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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番禺古国

    将许金发送去医院之后,我被许金昌带到了许家的祠堂。

    月光透过天井洒下银辉,与檐廊上的灯光交织在一起,照映得整个祠堂蒙上一重神秘光影,无论是否心里因素,这种源自于数千年传统文化的威压,都让我心生敬畏。

    仿佛有无数英灵,都在俯视着我。

    “姑爷,这次真麻烦你了,上次要不是阿茂来时,说阿发出了问题,我们几个还蒙在鼓里,这要是出了事,我们几个老骨头,就真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中堂的灵位台最高处,摆放的是禺山许氏先祖拜庭公的灵位,无声宣告他们这一支许氏族人的根源。

    中堂下方左右,各摆着几张官帽椅和方桌几,香烟袅袅的灵位台前,此时站着三个老人。

    刚才开口的是中间那个佝偻着身体的干瘦老头,长眉垂耳,一脸寿相。

    他是这支许氏的族长,已经古稀的许敏英。

    左右则是他的两个侄子,年近六十的许绍政和许绍治。

    “老爷子言重了,这些都是茂叔的安排。”我呵呵笑道,不敢居功,免得他们问太多。

    “不,姑爷,这件事情对我们太重要了。”厚嘴狮鼻的许绍政接话道,他一脸认真,还带着浓浓的后怕之色,“我们这支许氏迁到香江一百年,每一代掌印人都因故去世,只不过前几代人出的事,要么是意外,要么是得病,我们都以为他们只是命不好。”

    “直到前段时间阿茂找过来,才知道他们的死可能另有原因。”

    “对啊,其实族里这些年一直都有先祖留下的这个印章,是不祥之物的传言,谁掌印谁就会横死,但是祖宗的规矩摆在那里,专门负责掌印的许家三房一脉嫡裔,必须照看好禺山印。”许绍治也接话道。

    “禺山印如果真的这么重要,当年三房一脉怎么会外迁到香江来呢?”我不解地问。

    “这个说来话长。”许敏英幽幽说道,“长得我也记不得了。”

    我:……

    我看向许敏英左右两人,见他们都在摇头,我就知道,这位老爷子不是开玩笑。

    “那关于这个禺山印呢?”我换了个问题。

    毕竟,老许家的历史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这个极有可能封印了诡异诅咒的禺山印,它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一点,当年我们三房的太祖倒是有留下一些记载。”许敏英说,然后朝着许绍政点了点头。

    许绍政会意,转身朝着灵位台上的诸位祖先拜了三拜,这才在台子上请下一本线装的老簿子。

    许拜庭的第三个儿子许祥耀,在他官至广东布政使的长兄许祥光的光芒下,毫不出彩。

    不过,如今看来,他寂寂无名的原因,多半是为了家族。

    许祥耀在时,许家三房还没有外迁,所以,他亲笔所书的文字里,并没有提及举房搬离禺山脚下的原因。

    这本被书提为《禺山笔记》的簿子里,记载了十余篇作者的随笔,关于禺山印的记载,则是出自其中一篇。

    “《岭南荒古番禺国地理志考略》?”我念着许祥耀这篇随笔的题目,心中在想,“荒古”是否等同于现在文解中的“远古”。

    远古一词,按照现在的理解,是“三皇五帝”所处的时代,三皇又有先天三皇和后天三皇之分,先天三皇,即盘古的后裔,天皇氏、地皇氏和人皇氏。

    后天三皇有几种说法,有巢氏、燧人氏、华胥氏、女娲、伏羲、神农等都曾上榜。

    按照文中许祥耀使用的神话编年史记录模型,远古诸神的先后出场顺序为:盘古—先天三皇、《山海经》诸神—后天三皇—五帝,时间周期:开天辟地到夏朝建立。

    这个周期同样与如今主流的断代法一致。

    许祥耀在这篇《考略》中,将岭南一带定义为《山海经·南山经》中“南次三经”记载的地理,“自天虞之山以至南禺之山,凡一十四山,六千五百三十里”。

    岭南指的是南岭山脉以南,他同样在文中写道:南次三经所载之地理,与南岭山脉无二。

    换句话说,许祥耀认为,南次三经,就是南岭山脉。

    其中的“禺槀之山”,许祥耀则认为是如今的白云山。

    《山海经》中记载:“禺槀之山,多怪兽,多大蛇”。百越多蛇,南越之地也不例外,而他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是,再往东的南禺之山“……佐水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海,有凤凰、鹓雏”。

    曾有凤凰栖息的畲族祖地凤凰山,正是“东南流注于海”的韩江的发源地。

    现在不少学者认为“南禺之山”指的便是“禺山”,而一百多年前的许祥耀,显然不这样认为。

    因为说“禺山”,必提“番山”。如此,就绕不开“番禺”二字。

    所以,他接着考据了“番禺”一词,同样引用自《山海经》,其《海内经》中记载:“……帝俊生禺号,禺号生淫梁,淫梁生番禺,是始为舟。”

    帝俊是楚人的先祖,他的地位等同于越人的始祖、盘古的后裔“天皇氏”。

    许祥耀认为,“番禺”是帝俊的后代,而自番禺开始,他的后代也以番禺为部族和古国的名称。

    在他看来,“番禺人”是番禺跨过南岭,进入越地,与当地的越人妻子结合而生的后代。

    他文中提到的“番禺古国”,最早出现在大约四千年前,五帝之末,夏朝开端前后。

    番禺古国西与同时代的“阳禺古国”接壤,北部则为“禺槀之山”,东部和南部分别是“缚娄古国”和“驩兜古国”。

    《吕氏春秋》有载:坜汉之南,百越之际……缚娄、阳禺、驩兜之国,多无君。

    独独缺了夹在在三国之中的“番禺古国”。

    不过,许祥耀说,“多无君”三个字,从侧面说明,吕不韦认定,这些所谓的“古国”,实际上还是以部族的形式存在,还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的“王”。

    但是,坚信“番禺古国”存在的许祥耀否定了吕氏的说法。

    至于吕不韦的观点,在10多年前,缚娄古国遗址现世那一刻,便宣告破产。

    我继续看了下去,在这篇考据“番禺古国”存在的随笔的诸多证据中,终于看到了“禺山印”的身影。

    “禺山印,”许祥耀写道,“乃番禺古国王印,炼禺槀之山双首大蛇之睛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