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惩戒（2）
“......您想要什么？如果您想要我的性命偿还，也、也......”女孩抽噎了很久，才吐出口，“也可以......”
“不行！姐姐！”男孩紧紧抱住她，“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弟弟，花灯节过后，我就要随行公主去夜国，早死几天也是死，但你必须要好好活下去。”她反抱住弟弟，轻声劝道：“你还要带着粮食找爷爷和婆婆，忘记了吗？”
英刚从发呆中回神，就看到一场生死别离的悲剧场景，她皱起眉毛，诧异地想——
明明是她在拎粮食，怎么两个小孩就累哭了？
“哭什么？”
男孩突然涌起满腔勇气，冲英喊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姐姐！”
英更加诧异，“我伤害她干什么？”
“......可、可您不是要报酬吗？”
英目光别有深意，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道：“你们是不是说，公主要嫁给一只翼龙？”
孩子惊惧地点头。
英的眼神冒着坏水，冲女孩命令道：“你不用去了。”
“什么？”
英缓缓笑道：“我代你去，这就是我要的报酬。”
孩子们张大嘴，满脸不可置信，这哪里能算“报酬”？这简直是发疯！！
女孩愈发确信英其实是“面冷心善”“嘴硬心软”的大好人，而且十分缺失常识。
“大哥哥，服侍公主的侍人必须是女性，您如果要去，也只能成为公主的护卫。”
英嘲笑道：“谁说我不是女人了？”
孩子们噎住，在英的面孔上打量，脸颊渐渐泛起尴尬的红晕——
叫了一路“大哥哥”，竟原来是“大姐姐”！
这无法责怪他们，小孩子大都有称呼大人的困难症，而英一点没有女生气，面相又十分英气，操着口烟嗓，秋霜国民风保守，哪里会见过这种留着短头发还狂抽烟卷的姐姐？
“大、大姐姐，对......对不起。”
英懒得再讲那些废话，“够了，这件事就定了。”
女孩将尴尬放到一边，回绝道：“您的恩情我们一辈子也报答不了！但是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
“那里太险恶了！即使是您，也不一定敌得过那么多异兽！我不能把这种危险的事推给您去做！”
她怎能昧着良心让恩人代自己受苦？去面对夜国无数凶险的异兽？！
英不以为然，冷声道：“对你是坏事，对我却不是坏事，别再浪费时间，拿着粮食滚远些，如果被别人抓住盘问，别把我供出来。”
“可——”
英毫不留情打断：“和亲是什么时候？”
她的语气、神情不容任何人拒绝，女孩无意识张开嘴，答道：“花灯节后。”
“花灯节是什么时候。”
“明天。”
“去哪里集合。”
“秋霜宫东门，会有侍人引外来的侍女入宫。”
“知道了。”英将粮食扔到小孩面前，又抓出一把金币银币铜币的混合物，“接着。”
孩子看着钱币，“......这？”
“烟钱。”
不等小孩拒绝，英抓起女孩的手，将钱币“叮叮咚咚”地倒进她手心，“你们可以滚了。”
英刚转过身，又转回来，最后问道：“秋霜宫哪个方向？”
孩子们向西指了指。
“哦，谢谢。”
扬长而去。
孩子盯着那道高挑的背影，有些发懵。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英问了一路的行人，总算走到眼熟的中心广场。
黄昏，橘调日光倾泻在广场上，人群稀稀落落，落叶四处打着滚。
有一方喷泉建在中央，但因缺失玄力，水不再喷涌，倒变成养鱼的大型鱼缸。
英坐到喷泉边上，望着地面石板的纹理发呆。
一群灰鸽子结伴飞过来，在空荡的广场嬉戏，甚至有零落几只落在英的肩头、发上，俨然将她当做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哗！”鸽群猛然散去。
张栩冲过来，皱着他浓黑的眉毛，大声斥道：“你跑到哪去了？！”
英回过神，抬头，对上张栩的眼，笑道：“好久不见。”
