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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 晏几道 作者:(褚成炎,杨轩)

    虞美人

    (曲阑干外天如水)

    晏几道

    曲阑干外天如水,昨夜还曾倚。初将月儿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

    罗衣着破前香在,旧意谁教改?一春离恨懒调弦,犹有两行闲泪宝筝前。

    晏几道(1030-1106),字叔原,晏殊幼子,与父合称二晏。经历过一段从富贵到贫穷的生活,因此对那些聪明不幸的歌女十分同情,词也大多以她们为题材,从中流露出深沉而真挚的情感。词风委婉悱恻,但并没有超越前人的题材范围。

    人物表

    晏几道:30余岁梅娘:18岁上下刘公子:20岁上下阿莲:20岁上下恶少:20余岁

    某乐坊日内

    中年的晏几道认真听着一位年轻貌美的歌女(梅娘)弹唱着《三张机》词(全词见后):三张机,更鼓点点将人催,云鬟松挽人空瘦……

    晏几道听罢,十分动情地说:看来你对你的心上人十分思念,你们的相知相识,一定有一番极不平凡的经历吧!

    梅娘流着泪说:晏先生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我对他的思念可说是铭心刻骨,是常人没法相比的,可以说无以复加--

    闪回

    曲栏回廊/*---日外

    一道曲折的栏杆迤逦而东,碧空千里,云丝全无。年轻靓丽女子梅娘轻倚在栏杆上,愁眉紧锁,似乎在思念着什么人。

    梅娘头脑海里隐约出现了一位年轻潇洒的男子(刘公子),不由一声轻叹。

    女子:唉,昨天夜里我还独自倚在这里,思念着他,盼望着他--

    同前景月夜

    月华如水,女子独自凭着栏杆,月光斜照在身上,如同一袭轻纱披在她身上。

    天空夜

    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空,散发着朗朗清晖。

    曲栏回廊月夜外

    梅娘站起来在曲廊内徘徊着,不远处传来虫鸣声与夜莺的鸣叫声。梅娘走回栏杆旁坐了下来,头脑里再次出现年轻男子的身影与笑容梅娘叹道:初将明月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啊!

    回到前景

    晏几道感叹着说:看来你对他的确十分想念,既然如此,料想你与他一定有一番奇特的经历,否则你不会对他如此刻骨铭心,你能讲讲你们相知相识的过程吗?

    梅娘微微露出了一丝儿笑容说:那是一个春天的中午,我到街上买东西-

    闪回

    小街日外

    一位恶少带着二家丁,手中提着鸟笼,吹着口哨,摇头晃脑地在街上行走着。

    一美少女(梅娘)从另一头走了过来,被恶少发现,带着二家丁围了上去,少女正要回避,恶少挡住了她的去路。

    梅娘低着头左躲右避,怎么也躲避不了恶少的拦截。梅娘:你们想干什么?

    恶少:干什么,这你还不明白?老子要你陪我玩玩!梅娘回避着:你们,你们,我叫人了……一家丁:叫啊,随便你叫啊,老子们不怕!

    几个民众围了上来,看着恶少的举止不平地叫了起来: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还有没有王法?

    恶少:老子欺负人又怎么样,老子还要欺负你呢。

    说罢,向二家丁噜了噜嘴。二家丁上去对着民众拳打脚踢,把二民众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梅娘“哇”地哭叫起来。

    二家丁上去把梅娘掳着就走,梅娘大声喊叫救命。民众再也不敢上去救人,只是在后面跟着叫闹着。

    正在危急时分,一年轻文弱的男子冲进人群,挡住了恶少的去路。年轻男子在前边一站:你们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还不快把她放下。

    恶少怒目圆睁:是哪里来的癞蛤蟆,胆敢挡住老子的去路,胆子真不小呢,还不快给我滚开!

    梅娘乞求地望着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我是谁?你去访一访。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位柔弱的女子,还像话吗?

    恶少:老子欺负了又怎么样,难道还怕你这狗杂种?

