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辞演
在接下高太后这个角色以后，程苔算有新的男朋友了。之所以算是男朋友，因为连程苔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好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即使如此，她不会在片场笑哈哈地抱着手机聊天，这样太不敬业，只是在晚上收工以后两个人视频聊两句就会散了。
他们每天聊天，说晚安，甚至于也说想你，但是从来都不曾提到我爱你，也不曾聊及未来。圣诞节的时候会互送礼物，程苔看着盒子里精美的首饰，心里也没什么感觉，随意地丢在一边。
她明白，这不是什么爱情，只不过是世间的两个人，屈服于内心的孤独与寂寞，找一个不讨厌的人，演着爱情戏。
或许有心，但没有情。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只是不说，大家都是顶着男女朋友的幌子，想要得到一些关心，打发无聊的时光。
将来他们或许会结婚生孩子，恩恩爱爱地过一生。但如果有一个人在中间又寻到了新的开心，这段关系就会画上终点。
戏还没拍完，程苔就听说他在片场里又有了新女友。程苔好奇，晚上收工后找他视频，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回答了一切。她内心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删掉联系人就去卸妆洗澡，躺在床上翻杂志。
很多人都不会想到，程苔睡前喜欢看的杂志既不是时尚杂志也不是娱乐杂志，而是历史杂谈，各种历史学术文章夹杂着稗官野史，读来甚是轻松。
程苔看着看着，忽然自己笑了出来。倒不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只是笑自己。人生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何必和一个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的人耗着，只图个有男朋友的名头，还是害怕一个人。
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那么多艰难的时候她都挺过来了。
她不再需要任何人。
程苔继续在片场演着高太后。与之前的偶像剧表演风格不同，历史剧的表演让她觉得很难，不知道如何进行。就连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台词功底，也变得格格不入。
即使有时候刘导不说，程苔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满意。可为了进度，有些戏份他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似乎这剧不需要程苔多努力，她就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做个花瓶就好。
可是程苔不甘心，她明明曾经是圈内的演技派代表，怎么能甘心做花瓶。
以前上课的时候，就有老师提起过，演戏的时候，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要像平日里生活一样自然，要忘记提醒自己去做这个动作，浑然无觉地做出来。
程苔觉得自己很好了，但是现在才发现，根本不行。之前即使演古装剧，说的台词也是披着现代的外衣，美其名曰“反映女主角敢于反抗命运的现在人性格”，现在看来，就是编剧瞎写。
现在的她无法是真的带入高太后这个角色，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就是程苔。即使穿着还原度极高的宋代朝服，说着属于高太后的台词，她也像极了去影楼里拍艺术照的现代女生。
程苔想不通问题到底在哪里。平日没有拍摄的时候，她就站在导演旁边看着，看别人怎么说台词，走场，怎么做才能让戏外的人看起来像个古人。晚上回去自己再琢磨，不懂的就去骚扰洛溪梨。
“你知不知道我的课时费是多少？”洛溪梨很是无奈。
“洛老师哪里是那种计较钱的人，教书育人，胸怀天下，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桃李满天下的口碑。”程苔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剧本，“所以这里到底应该怎么来啊？”
表演是个很玄乎的东西，它不像数理化一样有严密的够公式，也不像文科那样理解记忆，但它似乎两者都需要。
期间尹琳来给助理代过几天班。尹琳整个人都变了，比以前更自信，还没靠近就能感觉到她的精气神。
吃盒饭的时候程苔塞得满嘴都是饭，八卦地问尹琳：“他人怎么样？”
