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故人聚首（上）
夏文静眼眶湿润，看着慕容雪的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她就这么看着慕容雪，没有说话，没有打扰她的回忆，而慕容雪也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双方就这么沉默着。
良久，还是慕容雪率先打破这压抑的气氛，开口说道：“也是怪我，本来气氛还挺好的，被我硬生生破坏了，结果都忘了要说啥了。”
夏文静也回过神来，笑道：“要怪也是怪我，不该多问的。公主殿下厚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慕容雪说道：“厚恩谈不上，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您才貌双全，应该配一个顶天立地的如意郎君，我也是真心不想您成为一个利益牺牲品。不过我这次来也确实是有事，我刚接到消息，宁州的林瑾不日会前来拜访，当然应该是要等到大夏使臣回去后。我觉得他应该还是想来看看您的，毕竟你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总要确认您平安他才可以放心。不过我也不为难您，您想见他我就带您去，如果不想见他我就替您回绝了。”
夏文静想了一想，面对林瑾，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内心很矛盾，不知道是该见还是不该见。看到她的表情，慕容雪一下就明白了。
慕容雪说道：“这样吧，我就安排您在屏风之后，若是想见他您就可以现身出来，若是不想见他至少看一眼也好。我也知道您比较为难，但任何事情总需要面对，无论好坏总需要一个结果。我知道这种感觉，不过纵然逃避一时，所受的痛苦也不会有半分减少，反而会因为时间的酝酿而越发强烈，面对虽然痛苦，不过在心中有了结果，往后也不会留恋。当然，最终的决定还是看您自己，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想跟您说说心里话。”
慕容雪看到夏文静，总能想起曾经的自己，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但她都藏在心里无处倾吐，这种痛苦她很清楚。她本能地希望夏文静不要经受她这样的痛苦，但她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取代不了她，只能给她一些过来人的建议。
夏文静听了慕容雪的话，她很受触动。以往有很多人对她极力奉承，但在她失势的时候，却很少有人雪中送炭。慕容雪虽是她的敌人，但无论从物质上还是心理上都很照顾她。她感激地说道：“慕容公主，虽然我们相交也不深，但是我与您接触以来，您一直很照顾我，我也感佩您的为人，在心里我真的觉得您是我值得深交的朋友。奈何我是大夏之人，凡事都会以我大夏王朝利益为先，还请慕容公主见谅。慕容族对我的恩情，来日必当相报。”
慕容雪听了此话，心里也有一些苦涩。夏文静的意思很明显，两人立场不同，虽性情相投，却很难成为朋友，万一成为朋友，万一战场交手，反而徒增尴尬。不得不说，出了林瑾这档子事，夏文静对这类事情都比较恐惧，她怕自己付出越多，将来就会承受越大的痛苦，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那么将来至少也不会失望。
慕容雪没有再说，夏文静的担忧她也理解，她虽然不认同，但也并不强求。
双方既然表明了心意，慕容雪再留下去也只会徒增尴尬，所以她又聊了一会儿，就准备起身离开了。而正在这时，影子来到了卧室门口，对着里面说道：“公主，有急件。”
慕容雪皱了皱眉头，说道：“他来了？”
影子刚想开口，但忽然发觉里面并不只有慕容雪一人，顿时又有些迟疑。
看到影子不再说话，慕容雪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当即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影子会意，离开了慕容雪的卧室。
慕容雪问道：“去见他吗？他应该是悄悄潜进来了，现在应该在大厅。没有想到他那么大胆，要知道你们大夏王朝可是花重金悬赏他，这对我也是不小的诱惑，他是真的不怕我翻脸啊。”
夏文静没有说话，但脸上隐现担忧之色，她虽然恨林瑾，但如果他真的被逮捕了，她其实也并不好受。这种矛盾的心态被她藏的很好，但慕容雪明察秋毫，自然一眼便看穿了，说道：“既然担心，就过去见见吧，大堂那里摆了屏风，想要进去的话我带人让你从后面绕进去，也不怕被他发现。我就先去见见他，看看他有什么‘遗言’。”
说完后，慕容雪当即告辞离开。慕容雪走后不久，夏文静就叫来了侍女绿衣，让她带着自己从后门绕到厅堂的后面，在外面悄悄观望着。
大厅内，林瑾一身黑衣，在夜色下确实是很不显眼。而林瑾竟然能躲过自己的重重岗哨，也让慕容雪略微有些惊讶，不过，她觉得每个名将都隐藏了一些手段，所以这倒也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事情。
看到慕容雪的身影后，林瑾还是被惊艳到了。不得不说，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慕容雪的美仍然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慕容雪每次给人的感受好像都有所不同，让人总能保持一定的新鲜感。她就好像是一人千面，每一个面也不过是她的一个部分而已，但每部分都足够惊艳。