    年轻男子毫不示弱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怕我治不了你?一家丁向恶少耳语了一句,恶少一震,一下软了下来。

    恶少卑躬地:啊,是刘公子驾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望刘公子谅解。

    年轻男子:还不快滚,下次不要叫我碰到了!恶少带着家丁狼狈地走了。

    梅娘一头跪在男子面前: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

    年轻男子扶起梅娘:起来吧,小事一桩,以后出门小心一点就是了。梅娘羞涩地看着男子:先生的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在奴家心中如同再造,不是一件小事啊!先生不如到奴家的住处小坐一会儿,喝杯酒再走也不晚。

    小街日外

    刘与梅娘向小街另一头走去,恶少的一个家丁悄悄地跟了上去。

    某乐坊日内

    梅娘把刘公子带进乐坊,乐坊虽不甚大,但也干净整洁。刘公子问:没想到你是乐伎,你一定多才多艺了?少女一笑;还能将就吧。

    一个年长一些的女子迎面走来,少女忙打招呼:阿莲姐,这位是刘先生。我到街上买东西,遇到一位泼皮,是刘先生救了我。

    阿莲:啊,是刘先生,欢迎欢迎,请坐,你救了我们梅娘,我们得好好感激你。梅娘,好好招待一下刘先生!

    梅娘:是,阿莲姐。

    小室内日

    室内有张床,挂着几张画,中间有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着一盘水果。梅娘为刘公子弹着琵琶。

    刘一边品茶一边动情地听着,弹毕,刘急忙鼓掌叫好。

    梅娘弹完后也坐了下来谦恭地说:弹得不好,请刘先生谅解。刘公子:不,你弹得很好。

    梅娘为刘削水果,削毕递给刘:刘公子,吃点水果。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不知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正说着,外面有人吵闹起来。梅娘一惊,站起来正要向外探看时,街上遇到的恶少带着七八个人冲了进来。

    恶少瞪着刘没好气地:怎么你又在这里,妈的,今天老子非要把她带走。

    刘也瞪着恶少:你太嚣张了,怎么敢无视王法,胡作非为!

    恶少:哼,狗屁王法,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莫非仗着你老爹在朝中做官,会一点儿拳脚,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老子不怕,老子老爹的官还比你老爹大,是正二品。

    刘公子:且不论谁的老爹官品大小,关键在有没有理。正因为你老爹是朝中的命官,你就更应该遵纪守法。如不遵纪守法,地方上的一位小官也可管住你,也可把你绳之以法。

    恶少:我才不听你那一套。弟兄们,把人给我带走!

    几个家丁冲上去就要带走梅娘,刘冲上去拦截住:我看你们谁敢,不然我叫你们站着进来,爬着出去!

    几个家丁一下被吓唬住了,顿时不敢动了。

    恶少:怕什么,还不快动手?他就那么一个人,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家丁就要上去抓梅娘,刘突然出手,几个拳脚,把两个家丁打倒在地。别的家丁再也不敢动手了。

    恶少大为吃惊,挽了挽袖口,亲自冲上去与刘对打起来。刘毫不示弱,来了个白鹤展翅,随之单拳出手,向恶少面门打去,中途突然改变手势,一下子抓住了恶少的左边锁骨,恶少鬼哭狼嚎地蹲了下去。

    刘顺手一推,只见恶少一个饿狗抢屎,啪的一个哧溜,滑出去三步开外,直到门口才停了下来。

    恶少半天才爬起来,狼狈地说:好,好,姓刘的,你,你厉害,老子惹不起躲得起,总有机会收拾你,等着瞧!好,好,我们走……恶少带着人走后,阿莲与别的几个歌女走进来一头向刘跪下:谢谢刘公子,谢谢刘公子!没有你,我们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刘豪爽地:好了,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不过你们今后千万要小心。

    阿莲站起来:刘公子,来捣蛋的是马大少,他一贯仗势他老爹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在这里欺男霸女,坐地收赃,收保护费,吃黑钱,没有哪个不怕他。今天你好好收拾了他一顿,真是大快人心。

    梅娘向刘施礼道谢:谢谢刘先生,大恩不言谢,还望今后多多来看看我们,说不定那东西哪天还要来找麻烦,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刘:这一点我已经考虑到了,我住在街东头靠大槐树旁边的悦来客栈里,对这位恶少也有耳闻,今天是第一次碰到他。如果他再来捣蛋你们就来找我,我一时半会儿不会走,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大门外日外

    梅娘送别刘,相互都有几分依依不舍。

    梅娘:你一个人千万要小心,说不定那东西会盯上你,他们人多势众,弄不好你会吃亏的。

    刘感激地:梅娘,你真好,小小年纪就考虑得如此周全。放心,我会时时警惕他们的。

    闪出

    梅娘房间日内

    晏几道问:那马大少又找没找过你们的麻烦?