“我觉得他挺好的，对我好，平时也经常要给我买饭，但我不想跟他扯上太多关系，我自己可以坚持的，以后会好起来的。”
“多大人了，就知道买饭好。”程苔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人挺好的就好好地在一起。”
尹琳含着筷子，看着正在吃盒饭的程苔，抿嘴迟疑了一会儿，“我那天去宴会端盘子，看见，看见瞿总。”
程苔很平静，说：“哦？这不是很正常吗，他在这种场合出现，太正常不过了。”
“可他好像认识我。”尹琳舔了舔嘴唇，“后来他还给我钱，我不敢要，经理让我收下我才拿着。”
“那不是挺好，他给你你就拿着。他有的是钱，给你的钱说不定还不够买他一块手表的。”程苔笑笑。
“他走的时候我去门口感谢他，他看着我，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说，说。”尹琳很是犹豫，半天没有说出后半句。
“说什么？”
尹琳看着程苔，说：“他跟我说，说你有点像她。”
程苔看了眼尹琳耳朵上的星星耳钉，笑着说：“什么像不像的，喝多了看全世界的人都长得一样。”
剧拍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总是请假的那个男演员跑了。
楼思说起这事的时候，程苔赶紧放下手机，怀疑自己的耳朵，问：“不会吧，他图什么啊？”
剧组给他的待遇确实是最好的，为了迁就他，把他的戏份都集中在前期排，作为主要角色，居然还会比其他的配角先杀青，就是为了满足经纪公司“不影响他商业价值”的要求，不曾想，他的戏份都要拍完了，结果跑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程苔赶紧转椅子，慌乱地扶住要掉下来的冠饰。
“因为你啊老板。”楼思帮着扶住冠饰。
“关我什么事？别乱扣帽子啊。”程苔摆手。
楼思看了看关着的门，压低了声音，说：“因为他想让自己女朋友演你这个角色啊。”
“什么？他有女朋友了，谁啊？”
楼思靠近说了一个名字。程苔只是嗤笑了一声，不想做任何评价。大千世界，光怪陆离，早就见怪不怪了。但她没有想到，一向跟自己不对付的制片人，因为小演员的事情，都被自己找上门好几次了居然还坚持不换演员。
但程苔很快觉得不对劲，想着每次男演员请假出去，从来没有恋爱的传闻，都是各种商业活动。她明白，估计女朋友的事情只是个借口而已，他可能是找到了更赚钱的资源了。
她有些愧疚地去找制片人和导演，在走廊上看见好几个演员从那个方向过来。程苔看到他们的脸色，也不好意思多问，只是打个招呼。
一进屋，刘导就叹气，“之前那些戏份，恐怕都要重拍了。”
程苔安慰他：“没关系的，实在不行就把我的戏份放在后面拍，先拍别人的，我的拍摄时间都好商量。”
制片人激动得差点要抱住程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这是我第一次做制片，谁想到就出这样的事情了，我们那么信任他，还以为是钱的问题不签约，没想到最后这样，要是最后耽误了，估计我们老板能雇凶杀了我。”
程苔一边给他递纸巾一边安慰他。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制片人比程苔还要小几岁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是有很大压力的。
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各自有各自的辛苦。
“你放心，我那些戏份你们可以放到后面拍。”程苔坐到沙发上，手揣在外衣口袋里。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重，程苔抬眼看了一眼楼思。楼思立马开口，“我们下午请剧组的人喝东西，大家想喝什么都跟我说啊。”
意外的是，男演员离开剧组以后，整个剧组的气氛却好了不少。对于新的拍摄计划，没有一个人有意见，甚至还找到剧组，主动要求把自己的戏份放到凌晨拍，让别的演员早点儿拍完回去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苔的态度出乎意外地好，制片人答应了她之前提出的找小演员的要求。虽然小演员不过就是两三场的戏份，但程苔还是按照自己之前说过的，从自己的片酬里分出一小部分给小演员。
“她还真的长得有点像你啊。”化妆师看着小演员，由衷地感慨。
“哪里像了。”程苔理理自己的朝服，“小姑娘可比我漂亮多了。”
“我忽然觉得，你是对的。”制片人和程苔站在导演旁边，看着化妆师最后帮小姑娘整理头饰。
“岁月不饶人，谁都逃不过。”程苔很是感慨。
小姑娘还有些紧张，导演在旁边给她讲戏，小姑娘脸上有些茫然，但还是不住点头。
正当程苔转身准备去自己的拍摄场次时，忽然听见制片人说：“之前还担心过你要是补拍也要同样片酬怎么办，现在想想我也是个小心眼。”
程苔摊摊手，很是无奈，说：“谁让你们找了个过气女演员，有戏拍就不错了，哪里敢要求这么多?”