林瑾笑着说道：“公主总是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而且每次见您，您都会让我产生一个全新的认识，倒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慕容雪也微笑着道：“林元帅您也别说这些场面话了，您也应该知道，大夏王朝刚刚和我签订了和议，如果我就这么把你交给大夏王朝的使者，相信也能为我族换取更大的利益，您以为如何？”
林瑾也笑道：“若是其他人在此，我确实不敢来，但坐镇这里的是您，我相信以您的见识，不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慕容雪顿时来了兴趣，说道：“愿闻其详。”
林瑾也不答话，反问道：“世人皆知鼎有三足，稳如泰山，公主聪明绝顶，可知是何原理？”
慕容雪也配合着答道：“愿闻林元帅高论。”
林瑾说道：“三足互相制衡，方能鼎足于世，而二足则必然互相倾轧，二者不可同立于世。所以真正聪明的人，必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人，想要在三足鼎立中获得优势，那么就不能使自己被孤立起来。您若杀我，必结怨于我宁州，白白便宜了大夏王朝，而大夏王朝虽然与您签订和议，但杨太后的为人您也知道，她若是靠得住也不至于搞成如今这个局面，所以杀我并不值得。”
慕容雪回答道：“说得是有道理，不过您的话也适用于宁州，您如此相逼，就不怕我慕容族与您翻脸？”
林瑾笑着说道：“自然不怕。首先三方之中我们最弱，但也是最豁的出去的，惹恼我们大不了玉石俱焚。可以我对公主的了解，您最在意自己的族人，是万万不会招惹我们这些亡命之徒的。所以你杀了我，我们敢找您复仇，但我惹恼了你们，你们没有拼尽一切的勇气，自然就不可能真正与我们计较。”
慕容雪听了也不禁说道：“你们宁州全都是疯子，不可理喻。您有句话说得确实是对的，我不会动您，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您现在在大兴城，不在你的宁州，请您还是收敛一点。”
说着，慕容雪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林瑾看到慕容雪脸现怒色，又笑道：“我并不是有意冒犯公主威严，但这是您的地盘，若是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说不定真的就被您拉到大夏使者那里了。我来的目的你也清楚，我要带她走，若是您同意那便罢了，若是您不同意，我不介意带着大军欣赏一下燕山西部的风光。”
林瑾虽是笑着，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在明显不过了。他确实算准了慕容雪不敢动他，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而且，他说要带兵马踏燕山，这也不是说笑的，为了夏文静她也真的做得出来。
慕容雪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说道：“你们这群男的可真的不懂女人的心。就算我真的让你带走她，你认为她就高兴吗？我并没有禁足她，可她既然知道你在这却没有来见你，你自己的心里一点都没有数吗？林瑾元帅，虽然我很尊重你，也很看重和您之间的和议，但是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您也要尊重我的选择。我的地方不是您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无论怎么说，夏文静现在是我族的客卿，如果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可能带走她。”
双方怒目相对，剑拔弩张，林瑾一步一步逼近慕容雪，说道：“你以为这是你的地盘，我就必须都听你的？现在我这头强龙偏偏就要镇压你这个地头蛇，你能如何？反正人我要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谁拦我我就杀了谁。”
看到林瑾走近，慕容雪一脸的警惕，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面。看着气氛越来越凝重，夏文静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住手。”
林瑾听到声音之后，微微一怔，嘴角微不可查的挑了挑。他知道夏文静不肯出来，一定是偷偷藏在附近，只要激一下她，她马上就会跳出来。从前林瑾用这个方法不知道骗了夏文静多少次，每一次夏文静都无一例外地中招。
夏文静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说道：“林瑾，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愿跟你走，难道你还想绑了我不成？说句实话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所以请你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夏文静开口说完之后，她也有些发愣。这些话按照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但是一来夏文静确实在气头上，二来她和林瑾之间太熟悉了，所以她才不自觉地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看着林瑾逐渐变换的面色，她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想到自己和林瑾现在复杂的关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林瑾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淑仪妹妹，多年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听到熟悉的称呼，夏文静的泪水沾湿了眼眶，她这一刻真的好想回到小时候，抱着她的子瑜哥哥到处玩到处疯跑，但现在他们之间只有隔阂，曾经那句“子瑜哥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调整了一会儿后，夏文静说道：“我……我很好，就不劳节度使大人关心了。”
