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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破羽林(二合一)

    十二月十日,前线的战报传到了帝都。

    “晋东城失馅,同州总督被叛将曹成打得只身逃回晋阳城;莱州副总督接任战死的那个总督,就在济水南岸摆开阵势,不敢向对岸发动进攻;幽州的总督最为过分,林瑾大军到后,没怎么抵抗就投降了。看看这些,你们看看这些东西,朝廷的脸面都被你们这些人丢尽了。”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杨太后也已经习惯了,她因为根本不指望这些大臣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看着众人都不说话,杨太后开口说道:“张安,正好八万羽林已经整装完毕,你就在今日出发救援幽州吧。只要把林瑾那根刺拔了,其他的两路大军不足为惧。”

    张安拱了拱手,向前一步说道:“臣领命。”

    其实有不少大臣还是看得很清楚的,特别是那些曾经外派过的武将,更是对羽林军和各地戍边部队的战力十分熟悉。他们很清楚,林瑾亲自带领的三万军队,一定是宁远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而这支军队不久之前刚刚打败了北狄20万大军,又岂能等闲视之?这种军队的战力,绝对不是在京畿地区养尊处优的羽林军可以比拟的。

    但是,他们也不敢直言,因为他们很清楚,杨太后已经下定了决心,是不可能劝回来的;若是有人开口说些什么,说不定会被冠之以扰乱军心的罪名。没有人是傻子,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下了。十二月十日,羽林军整装出发,预计明年年初就可以抵达前线。

    十二月二十二日,帝都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平北城。

    “帝都出了八万羽林来剿灭我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啊。”林瑾在平北城城主府内笑着说,“八万兵马所需的粮草军械无数,赶路赶得再快,估计还要有一个月才能到平北城下。这一个月我们也绝对不能闲着,大家都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王权想了想,首先说道:“沿河列阵,半渡而击之,敌军必乱。”

    众人也很认可这个观点。王权的说法其实是符合兵法的,也是最为稳妥的,所以一时间也没有其他人提出异议。平北城也是依江面水,即使是作战不利也可以迅速退回平北城内,相对而言,无论是进是退都能从容应对。

    林瑾看着众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公衡叔的方法是好方略,但打的过于保守了。沿河列阵半渡而击,这是最常规的兵法,我们能想到,敌方的主将肯定也能想到。如果我是敌方主将,绝对不会贸然出兵,所以最后很可能演变为双方军队隔江相持,谁也奈何不得谁。我们如果想要守住现有的地盘,隔江对峙倒也无妨,但若是想要歼灭八万羽林,隔江对峙就并不算是最优的选择。”

    大家想了想,也觉得确实如此。若是想要歼灭对手,这种打法确实就太过保守了。

    林瑾环顾了一圈,看到没人再提意见了,于是开口说道:“我们就让对方渡河,等对方渡河之后立足未稳,我们就扑上去吃掉他们的部队,先小挫他们一阵。他们首尾不得兼顾,必然阵脚大乱。然后我们就可以顺势渡河,一路掩杀过去,直接攻破对方的大营。当然,为了取得最大的战果,我需要一队人渡济水入莱州,取道沛城,紧接着从沛城西进,抄了羽林军的后路。所以,必须有一个智勇双全的大将来完成这个任务。这名大将必须对整个战场有一个清晰的判断,准确地把握战机,配合我军主力在正面的进攻。”

    王权一听,说道:“我愿替少公子跑一趟。”

    林瑾看了一眼王权,说道:“有公衡叔出马,我也算是放心了一半。不过,包抄敌军后路是很危险的,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为了不让羽林军有所防备,你们就打着支援徐叔的旗号,佯攻莱州,实则暗度陈仓,取道沛城,迂回到羽林军后方。羽林军的目标是我,兵法云擒贼先擒王,所以他们很可能不会去管你们,这就是你们的机会。为了保险,公衡叔你带一万五千人,我自领剩余的兵马正面抵御八万羽林的进攻。”

    王权想要说什么,但在台上的林瑾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刚想开口又收住了话头。

    会议结束之后,王权并没有着急离开,等到其他人都出去了,王权才开口说道:“我军来的时候有三万人,除去伤亡和各地留守的部队,真正的主力部队只有两万五千人左右,剩余的都是降军还有新招募的军队,战斗力和忠心恐怕并不能保证。现在您让我将一大半主力部队带出去,我怕您——”