程苔的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完全看不出来工作量忽然增加的郁闷。
第二次拍摄起来程苔比起之前更加轻松，即使导演不说，但她还是能察觉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谓共患难的原因，导演看到她空闲时凑过来也不像之前那样自顾自，仿佛旁边根本没有程苔这个大活人，现在中间休息的时候也会把刚刚拍的放给程苔看，给她分析为什么喊停，应该怎样表现。
“跟我多合作几部，你也可以去试试做导演了。”刘导开玩笑。
程苔赶紧摆手，“太难了，我不行。”她心里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演员里有导演梦编剧梦的太多了，但最后能有拿得出手的却寥寥可数。与其逞强做导演硬撑口碑，还不如老老实实做演员。
为了能够如期结束，程苔的拍摄一下子密集起来，最多的时候她一天要拍二十个小时。为了省时间，她也不回酒店，和楼思两个人在休息室凑合睡一晚。
虽然拍摄紧张，但是程苔还是会在拍摄现场和导演对手戏演员聊聊要怎么表现。在一起久了，程苔和其他演员的默契也逐渐增加，有些戏份第二次拍摄的时候明显比第一次顺畅。
虽然时间紧张，但是跨年的时候，剧组还是一起吃了饭。刘导举起酒杯，激动地说：“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们一起加油，争取拍个好作品出来。”
因为拍摄时间变动，原先有几个客串的演员临时取消了拍摄。这几个演员本来是看刘导的面子，突然这样，刘导很是苦恼。
程苔剥着橘子，提议：“我来帮你找人。”
其实程苔也没几个玩得好的演员朋友，找来找去，能有时间的，也只有她那几个好朋友。
齐蔓一口答应。洛溪梨有些犹豫，自从上次的风波后，她就没有出来演过几次戏，但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刘导问：“这个公主的角色你有想好的人选吗？”
程苔和身边的工作人员分着橘子，说出一个名字，奚安娜。
“奚安娜？”刘导很惊讶，“她好像从来没有出演过电视剧。”
程苔点点头，笑着说：“我客串过一次她的电影，她来客串我的电视剧，公平。”
副导演觉得奇怪，问：“你不是客串过两次吗？”
“是吗？我记性不太好。”虽然程苔这样说，但她心里想，第一次的客串，大家都说自己是去帮忙演个角色，其实是奚安娜帮了自己。
奚安娜的新电影进入后期制作阶段，虽然她还是很忙，但比起前段时间还是有不少空闲的。唯一有些犹豫的，是路白。
路白已经完全没有演戏的打算，就连经纪团队都解散了。接到程苔的电话，她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说要再想想。
程苔并没有劝她什么。几天后，路白告诉程苔，她愿意来客串。
路白说：“我也想给自己的演员生涯写下一个圆满的句号。虽然开始和过程有很多遗憾，但我希望结束的时候是美好的，给曾经喜欢我的观众创造最后的一点回忆。”
她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好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即使如此，她不会在片场笑哈哈地抱着手机聊天，这样太不敬业，只是在晚上收工以后两个人视频聊两句就会散了。
他们每天聊天，说晚安，甚至于也说想你，但是从来都不曾提到我爱你，也不曾聊及未来。圣诞节的时候会互送礼物，程苔看着盒子里精美的首饰，心里也没什么感觉，随意地丢在一边。
她明白，这不是什么爱情，只不过是世间的两个人，屈服于内心的孤独与寂寞，找一个不讨厌的人，演着爱情戏。
或许有心，但没有情。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只是不说，大家都是顶着男女朋友的幌子，想要得到一些关心，打发无聊的时光。
将来他们或许会结婚生孩子，恩恩爱爱地过一生。但如果有一个人在中间又寻到了新的开心，这段关系就会画上终点。
戏还没拍完，程苔就听说他在片场里又有了新女友。程苔好奇，晚上收工后找他视频，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回答了一切。她内心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删掉联系人就去卸妆洗澡，躺在床上翻杂志。
很多人都不会想到，程苔睡前喜欢看的杂志既不是时尚杂志也不是娱乐杂志，而是历史杂谈，各种历史学术文章夹杂着稗官野史，读来甚是轻松。
程苔看着看着，忽然自己笑了出来。倒不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只是笑自己。人生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何必和一个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的人耗着，只图个有男朋友的名头，还是害怕一个人。
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那么多艰难的时候她都挺过来了。