“见你个头！”张栩满身都是跑出的汗水，他气喘吁吁在英身旁坐下，压低嗓音，“别告诉我，你又跑出去到处惹事？！”
英耸肩不语。
“咦？”张栩揪起英深蓝色外披，困惑地反复观测，“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件衣服？”
张栩想了半天，思索不出任何名堂，选择放弃，“算了，我连自己的衣服也记不清。”
他对准天空炸一个青绿色小烟火，向仍在秋城搜寻的铁面先生和纪流十一发出信号。
“快回去，明天铁面先生还要随同秋霜国的人外出抓异兽，没工夫跟你耗！”
他拽着英向青风木包下的客栈走去。
“你身上什么味？！”张栩一边走，一边扇着那股又呛鼻又腥的怪味。
他瞪大眼，“你跑去抽烟了？！”
英刚打算老实交代，张栩便自己否认自己，“不对，这哪是烟味啊？！你杀猪了吧！！”
张栩与英拉开距离，嫌弃地捏着她肩头半寸衣料。
“回去洗洗吧！不知道你整天在干啥！能不能像个女孩？！”
英挑眉道：“杀猪就不像女孩了？”
“你说呢？！”
因保护隐私的缘故，青风木外出任务只自行租住，这一回也不例外，铁面先生拒绝了秋霜宫的邀请，住进邻近的客栈。
但包下整间客栈，并不是青风木的作风。
而是纪流十一的纨绔作风。
张栩虽然对纪流十一的铺张浪费嗤之以鼻，但又不花自己的钱，乐得享受。
“咚咚咚”
敲门声。
张栩赶开挡路的三尾猫，拉开门，正看到铁面先生肃穆的脸。
“先生，咋了？要进来吗？”
“不用。”铁面组织着言语，沉声道：“秋城有户官差被拔了脑袋，驯养的异兽也被门砸成肉泥，仓储的粮食全部被盗，你可有什么想法？”
张栩的心脏在下沉。
他注意到一个词，“‘拔掉’脑袋？”
铁面先生点点头，“没有夸张，就是‘拔掉’，连着喉管，还有些许内脏。”
张栩像亲眼看见那血腥场面，几乎作呕。
他双眼睁了睁，忽然想到英身上的血腥味。
铁面先生微微凑近，“你有何想法？”
张栩目光飘忽，沉默半晌，轻声道：“没有。”
“好吧。”铁面先生退后，“早些休息。”
“......嗯，您走好。”
门合上。
漫漫长夜。
“不行！姐姐！”男孩紧紧抱住她，“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弟弟，花灯节过后，我就要随行公主去夜国，早死几天也是死，但你必须要好好活下去。”她反抱住弟弟，轻声劝道：“你还要带着粮食找爷爷和婆婆，忘记了吗？”
英刚从发呆中回神，就看到一场生死别离的悲剧场景，她皱起眉毛，诧异地想——
明明是她在拎粮食，怎么两个小孩就累哭了？
“哭什么？”
男孩突然涌起满腔勇气，冲英喊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姐姐！”
英更加诧异，“我伤害她干什么？”
“......可、可您不是要报酬吗？”
英目光别有深意，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道：“你们是不是说，公主要嫁给一只翼龙？”
孩子惊惧地点头。
英的眼神冒着坏水，冲女孩命令道：“你不用去了。”
“什么？”
英缓缓笑道：“我代你去，这就是我要的报酬。”
孩子们张大嘴，满脸不可置信，这哪里能算“报酬”？这简直是发疯！！
女孩愈发确信英其实是“面冷心善”“嘴硬心软”的大好人，而且十分缺失常识。
“大哥哥，服侍公主的侍人必须是女性，您如果要去，也只能成为公主的护卫。”
英嘲笑道：“谁说我不是女人了？”
孩子们噎住，在英的面孔上打量，脸颊渐渐泛起尴尬的红晕——
叫了一路“大哥哥”，竟原来是“大姐姐”！
这无法责怪他们，小孩子大都有称呼大人的困难症，而英一点没有女生气，面相又十分英气，操着口烟嗓，秋霜国民风保守，哪里会见过这种留着短头发还狂抽烟卷的姐姐？
“大、大姐姐，对......对不起。”
英懒得再讲那些废话，“够了，这件事就定了。”
女孩将尴尬放到一边，回绝道：“您的恩情我们一辈子也报答不了！但是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