    梅娘:怎么没有,此人是个无赖,当天夜里他料想到刘公子不会到乐坊来,又带着两三个弟兄来了……

    闪回

    乐坊大门口内夜

    马大少带着三人气势汹汹地扑了进来,阿莲与另两个姑娘上去阻挡,被马大少推了开去。

    阿莲: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不怕我们找刘公子去!

    马大少:妈的,怕就不来了!今天夜里不把梅娘交出来,我一把火烧了你们这破乐坊!老子已经讨了三房姨太太了,我要把梅娘弄去做小,是老子看得起她,不要不识抬举!梅娘小室内日

    梅娘慌张地收拾着东西,一丫头帮助她收拾着丫头:快,梅娘姐,马大少快冲上来了。

    梅娘取出一根绳子系在腰上,推开窗户,丫头牵着绳子,梅娘爬上窗户,向窗户外攀了下去。丫头收拾好绳索,刚好向外走去,马大少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客栈门口夜外

    朦胧中,梅娘慌张地跑到大门外,向四周看着。果真大门一头有一棵大槐树。再朝大门上看时,大门上有“悦来客栈”四字。

    梅娘上去敲门,半天才听大门“吱呀”一声,探出个老人头来惊诧地问:姑娘,你找谁?

    梅娘:我,我找刘公子。

    老头:他已经睡了,明天再来吧!

    梅娘:不不,我有急事,我一定要见刘公子。

    老头:你叫啥名字,公子有过交待,除了乐坊的梅娘,别的人晚上来找都不得开门。

    梅娘兴奋地:我就是梅娘!客栈精室内夜

    梅娘“哇”地一声,哭着扑到刘的怀抱里。

    刘公子着急地问:怎么回事,那恶棍又来找你们的麻烦了吗?

    梅娘:今天晚上他又带着两三个人来了,正在大门口叫闹,我趁机从窗户逃了出来,再也不敢回去了,没有办法,只好来找你。

    刘拍着梅娘的头安慰着:没关系,逃出了就好,先在客栈住几天,再想办法好吗?

    梅娘抬起头,泪眼汪汪地说:只是阿莲她们可要遭殃了,我真担心她们!

    刘公子:那恶棍主要是来找你的,闹腾一阵之后,找不到你他们也就走了,不会对她们怎么样的。好了,不必过于担心,我安排你去休息吧!

    梅娘一把抱着刘深情地说:刘公子,你几次救我,我愿以身相许,不然我何以报答?

    刘推开梅娘:不,我不能乘人之危,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贪恋你的美色。

    梅娘:不,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刘公子:不行,这绝对不可。

    梅娘:你是嫌我容颜丑陋,才疏学浅?

    刘公子:你是个十分聪明的姑娘,容貌出众,不然马大少怎么会找你的麻烦?好了,快去休息吧。

    一组叠影镜头

    1.河边日外

    刘公子与梅娘亲切地散着步,二人边走边谈。刘公子:梅娘,你还住得习惯吗?

    梅娘:多谢刘公子,假如没有你的帮助,我真是无处容身了。刘公子:过几天我带你回去,料想马大少时间一长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了。因为这种人不会为一个女子不遗余力的付出许多,他也担心我告他一状,弄得他父亲在朝中不好做人。听说他最近要到京城去找他父亲,再没有机会找你生事了。

    2.乐坊日内

    梅娘为刘弹奏着古筝。刘陶醉地听着。梅娘的玉指在琴弦上飘逸地滑动着,美妙的音符从指尖上飞泻而出。

    3.林间日外

    在优美浪漫的音乐旋律中,刘与梅娘在林子里相亲相爱地追逐着嬉戏着,随之二人紧紧相拥。

    曲栏回廊月夜外

    刘公子与梅娘在回廊中卿卿我我,相偎相倚,观赏着月儿。

    梅娘: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来看我,我也许会望眼欲穿……

    刘公子:放心,梅娘,潮还有信,何况人乎!我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不明白?

