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袭取汾阳（上）
征东元年九月五日，云都城。
上一任族长死后，孟家的族长就由原族长之子孟和来担任。孟和在位期间，和蜀州几乎天天都在打仗，但几乎没讨到什么便宜。更让他有些恐惧的是，云诏的民众好像变了，他们不再像以前那么排斥中原人，倒是反过来排斥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统治者。
情况越发危急，蜀州军已经渐渐掌握了云诏的民心，逐渐掌握了云诏地区的话语权，这对云都方面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可是，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蜀州军被磨练得更加顽强，民众对蜀州军的拥护声也越来越高，形势正朝着不利的方向走。
孟和觉得自己等不了了，真的等到蜀州军气候已成，那么自己的孟家下场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民众支持蜀州军也不是很难理解。要知道现在的蜀州军，可不是纯粹由蜀州人组成的部队，现在云诏各部族的人在其中也占了一些比重，面对一支有着自己族人加入的军队，云诏各部族的反对声音明显就小了很多。
其实，原先大夏王朝统治云诏这个地方，并没有做到与云诏各部族融合，而是严格地把自己和云诏各部族截然分开。所以，曾经的大夏王朝，对于云诏各部族而言，无非是天降一个统治者，并没有什么归属感。而现在的梁道衡则很不一样，他以汾阳为窗口，将汾阳作为他们和云诏各部族交流的通道，在这个地方，真正地把中原的东西和这里的东西进行融合，毫不吝啬地传播中原的知识与技术，在渗透自己的东西的同时又不会让云诏人反感，这是相当了不起的。
当然，梁道衡大力推动的就是军队建设。在大夏王朝参军的待遇一向不错，士兵的收入还是挺可观的，而对于云诏各部族的人来说，参军所得那更是他们难以想象的。梁道衡的做法很简单，那就是一律平等，不管你是谁，来到了军营就是平等的。一开始，云诏人加入军队，拿的是和普通士兵一样的工资，不过，随着几场战役的推进，云诏人组成的部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可谓是勇冠三军。梁道衡论功行赏，不仅将“玄字营”拔高到全军主力的地位，还给了他们相应的待遇，这其中就包括丰厚的军饷。“玄字营”的众人知道了梁道衡的规矩，也更加卖力的作战。而很快，参加大夏王朝的军队可以赚大钱的消息在云诏境内不胫而走，“玄字营”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各部族都有人进入“玄字营”报道，而这也极大地瓦解了云诏各部族军队的战意。如果说是异族人，他们能够毫不犹豫地把刀捅入对方的心脏；但他们面对的是他们同族的人，甚至还是他们的朋友和亲戚，他们又怎能下得去手呢？他们的内心中根本就不愿攻打汾阳，只不过是迫于上面的压力不得不与梁道衡交手。而梁道衡也很聪明，他决定进一步瓦解敌人的战意。他颁布了命令：凡是投降的人，可以选择参加或不参加蜀州军。参加蜀州军的，梁道衡自然是当成自己的军队对待；不参加蜀州军的，也可以获得遣返的费用。
然后，战场上就发生了戏剧化的一幕。云诏部族的士兵看到对手是自己的熟人，问候了一阵后，立马调转枪头朝自己原来的部队杀过去。而看到这一幕，一些心志本来就很摇摆的士兵也跟着倒戈，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蜀州军获得了胜利。所以说，很多部族高层不怕蜀州军，唯独就怕由各族子弟组成的“玄字营”。而事实上“玄字营”所产生的这种效应，其他蜀州军还真的难以匹敌。所以在蜀州军中，“玄字营”的地位越来越高，蜀州军的发展也是越来越顺利。
许多部族高层都在想：梁道衡太无耻了，手段卑劣，竟然直接用这种手段动摇他们的军心。但他们毫无办法，毕竟梁道衡能拿出来的，他们拿不出来。大夏王朝的军队可能比不上云诏，但用钱砸那正是大夏王朝之所长。梁道衡知道，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而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取得最好的效果。
所以，梁道衡现在成为了所有部族高层挥之不去的噩梦，几乎所有的部族高层都想要破了这个汾阳城。可是，看到孟和屡屡败北，这些部族族长又把心思都收了起来。
孟和的心情也是一阵的烦乱。蜀州军的威胁越来越大，声势一天高过一天；相对而言，他们孟家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弱。很多人都不愿意和梁道衡作对，甚至背地里直接投靠了汾阳，现在，孟和已经怀疑自己军队的忠诚度了。
摆在他面前的是残酷的选择题，要么就投降，要么就乞和，要么就奋力一战，要么就重蹈云家的覆辙。他自然是不愿意束手就擒的，但他又害怕失败，他知道失败的后果就是将整个部族拖入地狱。