在明面上，林瑾是大夏朝廷在宁州的节度使，而夏文静以官职相称，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林瑾笑着说道：“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如此疏远了？在你眼里，我现在就只是宁州节度使？”
夏文静强忍着泪水，平静地说道：“是的，节度使大人，请您自重。我是大夏公主，来慕容族只是友好交流，这是得到朝廷许可的，而您在这里，应该并未得到朝廷许可，这么说您就是擅离职守，我作为公主应该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但本宫念你是初犯，不计较你的过失，如若再不离开，本宫则不得不行雷霆手段了。”
林瑾苦涩地说道：“淑仪妹妹，你要赶我走，我决无怨言，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理由。”
夏文静看着他，说道：“理由什么的，你自己知道，就没有必要再说了。既然立场不同，你我之后也不必再见，自此之后恩断义绝。”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连忙转过身去，不想让林瑾看到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看到她如此伤心，林瑾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本能地想走过去拥抱她，但他刚走几步，就看到慕容雪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想了想之后，最终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或许在林瑾看来，夏文静还是从小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他本能的想要去保护。但是慕容雪却知道，林瑾过去非但不会有好结果，反而会产生反效果。
慕容雪悄悄走近，对夏文静说道：“不要太伤心了，其实说到底，真正要怪的反而不是林瑾，反而应该怪我才对。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了，说开了以后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双方就这么沉默着。
良久，还是慕容雪率先打破这压抑的气氛，开口说道：“也是怪我，本来气氛还挺好的，被我硬生生破坏了，结果都忘了要说啥了。”
夏文静也回过神来，笑道：“要怪也是怪我，不该多问的。公主殿下厚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慕容雪说道：“厚恩谈不上，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您才貌双全，应该配一个顶天立地的如意郎君，我也是真心不想您成为一个利益牺牲品。不过我这次来也确实是有事，我刚接到消息，宁州的林瑾不日会前来拜访，当然应该是要等到大夏使臣回去后。我觉得他应该还是想来看看您的，毕竟你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总要确认您平安他才可以放心。不过我也不为难您，您想见他我就带您去，如果不想见他我就替您回绝了。”
夏文静想了一想，面对林瑾，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内心很矛盾，不知道是该见还是不该见。看到她的表情，慕容雪一下就明白了。
慕容雪说道：“这样吧，我就安排您在屏风之后，若是想见他您就可以现身出来，若是不想见他至少看一眼也好。我也知道您比较为难，但任何事情总需要面对，无论好坏总需要一个结果。我知道这种感觉，不过纵然逃避一时，所受的痛苦也不会有半分减少，反而会因为时间的酝酿而越发强烈，面对虽然痛苦，不过在心中有了结果，往后也不会留恋。当然，最终的决定还是看您自己，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想跟您说说心里话。”
慕容雪看到夏文静，总能想起曾经的自己，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但她都藏在心里无处倾吐，这种痛苦她很清楚。她本能地希望夏文静不要经受她这样的痛苦，但她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取代不了她，只能给她一些过来人的建议。
夏文静听了慕容雪的话，她很受触动。以往有很多人对她极力奉承，但在她失势的时候，却很少有人雪中送炭。慕容雪虽是她的敌人，但无论从物质上还是心理上都很照顾她。她感激地说道：“慕容公主，虽然我们相交也不深，但是我与您接触以来，您一直很照顾我，我也感佩您的为人，在心里我真的觉得您是我值得深交的朋友。奈何我是大夏之人，凡事都会以我大夏王朝利益为先，还请慕容公主见谅。慕容族对我的恩情，来日必当相报。”
