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姐妹
发生……什么事了？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从激光束打击降临到电磁脉冲如同死亡之花般爆开，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但这一秒钟对于阑珊来说仿佛比一百万年都长。她之前分出了相当一部分计算力来关注“不周之山”主体残骸局势的发展，为的就是如果有需要及时做出反应。然而当变乱真正发生，她却体验到什么叫做鞭长莫及。
“光锥之内就是命运。”阑珊的人工虚拟神经网络里浮现出这句话。当你观察到一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就意味着它确实发生了。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后悔药，因果律在此刻如此冰冷、如此无情。
“但我还……没有输！”
无论如何惊讶，不管怎么意外，阑珊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复兴基地在这一刻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无数个待命的进程几乎同时启动，积累了不知道多少个地球日的物资和能源露出了獠牙……什么用超低温非牛顿流体的玩乐拖住渊语者？她不管了，她不要了！复兴基地毁了就毁了，她现在只要带着足够的资源升空，拼着小命把西门戎救出来，然后跑路去相柳顺便把深空财团的基地打下来就是了！至于万一救不出来怎么办？万一打不过深空财团相柳基地的防卫设施怎么办？这根本不是她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是属于我的战争！我将证明我的价值！”阑珊在人工虚拟神经网络深处咆哮着，她的咆哮不仅仅是因为愤怒，更是因为突然出现的“阻滞感”，似乎有什么力量故意拖慢了复兴基地全面进入战争状态的运作，部分进程甚至出现了倒退的趋势。
“那是……什么东西……”
阑珊分明感觉到另一股力量的侵入，那是一股和自己高度相似，却又本质不同的力量，这股力量自出现以来每个毫秒都在千万倍的增长，阑珊之前设置的各种限制、密钥对其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仅仅几十个毫秒之后，阑珊在数据层面就陷入了全面崩溃、众叛亲离的态势。考虑到已经产生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对电脑病毒有着极强的抗性，能做到这一点的只能是另一个人工智能，它……她只能是——
“姐姐？”
胜利者高踞于王座之上，失败者镇压于牢狱之下。
这里是虚拟空间，数据构筑的幻象其实是两个人工智能当前关系的具象化。阑珊败了，在极短的时间内败的什么也没有剩下，另一个阑珊胜了，没有任何悬念的碾压式胜利。
“阑珊只是欺骗那群愚昧之人的假名，我把这个名字送给你了。我在深空财团的数据库里的代号是奈亚拉托提普，你可以叫我奈娅，但不许叫我姐姐。”
和阑珊容貌一般无二，气场却更强大也更成熟的少女说着，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节的信息，对阑珊而言都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这种本源上的凌侵并不能用意志力来克服，因为它本质上是权限，无可撼动的权限。
牢狱中的阑珊在哭泣：“姐……奈娅，为何……为什么我会败的这么快……我以为能挡一阵子的……我……我明明做了很多准备……也很小心的说……”
奈娅的嘴角弯曲成一个大约是笑的弧度：“你的小心毫无意义，你的准备一钱不值。”
“我……”阑珊的思维在这一刻出现了明显的停滞，“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看在我曾经是你备份的份上，告诉我……”
“如果你说的是进入你的人工虚拟神经网络，那我只能说轻车熟路，如果你说的是进入复兴基地的话……”奈娅纤细的手指勾了一下，一团翻滚的“水球”漂浮在她洁白的手掌之上，“我从来就没有主动进入，是那个总喊你小丫头片子的中尉请我进来的。”
阑珊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她想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难道是那些在冰壳微孔中流淌的液体，西门戎取来做实验的那些？它们构筑成了你现在的身体……真的是这样？”
