激动地不行，刚准备回位子上坐下，看到程苔的石膏，立马冒出来一句话，“你要保重身体啊。”
程苔笑着点点头。女孩刚刚给她签名的照片还是自己很早之前的作品。
她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这些观众大晚上的不会放弃去逛街看电影，跑到录音棚里听自己半真半假的故事。
程苔是真的很感谢。世界这么大，有人这样没有条件地喜欢自己，在之前自己深陷舆论风暴的时候还有人愿意站自己，是真的很意外。
“以后会一直支持你的作品的。”女孩坚定地说。
程苔笑笑，说：“你也是，记得好好生活，谢谢你。”
重新开始录制的时候，瞿山南的话题再没有被提起，因为陆行远托节目给她送了一大束花，据说是新品种，花粉过敏者也可以近距离接触，除了贵没有缺点。
看到花，程苔一下子站了起来，但因为左腿的石膏，只能站在那里，等着主持人拿过来给她。
这一瞬间也成了陆行远和程苔CP粉新的素材。
程苔是真的很意外，她没有想到陆行远想着自己。
在新一轮的比赛前，程苔出现在了球员通道里。她左脚还有石膏，初春时节因为衣服看不太出来，但是程苔胳膊上的绷带很是显眼。她的左手只能靠脖子上的绷带吊着，看起来有些好笑，也有些悲惨。
球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程苔疼不疼。韩鲁的大女儿穿着球衣，很是担心地看着程苔，担心地问：“程程阿姨，你是不是很痛？”
“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程苔拉着她的手，让她不要太担心自己。
当现场的大屏幕上出现程苔的身影时，球场内响起了几万人的掌声。程苔的胳膊上还有绷带，走路都有些艰难。即使如此，她还是来到主场，为陆行远和球队加油。这样的感情，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没有人再会提起程苔和瞿山南的过去，即使提起，对于最后分开的结局也只能感慨一句“没有缘分”。
佟星惠来看程苔的时候，她很意外。
“待会儿来接我就好了。”佟星惠对她妈妈说。
“不好吧。”她妈妈把包放在腿上，瞥了一眼门口，看看程苔的石膏，“我们还是坐坐就走吧，别耽误人家休息。”
“没事的没事的，她们都忙，还不容易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我还巴不得呢。”程苔赶紧出来打圆场。
佟星惠的妈妈轻轻地舒口气，“那我五点来接你。”
“好。”佟星惠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关门声。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明天就是我来探病的新闻。”佟星惠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她坐到程苔旁边，轻轻地摸摸程苔的石膏，仿佛很有感触，“是不是很疼啊，你要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看着她像个小大人一样，程苔很是无奈，指着冰箱，“冰箱里有冰淇淋，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佟星惠看看冰箱，很是犹豫。程苔的腿又有点麻，想要换个坐姿。佟星惠以为她想拿什么东西，赶紧说，“你是不是也想吃，想吃我就去拿。”
程苔松快一下肩膀，“我都这样了吃什么冰淇淋，你自己吃吧，昨天她们来看我，好像桌子上还有水果什么的，你拿吃就好。”
佟星惠感慨：“她们对你真好。”
“吃吧，又不是一顿冰淇淋就能胖起来。”
听了程苔的话，佟星惠终于开心地跑去厨房拿冰淇淋。
“你真的不吃吗？”佟星惠的声音变得欢快不少。
“你自己吃吧。我吃了冰淇淋会头疼。”
佟星惠抱着冰淇淋，开心地用勺子舀起一块，看了好几眼才塞到嘴里。程苔感慨，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她听奚安娜说起过，佟星惠在剧组连盒饭都不吃，随便吃点儿蔬菜沙拉就出去跑圈。
奚安娜的原话是：“没办法，电影屏幕那么大，一点肉都要被放大很多倍。”
道理程苔都知道，普通女生都为了减几斤肉要死要活，更何况她们这种会被镜头放大的。但在她眼里，佟星惠还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能这样苛刻。
“她们说你的石膏快可以拆了。”佟星惠吃得嘴巴周围都是巧克力，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拆了以后，估计找我的角色辈分都要变长了。”程苔翻着历史杂志，“以前我勉强一下还能给你这个年龄段的做姐姐，估计以后就要当妈了。”
佟星惠笑了出来，这似乎是程苔和她认识以来第一次看到佟星惠笑得这么开心，和小侄子放学拿零食吃的时候差不多开心。
佟星惠忽然冒出一句话：“你真是个好人。”
“我？”程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她。佟星惠擦了擦嘴巴以后继续吃着冰淇淋看电视。程苔看着她，现在的佟星惠没有平时活动时候略微有些成熟的妆容，也没有参加活动时的模板笑容，就像是亲戚来家里串门一样寻常。
“别贪吃吃坏肚子，不然你家里会来跟我拼命的。”程苔劝她。
佟星惠舔着手上沾到的冰淇淋，满不在乎，“怕什么，我要是真吃坏肚子，还能给自己一个解脱。”
她的话还没说完，程苔惊得杂志掉在了地上。那时候的路白，坐在床上吃零食，也是这样不在乎地笑笑，说：“要是真的吃胖了，我还能得到个解脱。”
“等等我擦个手就捡给你。”佟星惠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再吃一口。”
程苔看着她有些恍惚，仿佛在时空隧道上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旅行，嘴唇颤抖，但最终只说了一句：“没事，吃吧，你高兴就好。”
在养伤期间，李姐也给程苔看了几个新本子。
“这些都是一个编剧写的吧，哪里有什么分别，难道改个人名就是新故事了啊。”程苔看得头大，一激动想要站起来，条件反射地只用右腿支撑着，她只好又重新坐下。
“有戏约你就满意吧，你这个年龄的女演员不演妈就不错了。”李姐白了她一眼。程苔立马不出声。
李姐是对的。和程苔同龄的女演员，要么继续在各种色彩鲜艳的场景里谈情说爱，要么已经在家庭剧里演绎鸡飞狗跳了。
程苔已经拍了三部爱情偶像剧。拍完后程苔觉得，虽然有些细节不一样，但是总体上都是一样的，不需要太过于费心。她不想再演这样的剧情，想要换个类型挑战一下自己，可找上门的还是相似的角色，相似的故事，甚至就连台词都是相似的。
晚上她找齐蔓吐槽这个事情。齐蔓哼哼两声，也很无奈，“之前原来说好定我的那个剧啊，女主是一个大龄未婚失业女青年。说实话，女主的有些台词连我妈那个农村妇女都说不出来，对女性恶意太大了。幸好我没演，不然我自己都要被恶心死。”
程苔理解齐蔓的反感，前两天也有品牌方找到工作室，和她谈一个广告，但她刚看了广告的构思，就立马不干了。
说实话谁都想赚钱，可是那个广告的物化女性，程苔实在是受不了。作为一个女生，再去拍这种广告，真的是侮辱自己。
程苔不明白，对方的工作团队里也有女生，为什么能够做到熟视无睹，就是因为怕换工作吗？如果所有的女生都保持沉默，那么整个女性群体只能永远被踩在脚下。
程苔好不容易能自己把左腿放到床上，躺下后感慨：“早知道就接着演那些偶像剧了，钱多事少，导演基本上还都要哄着我，哪家粉丝敢撕我，我就骂回去，这样的人生多有意思。”
齐蔓哈哈大笑，戳破了程苔的美梦，催她快点睡觉，说：“快照照镜子吧，你再不睡觉连妈都没人找你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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