此时，孟家的巫师仇鸢进入了大帐，恭敬地对孟和行了一礼。
所谓的巫师，其实有点像军队的军师，但是又不是那种严格意义上的军师。巫师的职责，除了负责战场上出谋划策之外，还需要主持一些类似巫术仪式的活动。在云诏，巫师的地位还是挺高的，在云诏人的心目中，巫师是神的代言者，能够沟通天和人。从前，劳动生产、发动战争等活动开始之前，都必须经过巫师的祈福；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以前的习惯，但巫师这一个古老的职业仍然收到了大家的尊敬。
仇鸢看着孟和，说道：“家主，您真的准备和梁道衡开战了？”
孟和咬着牙，拳头紧握着说道：“准备早就准备好了，但我们败多胜少，我也确实是没有什么把握。不过，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他杀了我父亲，又杀了那么多族人，要我投降乞和，不可能！”
仇鸢在心里有些无奈。现在梁道衡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优势，已经对孟家产生了极大的压制，如果没有大的机遇，孟家是很难翻盘的。
仇鸢无奈地说道：“现在形势比人强，不出所料，孟家是很难翻盘的。梁道衡这个对手不简单，每一步都有周密的考量，想要对付他谈何容易？他不仅善于把握机会，更善于创造机会。利用云都为诱饵，诱使我们部族之间互相交战，他则是隔岸观火，在暗中默默发展起来。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人，这种心计城府，恐怕已经跻身一流名将的行列。就算我们能得一时之势，终究难以久持。”
孟和抓到他话语中的重点，惊喜地问：“你有什么良策？得一时之势也好啊。”
仇鸢说道：“我这个计策，一般的将领看不出来，但肯定瞒不过梁道衡的。幸好他现在不在汾阳，汾阳的最高统帅是他的部下高博，这样我就有把握可以拿下汾阳城。但拿下了汾阳之后，面对梁道衡，我却没有任何把握。这个人我猜不透，根本想不到他将会如何应对，只能见机行事了。”
孟和很激动，说道：“我只要汾阳，拿下汾阳后我就封闭全境，严防死守，只要我们没有破绽，梁道衡就拿我们没办法。所以，请您一定要教我如何拿下汾阳城。”
仇鸢很无奈，其实他觉得他的能力是不如梁道衡的，所以他不想招惹梁道衡。但是，他没有任何决定权，他作为孟家的人，就必须站在孟家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仇鸢说道：“既然如此，我建议您和西面的蛮族联系一下，万一事情不顺，也算是有个退路。至于攻取汾阳，并非完全不可能，只需……”
孟和点了点头，说道：“好计策。”
征东元年九月十日，云都城终于有了大动作。孟和亲自统领数万兵马，以云都为根据地向四周进发。他的这一举动可谓是震惊了整个云诏。之前他们和梁道衡之间虽然有摩擦，大大小小战役也有百余场，但规模都不算大。这次出动那么多人马，显然准备毕其功于一役，拼上老底了。
当然，汾阳城的最高长官，也就是梁道衡的副手高博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找来了众将，商议退兵之策。
其实梁道衡留下高博也有他的用意。高博虽然打仗不算是最厉害的，但却是最能贯彻梁道衡意思的人，不会违抗梁道衡的命令。而且，在梁道衡看来，汾阳的一切事宜已经安排妥当，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众大变故的话，高博应该都能够处理。
梁道衡毕竟还是蜀州军的监军，而且是实际上的蜀州总督，他不可能待在汾阳指挥战斗，蜀州的军队建设还需要他的智慧。
高博广泛地听取了众将的意见，然后，他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加强防备。这次孟家军队出击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汾阳城，这一次的规模也远远不是之前的小摩擦可以相比的，高博他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严阵以待。第二件事就是广泛地派出斥候兵打探消息，尽量掌握各军的动向，从而能够更好地规划自己的行动。
高博的做法还是没有问题的，即使是换作梁道衡，恐怕也是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但是，梁道衡的能力毕竟比高博高出好几个档次，如果是梁道衡的话，一定可以判断出这次孟家军队动向的异常。
很快，高博就收到了各路斥候打探的消息。原来，孟家的孟和起兵数万，却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他的目标反而是周边的一些部族。汾阳在云都的东南方向，而孟和进军的方向是东北和西南，根本和攻打汾阳背道而驰。