“那里太险恶了！即使是您，也不一定敌得过那么多异兽！我不能把这种危险的事推给您去做！”
她怎能昧着良心让恩人代自己受苦？去面对夜国无数凶险的异兽？！
英不以为然，冷声道：“对你是坏事，对我却不是坏事，别再浪费时间，拿着粮食滚远些，如果被别人抓住盘问，别把我供出来。”
“可——”
英毫不留情打断：“和亲是什么时候？”
她的语气、神情不容任何人拒绝，女孩无意识张开嘴，答道：“花灯节后。”
“花灯节是什么时候。”
“明天。”
“去哪里集合。”
“秋霜宫东门，会有侍人引外来的侍女入宫。”
“知道了。”英将粮食扔到小孩面前，又抓出一把金币银币铜币的混合物，“接着。”
孩子看着钱币，“......这？”
“烟钱。”
不等小孩拒绝，英抓起女孩的手，将钱币“叮叮咚咚”地倒进她手心，“你们可以滚了。”
英刚转过身，又转回来，最后问道：“秋霜宫哪个方向？”
孩子们向西指了指。
“哦，谢谢。”
扬长而去。
孩子盯着那道高挑的背影，有些发懵。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英问了一路的行人，总算走到眼熟的中心广场。
黄昏，橘调日光倾泻在广场上，人群稀稀落落，落叶四处打着滚。
有一方喷泉建在中央，但因缺失玄力，水不再喷涌，倒变成养鱼的大型鱼缸。
英坐到喷泉边上，望着地面石板的纹理发呆。
一群灰鸽子结伴飞过来，在空荡的广场嬉戏，甚至有零落几只落在英的肩头、发上，俨然将她当做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哗！”鸽群猛然散去。
张栩冲过来，皱着他浓黑的眉毛，大声斥道：“你跑到哪去了？！”
英回过神，抬头，对上张栩的眼，笑道：“好久不见。”
“见你个头！”张栩满身都是跑出的汗水，他气喘吁吁在英身旁坐下，压低嗓音，“别告诉我，你又跑出去到处惹事？！”
英耸肩不语。
“咦？”张栩揪起英深蓝色外披，困惑地反复观测，“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件衣服？”
张栩想了半天，思索不出任何名堂，选择放弃，“算了，我连自己的衣服也记不清。”
他对准天空炸一个青绿色小烟火，向仍在秋城搜寻的铁面先生和纪流十一发出信号。
“快回去，明天铁面先生还要随同秋霜国的人外出抓异兽，没工夫跟你耗！”
他拽着英向青风木包下的客栈走去。
“你身上什么味？！”张栩一边走，一边扇着那股又呛鼻又腥的怪味。
他瞪大眼，“你跑去抽烟了？！”
英刚打算老实交代，张栩便自己否认自己，“不对，这哪是烟味啊？！你杀猪了吧！！”
张栩与英拉开距离，嫌弃地捏着她肩头半寸衣料。
“回去洗洗吧！不知道你整天在干啥！能不能像个女孩？！”
英挑眉道：“杀猪就不像女孩了？”
“你说呢？！”
因保护隐私的缘故，青风木外出任务只自行租住，这一回也不例外，铁面先生拒绝了秋霜宫的邀请，住进邻近的客栈。
但包下整间客栈，并不是青风木的作风。
而是纪流十一的纨绔作风。
张栩虽然对纪流十一的铺张浪费嗤之以鼻，但又不花自己的钱，乐得享受。
“咚咚咚”
敲门声。
张栩赶开挡路的三尾猫，拉开门，正看到铁面先生肃穆的脸。
“先生，咋了？要进来吗？”
“不用。”铁面组织着言语，沉声道：“秋城有户官差被拔了脑袋，驯养的异兽也被门砸成肉泥，仓储的粮食全部被盗，你可有什么想法？”
张栩的心脏在下沉。
他注意到一个词，“‘拔掉’脑袋？”
铁面先生点点头，“没有夸张，就是‘拔掉’，连着喉管，还有些许内脏。”
张栩像亲眼看见那血腥场面，几乎作呕。
他双眼睁了睁，忽然想到英身上的血腥味。
铁面先生微微凑近，“你有何想法？”
张栩目光飘忽，沉默半晌，轻声道：“没有。”
“好吧。”铁面先生退后，“早些休息。”
“......嗯，您走好。”
门合上。
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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