    林瑾明白了王权的意思,他只是笑了笑,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他镇定地说道:“若论士兵的素质,除了两万多嫡系兵勉勉强强过得去,其他人就是过来充个数,指望他们打仗,羽林军一个冲锋就可以把他们全解决了。不过,即便是只有一万宁远嫡系兵,我也有把握正面打败八万羽林。开国的时候,羽林军确实是名冠天下,但经过几代的换血,羽林军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现在只不过空有一个名头罢了。但很显然羽林军内部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战力天下无敌,殊不知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只不过是花架子和仪仗队。战力不高,但却骄傲自满,这种军队有何可惧?更何况王牌的军队需要王牌的将领带领,那个张安是慕容雪的手下,应该是有些能力,但应该也不至于让我们感到棘手。”

    王权提醒道:“少公子切莫轻敌。我们不了解张安的底细对未知的敌人还是要保持警惕。”

    林瑾上前拍了拍王权的肩膀,笑着说道:“就算张安有能力,但他的身上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他的身份。以他的身份,你不希望羽林军把我们打得大败,也不希望我们把羽林军打得大败,最好两败俱伤,胜了也要是惨胜,这样对慕容族最为有利。一个不想打胜仗的将军,带着一只王牌部队也不足为虑。但张安一定和慕容雪约好了进军的日期,我们大战之时慕容雪一定会出兵,要么攻打我们,要么攻打朔州。”林瑾接着说道,“若我是慕容雪,一定会两路一同出兵,然后见机行事。”

    王权想了想,也觉得林瑾说得有道理。站在张安的立场上,率领羽林军大败林瑾显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心里有鬼,在战场上就不可能发挥全部实力,这反而便宜了林瑾。不过,想到了慕容雪,王权也有些忧虑,问道:“那您估计慕容雪会打朔州还是打我们的宁远?”

    林瑾说道:“这还真不好说,但如果我是慕容雪,肯定会亲自带兵打宁州的。可惜的是,决定权不在慕容雪的手上,要看慕容宇怎么想。不过无论他们做怎样的决定,我们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随后,林瑾就将目光投到桌案上的地图之上,时不时用手指比划着,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宁远和平岭关这两个地方。

    王权也没有打扰林瑾,只是默默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林瑾从城主府内走出来,手上多了两封信,两封信都是发往宁远城的。

    “公衡叔,你派个可靠的人飞骑赶往宁远城,千万不要惊动那个奸细。找到李华后,让他密切监视北狄军动向,若慕容雪大军并未出动,就让李华打开第一封信。若慕容雪大军已经出动,就让李华打开第二封信。就让那个奸细帮我们传递一些假情报,那比杀了他划算太多了。”林瑾说道。

    姚合被杀之后,林瑾让王权大张旗鼓地彻查奸细,以王权的能力,很快就查到军需官宋衍很有问题。这个宋衍的反应确实太不正常了,按理说粮草军械不足,得不到供应就应该立刻上报,结果宋衍压住了消息,很有可能得到了慕容雪的授意。林瑾一边大张旗鼓地追查,故意让军需官躲过搜查,一边让王权派人秘密监视那个军需官。现在正是敌方间谍发挥作用的时候。

    “现在可以着手对付这个张安了,且试试他的能耐,希望不要让我太失望。公衡叔,你们尽快出发吧,一切小心,不要涉险,自保为上。即使此计不成,也并不是没有其它办法了,但如果你们出了什么事,那才是真的不小的损失。”林瑾说道。

    “我倒不担心我们这边,毕竟我们再怎么说也有将近两万多主力,再加上投降的兵卒,八万羽林面对我们也讨不了好。我担心的是我们的后方,宁远现在只有五千守军,北狄若是带数万大军前来,耗也能把我们耗死。”王权说道。

    “兵法贵在虚实,北狄人若知道宁远城空虚,一定会星夜起兵奇袭。如果他们没有这么做,一定是还不知道我军的虚实,他们不敢确定我带了多少大军出征。在他们有所疑虑之时,我们则可以得到喘息之机。等我们扑灭了羽林,立刻率本部精锐赶回宁远城,此时北狄军情知中计,必然退兵。”林瑾说道,话语中有着强烈的自信。“我们越快消灭羽林军,宁远就越安全。”