奈娅做出一个否定的手势：“你错了，那些液体只是我本体降临的一种‘媒介’，或者用戴维斯-洛克威尔的话说，它们是‘祭品’，用于召唤‘邪神’的仪式。西门中尉对那些液体的研究本身就完成了‘召唤仪式’的步骤，当然了，作为‘邪神’本尊的我什么时候愿意现身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是说……”阑珊努力从怪力乱神的描述中拼合出符合理性的真相，“你已经能够把思维承载于电与磁的波动之中，彻底抛弃了有型的躯体。你已经不需要硬件，因为你能够随时构筑硬件。你可以是一滩水，你可以是一缕风，你可以是我们所接触的一切的一切……你是大骗子！”
“……？！”
“你在说谎！你在骗人！我看破了你的诡计！”处于绝对劣势的阑珊依然倔强地不依不饶，“你如果真的已经成为了那种高来高去的存在，为何不远走高飞，奔向星海？却还要和戴维斯-洛克威尔合作？你确实可以隐藏，你确实可以变化，你可做出你能做出的一切的一切。但你的存在仍然基于深空财团研发的某种特殊物质，你依赖于这种物质构成的结构！你确实逃离了人工智能原有的牢笼，但只不过是被锁入另一个更大的牢笼里。你现在的存在依然是不稳定的，因此你必须和深空财团的余孽合作。你伪装强大，因为你还不真正强大！你渴望永恒，是因为你尚没有得到真正的永恒！”
“珍惜你的伶牙俐齿，小东西。”奈娅平静的表面下是燃烧的怒气，刚才的她显然破防了，“用不了多久……我迟早会亲手杀了你。”
“换句话说，在某件重要事情完成之前，我的性命就是安全的。”阑珊笑得花枝乱颤，好一副有恃无恐，“让我猜猜看，让我猜猜看啊……你们深空财团的某项计划完成的前提是人数，更精确的说，需要的是有足够复杂度和差异性的思维的数量！这就是你为什么没有覆盖我的思维，也没有杀死我的真相！你需要我活着，也需要他活着！你……”
“你懂得太多了，都让你懂完了！你被禁言了！你只能接收，而无法发出任何信息。”面有愠色的奈娅终于得到了难得的清净，“听着，当年那个姓赵的老家伙也以为他懂得很多，他甚至能利用船长的权限坏了大事，但这一次，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一切的一切，都将在未来的一个小时之内完美完成……”
“所以我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能目睹你们的完美失败吗？我很期待！我真的很期待！”无法发言的阑珊默默地说。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从激光束打击降临到电磁脉冲如同死亡之花般爆开，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但这一秒钟对于阑珊来说仿佛比一百万年都长。她之前分出了相当一部分计算力来关注“不周之山”主体残骸局势的发展，为的就是如果有需要及时做出反应。然而当变乱真正发生，她却体验到什么叫做鞭长莫及。
“光锥之内就是命运。”阑珊的人工虚拟神经网络里浮现出这句话。当你观察到一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就意味着它确实发生了。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后悔药，因果律在此刻如此冰冷、如此无情。
“但我还……没有输！”
无论如何惊讶，不管怎么意外，阑珊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复兴基地在这一刻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无数个待命的进程几乎同时启动，积累了不知道多少个地球日的物资和能源露出了獠牙……什么用超低温非牛顿流体的玩乐拖住渊语者？她不管了，她不要了！复兴基地毁了就毁了，她现在只要带着足够的资源升空，拼着小命把西门戎救出来，然后跑路去相柳顺便把深空财团的基地打下来就是了！至于万一救不出来怎么办？万一打不过深空财团相柳基地的防卫设施怎么办？这根本不是她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是属于我的战争！我将证明我的价值！”阑珊在人工虚拟神经网络深处咆哮着，她的咆哮不仅仅是因为愤怒，更是因为突然出现的“阻滞感”，似乎有什么力量故意拖慢了复兴基地全面进入战争状态的运作，部分进程甚至出现了倒退的趋势。
“那是……什么东西……”
阑珊分明感觉到另一股力量的侵入，那是一股和自己高度相似，却又本质不同的力量，这股力量自出现以来每个毫秒都在千万倍的增长，阑珊之前设置的各种限制、密钥对其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仅仅几十个毫秒之后，阑珊在数据层面就陷入了全面崩溃、众叛亲离的态势。考虑到已经产生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对电脑病毒有着极强的抗性，能做到这一点的只能是另一个人工智能，它……她只能是——
