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江城回忆：三月初三成婚日
二月出头，家祖带着家主已经离家半年之久，这半年来，管事爷刘长安每日托着刘家大少爷刘木涯频频出入刘府，正是大管家鞭策刘家未来的主子上进。
这天夜里，刘长安支开身边仆役，悄悄走到刘木涯所居厢房门前，轻敲门。
刘木涯正巧在和苓儿拌嘴，听到敲门声，便上前去开门，见到是刘管事，连忙招呼进屋。
刘管事轻咳嗽两声，走到刘木涯和苓儿之间，背对苓儿面对刘木涯，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手势，倒有俩小人串通的模样。
刘木涯见刘长安如此，便将苓儿骗去了屋外打热水来洗漱用，又拉着刘长安的手坐在桌前。
刘长安开口道：“一去六月之久，家主不知何时归家。老头我年纪高了些，平日又实在忙碌，一时算不明白少爷你多大年纪了？”
刘长安对家主刘青海很有一副老者的严厉态度，对着刘木涯倒是没什么架子。
刘木涯心中暗骂一声糟老头子，这半年里府上的事不都丢给我办了，哪里来的忙话？
刘木涯只是心中想，明面上还是笑着说：“五月十五过后，就是二十六了。”
刘长安骂道：“你这混小子还知道自己多少岁数？我还以为你自觉得刚断了奶！”
“管事爷找我不会只问年纪吧？”刘木涯问。
刘长安嘿嘿一笑，满嘴数不出几颗好牙，两颗门牙更是早已不知踪影，道：“老头子还要问你什么时候生个胖小子给我瞧瞧，我也快是入土的朽木了，家主不急老头我还急呢！”
刘木涯瞪大眼睛，道：你急什么？小时候没抱够我？我记得父亲讲过你这两颗门牙就是当初抱着我乱跑给摔了一跤磕掉的。”
刘长安伸手抚了抚不存在的两颗门牙，道：“青海这小子还跟你讲过这事？”
刘木涯一摆手，道：“他什么事都跟我讲了，比如当初过冬，家里烧了炭火，你非挤到我爹娘旁边抢着抱我，说什么我爹娘不懂怎么带孩子，结果抱着我烤火，把我下面烫出几个泡来。”
“好在我爹发现得早，不然你还想看我孩子？我爹不跟你拼命都算好！”
“你说说你，满手老茧，火烫都烫不熟，非要抱着我烤火，还说我娘不会带孩子，要是让你带我，不知道会缺哪根胳膊少哪条腿！”
刘长安转过头去偷笑，笑得满脸红晕，又回过头来说：“那次是意外，还不是你这小子喜欢拽我胡子玩，我一时只记得逗你，忘了还在烤火。你爹都是我带着长大的，你看你爹不好好的？”
“再说了，老头我年纪大了，也偶尔会误事，你小子生了孩子，我就瞅瞅，不抱不就行了？”
刘木涯一撇嘴，道：“真养了孩子，我看到时候我还得从你手里抢才有得抱！”
老头呵呵大笑，道：“你和那小姑娘同床两年多了，怎么不见人家长肚子？”
“娘的你不会不行吧？艹！老头我不会把你烫断后了吧？”
“扯什么犊子！你别乱叫！”刘木涯忙捂住刘长安的嘴小声道：“我早早地找过医师，也问过祁家符师，人家说是苓儿身体虚，难怀上。”
“嘶~”刘长安掐着山羊胡，瞪着眼看刘木涯，道：“有没有好法子治一治？”
刘木涯唉声叹气道：“说是小时候过得差，病伤了身子。”
刘长安问：“医师没得好法子？符师也没有？”
“有点风险，我还在考虑。”刘木涯回道。
“那小姑娘知道情况不知道？”刘长安又问。
刘木涯答：“只说她身子骨弱，给她喝医师开的药，喝了快一年了。”
“那你看，要不提前和那姑娘成个婚，再让老头我给你牵个妾来？”刘长安小声说。
“不要不要。”刘木涯摇头，认真说：“我这辈子就娶她一个，我爹是这样的人，我爹的爹也是这样的人！有了儿子，要教他以后也是这样的人！”
“那你还上雪媚楼快活？”刘长安鄙夷道。