慕容雪听了此话，心里也有一些苦涩。夏文静的意思很明显，两人立场不同，虽性情相投，却很难成为朋友，万一成为朋友，万一战场交手，反而徒增尴尬。不得不说，出了林瑾这档子事，夏文静对这类事情都比较恐惧，她怕自己付出越多，将来就会承受越大的痛苦，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那么将来至少也不会失望。
慕容雪没有再说，夏文静的担忧她也理解，她虽然不认同，但也并不强求。
双方既然表明了心意，慕容雪再留下去也只会徒增尴尬，所以她又聊了一会儿，就准备起身离开了。而正在这时，影子来到了卧室门口，对着里面说道：“公主，有急件。”
慕容雪皱了皱眉头，说道：“他来了？”
影子刚想开口，但忽然发觉里面并不只有慕容雪一人，顿时又有些迟疑。
看到影子不再说话，慕容雪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当即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影子会意，离开了慕容雪的卧室。
慕容雪问道：“去见他吗？他应该是悄悄潜进来了，现在应该在大厅。没有想到他那么大胆，要知道你们大夏王朝可是花重金悬赏他，这对我也是不小的诱惑，他是真的不怕我翻脸啊。”
夏文静没有说话，但脸上隐现担忧之色，她虽然恨林瑾，但如果他真的被逮捕了，她其实也并不好受。这种矛盾的心态被她藏的很好，但慕容雪明察秋毫，自然一眼便看穿了，说道：“既然担心，就过去见见吧，大堂那里摆了屏风，想要进去的话我带人让你从后面绕进去，也不怕被他发现。我就先去见见他，看看他有什么‘遗言’。”
说完后，慕容雪当即告辞离开。慕容雪走后不久，夏文静就叫来了侍女绿衣，让她带着自己从后门绕到厅堂的后面，在外面悄悄观望着。
大厅内，林瑾一身黑衣，在夜色下确实是很不显眼。而林瑾竟然能躲过自己的重重岗哨，也让慕容雪略微有些惊讶，不过，她觉得每个名将都隐藏了一些手段，所以这倒也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事情。
看到慕容雪的身影后，林瑾还是被惊艳到了。不得不说，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慕容雪的美仍然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慕容雪每次给人的感受好像都有所不同，让人总能保持一定的新鲜感。她就好像是一人千面，每一个面也不过是她的一个部分而已，但每部分都足够惊艳。
林瑾笑着说道：“公主总是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而且每次见您，您都会让我产生一个全新的认识，倒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慕容雪也微笑着道：“林元帅您也别说这些场面话了，您也应该知道，大夏王朝刚刚和我签订了和议，如果我就这么把你交给大夏王朝的使者，相信也能为我族换取更大的利益，您以为如何？”
林瑾也笑道：“若是其他人在此，我确实不敢来，但坐镇这里的是您，我相信以您的见识，不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慕容雪顿时来了兴趣，说道：“愿闻其详。”
林瑾也不答话，反问道：“世人皆知鼎有三足，稳如泰山，公主聪明绝顶，可知是何原理？”
慕容雪也配合着答道：“愿闻林元帅高论。”
林瑾说道：“三足互相制衡，方能鼎足于世，而二足则必然互相倾轧，二者不可同立于世。所以真正聪明的人，必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人，想要在三足鼎立中获得优势，那么就不能使自己被孤立起来。您若杀我，必结怨于我宁州，白白便宜了大夏王朝，而大夏王朝虽然与您签订和议，但杨太后的为人您也知道，她若是靠得住也不至于搞成如今这个局面，所以杀我并不值得。”
慕容雪回答道：“说得是有道理，不过您的话也适用于宁州，您如此相逼，就不怕我慕容族与您翻脸？”
林瑾笑着说道：“自然不怕。首先三方之中我们最弱，但也是最豁的出去的，惹恼我们大不了玉石俱焚。可以我对公主的了解，您最在意自己的族人，是万万不会招惹我们这些亡命之徒的。所以你杀了我，我们敢找您复仇，但我惹恼了你们，你们没有拼尽一切的勇气，自然就不可能真正与我们计较。”
慕容雪听了也不禁说道：“你们宁州全都是疯子，不可理喻。您有句话说得确实是对的，我不会动您，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您现在在大兴城，不在你的宁州，请您还是收敛一点。”
说着，慕容雪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林瑾看到慕容雪脸现怒色，又笑道：“我并不是有意冒犯公主威严，但这是您的地盘，若是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说不定真的就被您拉到大夏使者那里了。我来的目的你也清楚，我要带她走，若是您同意那便罢了，若是您不同意，我不介意带着大军欣赏一下燕山西部的风光。”
林瑾虽是笑着，但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在明显不过了。他确实算准了慕容雪不敢动他，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而且，他说要带兵马踏燕山，这也不是说笑的，为了夏文静她也真的做得出来。