    梅娘:我非常明白,可是你们男人一旦为了功名,会把一切抛在脑后的。

    刘公子:男人大多如此,也有个别的不会是这样,我可能就是这个别的吧。

    河边日外

    一只木船即将划动,刘站在船头上向岸边的梅娘挥手告别。梅娘在阿莲的扶持下哭成了泪人儿一般,无力地向刘挥着手阿莲:梅娘,不要这样,刘公子说了,他会很快回来看你的,他是个行侠仗义的人,就绝不会失信于你,会说话算话的。

    船头上,刘向梅娘招呼着:梅娘,好好保重自己,我会很快来看你的!

    梅娘住房内夜

    梅娘伏在几案上耸动着肩头哭泣,哭了一会走到窗前撩起窗帘向外张望。天空一轮明月高悬。地上,月华如水,柳丝婆娑。

    外面传来更鼓声,梅娘回到几案边,揭开覆盖古筝的绸缎,轻抒玉指,眼含泪花弹唱起《三张机》来:

    一张机,月华清清柳如丝,望穿秋水仙云渺,几怀愁绪,几缕相思,此情谁人知;

    二张机,露华浓浓挂柳枝,欲说心事语又迟,天涯伊人,不知今夜,可曾也思归;

    三张机,更鼓点点将人催,云鬟松挽人空瘦,相思成疾,天涯人沓,不由泪空垂。

    泪水洒落在琴弦上,弹罢,梅娘一声唉叹,拭着泪水,向门外走去。曲栏回廊月夜外

    梅娘在曲栏回廊内徘徊着,眼前闪现出刘公子的身影。闪回

    刘公子与梅娘在回廊中卿卿我我,相偎相倚,观赏着月儿。

    梅娘: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我也许会望眼欲穿……

    刘公子:放心,梅娘,潮还有信,何况人乎!我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不明白?

    梅娘:我非常明白,可是你们男人一旦为了功名,会把一切抛在脑后的。

    刘公子:男人大多如此,也有个别的不会是这样,我可能就是这个别的吧。

    闪出

    曲栏回廊月夜外

    梅娘回望着月儿又长叹了一声。

    梅娘自言自语地:都说潮有信,可信在哪里,月亮已经圆了三次了

    可他一点音信都没有,真不知他何时归来啊!

    梅娘室内日一年后

    梅娘看着身上的衣裳,衣裳是与刘初识时穿的那件,显然已经褪色上边已有几处破绽。她又闻了闻衣裳上的味道,不由有几分陶醉。梅娘叹息着:罗衣着破,前香犹在,可人在哪里呢?别后已经经年,昔日恩爱之情怎么能叫人忘怀啊!

    梅娘揭开盖琴的绸缎,含着泪花,摇了摇头,又将绸缎盖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洒落在覆琴的绸缎上。

    大闪出,回到最初场景

    晏几道听罢也长叹了一声:你真是个痴情女子啊,不过刘公子决不是个失信之人,他能仗义相救于你,又不乘人之危,是你们相亲相爱是感情所致。也许他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才不能来看你。

    梅娘伤心地:晏先生,你不必安慰我了,他一定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也许我不是他十分钟爱的女人,不值得他为我九曲回肠时时牵挂算了,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晏几道想了想,走到几案边挥笔写了起来:

    虞美人

    曲阑干外天如水,昨夜还曾倚。初将月儿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

    罗衣着破前香在,旧意谁教改?一春离恨懒调弦,犹有两行闲泪宝筝前。

    写罢,晏叹息道:其实我何尝与你不是一样,一身落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都亲身经历过了,与你有什么差别?只不过各自的表现形式不一样而已。

    梅娘含泪看着《虞美人》词,揭开覆盖古筝的绸缎,按照词谱弹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