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求仙问路
接近正午的阳光渐渐将屋舍内折射地明亮起来，许昆眨了眨眼睛，没有犹豫，躬下上身，坚定地说道：“晚辈对求仙十分好奇，村中都在传言张老爷子见过仙人，故晚辈特来向您请教，还请张老指点一二。”
张老一口饮尽杯中茶，脸上不再挂着笑，一手食指在木椅扶手上有节律地轻轻敲着，闭上眼睛沉思久久没有回应许昆。
“晚辈父母失踪多年，所留物品中有一本手记提到了一个名叫浮宇宗的仙门，但书页缺失，晚辈寻亲心切，前辈若有所需，晚辈定赴汤蹈火。”许昆见张老闭口不言，又补充道，这件事他本不想说出，但见此人不予回应，许昆只能以此为引。
“嗯……你今年十三岁了吧？”张老沉吟一声，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是的！”
“三年后满十六再来找我，现今为时尚早。”说罢，张老便起身走回厅后，没有看许昆一眼。
门旁小童向许昆说道：“许小哥，请回吧，太爷爷要用饭了。”
许昆应是后，向着厅内又行一礼，随后径直离开了张家院。
……
三年，许昆每日刻苦勤学，坚持晨起绕着木元村外围的砂石路跑十圈。教书先生和马东溪都被此子的改变惊到，“重伤难道真能让人洗心革面？”
见许昆性格向好转变，在一日夜里，马东溪将许昆父母留给他一本残破手记交给许昆，又掏出一卷脏兮兮的竹简交给许昆，说是他和姐姐年少时一同练习的一门基础武功，有什么不理解的再问他，“噢还有，你娘当年留了一件东西在张老爷子那，嗤，竟然嫌弃老子会喝酒误事。”说罢就带着满身酒气，倒头就睡去了。许昆也没多问，打开一看，《八极功》三个大字赫然刻在当头，“八方御敌，方寸用极。自此许昆坚持每日清晨练习，每逢马东溪休工便逮着他问，或许马家血统给了许昆些许天赋，三年后倒也小成。
和青丘国的仙宗与俗世权贵王侯勾结不同，尧光国要更收敛些，仙宗都是隐居幕后，不会对外大肆宣扬，所以底层凡人虽知晓仙人存在却知晓不多。那张老爷子或许真知道些什么，许昆有了盼头，这三年做足了准备。
……
和三年前一样的早春清晨，天微微亮，许昆便到了张家院门口，这一次门口没有人排队，而院门早已打开，小童也成少年，站在门口，仿佛在等人。
“许小哥，别来无恙，请进吧，太爷爷在后院等你。”少年向许昆笑了一笑。
“还请带路。”许昆挤出了一点笑容回应，三年后的他已有接近八尺之身，张家之门槛稍一抬腿便跨过。
张家后院，此地如前院般整齐划一地种满了草药，却比前院香气浓郁数倍，张老手提一个水壶一排排地浇着水，看到许昆来了，便放下手上的活，一指屋檐下的两张木椅，“坐吧。”说罢，他便坐在那较大的摇椅上。
许昆躬身称是，坐上旁边一小椅。
“求仙之法我可以告知与你，但这求仙之路，可不简单，一不留神便是小命不保。”张老捏起茶杯抿了一口，开门见山道。
许昆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晚辈寻亲心切，不惧艰险。”
“罢了，你会来求我这一事，你父母在十五年前离开时就预料到了。”张老叹了口气，看向远山，眼神泛起追忆。
“这已是百年前的事了，我本非木元村人，我出身于景西郡张家，你所说的仙门浮宇宗是这景西郡最大的仙宗，每五年都会到景西郡招收一次新弟子，在我十八岁时，我在家族推荐下得到了一次试炼机会，这一机会其实是家族重金换来的，但是我没有通过。”张老叹了一口气。“没有通过试炼者，都会被洗去试炼有关记忆送回，并且赠与一颗丹药。我能活到现在，多半也是那枚丹药之效。”
“这百年间，张家没落，受到仇家追杀，我流落至此。而十五年前，你父母带着你突然出现在木元村，他们身上穿着的鹤纹白袍，我可太认得了，正是那浮宇宗弟子服饰！”张老说到这，两眼迸发精光。“那一夜他们找到我，他们看出了我服过浮宇宗的丹药，将一件东西了交给我，说是你舅保管不好，你长大了自然会来找我。”
许昆有些激动，“是什么东西？”
张老看向一旁桌上一个黄布包裹的方形物件，示意许昆打开。
“这是你父母设下的禁制之盒。只有你年满十六岁时方可滴血打开，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一直替你保存至今。”张老淡淡说道。