刘木涯站起身来，激动道：“我上那地是吃饭去的，我可什么都没敢干！祁云那混小子拉我进闺房我都扇他的！”
刘长安大笑，拉住刘木涯坐下，道：“那成婚的事还得办吧。”
“那是自然。”刘木涯点头笑道。
“什么时候？”刘长安问。
刘木涯思索一番，道：“就下个月！”
“嗯。”刘长安点头起身，道：“那老头就准备了去。”
随即推开门，不料门外苓儿正趴在门上偷听。
苓儿偷听被撞了个正着，一时慌忙。
刘长安扶住这慌如小鹿的小丫头，笑道：“刘夫人不必在意，没撞散我这副骨头，去瞧瞧相公先。”
苓儿谢过刘管事，红着脸躲到刘木涯身后。
待到刘长安走远，刘木涯起身抓住苓儿双手，问：“不是让你打热水去么？怎么到门外偷听了？”
苓儿支支吾吾说不出声。
刘木涯满脸紧张问：“你听到什么了？”
“下，下个月成婚。”苓儿低下头。
“还有没有？”刘木涯又问。
苓儿摇摇头。
刘木涯这才松开苓儿双手，坐到椅子上，抚胸舒心道：“你说你，都同床这么久了，听成婚这事还这么慌张，怎么？你不想我娶你？”
苓儿使劲点头，又使劲摇头，回过神来，觉得两种都不对，便看着刘木涯的眼睛，认真道：“想！”
“那不就得了，就下个月，三月初三日子好，就这天。”刘木涯哈哈大笑。
苓儿依旧小鸟依人地点点头。
“我陪你去打水。”刘木涯牵着苓儿的手，走出门去。
门外站着的那赤着脚的白裙女子，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瞧着愈发惹人喜爱的男孩，道：“三月初三，成婚。”
天气不暖，尽管男孩其实不觉得冷，女子还是给他穿上了不知哪里拿来的厚重衣服，把这本就圆润的小身子裹成一个球，这个小圆球学舌道：“三月初三，成婚。”
“娘亲，什么是成婚啊？”男孩问。
女子摇摇头，说：“还有一个月，看了就知道了。”
“成婚！成婚！”男孩稚嫩的声音回响在院中，只有白裙女子一人听见。
这天夜里，刘长安支开身边仆役，悄悄走到刘木涯所居厢房门前，轻敲门。
刘木涯正巧在和苓儿拌嘴，听到敲门声，便上前去开门，见到是刘管事，连忙招呼进屋。
刘管事轻咳嗽两声，走到刘木涯和苓儿之间，背对苓儿面对刘木涯，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手势，倒有俩小人串通的模样。
刘木涯见刘长安如此，便将苓儿骗去了屋外打热水来洗漱用，又拉着刘长安的手坐在桌前。
刘长安开口道：“一去六月之久，家主不知何时归家。老头我年纪高了些，平日又实在忙碌，一时算不明白少爷你多大年纪了？”
刘长安对家主刘青海很有一副老者的严厉态度，对着刘木涯倒是没什么架子。
刘木涯心中暗骂一声糟老头子，这半年里府上的事不都丢给我办了，哪里来的忙话？
刘木涯只是心中想，明面上还是笑着说：“五月十五过后，就是二十六了。”
刘长安骂道：“你这混小子还知道自己多少岁数？我还以为你自觉得刚断了奶！”
“管事爷找我不会只问年纪吧？”刘木涯问。
刘长安嘿嘿一笑，满嘴数不出几颗好牙，两颗门牙更是早已不知踪影，道：“老头子还要问你什么时候生个胖小子给我瞧瞧，我也快是入土的朽木了，家主不急老头我还急呢！”
刘木涯瞪大眼睛，道：你急什么？小时候没抱够我？我记得父亲讲过你这两颗门牙就是当初抱着我乱跑给摔了一跤磕掉的。”
刘长安伸手抚了抚不存在的两颗门牙，道：“青海这小子还跟你讲过这事？”
刘木涯一摆手，道：“他什么事都跟我讲了，比如当初过冬，家里烧了炭火，你非挤到我爹娘旁边抢着抱我，说什么我爹娘不懂怎么带孩子，结果抱着我烤火，把我下面烫出几个泡来。”
“好在我爹发现得早，不然你还想看我孩子？我爹不跟你拼命都算好！”