慕容雪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说道：“你们这群男的可真的不懂女人的心。就算我真的让你带走她，你认为她就高兴吗？我并没有禁足她，可她既然知道你在这却没有来见你，你自己的心里一点都没有数吗？林瑾元帅，虽然我很尊重你，也很看重和您之间的和议，但是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您也要尊重我的选择。我的地方不是您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无论怎么说，夏文静现在是我族的客卿，如果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可能带走她。”
双方怒目相对，剑拔弩张，林瑾一步一步逼近慕容雪，说道：“你以为这是你的地盘，我就必须都听你的？现在我这头强龙偏偏就要镇压你这个地头蛇，你能如何？反正人我要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谁拦我我就杀了谁。”
看到林瑾走近，慕容雪一脸的警惕，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面。看着气氛越来越凝重，夏文静忍不住了，开口说道：“住手。”
林瑾听到声音之后，微微一怔，嘴角微不可查的挑了挑。他知道夏文静不肯出来，一定是偷偷藏在附近，只要激一下她，她马上就会跳出来。从前林瑾用这个方法不知道骗了夏文静多少次，每一次夏文静都无一例外地中招。
夏文静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说道：“林瑾，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愿跟你走，难道你还想绑了我不成？说句实话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所以请你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夏文静开口说完之后，她也有些发愣。这些话按照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但是一来夏文静确实在气头上，二来她和林瑾之间太熟悉了，所以她才不自觉地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看着林瑾逐渐变换的面色，她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想到自己和林瑾现在复杂的关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林瑾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淑仪妹妹，多年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听到熟悉的称呼，夏文静的泪水沾湿了眼眶，她这一刻真的好想回到小时候，抱着她的子瑜哥哥到处玩到处疯跑，但现在他们之间只有隔阂，曾经那句“子瑜哥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调整了一会儿后，夏文静说道：“我……我很好，就不劳节度使大人关心了。”
在明面上，林瑾是大夏朝廷在宁州的节度使，而夏文静以官职相称，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林瑾笑着说道：“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如此疏远了？在你眼里，我现在就只是宁州节度使？”
夏文静强忍着泪水，平静地说道：“是的，节度使大人，请您自重。我是大夏公主，来慕容族只是友好交流，这是得到朝廷许可的，而您在这里，应该并未得到朝廷许可，这么说您就是擅离职守，我作为公主应该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但本宫念你是初犯，不计较你的过失，如若再不离开，本宫则不得不行雷霆手段了。”
林瑾苦涩地说道：“淑仪妹妹，你要赶我走，我决无怨言，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理由。”
夏文静看着他，说道：“理由什么的，你自己知道，就没有必要再说了。既然立场不同，你我之后也不必再见，自此之后恩断义绝。”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连忙转过身去，不想让林瑾看到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看到她如此伤心，林瑾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本能地想走过去拥抱她，但他刚走几步，就看到慕容雪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想了想之后，最终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或许在林瑾看来，夏文静还是从小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他本能的想要去保护。但是慕容雪却知道，林瑾过去非但不会有好结果，反而会产生反效果。
慕容雪悄悄走近，对夏文静说道：“不要太伤心了，其实说到底，真正要怪的反而不是林瑾，反而应该怪我才对。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了，说开了以后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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