后院门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声，“那真是多谢张老爷子这么多年替我操心了。”许昆有些迟疑，勉强笑了笑。
“立儿，又在胡闹！”张老转头冲那门后呵斥一声，“快打开吧，你不是很好奇么。”
许昆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将东西放在腿上，缓缓打开黄布，但见里面露出了一个带有仙鹤山水纹路的青铜正方盒，约莫一尺高，顶面上有一圆形细孔。许昆从靴内拔出一把小刀划开小指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滴在那细孔之上。
片刻后，青铜盒散出柔和白光，顶盖“噌”地一下弹起，许昆手中的小刀没有收起，而是反手握在手中，另一只手缓缓打开顶盖。一旁的张老也神色紧张地看向青铜盒。白光散去，露出了其中的一枚银质方牌还有一封信。看到那银质方牌后，张老双眼先是爆出惊喜神色，但瞬间变成狠毒的眼神，随即他大喊一声：“动手！”霎时间，院门后冲出六名壮汉，个个手持长刀，正是张家子孙青壮年几人，话不多说，几人呈包围式往许昆冲来。许昆反应也不慢，抱着青铜盒从椅上跳起，就要往围墙冲去，同时大喊：“舅！快来接我！”
三年前得知张老知道自己父母隐秘后，他做过多种猜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事关仙人，仙对凡人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今日前来，他请马东溪休了一天工，陪他前来，此刻马东溪正在张家院外树林里喝着小酒等待。听到许昆呼救，正躺在树枝上打盹的马东溪手中酒壶随手一丢，消失在原地。
……
“莫要让他翻墙而出了！”
“那马东溪也来了！赶紧抓住此子！”
六人的长刀不断砍下，但总擦着许昆衣服边缘划过，许昆还在攻击间隙用手中小刀狠狠划过几人手臂，每每多人共同攻击就要命中之时，许昆就会用那青铜盒盖挡住，而后接力往后弹出，拉开更远的距离。
“嗤，这毛头小子怎如此油滑！”领头的壮汉气急败坏。
六人追着许昆在药地里上蹿下跳，看着一棵棵珍贵药材被践踏，张老怒极吼道：“你们六个在作甚？赶紧给我抢来那盒子！”
这八极功核心便是脚下步伐，马东溪在家中用木头做了八个旋转木桩让许昆在其中练习脚步，起初许昆被那眼花缭乱的横木打得满头包，但到后来他已经能在八个木桩之间自在地来回游走。现今遭遇这六人围追堵截，还有青铜盒防御，自然是应对自如，此时已经和六人周旋了许久，但凭他的能力还是没法从这六人手中逃出院子。
“噹！”一声响，许昆接着长刀劈在盒盖上的巨力往后弹出，本想着落地换着方向逃窜，但许昆回头一瞥发现那张老竟不知何时提着一柄长剑站在许昆将要落地的途径上，剑尖直指许昆背心处刺去。“不好！这个老不死的，要躲不开了！”许昆心中暗骂，此时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正在他准备调整身姿避开要害之时，一口水缸从院墙外以更快的速度向张老疾射而来。
“你个老贼活腻了是吧，敢动我马家之人，先吃我一缸！”马东溪沙哑而浑厚的声音传来。
张老见那水缸，狠狠一咬牙不敢硬接，只能收剑闪身避开。许昆扭转身体避过水缸，稳稳落在地上。水缸在六名壮汉面前炸开，将几人逼退。此时一把长剑带着呼啸声，此剑通体银白，剑柄刻有丹顶仙鹤，转瞬间飞入院中，插在许昆跟前，“小子，拿上你娘给你的剑。”马东溪紧随飞剑落在许昆身旁，手中提着一杆双头戟，浑身散发浓郁的杀气，那双头戟上隐隐散发红光，想必死在其下之魂不计其数。趁着间隙，许昆将银质方牌和信揣入怀中，一手提盒，一手持剑，警惕地看向张家众人。
“舅，咋出去啊？”许昆见马东溪来到，心中放松了下来。
马东溪没有回应他，眼神中带着浓郁的杀机，看着张老，“老贼，当初你装作阿谀让我姐相信于你，现今果然是心怀叵测。”
“求仙的机会啊，你可知道我张家当年费多大劲才搞到一枚银鹤令吗？”张老一改往日慈眉善目，表情阴险无比，“你家这顽劣子弟在木元村十几年惹是生非，你以为是为什么没人赶你们走，还不是我压着，就是为了等这小子到十六岁。”