高博本能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但他又说不上有哪里不对劲。不过，他也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觉得孟家可能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好让他们放松紧惕从而疏于防备，然后绕道攻取汾阳。所以，高博此时并未掉以轻心，他一方面监视着云都的动向，一方面又往云都的西南和东北方向派出大量的斥候。高博本身在梁道衡的手下，也是专门搞情报工作，所以高博带兵打仗的时候，也同样承袭了这样的风格。不过，高博也有干情报工作的通病，那就是过于依赖情报网提供的情报，从而忽视了对情报做出自己的判断。而梁道衡就知道，情报绝对不是万能的，需要自己判断其真实性和价值大小。
很快，高博又收到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对方的主攻方向确实是东北和西南。一路上孟家的军队那就像是土匪进村一样，迅速把金银财宝洗劫一空，沿途的居民只能够成为流民和难民，无家可归。在这个时候，很多人都想到了和孟家军队交战的蜀州军，所以，他们几乎都选择了前往汾阳寻求庇护。
东北、西南沿线的难民也是很多的，他们加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数量。几乎每一天，汾阳城都会接待大量的难民，整个汾阳城外都排满了密密麻麻的民众。这个时候，高博隐隐约约也感受到了孟家他们的用意。
梁道衡临走前，曾经再三告诫高博，千万要注意排查进入汾阳城的人，必须要确认其身份。梁道衡知道，凡事有利也有弊，他们接纳各部族过来投靠的人，固然能够得到云诏的民心，但也容易混入奸细。而这一点，孟家那边显然也是知道的，他们也派出了不少的奸细，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被排查了出来。所以，仇鸢这一次直接把阴谋摆在明面上。
高博知道，这么一大批难民中，肯定有混入的奸细，但排查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现在那么多难民齐聚汾阳城下，他们若是一一排查，很显然是不现实的；但若是不排查，那只会更糟糕。而若是汾阳不接受逃难过来的难民，他们在云诏民众中的信誉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也就意味着前面的工作都白做了。
“好个孟家，真的是毒。”高博气愤地骂道。
该怎么办呢？高博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上一任族长死后，孟家的族长就由原族长之子孟和来担任。孟和在位期间，和蜀州几乎天天都在打仗，但几乎没讨到什么便宜。更让他有些恐惧的是，云诏的民众好像变了，他们不再像以前那么排斥中原人，倒是反过来排斥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统治者。
情况越发危急，蜀州军已经渐渐掌握了云诏的民心，逐渐掌握了云诏地区的话语权，这对云都方面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可是，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蜀州军被磨练得更加顽强，民众对蜀州军的拥护声也越来越高，形势正朝着不利的方向走。
孟和觉得自己等不了了，真的等到蜀州军气候已成，那么自己的孟家下场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民众支持蜀州军也不是很难理解。要知道现在的蜀州军，可不是纯粹由蜀州人组成的部队，现在云诏各部族的人在其中也占了一些比重，面对一支有着自己族人加入的军队，云诏各部族的反对声音明显就小了很多。
其实，原先大夏王朝统治云诏这个地方，并没有做到与云诏各部族融合，而是严格地把自己和云诏各部族截然分开。所以，曾经的大夏王朝，对于云诏各部族而言，无非是天降一个统治者，并没有什么归属感。而现在的梁道衡则很不一样，他以汾阳为窗口，将汾阳作为他们和云诏各部族交流的通道，在这个地方，真正地把中原的东西和这里的东西进行融合，毫不吝啬地传播中原的知识与技术，在渗透自己的东西的同时又不会让云诏人反感，这是相当了不起的。
当然，梁道衡大力推动的就是军队建设。在大夏王朝参军的待遇一向不错，士兵的收入还是挺可观的，而对于云诏各部族的人来说，参军所得那更是他们难以想象的。梁道衡的做法很简单，那就是一律平等，不管你是谁，来到了军营就是平等的。一开始，云诏人加入军队，拿的是和普通士兵一样的工资，不过，随着几场战役的推进，云诏人组成的部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可谓是勇冠三军。梁道衡论功行赏，不仅将“玄字营”拔高到全军主力的地位，还给了他们相应的待遇，这其中就包括丰厚的军饷。“玄字营”的众人知道了梁道衡的规矩，也更加卖力的作战。而很快，参加大夏王朝的军队可以赚大钱的消息在云诏境内不胫而走，“玄字营”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各部族都有人进入“玄字营”报道，而这也极大地瓦解了云诏各部族军队的战意。如果说是异族人，他们能够毫不犹豫地把刀捅入对方的心脏；但他们面对的是他们同族的人，甚至还是他们的朋友和亲戚，他们又怎能下得去手呢？他们的内心中根本就不愿攻打汾阳，只不过是迫于上面的压力不得不与梁道衡交手。而梁道衡也很聪明，他决定进一步瓦解敌人的战意。他颁布了命令：凡是投降的人，可以选择参加或不参加蜀州军。参加蜀州军的，梁道衡自然是当成自己的军队对待；不参加蜀州军的，也可以获得遣返的费用。