她不再需要任何人。
程苔继续在片场演着高太后。与之前的偶像剧表演风格不同，历史剧的表演让她觉得很难，不知道如何进行。就连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台词功底，也变得格格不入。
即使有时候刘导不说，程苔也能感觉到他的不满意。可为了进度，有些戏份他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似乎这剧不需要程苔多努力，她就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做个花瓶就好。
可是程苔不甘心，她明明曾经是圈内的演技派代表，怎么能甘心做花瓶。
以前上课的时候，就有老师提起过，演戏的时候，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要像平日里生活一样自然，要忘记提醒自己去做这个动作，浑然无觉地做出来。
程苔觉得自己很好了，但是现在才发现，根本不行。之前即使演古装剧，说的台词也是披着现代的外衣，美其名曰“反映女主角敢于反抗命运的现在人性格”，现在看来，就是编剧瞎写。
现在的她无法是真的带入高太后这个角色，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就是程苔。即使穿着还原度极高的宋代朝服，说着属于高太后的台词，她也像极了去影楼里拍艺术照的现代女生。
程苔想不通问题到底在哪里。平日没有拍摄的时候，她就站在导演旁边看着，看别人怎么说台词，走场，怎么做才能让戏外的人看起来像个古人。晚上回去自己再琢磨，不懂的就去骚扰洛溪梨。
“你知不知道我的课时费是多少？”洛溪梨很是无奈。
“洛老师哪里是那种计较钱的人，教书育人，胸怀天下，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桃李满天下的口碑。”程苔把手机摄像头对准剧本，“所以这里到底应该怎么来啊？”
表演是个很玄乎的东西，它不像数理化一样有严密的够公式，也不像文科那样理解记忆，但它似乎两者都需要。
期间尹琳来给助理代过几天班。尹琳整个人都变了，比以前更自信，还没靠近就能感觉到她的精气神。
吃盒饭的时候程苔塞得满嘴都是饭，八卦地问尹琳：“他人怎么样？”
“我觉得他挺好的，对我好，平时也经常要给我买饭，但我不想跟他扯上太多关系，我自己可以坚持的，以后会好起来的。”
“多大人了，就知道买饭好。”程苔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人挺好的就好好地在一起。”
尹琳含着筷子，看着正在吃盒饭的程苔，抿嘴迟疑了一会儿，“我那天去宴会端盘子，看见，看见瞿总。”
程苔很平静，说：“哦？这不是很正常吗，他在这种场合出现，太正常不过了。”
“可他好像认识我。”尹琳舔了舔嘴唇，“后来他还给我钱，我不敢要，经理让我收下我才拿着。”
“那不是挺好，他给你你就拿着。他有的是钱，给你的钱说不定还不够买他一块手表的。”程苔笑笑。
“他走的时候我去门口感谢他，他看着我，就跟我说了一句话，说，说。”尹琳很是犹豫，半天没有说出后半句。
“说什么？”
尹琳看着程苔，说：“他跟我说，说你有点像她。”
程苔看了眼尹琳耳朵上的星星耳钉，笑着说：“什么像不像的，喝多了看全世界的人都长得一样。”
剧拍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总是请假的那个男演员跑了。
楼思说起这事的时候，程苔赶紧放下手机，怀疑自己的耳朵，问：“不会吧，他图什么啊？”
剧组给他的待遇确实是最好的，为了迁就他，把他的戏份都集中在前期排，作为主要角色，居然还会比其他的配角先杀青，就是为了满足经纪公司“不影响他商业价值”的要求，不曾想，他的戏份都要拍完了，结果跑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程苔赶紧转椅子，慌乱地扶住要掉下来的冠饰。
“因为你啊老板。”楼思帮着扶住冠饰。
“关我什么事？别乱扣帽子啊。”程苔摆手。
楼思看了看关着的门，压低了声音，说：“因为他想让自己女朋友演你这个角色啊。”
“什么？他有女朋友了，谁啊？”
楼思靠近说了一个名字。程苔只是嗤笑了一声，不想做任何评价。大千世界，光怪陆离，早就见怪不怪了。但她没有想到，一向跟自己不对付的制片人，因为小演员的事情，都被自己找上门好几次了居然还坚持不换演员。
但程苔很快觉得不对劲，想着每次男演员请假出去，从来没有恋爱的传闻，都是各种商业活动。她明白，估计女朋友的事情只是个借口而已，他可能是找到了更赚钱的资源了。
她有些愧疚地去找制片人和导演，在走廊上看见好几个演员从那个方向过来。程苔看到他们的脸色，也不好意思多问，只是打个招呼。
一进屋，刘导就叹气，“之前那些戏份，恐怕都要重拍了。”
程苔安慰他：“没关系的，实在不行就把我的戏份放在后面拍，先拍别人的，我的拍摄时间都好商量。”
制片人激动得差点要抱住程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这是我第一次做制片，谁想到就出这样的事情了，我们那么信任他，还以为是钱的问题不签约，没想到最后这样，要是最后耽误了，估计我们老板能雇凶杀了我。”