张老一口饮尽杯中茶，脸上不再挂着笑，一手食指在木椅扶手上有节律地轻轻敲着，闭上眼睛沉思久久没有回应许昆。
“晚辈父母失踪多年，所留物品中有一本手记提到了一个名叫浮宇宗的仙门，但书页缺失，晚辈寻亲心切，前辈若有所需，晚辈定赴汤蹈火。”许昆见张老闭口不言，又补充道，这件事他本不想说出，但见此人不予回应，许昆只能以此为引。
“嗯……你今年十三岁了吧？”张老沉吟一声，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是的！”
“三年后满十六再来找我，现今为时尚早。”说罢，张老便起身走回厅后，没有看许昆一眼。
门旁小童向许昆说道：“许小哥，请回吧，太爷爷要用饭了。”
许昆应是后，向着厅内又行一礼，随后径直离开了张家院。
……
三年，许昆每日刻苦勤学，坚持晨起绕着木元村外围的砂石路跑十圈。教书先生和马东溪都被此子的改变惊到，“重伤难道真能让人洗心革面？”
见许昆性格向好转变，在一日夜里，马东溪将许昆父母留给他一本残破手记交给许昆，又掏出一卷脏兮兮的竹简交给许昆，说是他和姐姐年少时一同练习的一门基础武功，有什么不理解的再问他，“噢还有，你娘当年留了一件东西在张老爷子那，嗤，竟然嫌弃老子会喝酒误事。”说罢就带着满身酒气，倒头就睡去了。许昆也没多问，打开一看，《八极功》三个大字赫然刻在当头，“八方御敌，方寸用极。自此许昆坚持每日清晨练习，每逢马东溪休工便逮着他问，或许马家血统给了许昆些许天赋，三年后倒也小成。
和青丘国的仙宗与俗世权贵王侯勾结不同，尧光国要更收敛些，仙宗都是隐居幕后，不会对外大肆宣扬，所以底层凡人虽知晓仙人存在却知晓不多。那张老爷子或许真知道些什么，许昆有了盼头，这三年做足了准备。
……
和三年前一样的早春清晨，天微微亮，许昆便到了张家院门口，这一次门口没有人排队，而院门早已打开，小童也成少年，站在门口，仿佛在等人。
“许小哥，别来无恙，请进吧，太爷爷在后院等你。”少年向许昆笑了一笑。
“还请带路。”许昆挤出了一点笑容回应，三年后的他已有接近八尺之身，张家之门槛稍一抬腿便跨过。
张家后院，此地如前院般整齐划一地种满了草药，却比前院香气浓郁数倍，张老手提一个水壶一排排地浇着水，看到许昆来了，便放下手上的活，一指屋檐下的两张木椅，“坐吧。”说罢，他便坐在那较大的摇椅上。
许昆躬身称是，坐上旁边一小椅。
“求仙之法我可以告知与你，但这求仙之路，可不简单，一不留神便是小命不保。”张老捏起茶杯抿了一口，开门见山道。
许昆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晚辈寻亲心切，不惧艰险。”
“罢了，你会来求我这一事，你父母在十五年前离开时就预料到了。”张老叹了口气，看向远山，眼神泛起追忆。
“这已是百年前的事了，我本非木元村人，我出身于景西郡张家，你所说的仙门浮宇宗是这景西郡最大的仙宗，每五年都会到景西郡招收一次新弟子，在我十八岁时，我在家族推荐下得到了一次试炼机会，这一机会其实是家族重金换来的，但是我没有通过。”张老叹了一口气。“没有通过试炼者，都会被洗去试炼有关记忆送回，并且赠与一颗丹药。我能活到现在，多半也是那枚丹药之效。”
“这百年间，张家没落，受到仇家追杀，我流落至此。而十五年前，你父母带着你突然出现在木元村，他们身上穿着的鹤纹白袍，我可太认得了，正是那浮宇宗弟子服饰！”张老说到这，两眼迸发精光。“那一夜他们找到我，他们看出了我服过浮宇宗的丹药，将一件东西了交给我，说是你舅保管不好，你长大了自然会来找我。”
许昆有些激动，“是什么东西？”
张老看向一旁桌上一个黄布包裹的方形物件，示意许昆打开。
“这是你父母设下的禁制之盒。只有你年满十六岁时方可滴血打开，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一直替你保存至今。”张老淡淡说道。
后院门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声，“那真是多谢张老爷子这么多年替我操心了。”许昆有些迟疑，勉强笑了笑。