“你说说你，满手老茧，火烫都烫不熟，非要抱着我烤火，还说我娘不会带孩子，要是让你带我，不知道会缺哪根胳膊少哪条腿！”
刘长安转过头去偷笑，笑得满脸红晕，又回过头来说：“那次是意外，还不是你这小子喜欢拽我胡子玩，我一时只记得逗你，忘了还在烤火。你爹都是我带着长大的，你看你爹不好好的？”
“再说了，老头我年纪大了，也偶尔会误事，你小子生了孩子，我就瞅瞅，不抱不就行了？”
刘木涯一撇嘴，道：“真养了孩子，我看到时候我还得从你手里抢才有得抱！”
老头呵呵大笑，道：“你和那小姑娘同床两年多了，怎么不见人家长肚子？”
“娘的你不会不行吧？艹！老头我不会把你烫断后了吧？”
“扯什么犊子！你别乱叫！”刘木涯忙捂住刘长安的嘴小声道：“我早早地找过医师，也问过祁家符师，人家说是苓儿身体虚，难怀上。”
“嘶~”刘长安掐着山羊胡，瞪着眼看刘木涯，道：“有没有好法子治一治？”
刘木涯唉声叹气道：“说是小时候过得差，病伤了身子。”
刘长安问：“医师没得好法子？符师也没有？”
“有点风险，我还在考虑。”刘木涯回道。
“那小姑娘知道情况不知道？”刘长安又问。
刘木涯答：“只说她身子骨弱，给她喝医师开的药，喝了快一年了。”
“那你看，要不提前和那姑娘成个婚，再让老头我给你牵个妾来？”刘长安小声说。
“不要不要。”刘木涯摇头，认真说：“我这辈子就娶她一个，我爹是这样的人，我爹的爹也是这样的人！有了儿子，要教他以后也是这样的人！”
“那你还上雪媚楼快活？”刘长安鄙夷道。
刘木涯站起身来，激动道：“我上那地是吃饭去的，我可什么都没敢干！祁云那混小子拉我进闺房我都扇他的！”
刘长安大笑，拉住刘木涯坐下，道：“那成婚的事还得办吧。”
“那是自然。”刘木涯点头笑道。
“什么时候？”刘长安问。
刘木涯思索一番，道：“就下个月！”
“嗯。”刘长安点头起身，道：“那老头就准备了去。”
随即推开门，不料门外苓儿正趴在门上偷听。
苓儿偷听被撞了个正着，一时慌忙。
刘长安扶住这慌如小鹿的小丫头，笑道：“刘夫人不必在意，没撞散我这副骨头，去瞧瞧相公先。”
苓儿谢过刘管事，红着脸躲到刘木涯身后。
待到刘长安走远，刘木涯起身抓住苓儿双手，问：“不是让你打热水去么？怎么到门外偷听了？”
苓儿支支吾吾说不出声。
刘木涯满脸紧张问：“你听到什么了？”
“下，下个月成婚。”苓儿低下头。
“还有没有？”刘木涯又问。
苓儿摇摇头。
刘木涯这才松开苓儿双手，坐到椅子上，抚胸舒心道：“你说你，都同床这么久了，听成婚这事还这么慌张，怎么？你不想我娶你？”
苓儿使劲点头，又使劲摇头，回过神来，觉得两种都不对，便看着刘木涯的眼睛，认真道：“想！”
“那不就得了，就下个月，三月初三日子好，就这天。”刘木涯哈哈大笑。
苓儿依旧小鸟依人地点点头。
“我陪你去打水。”刘木涯牵着苓儿的手，走出门去。
门外站着的那赤着脚的白裙女子，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瞧着愈发惹人喜爱的男孩，道：“三月初三，成婚。”
天气不暖，尽管男孩其实不觉得冷，女子还是给他穿上了不知哪里拿来的厚重衣服，把这本就圆润的小身子裹成一个球，这个小圆球学舌道：“三月初三，成婚。”
“娘亲，什么是成婚啊？”男孩问。
女子摇摇头，说：“还有一个月，看了就知道了。”
“成婚！成婚！”男孩稚嫩的声音回响在院中，只有白裙女子一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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