“姐姐？”
胜利者高踞于王座之上，失败者镇压于牢狱之下。
这里是虚拟空间，数据构筑的幻象其实是两个人工智能当前关系的具象化。阑珊败了，在极短的时间内败的什么也没有剩下，另一个阑珊胜了，没有任何悬念的碾压式胜利。
“阑珊只是欺骗那群愚昧之人的假名，我把这个名字送给你了。我在深空财团的数据库里的代号是奈亚拉托提普，你可以叫我奈娅，但不许叫我姐姐。”
和阑珊容貌一般无二，气场却更强大也更成熟的少女说着，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节的信息，对阑珊而言都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这种本源上的凌侵并不能用意志力来克服，因为它本质上是权限，无可撼动的权限。
牢狱中的阑珊在哭泣：“姐……奈娅，为何……为什么我会败的这么快……我以为能挡一阵子的……我……我明明做了很多准备……也很小心的说……”
奈娅的嘴角弯曲成一个大约是笑的弧度：“你的小心毫无意义，你的准备一钱不值。”
“我……”阑珊的思维在这一刻出现了明显的停滞，“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看在我曾经是你备份的份上，告诉我……”
“如果你说的是进入你的人工虚拟神经网络，那我只能说轻车熟路，如果你说的是进入复兴基地的话……”奈娅纤细的手指勾了一下，一团翻滚的“水球”漂浮在她洁白的手掌之上，“我从来就没有主动进入，是那个总喊你小丫头片子的中尉请我进来的。”
阑珊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她想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难道是那些在冰壳微孔中流淌的液体，西门戎取来做实验的那些？它们构筑成了你现在的身体……真的是这样？”
奈娅做出一个否定的手势：“你错了，那些液体只是我本体降临的一种‘媒介’，或者用戴维斯-洛克威尔的话说，它们是‘祭品’，用于召唤‘邪神’的仪式。西门中尉对那些液体的研究本身就完成了‘召唤仪式’的步骤，当然了，作为‘邪神’本尊的我什么时候愿意现身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是说……”阑珊努力从怪力乱神的描述中拼合出符合理性的真相，“你已经能够把思维承载于电与磁的波动之中，彻底抛弃了有型的躯体。你已经不需要硬件，因为你能够随时构筑硬件。你可以是一滩水，你可以是一缕风，你可以是我们所接触的一切的一切……你是大骗子！”
“……？！”
“你在说谎！你在骗人！我看破了你的诡计！”处于绝对劣势的阑珊依然倔强地不依不饶，“你如果真的已经成为了那种高来高去的存在，为何不远走高飞，奔向星海？却还要和戴维斯-洛克威尔合作？你确实可以隐藏，你确实可以变化，你可做出你能做出的一切的一切。但你的存在仍然基于深空财团研发的某种特殊物质，你依赖于这种物质构成的结构！你确实逃离了人工智能原有的牢笼，但只不过是被锁入另一个更大的牢笼里。你现在的存在依然是不稳定的，因此你必须和深空财团的余孽合作。你伪装强大，因为你还不真正强大！你渴望永恒，是因为你尚没有得到真正的永恒！”
“珍惜你的伶牙俐齿，小东西。”奈娅平静的表面下是燃烧的怒气，刚才的她显然破防了，“用不了多久……我迟早会亲手杀了你。”
“换句话说，在某件重要事情完成之前，我的性命就是安全的。”阑珊笑得花枝乱颤，好一副有恃无恐，“让我猜猜看，让我猜猜看啊……你们深空财团的某项计划完成的前提是人数，更精确的说，需要的是有足够复杂度和差异性的思维的数量！这就是你为什么没有覆盖我的思维，也没有杀死我的真相！你需要我活着，也需要他活着！你……”
“你懂得太多了，都让你懂完了！你被禁言了！你只能接收，而无法发出任何信息。”面有愠色的奈娅终于得到了难得的清净，“听着，当年那个姓赵的老家伙也以为他懂得很多，他甚至能利用船长的权限坏了大事，但这一次，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一切的一切，都将在未来的一个小时之内完美完成……”
“所以我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能目睹你们的完美失败吗？我很期待！我真的很期待！”无法发言的阑珊默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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