然后，战场上就发生了戏剧化的一幕。云诏部族的士兵看到对手是自己的熟人，问候了一阵后，立马调转枪头朝自己原来的部队杀过去。而看到这一幕，一些心志本来就很摇摆的士兵也跟着倒戈，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蜀州军获得了胜利。所以说，很多部族高层不怕蜀州军，唯独就怕由各族子弟组成的“玄字营”。而事实上“玄字营”所产生的这种效应，其他蜀州军还真的难以匹敌。所以在蜀州军中，“玄字营”的地位越来越高，蜀州军的发展也是越来越顺利。
许多部族高层都在想：梁道衡太无耻了，手段卑劣，竟然直接用这种手段动摇他们的军心。但他们毫无办法，毕竟梁道衡能拿出来的，他们拿不出来。大夏王朝的军队可能比不上云诏，但用钱砸那正是大夏王朝之所长。梁道衡知道，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而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取得最好的效果。
所以，梁道衡现在成为了所有部族高层挥之不去的噩梦，几乎所有的部族高层都想要破了这个汾阳城。可是，看到孟和屡屡败北，这些部族族长又把心思都收了起来。
孟和的心情也是一阵的烦乱。蜀州军的威胁越来越大，声势一天高过一天；相对而言，他们孟家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弱。很多人都不愿意和梁道衡作对，甚至背地里直接投靠了汾阳，现在，孟和已经怀疑自己军队的忠诚度了。
摆在他面前的是残酷的选择题，要么就投降，要么就乞和，要么就奋力一战，要么就重蹈云家的覆辙。他自然是不愿意束手就擒的，但他又害怕失败，他知道失败的后果就是将整个部族拖入地狱。
此时，孟家的巫师仇鸢进入了大帐，恭敬地对孟和行了一礼。
所谓的巫师，其实有点像军队的军师，但是又不是那种严格意义上的军师。巫师的职责，除了负责战场上出谋划策之外，还需要主持一些类似巫术仪式的活动。在云诏，巫师的地位还是挺高的，在云诏人的心目中，巫师是神的代言者，能够沟通天和人。从前，劳动生产、发动战争等活动开始之前，都必须经过巫师的祈福；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以前的习惯，但巫师这一个古老的职业仍然收到了大家的尊敬。
仇鸢看着孟和，说道：“家主，您真的准备和梁道衡开战了？”
孟和咬着牙，拳头紧握着说道：“准备早就准备好了，但我们败多胜少，我也确实是没有什么把握。不过，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他杀了我父亲，又杀了那么多族人，要我投降乞和，不可能！”
仇鸢在心里有些无奈。现在梁道衡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优势，已经对孟家产生了极大的压制，如果没有大的机遇，孟家是很难翻盘的。
仇鸢无奈地说道：“现在形势比人强，不出所料，孟家是很难翻盘的。梁道衡这个对手不简单，每一步都有周密的考量，想要对付他谈何容易？他不仅善于把握机会，更善于创造机会。利用云都为诱饵，诱使我们部族之间互相交战，他则是隔岸观火，在暗中默默发展起来。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人，这种心计城府，恐怕已经跻身一流名将的行列。就算我们能得一时之势，终究难以久持。”
孟和抓到他话语中的重点，惊喜地问：“你有什么良策？得一时之势也好啊。”
仇鸢说道：“我这个计策，一般的将领看不出来，但肯定瞒不过梁道衡的。幸好他现在不在汾阳，汾阳的最高统帅是他的部下高博，这样我就有把握可以拿下汾阳城。但拿下了汾阳之后，面对梁道衡，我却没有任何把握。这个人我猜不透，根本想不到他将会如何应对，只能见机行事了。”
孟和很激动，说道：“我只要汾阳，拿下汾阳后我就封闭全境，严防死守，只要我们没有破绽，梁道衡就拿我们没办法。所以，请您一定要教我如何拿下汾阳城。”
仇鸢很无奈，其实他觉得他的能力是不如梁道衡的，所以他不想招惹梁道衡。但是，他没有任何决定权，他作为孟家的人，就必须站在孟家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仇鸢说道：“既然如此，我建议您和西面的蛮族联系一下，万一事情不顺，也算是有个退路。至于攻取汾阳，并非完全不可能，只需……”