程苔一边给他递纸巾一边安慰他。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制片人比程苔还要小几岁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是有很大压力的。
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各自有各自的辛苦。
“你放心，我那些戏份你们可以放到后面拍。”程苔坐到沙发上，手揣在外衣口袋里。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重，程苔抬眼看了一眼楼思。楼思立马开口，“我们下午请剧组的人喝东西，大家想喝什么都跟我说啊。”
意外的是，男演员离开剧组以后，整个剧组的气氛却好了不少。对于新的拍摄计划，没有一个人有意见，甚至还找到剧组，主动要求把自己的戏份放到凌晨拍，让别的演员早点儿拍完回去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苔的态度出乎意外地好，制片人答应了她之前提出的找小演员的要求。虽然小演员不过就是两三场的戏份，但程苔还是按照自己之前说过的，从自己的片酬里分出一小部分给小演员。
“她还真的长得有点像你啊。”化妆师看着小演员，由衷地感慨。
“哪里像了。”程苔理理自己的朝服，“小姑娘可比我漂亮多了。”
“我忽然觉得，你是对的。”制片人和程苔站在导演旁边，看着化妆师最后帮小姑娘整理头饰。
“岁月不饶人，谁都逃不过。”程苔很是感慨。
小姑娘还有些紧张，导演在旁边给她讲戏，小姑娘脸上有些茫然，但还是不住点头。
正当程苔转身准备去自己的拍摄场次时，忽然听见制片人说：“之前还担心过你要是补拍也要同样片酬怎么办，现在想想我也是个小心眼。”
程苔摊摊手，很是无奈，说：“谁让你们找了个过气女演员，有戏拍就不错了，哪里敢要求这么多?”
程苔的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完全看不出来工作量忽然增加的郁闷。
第二次拍摄起来程苔比起之前更加轻松，即使导演不说，但她还是能察觉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谓共患难的原因，导演看到她空闲时凑过来也不像之前那样自顾自，仿佛旁边根本没有程苔这个大活人，现在中间休息的时候也会把刚刚拍的放给程苔看，给她分析为什么喊停，应该怎样表现。
“跟我多合作几部，你也可以去试试做导演了。”刘导开玩笑。
程苔赶紧摆手，“太难了，我不行。”她心里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演员里有导演梦编剧梦的太多了，但最后能有拿得出手的却寥寥可数。与其逞强做导演硬撑口碑，还不如老老实实做演员。
为了能够如期结束，程苔的拍摄一下子密集起来，最多的时候她一天要拍二十个小时。为了省时间，她也不回酒店，和楼思两个人在休息室凑合睡一晚。
虽然拍摄紧张，但是程苔还是会在拍摄现场和导演对手戏演员聊聊要怎么表现。在一起久了，程苔和其他演员的默契也逐渐增加，有些戏份第二次拍摄的时候明显比第一次顺畅。
虽然时间紧张，但是跨年的时候，剧组还是一起吃了饭。刘导举起酒杯，激动地说：“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我们一起加油，争取拍个好作品出来。”
因为拍摄时间变动，原先有几个客串的演员临时取消了拍摄。这几个演员本来是看刘导的面子，突然这样，刘导很是苦恼。
程苔剥着橘子，提议：“我来帮你找人。”
其实程苔也没几个玩得好的演员朋友，找来找去，能有时间的，也只有她那几个好朋友。
齐蔓一口答应。洛溪梨有些犹豫，自从上次的风波后，她就没有出来演过几次戏，但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刘导问：“这个公主的角色你有想好的人选吗？”
程苔和身边的工作人员分着橘子，说出一个名字，奚安娜。
“奚安娜？”刘导很惊讶，“她好像从来没有出演过电视剧。”
程苔点点头，笑着说：“我客串过一次她的电影，她来客串我的电视剧，公平。”
副导演觉得奇怪，问：“你不是客串过两次吗？”
“是吗？我记性不太好。”虽然程苔这样说，但她心里想，第一次的客串，大家都说自己是去帮忙演个角色，其实是奚安娜帮了自己。
奚安娜的新电影进入后期制作阶段，虽然她还是很忙，但比起前段时间还是有不少空闲的。唯一有些犹豫的，是路白。
路白已经完全没有演戏的打算，就连经纪团队都解散了。接到程苔的电话，她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说要再想想。
程苔并没有劝她什么。几天后，路白告诉程苔，她愿意来客串。
路白说：“我也想给自己的演员生涯写下一个圆满的句号。虽然开始和过程有很多遗憾，但我希望结束的时候是美好的，给曾经喜欢我的观众创造最后的一点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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