    王权也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即使是想退也不能退了,而且,看着林瑾的样子,他对宁远城应该也有了安排。所以他派了可靠的人前往宁远送信,自己则立刻点齐兵马,渡莱水攻打沛城,做出一副配合徐远进攻莱州的架势,不断向莱州这边派出斥候侦查。莱州总督顿感压力巨大,立刻加强了对西部地区的防守,并向驻扎在陆口的吴州总督求援。

    当然,莱州总督也没想到他们对付的并不是自己。要知道王权从平北城出兵到攻下沛城也只过了五天,这个时候羽林军还没有进入幽州呢。

    王权兵临沛城之下,守将自认不敌,直接开城投降了,周围的州县都望风响应。王权一时声势无两,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王权的目标就是莱州。

    征东元年正月十五日,经过长时间的赶路,八万羽林的前锋终于到了莱水之畔。

    (注:关于年号的事情,后面会说。)

    张安自然也注意到了王权的动作,但他也没有在意。在张安看来,林瑾让王权攻打莱州,很可能是想要把他的目光引向莱州。而事实上,莱州总督得知王权进攻莱州西部的消息,也确实向张安求援了,但张安却不予理睬。

    虽然慕容雪再三强调林瑾才能出众,但张安一看林瑾的部署,就觉得他是徒有虚名、自大狂妄。面对八万羽林,林瑾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分兵了,还想着将他的目光吸引到莱州;殊不知分兵之后,林瑾本部的兵马就少了很多,只要他一心一意对付林瑾而不去管王权,围魏救赵、擒贼先擒王,莱州的危险局面也能化解掉。

    其实战场上怕的不是没能力的将领,而是以为自己有能力,实际上没啥水平的将领。他们自以为自己很有能力,自以为自己很高明,殊不知就是他们这种人最容易陷入敌人的陷阱中。

    若是一般的将领,他们很可能就出手对付王权了,那样的话林瑾还真的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张安的自以为是恰恰成就了林瑾的计策,让林瑾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

    林瑾这么做其实也有赌的成分。赌赢了,张安没有对付王权,使得王权绕到敌军背后,一举切断敌军的退路;赌输了,张安向王权那里进攻,大不了王权再退回来就是了,也不会承受太大的损失。而林瑾之所以有信心布置出这么一个局,也是抓住了张安的心理。张安没有选择更好对付的曹成和徐远,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林瑾,所以林瑾有理由认为张安不会去管王权,林瑾赌的就是张安擒贼先擒王的心态。

    很显然,林瑾赌赢了,也为八万羽林敲响了丧钟。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林瑾赌赢了,最大的赢家还是张安,或者说是张安背后的慕容族。虽然林瑾对此也很不爽,但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

    深夜,云层笼罩大地,星辰和明月都躲在了云层的背后,收敛了自身的光华。大地是一片昏暗的黑色,伸手不见五指。

    张安观察了一下形势后,发现林瑾并没有在莱水北岸布下重兵。他也算是熟悉兵法之人,他可以敏锐地感觉到,林瑾并没有半渡而击的打算。

    不过他也算是谨慎,没有贸然渡河,驻扎了三天后,选择了一个能见度较低的深夜俏悄渡河。他们全程都没有亮起火把,在这种深夜的环境里,就算林瑾真的察觉了他们的动作,也不可能看得见他们。而且他还不让士兵们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给敌人听声辩位的机会。

    不过,他们再怎么小心都是徒劳的。作为未来的一代名将,林瑾怎么会觉察不到对手的行动呢?张安看起来想的很美好,但他错估了林瑾,也错估了宁远军和羽林军的差距。这深夜注定还是林瑾的狩猎场,宁远军就是林瑾手上最强劲的弓弩。

    张安的前军很顺利地过了河,没有遇到宁远军的阻拦。但很快张安就发现了问题:羽林军的军队素质实在是太差了,不能适应深夜的环境,在不点起火把照明的前提下,整合军队、维持纪律变得非常困难。反观林瑾在夜色下早就已经等待多时,而宁远军也是打夜战的惯手,即使没有火把,他们也没有展现出慌乱。显然无论是林瑾还是他手下的宁远军都已经有了充足的实战经验。

    “号令不齐,军容不整,纪律涣散,这打起来真没劲。”林瑾散漫地说道。看着张安带领的羽林军,林瑾提不起丝毫兴趣,就像最强王者进入白银局一样,大杀特杀没有任何难度。对于那些小白,这场游戏没有任何游戏体验感可言,但是对那个最强王者来说,同样也没有任何体验感可言。