孟和点了点头，说道：“好计策。”
征东元年九月十日，云都城终于有了大动作。孟和亲自统领数万兵马，以云都为根据地向四周进发。他的这一举动可谓是震惊了整个云诏。之前他们和梁道衡之间虽然有摩擦，大大小小战役也有百余场，但规模都不算大。这次出动那么多人马，显然准备毕其功于一役，拼上老底了。
当然，汾阳城的最高长官，也就是梁道衡的副手高博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找来了众将，商议退兵之策。
其实梁道衡留下高博也有他的用意。高博虽然打仗不算是最厉害的，但却是最能贯彻梁道衡意思的人，不会违抗梁道衡的命令。而且，在梁道衡看来，汾阳的一切事宜已经安排妥当，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众大变故的话，高博应该都能够处理。
梁道衡毕竟还是蜀州军的监军，而且是实际上的蜀州总督，他不可能待在汾阳指挥战斗，蜀州的军队建设还需要他的智慧。
高博广泛地听取了众将的意见，然后，他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加强防备。这次孟家军队出击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汾阳城，这一次的规模也远远不是之前的小摩擦可以相比的，高博他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严阵以待。第二件事就是广泛地派出斥候兵打探消息，尽量掌握各军的动向，从而能够更好地规划自己的行动。
高博的做法还是没有问题的，即使是换作梁道衡，恐怕也是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但是，梁道衡的能力毕竟比高博高出好几个档次，如果是梁道衡的话，一定可以判断出这次孟家军队动向的异常。
很快，高博就收到了各路斥候打探的消息。原来，孟家的孟和起兵数万，却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他的目标反而是周边的一些部族。汾阳在云都的东南方向，而孟和进军的方向是东北和西南，根本和攻打汾阳背道而驰。
高博本能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但他又说不上有哪里不对劲。不过，他也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觉得孟家可能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好让他们放松紧惕从而疏于防备，然后绕道攻取汾阳。所以，高博此时并未掉以轻心，他一方面监视着云都的动向，一方面又往云都的西南和东北方向派出大量的斥候。高博本身在梁道衡的手下，也是专门搞情报工作，所以高博带兵打仗的时候，也同样承袭了这样的风格。不过，高博也有干情报工作的通病，那就是过于依赖情报网提供的情报，从而忽视了对情报做出自己的判断。而梁道衡就知道，情报绝对不是万能的，需要自己判断其真实性和价值大小。
很快，高博又收到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对方的主攻方向确实是东北和西南。一路上孟家的军队那就像是土匪进村一样，迅速把金银财宝洗劫一空，沿途的居民只能够成为流民和难民，无家可归。在这个时候，很多人都想到了和孟家军队交战的蜀州军，所以，他们几乎都选择了前往汾阳寻求庇护。
东北、西南沿线的难民也是很多的，他们加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数量。几乎每一天，汾阳城都会接待大量的难民，整个汾阳城外都排满了密密麻麻的民众。这个时候，高博隐隐约约也感受到了孟家他们的用意。
梁道衡临走前，曾经再三告诫高博，千万要注意排查进入汾阳城的人，必须要确认其身份。梁道衡知道，凡事有利也有弊，他们接纳各部族过来投靠的人，固然能够得到云诏的民心，但也容易混入奸细。而这一点，孟家那边显然也是知道的，他们也派出了不少的奸细，结果无一例外全部被排查了出来。所以，仇鸢这一次直接把阴谋摆在明面上。
高博知道，这么一大批难民中，肯定有混入的奸细，但排查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现在那么多难民齐聚汾阳城下，他们若是一一排查，很显然是不现实的；但若是不排查，那只会更糟糕。而若是汾阳不接受逃难过来的难民，他们在云诏民众中的信誉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也就意味着前面的工作都白做了。
“好个孟家，真的是毒。”高博气愤地骂道。
该怎么办呢？高博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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