“立儿，又在胡闹！”张老转头冲那门后呵斥一声，“快打开吧，你不是很好奇么。”
许昆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将东西放在腿上，缓缓打开黄布，但见里面露出了一个带有仙鹤山水纹路的青铜正方盒，约莫一尺高，顶面上有一圆形细孔。许昆从靴内拔出一把小刀划开小指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滴在那细孔之上。
片刻后，青铜盒散出柔和白光，顶盖“噌”地一下弹起，许昆手中的小刀没有收起，而是反手握在手中，另一只手缓缓打开顶盖。一旁的张老也神色紧张地看向青铜盒。白光散去，露出了其中的一枚银质方牌还有一封信。看到那银质方牌后，张老双眼先是爆出惊喜神色，但瞬间变成狠毒的眼神，随即他大喊一声：“动手！”霎时间，院门后冲出六名壮汉，个个手持长刀，正是张家子孙青壮年几人，话不多说，几人呈包围式往许昆冲来。许昆反应也不慢，抱着青铜盒从椅上跳起，就要往围墙冲去，同时大喊：“舅！快来接我！”
三年前得知张老知道自己父母隐秘后，他做过多种猜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事关仙人，仙对凡人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今日前来，他请马东溪休了一天工，陪他前来，此刻马东溪正在张家院外树林里喝着小酒等待。听到许昆呼救，正躺在树枝上打盹的马东溪手中酒壶随手一丢，消失在原地。
……
“莫要让他翻墙而出了！”
“那马东溪也来了！赶紧抓住此子！”
六人的长刀不断砍下，但总擦着许昆衣服边缘划过，许昆还在攻击间隙用手中小刀狠狠划过几人手臂，每每多人共同攻击就要命中之时，许昆就会用那青铜盒盖挡住，而后接力往后弹出，拉开更远的距离。
“嗤，这毛头小子怎如此油滑！”领头的壮汉气急败坏。
六人追着许昆在药地里上蹿下跳，看着一棵棵珍贵药材被践踏，张老怒极吼道：“你们六个在作甚？赶紧给我抢来那盒子！”
这八极功核心便是脚下步伐，马东溪在家中用木头做了八个旋转木桩让许昆在其中练习脚步，起初许昆被那眼花缭乱的横木打得满头包，但到后来他已经能在八个木桩之间自在地来回游走。现今遭遇这六人围追堵截，还有青铜盒防御，自然是应对自如，此时已经和六人周旋了许久，但凭他的能力还是没法从这六人手中逃出院子。
“噹！”一声响，许昆接着长刀劈在盒盖上的巨力往后弹出，本想着落地换着方向逃窜，但许昆回头一瞥发现那张老竟不知何时提着一柄长剑站在许昆将要落地的途径上，剑尖直指许昆背心处刺去。“不好！这个老不死的，要躲不开了！”许昆心中暗骂，此时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正在他准备调整身姿避开要害之时，一口水缸从院墙外以更快的速度向张老疾射而来。
“你个老贼活腻了是吧，敢动我马家之人，先吃我一缸！”马东溪沙哑而浑厚的声音传来。
张老见那水缸，狠狠一咬牙不敢硬接，只能收剑闪身避开。许昆扭转身体避过水缸，稳稳落在地上。水缸在六名壮汉面前炸开，将几人逼退。此时一把长剑带着呼啸声，此剑通体银白，剑柄刻有丹顶仙鹤，转瞬间飞入院中，插在许昆跟前，“小子，拿上你娘给你的剑。”马东溪紧随飞剑落在许昆身旁，手中提着一杆双头戟，浑身散发浓郁的杀气，那双头戟上隐隐散发红光，想必死在其下之魂不计其数。趁着间隙，许昆将银质方牌和信揣入怀中，一手提盒，一手持剑，警惕地看向张家众人。
“舅，咋出去啊？”许昆见马东溪来到，心中放松了下来。
马东溪没有回应他，眼神中带着浓郁的杀机，看着张老，“老贼，当初你装作阿谀让我姐相信于你，现今果然是心怀叵测。”
“求仙的机会啊，你可知道我张家当年费多大劲才搞到一枚银鹤令吗？”张老一改往日慈眉善目，表情阴险无比，“你家这顽劣子弟在木元村十几年惹是生非，你以为是为什么没人赶你们走，还不是我压着，就是为了等这小子到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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