    人们都喜欢势均力敌的对抗,喜欢从对手的表现中激发出更强的自己。现在林瑾看到自己对手的表现,那真的就是……辣眼睛啊。

    “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自信,竟敢自称王牌军队?没有王牌军队的实力,却有了一身王牌军队的傲气,在这么下去,大夏王朝迟早会给这些蛀虫败光,都不用我动手。”林瑾摇头说道。

    羽林军成立之初确实是精锐部队,但到了这一代,老一辈的军官士兵早已凋零,羽林军也只剩下一具空壳,优良的作风和战斗精神早已不在。

    “左右散开,两翼包抄,看看这支部队反应力和机动力如何。”林瑾指挥道。

    羽林军正在整队,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为了宁远军的猎物。一瞬间,宁远军就如同狼入羊群一般发动了突然袭击,一下子打得羽林军阵脚大乱。林瑾没有进攻正面,而是进攻羽林军的两翼,因为两翼刚好是羽林军的薄弱环节。他能够明显看得出来,羽林军在打仗上完全是新手,正面防住了却忽视了侧翼保护。

    一时间羽林军骚动了起来。要知道羽林军是帝都的戍卫部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而且林瑾的两千人马都是骑兵,而且战斗力又冠绝天下,冲击力和战斗力都远非羽林军可比,所以羽林军一下子就被冲得人仰马翻。

    面对着林瑾的冲击,羽林军连组织抵抗都做不到,纷纷掉头就跑。此时,前面的军队发现他们后面的队友挡住了他们逃跑的去路,顿时乱作一团。前面的军队和后面的军队搅和在了一起,推推搡搡地往后跑,甚至有人嫌队伍拥挤,直接拿刀砍向了队友,丝毫不讲情面。很快,大家都知道跟宁远军没得打,逃跑的时候又太过拥挤,为了活命纷纷拿刀砍向后面的人。

    林瑾看到这里,连冲锋都懒得冲锋了,免得冲进去了还会被误伤。羽林军中大家各自为战,除了自己之外,无论是宁远军还是曾经的队友,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敌人。

    不得不说,羽林军的表现还真的是让林瑾大开眼界,彻彻底底刷新了林瑾的三观。林瑾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眼前的场面,如果之前的他只是不屑的话,现在他觉得他都不屑于表现出自己的不屑了,他觉得表现出不屑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羽林军那边,被淹死的、被踩踏而死的、被队友砍死的不计其数,很多人死得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自己死在了谁的手上。实际上,林瑾只是略微冲击了一下羽林军的两翼,一轮冲锋过后,接下来都在看好戏。这一战林瑾的军队没什么斩获,也没什么伤亡,羽林军的人基本上都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不得不说也是够讽刺的。

    很快,羽林军一直往莱水边退,林瑾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直到快到莱水边,林瑾又下达了冲击命令。羽林军战意全无,四散溃逃,林瑾的宁远军也趁势度过了莱水,向羽林军大营发起了冲击。

    而在羽林军的后方,王权也到达了事先指定的位置,攻下了卢城和夹江,阻断了羽林军的归路。此时王权也分出了一队人马,由他亲自带领从后方向羽林军掩杀过去,而剩余的兵马则点起火把留在原地封堵逃过来的羽林军。

    一队人马悄悄潜入到敌军的后营,随时准备发动进攻,而此时羽林军的视线都被前方的败局转移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大营后方竟然埋伏了一支军队。

    见到有机可乘,王权立刻率军发起冲锋。林瑾和王权二人从两面夹击羽林军,使羽林军成了惊弓之鸟,王权大军如入无人之境。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背后还会出现一支军队?这个军队难道是从天而降?”留守后方的士兵们十分疑惑地说道。他们不知道王权的部队到底怎么绕到他们背后的,但他们知道他们完了。

    为了活命,羽林军连抵抗都不抵抗了,直接放弃挣扎、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

    王权没有难为投降的士兵,自报起家门,对他们说道:“我乃宁远上将王公衡,降者不杀!”

    越来越多羽林军的士兵受不住王权的冲击下马投降,剩余的军队见局势不利一哄而散,才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王权已经占领了敌军的粮草库和军械库,八万羽林大势已去。

    “擂鼓,放火,给我烧!”王权喊道。

    顿时,八万羽林军的营帐成为了一片火海。看到羽林军大营着火了,刘恒也立即率领平北城那些投降的士兵前来助战。羽林军看到自己营帐着火,更是斗志全无,跑得更加快了。

    在林瑾和王权的前后夹击下,羽林军已经全线崩盘。刘恒也很快和林瑾汇合了,那些投降的部队最擅长的就是痛打落水狗,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追击羽林军,向林瑾表明他们的忠心。

    他们这群人不过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甚至有的已经写好了奏章,说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愿取林瑾首级献给朝廷以自赎云云。这一点林瑾自然也是清楚的,不过他也没有声张,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打赢羽林军,这些墙头草也翻不起大浪。

    三国时期,魏武帝曹操在官渡之战后,赦免了那些与袁绍往来的官员,将来往书信一并焚毁。但林瑾不是曹操,在宁远军中,从来不需要墙头草。林瑾已经想好了,在这次战争过后,他会将那些墙头草从军队中踢出去,保持军队的纯洁性。

    有时候军队不是越多越好,这一点林瑾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从来不追求所谓的数量。曹操有二十万人,却输给了周瑜的三万人马,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曹操的军队良莠不齐。在曹操的军队中,有他起家的军队,也有打败袁绍后收降的军队,还有未战先投降的荆州军,各色各样的军队组建在一起,未经磨合,出现问题也是很正常的。甚至就连他起家的军队,在赤壁之战中也被带了节奏,可想而知军队磨合、号令统一的重要性。

    “敌军大营已失,大势已去。三军听令,追杀敌军。羽林军号称是大夏王朝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今天,我们就让这支部队成为历史。杀!”林瑾拔出佩剑,指向南方正在仓皇回援的羽林军喊道。

    林瑾带着他的宁远军发动了冲锋,月凉如水,地面上满是羽林军的尸体,遍野都是惨烈的哀嚎。羽林主将张安一看大事不好,乔装打扮骑马向西北奔朔州而去。他也算是不负慕容雪所托,以他“出色”的指挥亲手葬送了八万羽林。虽然没有重创林瑾,但帝都的中央力量受到了进一步的削弱。帝都经此一役,已经没有足够的军事实力震慑四方,从而将宁远之乱演变为十三州之乱。

    正月底,帝都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前线传来的消息。一开始杨太后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立刻派兵部证实相关的消息,还亲自派人前往前线打探消息;但结果也很明显,她并没有等来好消息。

    杨太后收到了确切的消息后,满脸铁青,最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晕倒在了大殿之上。

    二月一日对帝都来说注定是血雨腥风的一天。天刚刚拂晓,人们还沉浸在梦乡之中,而叫醒他们的并不是清晨的阳光,而是一份血淋淋的战报。当这份败报传到时,整个帝都被震惊了。

    “羽林八万大军非死即降,羽林主将张安向西北逃窜,不知所踪。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区区一个林瑾,带领着一州的残寇,还是刚刚和二十万北狄军交战过的疲兵,能成什么气候?你们就给我打成这样?精锐之师羽林军被全歼,朝廷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按你们这种打法,很快我们大梁王朝就要灭国了,灭国了!”杨太后愤怒地说道。

    杨太后清醒过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人都着急过来,当场就是一顿痛骂。

    “禀报太后,臣还是坚持当初的观点,我们应该结好宁远军,当以怀柔政策安抚之,切不可率大军征剿。”中书侍郎钱琮说道。

    “钱大人有何高见,但说无妨。”太后强压着怒火,指着钱琮说道。

    “送还老将军的尸体,追封老将军为宁王,谥武毅。同时我们还要为宁远军平反,表彰林瑾在宁远之战的功劳,下令通缉羽林主将张安。”

    “让本宫为逆贼平反,朝廷颜面何存?”太后怒不可遏地说道。

    “不为宁远平反,社稷动荡不安啊!臣恳请太后三思。”钱琮说道,“臣愿亲自为使,走一趟敌营前去和谈,这才是保全江山社稷的上策。”

    “诸位爱卿的意见呢?”太后说道。

    “臣附议。”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杨太后又是一股怒气从胸中喷涌上来,喉咙又是一甜。不过,她强忍着不适,把喉咙中的那口腥甜连带着那股怨气咽了下去。

    “着钱大人为使,前往宁远军营谈判。”太后紧闭着双眼,声音有些颤抖。

    “臣领命。”钱大人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